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泼鸿这会儿，才舍得将目光均给我，露出一脸瞠目结舌的模样。
“泼鸿，我等会儿有课，一诺说头痛，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彬彬有礼地跟泼鸿告辞，那一脸虚伪的模样，以及那已带上归属感的语气，都让我为之气结。
泼鸿待成墨离开，便迫不及待地将果篮往我床头柜上一放，扯了张凳子就开始打探。
“成墨真的是要和你结婚？”
“没结婚前，什么都还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有可能变卦？”连泼鸿都觉得只有成墨变卦的份。
见我瞧见我显露出来不屑的表情，曲着手习惯性就要往我头上敲，看见我头上层层纱布后，又悻悻顿住，改为往我手臂上掐，一边掐一边道：“你们什么时候有的□，我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前两天打电话来，还只是说他回来结婚，我一直以为他是带了女朋友回来要结婚呢，害得我伤心了好一会儿。”
他是带了女朋友回来，而且是要结婚，但是我若是跟泼鸿说是因为我耍手段的原因，成墨要结婚的对象换成了我，估计泼鸿从此再也不会跟我说话了，谁会愿意跟一个用心险恶的女子做朋友啊？！
泼鸿从来都以为我只是因为嫉妒成墨，因此才总是对成墨抱有偏见，她总认为我其实是暗恋着成墨的，而且她还认为我的暗恋，比起她的迷恋，要更为深刻。
我暗恋他什么呀？见过他又土又笨又呆又自卑模样的我，从何而谈暗恋他呀？
“他跟别人结婚，你就伤心，跟我结婚，你不伤心？”我觉得我有的时候不能理解泼鸿，她迷恋过成墨，却又总是将成墨摆在心中高高挂起的位置，没想过与成墨有些什么交集。
“跟你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伤心什么呀？好歹你和他结婚了，我会觉得对于‘爱情’我又有希望了。”
“结婚也可能不是因为‘爱情’！”我跟成墨就不是。
泼鸿不以为然，撑着下巴道：“如果我结婚的对象是成墨这样的男子，即便他对我没有爱情，但是也是一件让我赏心悦目的事情。”她眼睛一亮，转向我道：“一诺，你觉不觉得成墨的模样，跟以前相比，又俊了不少，而且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股迷死人的魅力来，所以说那么多人要出国镀一下金再回来，果然会变得更不一样啊！”
“泼鸿，我头痛！”我真的不想我跟泼鸿的话题，一直围绕在成墨身上，这几天，他的回归已经让我头如斗大，烦恼不已。
泼鸿摸了摸我头上的纱布，问：“你那工厂的人，也太凶残了吧，怎么舍得对你这样柔柔弱弱的人下手呢？摔到脑子可是件大事，你本来就笨，这下一晃荡，就全浆糊了！”
从初中开始，我的成绩就总是处下班上中下游，是老师与同学都不看好的差生，所以泼鸿总是有理由肯定我是笨的。
“我要重新找工作了！”我父亲私自去替我辞了职，我没有工作了。
“你那工作，早就该换了，没什么前途，你和我一起考证吧，你先考个文凭，再去考会计证什么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今年已经拿到文凭了？”我笑着望向泼鸿。
泼鸿一愣，似是不信。
“我花了四年时间，考完了自考所有的科目，上个月最后一门的成绩出来了，我通过了。”所以，泼鸿才是笨蛋。
泼鸿哭丧着脸，骂道：“你这个坏家伙，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要和成墨结婚不和我说，去考了文凭也不和我说，真不够义气的。”
我是不能和她说，我和任何人都没有说过，包括我妈在内。
“你考了什么科目？”
“法学。”
“怎么考这个？”泼鸿笃起眉来，她一直认为女性最好的工作就是当老师和当会计。
“这个专业的包容性大，拿了文凭，考了职业考试，就能混饭吃，而通过那个职业考试，只需要有理解汉语的能力，就有可能通过。”我在众多专业中选中这个专业来报考，无非是觉得考这个在将来的就职方面，会有优势，即便不从事对口的法律工作者职业，也有很多的工作都要这方面的人才，最重要的是，我若是通过了职业考试，根本无需要依靠任何人脉关系，便能从事律师这个职业，这样，黄长玥便丝毫不能干预插手我的事情，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等了四年。
