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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0既相许,长相守(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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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既相许,长相守(终):但愿千秋轮不缺,此情绵绵无绝期~

    关心则乱此话当真不虚啊……因为误以为累昏过去的黄瑢是出了什么事情,几乎吓昏了的黄大岛主反应过激,之后不得不恼羞成怒驱散一众忍笑不能的徒子徒孙,眼巴巴抱着洗干净收拾好了的儿子等黄瑢睡醒——瞧这家伙生得这么胖,出来时候定没让人少受罪!

    明明之前嘴里说着,这孩子这么闹腾、等出来了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云云,可等真抱到手里了,看着这张圆扑扑胖嘟嘟红皱可爱的小圆脸儿,又哪里舍得碰他一分半毫?

    据说取名一事难倒了英明神武的黄大岛主,按他的意思,自然是随便叫就行了,然而黄瑢却不乐意,非要在儿子的取名问题上彰显一下自己的美好期望,比如谨慎啊、温良啊、谦让啊,等等等等美好品质……黄大岛主大手一挥:“那就叫黄瑾!”

    “……”黄瑢小童鞋默默,这个不行,这个真不行,黄瑾是她堂兄,也是黄瑛的亲大哥,为人么……大约只能用“刻板严肃”四个字来形容!

    叫什么好呢?黄瑢抱着儿子想啊想啊想啊想,顺便戳戳他香香软软的脸蛋——过了初生的那几天,眉眼渐渐长开了,居然是个十二分秀丽的美人胚子模样,十分讨喜——本来昏昏欲睡的小包子一惊,张开眼睛看看娘亲,吐了个口水泡泡,瞬间把黄瑢萌得不行——就在此时,黄大岛主忽然道:“就叫黄蒙,字子肇罢!正所谓鸿蒙肇判,风气始开;再说名字原本不过就是个代号,也不必讲究甚么吉利不吉利!如若有天,知道‘黄蒙’这个名字的比知道‘桃花岛主的儿子’这个身份的人还多了,他才算得是真出息呢!”

    黄瑢一面偷偷忍笑,一面抱着儿子颠来颠去——怎么办啊宝宝,你的人生貌似从出生开始就是个杯具啊,有个这么厉害的爹爹虎视眈眈打算把你培养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想到今后可以在心里叫儿子“萌萌”,黄瑢童鞋的小心肝瞬间母爱爆棚了……

    黄瑢童鞋本来是打算坚定地要求自己给儿子哺乳的,然而黄大岛主不愧为黄大岛主啊,一语中的把她打击回去了:“为了哺乳,要连着吃几个月不放盐的菜,你才生完孩子,身体怎么受得住?”

    当然话的重点不在后半句而在前半句——黄瑢小童鞋晴天霹雳,吃几个月不放盐的菜!而且全都是油腻腻的大鱼大肉,因为据说催奶!……怎么宋朝的规矩这么变态……

    最后把黄瑢彻底打败的还是黄药师的态度——黄大岛主金口玉言说了:“倒不是不许你亲自养他,只是这一来恐怕孩子要过分眷恋母亲,男孩子就不该有太多儿女情长的牵绊,一来是生怕他将来养成优柔寡断的性格,二来总是因为人情牵累耽误了事情也不好。”

    黄瑢童鞋睁大眼睛望着师父,真的吗?

    黄大岛主面不改色地扯瞎话,扯得极为顺口:“那是自然,男孩子就不能惯着他,不然就会养成撒娇撒痴离不开父母帮衬的性子;女孩子才该好生娇养,温柔呵护。若是个女孩儿,你想自己喂养倒无不可;男孩子嘛,最好还是算了。”

    是这样啊……于是黄瑢小童鞋失落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放弃了自己为儿子哺乳的想法——纯洁的善良的一心相信师父大人的黄瑢小童鞋当然看不到智慧的黄钟大吕在黄大岛主背后咣咣地敲:

    故知胜有五:

    ——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

    ——识众寡之用者胜!

    ——上下同欲者胜!

    ——以虞待不虞者胜!

    ——将能而君不御者胜!

    此五者,知胜之道也!

