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未央往事】（九）
最是无奈的便是多年后的恍然大悟。这时就算了悟了真相也只是徒增烦恼。因为此刻除了无奈地嘲笑过往的自己，其他的又能如何？
“怎样，可愿跟随于我？”邢公子问我。
我回头冷眼望他：“我为何要跟着你？”即使遍体鳞伤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一个人也能活下來。”我有这样的自信，因为即便是死去，我似乎也沒什么遗憾的。
不像上一辈子，带着那许多憾事离世，总有一种不该在那里结束的错觉。
我不再理会邢公子，拂袖而去。
但沒走几步，便发现他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你为何跟着我？”我回头质问他。
他也不掩饰，依旧是满脸的温柔笑容：“我很好奇。若说原先觉得你目光过于成熟只是我的错觉，那也就罢了。只是方才我说要杀你，你太过平静，不由的更让我好奇。”
我挑眉，正色道：“你看我这样子是否觉得我只是个孩童？你错了，其实我已年过四旬。”
他却突然哈哈大笑：“你如此正紧说瞎话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信就算了。不要跟着我！”
但是他显然不会听我的话。他依旧是跟着我，但也察觉到自己似乎并不受我欢迎，因此始终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直到后來流风找到我们。她道她无法追上母亲与魏闾，恳求邢公子饶他死罪。
邢公子却满脸的不在状态。只对她说：“流风，背上她。我们该回去了。”
“公子！”流风惊讶地大叫。
邢公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不愿？”
流风的气焰顿然被浇灭。
“奴婢不敢。”
其实邢公子所谓的“背”，便是把我当麻布袋一般扛走。他倒是言辞凿凿的说是怕我那双小脚给走疼了。
我便是这样被他们一路架到长安。起初几天我还试图用绝食來抗议。只是邢公子总是让流风点了我的穴道，然后掰开我的嘴，给我喂饭。每次流风掰开我的嘴的时候力道都非常之大。我想我不会饿死，怕是会被她给捏死。于是我果断放弃这个决定。
我渐渐发现，邢公子一直都是吩咐流风做事，想用轻功去买东西，点我的穴道什么的，都是流风做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并不会武功？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我准备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点住他身上的几处死穴。虽然我很清楚以我这个小身板尚且不能置他于死地，但至少也会令他暂时不能抓住我。
于是乎我连着在他身上点了“百会”、“耳门”、“哑门”几处大穴后，他竟然沒有半点不适。只是笑眯眯地把我从他身上抓下來，道：“乖，别闹我。你弄得我很痒。”
我瞬间觉得绝望。这个人，武功怕是比流风要高不止一座山啊。
之后我便消停了。不再试图逃跑。反正是逃不掉的吧。这个男人虽然整日笑眯眯笑眯眯，心中分明是深不可测啊。
后來我便被他们带到长安。
他们领着我到了未央宫。几十年前的皇宫与我后來看到的并无两样。大概唯一的区别便是宣政殿前的那两个榕树沒有我后來见到的那样遒劲吧。
邢公子离开好一会，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惊呆了。
他一身紫黑的龙袍慢慢地朝我走來。神态步伐与往常无异，但我却不愿意相信他就是邢公子。
周围的人都跪下向他磕头。唯有我鹤立鸡群般呆站着。
“你是皇帝！”
他还是笑。“怎么？我这一身的气派，难道不像吗？”
我不知道。我沒见过懿显皇帝。前世唯一一次同他有接触便是在他的葬礼上。他躺在棺椁之中，而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跪送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心中在思索什么。只是牵着我的手，带我游历皇宫。
“记住，刚刚带你去的那几个地方都是能找到我的。你以后要有事就可以去找我。”他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际，酥**痒的。
我缩缩脖子，避开他亲密的动作。
这一天，我在宫中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湘湘。她此刻已经大腹便便，腹中怀的是豫国的皇长子。
她见到我，脸色淡然。
我装作不认识她。她心领意会。
后來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同她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沒有告诉她老和尚已死的事情。
湘湘面色平静，但是我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哀愁。那是女人无法对人述说的苦痛。
那之后不多久，湘湘诞下皇长子，赐名为阮佑昶，意以旭日之辉光耀万物。我看着襁褓中婴孩，心中觉得万分奇怪。
我爱了几十年的男人小时候便是这般样子。瞧，他此刻睡得这般安详呢。他吸着手指呆呆看着我的样子是如此可爱。
我看着他，脸上笑着，心底却涌出一股酸涩。
阿昶你说，我们后來为什么会弄到那样的地步？
他无法回答我。
“你很喜欢阿昶？”懿显皇帝出现在我身后。
我沒有回头，只看着阮佑昶，低声应了声“嗯”。
阮佑昶在未满月前无端受了凉，病了好几天，几次濒临死亡。好不容易战胜病魔，可是身体却也因此变得娇弱。
三年过去，不知是谁突然提起立太子之事，引得朝廷上下议论纷纷。
很多大臣觉得如此孱弱的身体怕是担不起国家的重担。因此不少人多支持仅仅比阮佑昶晚出生两个月的二皇子。
阮佑昶并不被看好。尤其是湘湘只是平民之女，沒有雄厚的家底支撑，气势上也弱了不少。
但正如我所知道的，最后太子之位依旧是给了阮佑昶。
有一天，懿显皇帝突然要召见我。
他看着我，脸色温和。
“你当初同我说你已年过四旬是否在骗我？”
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又说起这事，只能继续隐瞒。
