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沦为散修（一）
李阡陌悲痛欲绝，抱着原道真的尸体哑然哭泣。也不知过了多久，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落在李阡陌身后，郝然正是星楼三圣，李阡陌心如死灰，浑然没有注意到他们到来。
玉姓老者和严姓老者看到原道真的尸体，同时阖眼默念，面有悲悯之色。方坤元则冷哼道：“愚不可及，死不足惜。”
他一说话，李阡陌已然注意到他们来了，回头看了三人一眼，转过头去继续哭泣。
三人见李阡陌居然对他们不闻不问，倒有些惊讶，玉姓老者道：“方师兄，既然原道真也死了，你就当还了你外孙的命吧，放这李阡陌一条生路便是了。”
严姓老者摇头道：“不可，他授业恩师死于方师兄之手，留下他迟早出祸事。”
方坤元冷声道：“没错，斩草除根才是上选。”他言罢双目盯着李阡陌，眼神渐变狠厉，倏地一掌拍向李阡陌，李阡陌心若死灰，只想能随师尊而去，哪管背后这三人要杀自己，兀自抱着远道真的尸体在流泪。
方坤元看着自己的掌印飞向李阡陌，嘴角上扬，露出森然笑意，片刻之后，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只见他的掌印在李阡陌身体一丈外停住，慢慢消散于无形。另外二老自然也看得真切，同时露出惊容，方坤元觉出了古怪，展开神识查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一个防御法阵笼罩着整座大山，而李阡陌身后的一丈处，便是那法阵的壁垒所在。
另外二圣也察觉出了这个防御阵法，面面相觑，只觉不可思议。须知这个阵法笼罩了足有二十多里的范围，几乎与一些小门派的护山大阵差不多大小，且看这阵法灵力澎湃，显然是刚布下不久。
方坤元心中不悦，冷哼一声，运足全力又是一拳击出，依然被阵法所阻，拳劲撞在法阵之上只漾起一阵波纹，其威力可见一斑。
方坤元眉头蹙起，喃喃道：“这么大的阵法，定不是原道真所布，他就算没有重伤，也布不出这么大的阵来。”
玉姓老者皱眉道：“如此说来，那便是有高手要救李阡陌？”
“救他？”方坤元冷笑一声，道，“你也太瞧得起他了，他有什么能耐值得如此高手出手相救？”
严姓老者冷声道：“那便是正好有人在这布阵，李阡陌和原道真正好赶到这里，一切都是凑巧。”
“正是如此。”方坤元轻捋长须，沉吟了片刻，喃喃道：“我们须请那布阵的高人出来，让他放我们进去击杀了李阡陌，或是将李阡陌送出来也行。”
玉姓老者点了点头，道：“就由我来吧。”他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下如此大阵，逍遥谷星楼三圣前来拜会，还请出来一见。”他语调平缓，声音中蕴含了浑厚的真力，直传出数十里，仍悠久不绝。
过得顷刻，一个慵懒的声音传来：“是谁在此咆哮山林，扰我清梦！”这一声说得甚是平缓，但却声透耳鼓，震得星楼三圣脑壳直发晕。
星楼三圣被这声音震慑，心中一凛，纷纷暗忖对方到底是何方高人，以他们合道三重的修为居然差点被对方一句话震晕过去。
三人正自用神识四处搜查，却又听那人说道：“莫要找了，我便在你们面前呢。”话音刚落，三人所站之地的两丈之外一颗树旁，一块大石头忽然动了，接着变成一个老头，缓缓站起，敢情那不是石头，竟是一个老头，由于他衣衫尽是灰白之色，现下天色已晚，他们看不真切，便误以为那是一块石头。
他们三人一直自负修为高绝，如今有人在他们身旁睡觉都没发觉，一时间惊骇不已，全都僵在原地，不知如何言语。
那老头打着呵欠来到星楼三圣面前，上下打量他们三人，半晌之后才懒懒问道：“你们是逍遥谷的？”
三圣拱手同声道：“逍遥谷星楼三圣，方坤元，玉坤空，严坤山。”
严坤山顿了一顿，问道：“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那老头拨弄了下散乱的道髻，笑了笑，道：“叫我疯道人。”
“疯道人？”星楼三圣面面相觑，搜肠刮肚也不曾记起五洲内有这一号人物。
方坤元刚欲开口问他师门，却被疯道人抢先道：“你们刚才说你们是那劳什子‘星楼三圣’？”
方坤元闻言得意道：“没错，我们三人住在逍遥谷观星楼，合称为‘星楼三圣’。”
疯道人嘿然笑道：“是你们自封的吧？”
方坤元闻言面皮发红，另外二人也尴尬无比，老脸通红，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疯道人得理不让人，哂笑道：“现在的修道界啊，太乱了，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称圣，当真是扯来牛皮便吹，蒙在鼓上便擂，浑都忘了‘害臊’二字是怎么写的了。”
他这句话不可谓不损，句句似针，字字带刺，直损得这三个大贤高手无地自容，奈何他又没指名道姓，对面三人也不知他底细，不敢与他撕破脸皮，尽都忍着不发作。
疯道人见他们三人被自己说得不吭声，便也不再羞辱他们，悠悠问道：“方乾是你们什么人？”
三人闻言尽都一怔，方坤元道：“你认得家师？”
“他死了没？”疯道人又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过得片刻，方坤元才答道：“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一千八百多年了。”