    故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

    惨遭师父大人坑蒙拐骗的黄瑢小童鞋,你的被坑之路,看上去还长得很、长得很哪……

    如今的黄瑢嘛,说是有子万事足也不为过。不能亲自哺乳的遗憾完全化作了一腔怎么也藏不住的母爱,深深地倾注到了儿子身上,每天清晨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儿子醒了没有;待午后用过午饭躺到床上休息,她是一定要抱着黄萌萌小盆友逗着玩;甚至有时就连晚上,她也会先把儿子哄睡着了,再给奶妈抱回去——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黄大岛主懊恼不已,深深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据说儿子多长得像母亲,然而让黄瑢颇为激动的是,当黄萌萌小盆友的五官渐渐长开之后,完全能看得出和黄大岛主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眉毛锋浓如剑,双眸灿若秋水,挺直的鼻梁薄红的唇,要不是头发太短,简直就是一个缩小Q版的黄大岛主啊啊啊!这可是可以抱在怀里揉捏脱光衣服揉捏扑倒在床上揉捏并且各种亲亲摸摸抱抱还完全不用不好意思的缩小Q版师父大人啊!!!

    黄瑢被自己儿子萌得不行,早就把正版师父大人忘到了天边,看得黄大岛主内心各种羡慕嫉妒恨——这样下去可不行!一定要再生个闺女出来!

    于是在黄萌萌小盆友的成长历程之中,充斥着数不清的欢乐与痛苦交织的回忆,比如被娘亲疼爱一番之后,那天父亲大人的管教就会格外严、眼神也会格外凶……

    向娘亲告状?完全没用,黄萌萌小盆友敏锐地发现,只要那个凶巴巴的父上大人摆出温柔的笑脸,柔声说几句他尚且无法理解的话,再动手动脚上下一番之后,娘亲就会脸红红地态度软下来……再后来,黄萌萌小盆友只得退而寻找外援,并且很快与以招惹黄大岛主为乐的老顽童一拍即合,从此一个小顽童与一个老顽童小人得志双贱合璧,横行半个桃花岛的同时,老顽童还试图悄悄撬黄岛主的墙角——然后黄瑢就会经常被师父大人的一声怒喝惊醒:“混账!你这武功路子是从哪儿看来的,还不给我忘掉!”

    黄瑢嘴角抽了抽——师父,萌萌还是个两岁的小孩子嘛,小孩子的模仿能力都是很强的,就是记吃不记打;再说他又不是真的习武,他只是两只手学着样子比划而已吧……

    在这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他们迎来了又一次的华山论剑——这次黄药师对于拔得头筹是志在必得,然而他如今对这些名利也看得淡了,倒不是非去不可,便问黄瑢:“想不想去华山玩?”

    他问这话是是在户外,两人静静坐在一起并肩看着满眼桃花灿若云霞;黄瑢一想,原来是华山论剑比武大会要到了,正待点头,却忽然见老顽童一手携着咯咯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黄萌萌小盆友,猛地跳了出来,大喊大叫道:“去,去,当然去!我老顽童也要去,不许丢下我!”

    黄药师额角青筋突突地跳,怒道:“你再不把我儿子放下来,我就打断你的腿,还把你关到清音洞里头!”

    说是这么说,黄大岛主当然不会认真跟老顽童计较,去华山的时候也带上了他。老顽童一路上高高兴兴咋咋呼呼,遇见了全真七子这帮师侄还十分哈皮地跑上去打招呼,可是一到了华山,他就兴头不起来了——他一手微颤指着眼前的女人,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是你……哎呀不好!”说着转头就要跑路,却被来人一把揪住,怒道:“周伯通,你跑什么!”

    这女子自然便是瑛姑。她本是大理段皇爷的贵妃刘氏,却因为喜欢习武,误打误撞认识了在大理皇宫做客的周伯通,从而阴差阳错生出一段模糊情愫,竟还因此怀了孩子,却不料周伯通根本没有胆量面对他二人的私情,竟然仓皇逃遁;瑛姑一个人在苦苦思念之中十月怀胎,诞下周伯通的儿子,后来裘千仞蒙面假扮侍卫入宫,将孩子击至重伤,图谋让她去求段王爷消耗功力相救,这样一来,华山论剑竞争之时便少了一个强劲对手;谁知段皇爷看见孩子裹身的肚兜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及词句:“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正是瑛姑先前送给周伯通定情的锦帕所制成,竟因妒恨不肯出手相救。瑛姑眼睁睁见着亲生的孩子在痛苦中挣扎死去,伤心欲绝,头发一夜间竟是全白了;从此,向凶手复仇和救周伯通出桃花岛,便成了支撑瑛姑活下去的全部动力和希望;段皇爷则是心中有愧,终于看破了红尘,落发出家为僧,号为一灯大师。

    此时瑛姑乍见了周伯通,转眼又见到害死自己儿子的元凶裘千仞也来参加华山论剑,就此不期而遇,不禁大喜大悲,一手死死拉着周伯通不放,一面对着裘千仞怒喝道:“还我儿子的命来!”