我说：“句句属实。”
他无声轻笑：“那怎么办啊……我还在等你长大。我想封你为妃。”
我心尖一颤。
他在开玩笑的吧。
“怎样，可愿跟随于我？”邢公子问我。
我回头冷眼望他：“我为何要跟着你？”即使遍体鳞伤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一个人也能活下來。”我有这样的自信，因为即便是死去，我似乎也沒什么遗憾的。
不像上一辈子，带着那许多憾事离世，总有一种不该在那里结束的错觉。
我不再理会邢公子，拂袖而去。
但沒走几步，便发现他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你为何跟着我？”我回头质问他。
他也不掩饰，依旧是满脸的温柔笑容：“我很好奇。若说原先觉得你目光过于成熟只是我的错觉，那也就罢了。只是方才我说要杀你，你太过平静，不由的更让我好奇。”
我挑眉，正色道：“你看我这样子是否觉得我只是个孩童？你错了，其实我已年过四旬。”
他却突然哈哈大笑：“你如此正紧说瞎话的样子甚是惹人怜爱。”
“我说的是事实。你不信就算了。不要跟着我！”
但是他显然不会听我的话。他依旧是跟着我，但也察觉到自己似乎并不受我欢迎，因此始终与我保持一定的距离。
直到后來流风找到我们。她道她无法追上母亲与魏闾，恳求邢公子饶他死罪。
邢公子却满脸的不在状态。只对她说：“流风，背上她。我们该回去了。”
“公子！”流风惊讶地大叫。
邢公子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不愿？”
流风的气焰顿然被浇灭。
“奴婢不敢。”
其实邢公子所谓的“背”，便是把我当麻布袋一般扛走。他倒是言辞凿凿的说是怕我那双小脚给走疼了。
我便是这样被他们一路架到长安。起初几天我还试图用绝食來抗议。只是邢公子总是让流风点了我的穴道，然后掰开我的嘴，给我喂饭。每次流风掰开我的嘴的时候力道都非常之大。我想我不会饿死，怕是会被她给捏死。于是我果断放弃这个决定。
我渐渐发现，邢公子一直都是吩咐流风做事，想用轻功去买东西，点我的穴道什么的，都是流风做的。这是不是说明……他并不会武功？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我准备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点住他身上的几处死穴。虽然我很清楚以我这个小身板尚且不能置他于死地，但至少也会令他暂时不能抓住我。
于是乎我连着在他身上点了“百会”、“耳门”、“哑门”几处大穴后，他竟然沒有半点不适。只是笑眯眯地把我从他身上抓下來，道：“乖，别闹我。你弄得我很痒。”
我瞬间觉得绝望。这个人，武功怕是比流风要高不止一座山啊。
之后我便消停了。不再试图逃跑。反正是逃不掉的吧。这个男人虽然整日笑眯眯笑眯眯，心中分明是深不可测啊。
后來我便被他们带到长安。
他们领着我到了未央宫。几十年前的皇宫与我后來看到的并无两样。大概唯一的区别便是宣政殿前的那两个榕树沒有我后來见到的那样遒劲吧。
邢公子离开好一会，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惊呆了。
他一身紫黑的龙袍慢慢地朝我走來。神态步伐与往常无异，但我却不愿意相信他就是邢公子。
周围的人都跪下向他磕头。唯有我鹤立鸡群般呆站着。
“你是皇帝！”
他还是笑。“怎么？我这一身的气派，难道不像吗？”
我不知道。我沒见过懿显皇帝。前世唯一一次同他有接触便是在他的葬礼上。他躺在棺椁之中，而我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在跪送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似乎并不在意我心中在思索什么。只是牵着我的手，带我游历皇宫。
“记住，刚刚带你去的那几个地方都是能找到我的。你以后要有事就可以去找我。”他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着。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际，酥**痒的。
我缩缩脖子，避开他亲密的动作。
这一天，我在宫中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湘湘。她此刻已经大腹便便，腹中怀的是豫国的皇长子。
她见到我，脸色淡然。
我装作不认识她。她心领意会。
后來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同她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只是沒有告诉她老和尚已死的事情。
湘湘面色平静，但是我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哀愁。那是女人无法对人述说的苦痛。
那之后不多久，湘湘诞下皇长子，赐名为阮佑昶，意以旭日之辉光耀万物。我看着襁褓中婴孩，心中觉得万分奇怪。
我爱了几十年的男人小时候便是这般样子。瞧，他此刻睡得这般安详呢。他吸着手指呆呆看着我的样子是如此可爱。
我看着他，脸上笑着，心底却涌出一股酸涩。
阿昶你说，我们后來为什么会弄到那样的地步？
他无法回答我。
“你很喜欢阿昶？”懿显皇帝出现在我身后。
我沒有回头，只看着阮佑昶，低声应了声“嗯”。
阮佑昶在未满月前无端受了凉，病了好几天，几次濒临死亡。好不容易战胜病魔，可是身体却也因此变得娇弱。
三年过去，不知是谁突然提起立太子之事，引得朝廷上下议论纷纷。
很多大臣觉得如此孱弱的身体怕是担不起国家的重担。因此不少人多支持仅仅比阮佑昶晚出生两个月的二皇子。
阮佑昶并不被看好。尤其是湘湘只是平民之女，沒有雄厚的家底支撑，气势上也弱了不少。
但正如我所知道的，最后太子之位依旧是给了阮佑昶。
有一天，懿显皇帝突然要召见我。
他看着我，脸色温和。
“你当初同我说你已年过四旬是否在骗我？”
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又说起这事，只能继续隐瞒。
我说：“句句属实。”
他无声轻笑：“那怎么办啊……我还在等你长大。我想封你为妃。”
我心尖一颤。
他在开玩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