“我要参加今年的司法考试。通过的话，便可以直接去律师事务所挂所实习了。”纺织厂的工作，丢了便丢了，不丢的话，我也得辞职，我需要时间来进行准备，这个考试，较之自考或者会计师考试，要难得多，我必须一次性通过。
明年春天，其实根本没有成墨所说的明年春天！
“一诺，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心思复杂的女孩，你想的很多事情，都是我无法理解的，所以，我总觉得你一点也不快乐。”泼鸿皱着眉头看我，一脸的苦闷。
“不过，我很高兴能看到你没有自暴自弃！”她将手放进我搁在被面上的手心里，我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看她缓缓地向我展露出笑容来，我不由地也笑了。
“泼鸿，其实认识你，是一件让我觉得很快乐的事！”
**
我跟泼鸿是高一时才认识的，我父亲走了关系，将成绩每况愈下的我，送进了与成墨就读的同一所高中，同样也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我的同学，都是全市各个中学成绩最拔尖的学子，才升上高一，学习氛围就十分的浓烈，竞争也非常的激烈，只是靠着关系才得进挤进这个学校的我来说，毫无压力感的保持着全班倒数第一的名次，于是，从第一次小考成绩出来后，落下倒数第二的泼鸿一大截的我，成了全班同学最鄙视的学生。
但是本着差生只能和差生玩的原则，有我做永远的垫底，泼鸿到是乐得与我接近，并时时与我道，她打心底地感激我，感激我没有让她成为倒数第一。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已经无所谓了，经过初中三年，到了高中，我已经有了坚强的心理底线，所以即便是全班同学和授课老师都鄙视我，我也能泰然处之，将吊车尾进行到底。
我就读的那所高中，曾经因为全班同学一人不落地考过重本线，而被国内媒体大肆报道过，所以，在很多家中以及学生的心目中，进这所高中，就等于一定会考上好大学，于是很多人想尽一切办法地往里挤，以我的成绩，是万万进不了这样的高中的，我不知道我父亲是用什么样的方法，硬是把我送了进来。
所以，即便泼鸿的成绩全班倒数第二，她也是极有希望上重本的。到是我，若继续保持着那样的成绩，能不能混到高三毕业也不一定。
但是，学校中，很多人都认识我，因为我在某个光环之中，这个光环的发光源，便是成墨。
若说初中时他已经开始发光发热，到了高中，他便是炙手可热，全校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晓他的名字。初中时我曾怀疑过他能升上重点初中，是因为我父亲干预的关系，他能有好的成绩，是因为学校老师对他的特别照顾，到了高中时，他在一群尖子生中拔得头筹，我便说服不了我自己了，我相信那确实是他的勤奋与刻苦换来的，当然这也有我家的功劳，黄长玥曾经替他找了好多位家教，虽然也替我找了家教，但是再好的家教，也教化不了我那颗叛逆的心。
泼鸿知道我是成墨妹妹的时候，一脸的与有荣焉。她跟学校很多的女生一样，都喜欢成墨，起初，她一直以为我跟成墨这对兄妹只是关系不和，后来与我走得近了，才觉得那岂止是不和啊，简直是有仇，又再后来，当她偶尔间得知我跟成墨其实没有血缘关系时，她盯着我看了良久，最终坚定地认为，我其实也暗恋着成墨的。
我跟她发生一年冷战的时候，就在她还不知道我跟成墨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
**
我妈是须泼鸿离开后，才又进的病房，坐在我的床边，替我安静地削苹果，然后切成小块，递给我。
我妈妈是世界上最贤良的女人，我曾经因为她的过分贤良，而恼怒不已。我从她的身上，吸取着深刻的教训，那便是绝对不要做一个像我母亲一样贤良的人。
“成墨说，想将与你的婚期定在明年春天。”我妈说这话的时候，认真地看着我。我拧起眉来，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我可以跟成墨死嗑到底，但是我不能伤了所有人的心。
“这事到时候再说吧，没到真正结婚的那一天，什么变数都存在。”
“你这坏孩子！这些年，让我跟你爸操碎了心，就想着早点将你嫁个好人家，我们就省心了，其实我觉得，你如果嫁给成墨，那也是一件相当好的事情。”
我看我妈，问：“妈，你想跟成阿姨做亲家吗？”
“有什么不可以呢？到是你成阿姨……”我妈显然因为我的话，也生出了顾虑。
是的，成墨的母亲未必就想跟我家结成亲家，我观察了她那么多年，我太了解她是怎样一个人了。
她自从成墨出息了后，就一直想脱离我们家，似乎过去那么多年寄我家篱下，是一件极度束缚她，极其不光荣的历史。
