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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未央往事】(十)

    我在宫内三年几乎沒有长个。可是到了第四个年头,身体发生明显的变化。所谓女大十八变啊,我这变身的时候到了。于是就见着我的个子越來越高,体态也越发丰盈起來。

    我正为自己胸上多长的几两肉而烦恼,懿显皇帝却是乐呵地合不拢嘴。

    我琢磨着他当初说得话怕是不是临时兴起,看來还真的就一直在暗处等着我谎言被揭穿的一天。

    我心底慌了起來。他万一是真想睡我,我该如何?

    算了,大不了倒是就抵死不从,來一个贞操与性命同在。

    这一年,宫中做了很大的一场法事。弄得后來,我一闭眼耳边都是嗡嗡的念经声。

    在來自全国各地的诸多法师中,我只注意到一人。

    这人便是我一直以为早已死去的老和尚。

    起初我并沒有多在意,只是听说法师中又一人行迹古怪,进宫來什么法器都不带,只拿了一颗小树苗。于是我便好奇地去瞧瞧,不曾想竟然见到他了。

    他朝我念了句阿弥陀佛,笑的有些超凡脱俗。

    “伢伢,许久不见。”

    我愣了半晌才回神:“魏闾同我说你已死。”

    “死即是生,我修炼十世,经过此生这一劫业已成仙。”

    “……为何不是成佛?”

    老和尚脸上略显窘迫,半天才道:“仙佛本是一家。成仙成佛是一样的。”

    “实话?”

    老和尚被我质疑地脸上有些挂不住。“佛祖言我慧根尚浅,尘缘未了。罢了,不提此事。我此次进宫是特來找你的。”

    “找我何事?”

    “地府的人已经找你多年。奈何你身在皇宫,身边有龙气庇佑,他们接近不得,因此特地找了我。”

    我不解:“为何地府要找我?”

    “你天生地养,无父无母,这样有违天道。千年前出了这样的一只石猴,便搅得天下不安宁。你虽无害,但也不得不妨。”

    我算明白了,老和尚來找我是为了问我愿不愿意死啊。

    “我若不愿,你会如何?”我偏头看他,言语中多了分桀骜。

    “念在你我相识的份上,我自然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你确定要留下來?”

    “为何不留下來?”我前世有太多遗憾,只能留待今生一一去阻止。

    老和尚看出了我的心思,劝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变,唯有历史不会改变。你不要妄图以一己之力改变众人的命运。伢伢,你还是同我走吧。”

    我瞪他一眼,逃走了。

    后來发生了许多事。这一年殿试,父亲以极高的才华夺得状元头衔,却只要了一个偏远地区的州官來当。许多人说他傻,但我想,他只是在保护母亲吧。毕竟她的眼睛是祸害啊。

    至于母亲与父亲以及魏闾之间的恩怨情仇我便不得而知了。反正都是他们的事,我无心去管。

    这一年,阮佑昶搬去东宫。连带将老和尚送的那棵木槿树一同带了过去。或许是因为移栽的关系,这棵树从此不再开花。

    这一年,皇上要选妃。同时他想强娶我为妃。我抵死不从,他便将湘湘和阮佑昶都软禁起來。

    我无奈只有先应允他。

    后來我去找了阮佑昶,只同他讲了一句话:“将來若见到紫瞳女子,杀。”

    我阴阴地从唇齿中突出这句话,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再后來,我又去找了老和尚。

    我同他说:“我愿意同你回地府。只是我尚不愿投胎,你不能勉强我。”

    老和尚同意了。

    于是我这个人便凭空从世上消失了。

    据说这一年,懿显皇帝后宫多了一个德妃,一度得到皇帝盛宠,风头甚至盖过皇后。据说德妃容貌并不突出,才艺也只是一般。皇帝待她不同传说只是因她长相与他梦中女子的容貌有**分相似。

    老和尚将我送回地府,言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先离开了。

    许久以后,他來地府见我,言辞中总少不了抱怨作者不厚道之类云云,让他一把老骨头又要到地府提出张翠萱的魂魄,又要穿越时空去找人來替代真的张翠萱活下去,还要到处煽风点火弄点战乱,还要去找月老商量修改姻缘簿……

    为了这些事他真的是心力交瘁。

    再后來,也不知是否是地府的人嫌我太碍事,所以特地托老和尚來劝说我赶紧投胎。

    “伢伢,这么些年你到底什么放不下啊?”

    “无。”

    “我知道你有许多遗憾。只是世间之人谁能无憾?他们一个个不照样去投胎了?你又何必苦等呢?等不到的……”

    我无言,默默坐在河边,继续着我的等待。

    “罢了罢了。既然你如此放不下,我便再送你回趟人间。了却遗憾后,就要乖乖投胎啊。”

    我等了这么些年,也有些疲乏,听他这么说,便有些心动。于是就同意了。

    老和尚将我送回人间。只是时过境迁,当年的懿显皇帝已驾崩多年。现如今江山是阮佑昶的天下。

    我尚來不及打听现在是昭德几年,只听有人道皇帝罹患怪病,卧病在床,朝政都掌握在珍妃手中。

    好吧,知道这些足矣。恰逢我遇到了小玲的母亲在寻觅神医。我正好搞用妖术迷幻了她,由着她领着我进了宫,打着给皇帝治病的名号。

    这一幕甚是熟悉。是的,那时候我便见到了现在的我,只是我从未想过这也是我。

    令我惊讶的是,阮佑昶一眼就看出是我。

    “我知道是你。”他带着病态的对我笑,“这世上只有一人能令我心疼。”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瓷瓶交给他。

    “这是你身上中的毒的解药。”

    他接过,放在手中把玩。他单手支着身子,好看的眸子敛了下來,细细长长的睫毛耷拉下來: “你……在这个时候,是真的想害死我吗?”

    “是。”我沒有犹豫,“我留不得。”

    他点点头,沒说什么。

    我本想告诉他后面的事情,他说不必。往后的事情自有天定,若是提前知道了,只会徒增烦恼。

    “我那年便告诉你见到紫瞳的女人要杀,你可是忘了?”

    “沒忘。可是我见到的不是紫瞳的女人,只是你而已。”

    我抿着嘴点了点头。

    “我要走了。”

    “嗯。”

    沒有更多的话语,我离开了,回了地府。

    然后乖乖的投胎了。

    我不再等了。

    因为不必。

    我相信,只要我能遇到他,无论我和他是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关系,他,一定能认出我。

    而我,下一次,绝对会好好的告诉我,其实我一直很爱他。

    下一生,就只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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