    裘千仞装傻道:“甚么儿子不儿子?你儿子丧命,跟我有甚么相干?”瑛姑冷笑道:“哼,那晚上我没瞧见你面貌,可我记得你的笑声!你再笑一下,你笑啊,笑啊!”说着又向周伯通厉声叫道:“周伯通,你怎不给你儿子报仇?他害死了你的儿子,你的儿子,我们的儿子!”说着便飞扑上前,要与裘千仞拼命。

    周伯通唬了一跳,虽然心里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却也晓得瑛姑不是裘千仞对手,立刻上前相助;裘千仞被他打得连连后退,离悬崖边已不及三尺,眼见自己不是周伯通和瑛姑对手,且一灯大师等人又相继来到,俱有宿怨,情势险恶,真是平生未有。他忽然冷笑一声,昂然道:“我上华山,为的是争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可你们竟想合力伤我,好先去了一个劲敌,这等奸恶行径,亏你们干得出来!”

    周伯通心想这厮的话倒也有几分在理,便道:“好,那么待明日论剑之后,再取你狗命……”一语未毕,却听瑛姑厉声叫道:“死冤家,这等大仇,我怎能等到明日?!”周伯通一听这话,便又犹豫起来;一灯大师的随从等人更是道:“这等人作恶多端,正是人人得而诛之!”

    裘千仞仰天打个哈哈,说道:“若论动武,你们恃众欺寡,我独个儿不是对手;可是说到是非善恶,哼,在场的哪一位生平从没杀过人、没犯过恶行错事的,就请上来动手;在下引颈就死,皱一皱眉头的也不算好汉!”

    一灯大师长叹一声,首先退后,盘膝低头而坐。当下众人都给裘千仞这句话挤兑住了,纷纷想起自己一生之中所犯的过失;郭靖西征之时战阵中杀人不少,本就在自恨自咎。黄蓉想起近年来累得父亲心惊担忧,大是不孝;至于骗人上当、欺诈作弄、阴谋坑害之事,更加屈指难数,不由也有些心虚起来。

    然而却有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站在众人之前——黄瑢手上抱着一脸天真吮手指头的黄萌萌小盆友,转头对黄药师说话,众人只见她嘴唇翕动,便听黄药师沉声道:“我夫人并儿子俱是从未杀过人、从未做过恶的,如今便请裘帮主你引颈就戮罢!”

    裘千仞霎时大惊,怎么就算漏了黄老邪这不会武功的夫人和还没三岁的儿子呢!他自然不肯束手就擒,眼中寒光一现,登时就飞身跃起,要对黄瑢母子两个出手;然而几乎是同一时间,黄药师弹指掷出的飞刀和打山石后而来的一根翠碧竹棒同时迎面劈到,竹棒连戳三下,霎时之间分点裘千仞胸口三处大穴;裘千仞避无可避,眼睁睁看着那柄飞刀没入自己胸口,幸而未中要害,他身形一晃,艰难吐字道:“你……你们使诈……”

    山石后一条黑影身随棒至,站在当地,正是洪七公赶到了;洪七公厉声道:“黄老邪的夫人和儿子不会武功,自然没有杀过人作过恶;然我老叫化一生杀过二百三十一人,这二百三十一人个个都是恶徒,若非贪官污吏、土豪恶霸,就是大奸巨恶、负义薄幸之辈;老叫化贪饮贪食,小事胡涂,可是生平从来没错杀过一个好人。裘千仞,今日你就是第二百三十二人!你师父铁掌帮上代帮主上官剑南何等英雄,一生尽忠报国,是条铁铮铮的好汉子;你接替你师父当了帮主,却去与金人勾结,通敌卖国,死了有何面目去见你师父?你上华山来,妄想争那武功天下第一的荣号,莫说你武功未必能独魁群雄,纵然是当世无敌,天下英雄能服你这卖国奸徒么?!”