成阿姨从来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所以我觉得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孩子，成墨十有□，也是同成阿姨一般，市侩，还有伪善。
“泼鸿，我等会儿有课，一诺说头痛，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彬彬有礼地跟泼鸿告辞，那一脸虚伪的模样，以及那已带上归属感的语气，都让我为之气结。
泼鸿待成墨离开，便迫不及待地将果篮往我床头柜上一放，扯了张凳子就开始打探。
“成墨真的是要和你结婚？”
“没结婚前，什么都还不一定。”
“你的意思是说他还有可能变卦？”连泼鸿都觉得只有成墨变卦的份。
见我瞧见我显露出来不屑的表情，曲着手习惯性就要往我头上敲，看见我头上层层纱布后，又悻悻顿住，改为往我手臂上掐，一边掐一边道：“你们什么时候有的□，我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前两天打电话来，还只是说他回来结婚，我一直以为他是带了女朋友回来要结婚呢，害得我伤心了好一会儿。”
他是带了女朋友回来，而且是要结婚，但是我若是跟泼鸿说是因为我耍手段的原因，成墨要结婚的对象换成了我，估计泼鸿从此再也不会跟我说话了，谁会愿意跟一个用心险恶的女子做朋友啊？！
泼鸿从来都以为我只是因为嫉妒成墨，因此才总是对成墨抱有偏见，她总认为我其实是暗恋着成墨的，而且她还认为我的暗恋，比起她的迷恋，要更为深刻。
我暗恋他什么呀？见过他又土又笨又呆又自卑模样的我，从何而谈暗恋他呀？
“他跟别人结婚，你就伤心，跟我结婚，你不伤心？”我觉得我有的时候不能理解泼鸿，她迷恋过成墨，却又总是将成墨摆在心中高高挂起的位置，没想过与成墨有些什么交集。
“跟你结婚我高兴还来不及，伤心什么呀？好歹你和他结婚了，我会觉得对于‘爱情’我又有希望了。”
“结婚也可能不是因为‘爱情’！”我跟成墨就不是。
泼鸿不以为然，撑着下巴道：“如果我结婚的对象是成墨这样的男子，即便他对我没有爱情，但是也是一件让我赏心悦目的事情。”她眼睛一亮，转向我道：“一诺，你觉不觉得成墨的模样，跟以前相比，又俊了不少，而且举手投足都散发出一股迷死人的魅力来，所以说那么多人要出国镀一下金再回来，果然会变得更不一样啊！”
“泼鸿，我头痛！”我真的不想我跟泼鸿的话题，一直围绕在成墨身上，这几天，他的回归已经让我头如斗大，烦恼不已。
泼鸿摸了摸我头上的纱布，问：“你那工厂的人，也太凶残了吧，怎么舍得对你这样柔柔弱弱的人下手呢？摔到脑子可是件大事，你本来就笨，这下一晃荡，就全浆糊了！”
从初中开始，我的成绩就总是处下班上中下游，是老师与同学都不看好的差生，所以泼鸿总是有理由肯定我是笨的。
“我要重新找工作了！”我父亲私自去替我辞了职，我没有工作了。
“你那工作，早就该换了，没什么前途，你和我一起考证吧，你先考个文凭，再去考会计证什么的。”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今年已经拿到文凭了？”我笑着望向泼鸿。
泼鸿一愣，似是不信。
“我花了四年时间，考完了自考所有的科目，上个月最后一门的成绩出来了，我通过了。”所以，泼鸿才是笨蛋。
泼鸿哭丧着脸，骂道：“你这个坏家伙，什么都瞒着我，什么都不和我说。要和成墨结婚不和我说，去考了文凭也不和我说，真不够义气的。”
我是不能和她说，我和任何人都没有说过，包括我妈在内。
“你考了什么科目？”
“法学。”
“怎么考这个？”泼鸿笃起眉来，她一直认为女性最好的工作就是当老师和当会计。
“这个专业的包容性大，拿了文凭，考了职业考试，就能混饭吃，而通过那个职业考试，只需要有理解汉语的能力，就有可能通过。”我在众多专业中选中这个专业来报考，无非是觉得考这个在将来的就职方面，会有优势，即便不从事对口的法律工作者职业，也有很多的工作都要这方面的人才，最重要的是，我若是通过了职业考试，根本无需要依靠任何人脉关系，便能从事律师这个职业，这样，黄长玥便丝毫不能干预插手我的事情，我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等了四年。
“我要参加今年的司法考试。通过的话，便可以直接去律师事务所挂所实习了。”纺织厂的工作，丢了便丢了，不丢的话，我也得辞职，我需要时间来进行准备，这个考试，较之自考或者会计师考试，要难得多，我必须一次性通过。
明年春天，其实根本没有成墨所说的明年春天！
“一诺，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是一个心思复杂的女孩，你想的很多事情，都是我无法理解的，所以，我总觉得你一点也不快乐。”泼鸿皱着眉头看我，一脸的苦闷。
“不过，我很高兴能看到你没有自暴自弃！”她将手放进我搁在被面上的手心里，我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看她缓缓地向我展露出笑容来，我不由地也笑了。
“泼鸿，其实认识你，是一件让我觉得很快乐的事！”
**
我跟泼鸿是高一时才认识的，我父亲走了关系，将成绩每况愈下的我，送进了与成墨就读的同一所高中，同样也是全市最好的高中，我的同学，都是全市各个中学成绩最拔尖的学子，才升上高一，学习氛围就十分的浓烈，竞争也非常的激烈，只是靠着关系才得进挤进这个学校的我来说，毫无压力感的保持着全班倒数第一的名次，于是，从第一次小考成绩出来后，落下倒数第二的泼鸿一大截的我，成了全班同学最鄙视的学生。
但是本着差生只能和差生玩的原则，有我做永远的垫底，泼鸿到是乐得与我接近，并时时与我道，她打心底地感激我，感激我没有让她成为倒数第一。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已经无所谓了，经过初中三年，到了高中，我已经有了坚强的心理底线，所以即便是全班同学和授课老师都鄙视我，我也能泰然处之，将吊车尾进行到底。
我就读的那所高中，曾经因为全班同学一人不落地考过重本线，而被国内媒体大肆报道过，所以，在很多家中以及学生的心目中，进这所高中，就等于一定会考上好大学，于是很多人想尽一切办法地往里挤，以我的成绩，是万万进不了这样的高中的，我不知道我父亲是用什么样的方法，硬是把我送了进来。
所以，即便泼鸿的成绩全班倒数第二，她也是极有希望上重本的。到是我，若继续保持着那样的成绩，能不能混到高三毕业也不一定。
但是，学校中，很多人都认识我，因为我在某个光环之中，这个光环的发光源，便是成墨。
若说初中时他已经开始发光发热，到了高中，他便是炙手可热，全校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晓他的名字。初中时我曾怀疑过他能升上重点初中，是因为我父亲干预的关系，他能有好的成绩，是因为学校老师对他的特别照顾，到了高中时，他在一群尖子生中拔得头筹，我便说服不了我自己了，我相信那确实是他的勤奋与刻苦换来的，当然这也有我家的功劳，黄长玥曾经替他找了好多位家教，虽然也替我找了家教，但是再好的家教，也教化不了我那颗叛逆的心。
泼鸿知道我是成墨妹妹的时候，一脸的与有荣焉。她跟学校很多的女生一样，都喜欢成墨，起初，她一直以为我跟成墨这对兄妹只是关系不和，后来与我走得近了，才觉得那岂止是不和啊，简直是有仇，又再后来，当她偶尔间得知我跟成墨其实没有血缘关系时，她盯着我看了良久，最终坚定地认为，我其实也暗恋着成墨的。
我跟她发生一年冷战的时候，就在她还不知道我跟成墨没有血缘关系的时候。
**
我妈是须泼鸿离开后，才又进的病房，坐在我的床边，替我安静地削苹果，然后切成小块，递给我。
我妈妈是世界上最贤良的女人，我曾经因为她的过分贤良，而恼怒不已。我从她的身上，吸取着深刻的教训，那便是绝对不要做一个像我母亲一样贤良的人。
“成墨说，想将与你的婚期定在明年春天。”我妈说这话的时候，认真地看着我。我拧起眉来，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我可以跟成墨死嗑到底，但是我不能伤了所有人的心。
“这事到时候再说吧，没到真正结婚的那一天，什么变数都存在。”
“你这坏孩子！这些年，让我跟你爸操碎了心，就想着早点将你嫁个好人家，我们就省心了，其实我觉得，你如果嫁给成墨，那也是一件相当好的事情。”
我看我妈，问：“妈，你想跟成阿姨做亲家吗？”
“有什么不可以呢？到是你成阿姨……”我妈显然因为我的话，也生出了顾虑。
是的，成墨的母亲未必就想跟我家结成亲家，我观察了她那么多年，我太了解她是怎样一个人了。
她自从成墨出息了后，就一直想脱离我们家，似乎过去那么多年寄我家篱下，是一件极度束缚她，极其不光荣的历史。
成阿姨从来不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所以我觉得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孩子，成墨十有□，也是同成阿姨一般，市侩，还有伪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