    这番话只把裘千仞听得如痴如呆,数十年来往事,一一涌向心头,想起师父素日的教诲,后来自己接任铁掌帮帮主,师父在病榻上传授帮规遗训,谆谆告诫自己该当如何爱国为民,“铁掌”二字,原是铁面无私、辣手锄奸之意,哪知自己年岁渐长,武功渐强,越来越与本帮当日忠义报国、杀敌御侮的宗旨相违,帮众流品日滥,忠义之辈洁身引去,奸恶之徒螽聚群集,竟把大好一个铁掌帮变成了藏垢纳污、为非作歹的邪恶渊薮。一抬头,只见皓月当空,低下头来,见洪七公一对眸子凛然生威的盯住自己,猛然间天良发现,但觉一生行事,不少皆为伤天害理,不禁全身冷汗如雨,叹道:“洪帮主,你教训得是!”转过身来,纵身便往崖下跃去。

    众人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自尽,愕然之间,忽然听得一声佛号,眼前灰影闪动,一灯大师身子已移到了崖边,他本来盘膝而坐,这时仍然盘膝坐着,左臂伸出,揽住裘千仞双脚,硬生生将他拉回,说道:“善哉,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既痛悔前非,重新为人,尚且不迟。”

    裘千仞放声大哭,向一灯跪倒,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一句也说不出来;瑛姑见他背向自己,正是复仇良机,从怀中取出利刃,猛往他背心插落。周伯通忙道:“且慢!”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架;瑛姑大怒,厉声道:“你做甚么?”周伯通被她怒视着,不由先胆怯两分,叫了声“啊哟”,转身急向山下奔去;瑛姑急道:“周伯通!你到哪里去?”随后便追了上去。二人你追我赶,越奔越远,终于先后转过了山崖去。

    一灯见状,微笑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转身便走。洪七公叫道:“明日论剑啊,大师怎么就走了?”

    一灯转过身来,笑道:“想老衲乃方外闲人,怎敢再与天下英雄比肩争先?老衲今日来此,为的是要化解这一场纠缠二十年的冤孽,幸喜功德圆满。七兄,当世豪杰舍你更有其谁,你又何必自谦?”说着又合十行礼,携着裘千仞,径自带着弟子们下山去了。

    这边黄药师忙着看妻儿有没有吓到,黄瑢自然没有,黄萌萌小盆友也就更没有,不仅如此,他还挥舞着两只小胖手咯咯地笑呢!洪七公不禁笑道:“药兄,你且休息一会儿再忙罢!天将破晓,待会儿论剑比武,使劲必多。蓉儿,你爹爹近年来武功大进,你倒猜猜,待会比武,你爹爹和你师父两人,到底是谁强谁弱?”

    黄药师却摇头笑道:“你自去和老毒物比罢,我就不趟这起浑水了!”

    此话一出,不仅洪七公和黄蓉,连黄瑢也惊讶地望向他。黄药师分毫不以为意,拥住黄瑢,朗然笑道:“有妻有子,此生足矣,夫复何求?江山代有才人出,争来争去还有完吗!这天下第一的名头,不争也罢!”又轻声对黄瑢笑道:“走罢,我们去寻个清净地方,等着看这华山日出。”

    转身的时候,黄瑢好像听见身后黄蓉唤了声什么——先前见她抱着儿子跟黄药师一起出现,黄蓉竟没有上前来同父亲打招呼;但见黄药师脚步未停,又疑心是自己听错了。

    一轮红日跃出云霞之间,光华熠熠,普照大地。黄药师侧头看看身边的黄瑢,扑哧一乐:“怎么就傻了?”

    黄瑢不好意思地拱了他一下,她这不是还没反应过来嘛……觉得有点不像真的,有妻有子万事足,这怎么像是黄药师说出来的话?

    黄药师也不多解释,只微微笑着,看她一笑嫣然,转盼间万花羞落——倒不是不想要那天下第一的名号,只是有些倦了;他想就算为了此刻怀里这一大一小两个宝贝,他也再不会劳心劳力费神去争那些名头,实实在在触手可及的幸福远比什么都来得重要。

    就这样吧,就这样一直一直下去,直到天荒地老——他拿出怀里竹箫,轻轻吹响了那曲《凤求凰》,黄瑢静静倚在他怀里,连黄萌萌小朋友也难得安静地一起聆听: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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