疯道人淡淡“哦”了声，抬头望天，透过稀疏树叶可见圆月高挂天空，顷刻之后喟然道：“都这么久啦。”
方坤元等人越发觉得这疯道人神秘无比，他们三人在修真界已然算是老前辈了，没想到此人一开口便问他们的师尊，想来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古董了，一念至此，三人更加对疯道人恭敬起来。
疯道人仰头看了许久明月，面色阴晴不定，心中似有所思，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你们走吧，我要睡觉了。”
方坤元等人闻言尽都一滞，严坤山跨前一步，拱手道：“前辈，我们还有事相求。”
疯道人不耐道：“何事也没我睡觉来得重要。”说罢便又回到那棵树下，倚靠着大树阖眼便要睡觉。
星楼三圣追至他身旁，玉坤空拱手道：“前辈，还请你帮我们把这阵中的少年和那个尸体送出来，他是我们门派的弟子。”
疯道人张眼看着他们，讶道：“你们让他自己出来便是了，何必来扰我睡觉呢。”
玉坤空不知如何回答，转眼看向方坤元，方坤元开口道：“前辈，那少年在我们派中犯了大错，我们是要捉他回去受刑的，他定不会听我们话自己出来，还请前辈帮忙。”
疯道人闻言更加惊讶，道：“这少年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要你们三个合道三重的大贤来亲自抓他。”
星楼三圣面露为难之色，面面相觑，疯道人见状大觉不快，道：“你们三人如此不痛不快的，我帮不了你们。”作势又要倚树睡觉。
方坤元赶忙道：“他杀害同门，罪大当诛！”
“哦。”疯道人点头，沉吟片刻忽道，“这屁大的事还要你们出马。”他眼珠一转，忽地笑道：“啊，我知道了，你们掌门被他杀了。”
方坤元等人闻言差点没被一口气呛到，纷纷摇头否认。疯道人见他们尽都摇头，又拈须沉吟，想了片刻，一拍大腿，笑道：“我晓得了，这次一定对，他杀死了自己的师尊，那边的那个尸体就是他师尊，是也不是。”他说罢又将自己的猜测重新想了一遍，只觉完美无缺，一时间心中得意，连声自语道：“是极，是极，定是这样没错了。”
李阡陌在一旁无声哭泣，听到此话，忽地站起，抹去满脸泪水，高喝道：“你放屁，我师尊才不是我杀的，是姓方的这老杂毛害死的。”
疯道人闻言站起，自大树后走出，只见李阡陌满脸怒气地指着方坤元，星楼三圣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尴尬不已。
疯道人看向方坤元，哂笑道：“你忒也不厚道了，干么杀害人家师尊嘛，现在还要杀一个五行境界的少年，你这张老脸是蒙了多少层牛皮才能有这般厚啊……”
方坤元被疯道人骂得怒火中烧，忽地冷声道：“前辈，这是我们门内之事，你莫要过问！”
疯道人见他面色转冷，哂笑道：“好，我不管，你们自己请他出阵跟你们回去吧。”
方坤元转头看了看李阡陌，又望向疯道人，嘿然道：“我请不出他来，却能将这座山给请回去。”
疯道人往地上一坐，冷笑道：“想仗着大威能移山么，你尽可试试。”
方坤元与玉坤空和严坤山对视两眼，同时飞至空中，在空中定住之后，方坤元右手向下伸出，状若鹰爪，一只虚无大手出现，笼罩二十多里，抓住了整个大山，抓稳之后，他便开始往上提。
合道二重能够毁山裂地，合道三重方能移山填海，方坤元是合道三重的大贤高手，按理说移山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奈何此次移山很不顺利，这座大山怎么也拔不离地。
方坤元运足了全力，却不见任何效果，急声道：“你们二人还不速速助我。”玉坤空和严坤山闻言也抓住山峰往上拔，结果依然无法撼动分毫，折腾了半柱香的功夫，三人无法移动山峰丝毫，只得放弃，飘落至疯道人面前。
疯道人见他们三人气色灰败，笑嘻嘻道：“移啊，怎地不移了，你们三个贤者不会连一座山都移不走吧。”
玉坤空见他如此得意模样心中怒火直冒，直想上去给他几个耳刮子才觉痛快，但他也见识到这个疯道人的威能，只得忍气吞声，暗中以眼神剜他。
方坤元虽然受挫，却也不愿就此退缩，向着疯道人拱手一拜，道：“前辈，我等只不过是要抓回我们逍遥谷的逆徒，你这般阻挠我等，是不是太也不讲规矩了。”
疯道人哂虐道：“规矩多少钱一斤，你卖几斤给我尝尝。”他说罢当真掏出了一大把灵石，撒在了方坤元面前，笑嘻嘻地望着他们三人。
玉坤空眉角一抽，喃喃道：“怎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这句话这么快便还给我们了。”
方坤元则看着地上的灵石气得三尸神经直跳，满面涨得通红，手指对方，怒声喝道：“疯道人，我们敬你是老前辈，这才对你礼让三分，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疯道人拈须笑道：“我哪有欺你们，我又没去杀你们师尊。”
方坤元被疯道人此话一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只翡翠制成的毛笔出现在手中，大喝一声：“杀！”只见毛笔轻舞数下，一个金色的“杀”字瞬间完成，透出无穷的肃杀之气，周围百丈之内的树木纷纷折断。“杀”字完成之后化作一道杀气，凝若实质一般杀向疯道人，疯道人看着方坤元的动作，微笑从容，淡定自若，缓缓伸出左手，正对着那一束杀气。只见杀气如被吸引一般，尽都进入了疯道人的手中，在他手掌中汇聚成了一个金色的“杀”字，最后消失不见。
方坤元杀招被疯道人轻松化解，心中虽是惊骇，却兀自不甘，又勾画了一个“困”字，攻向疯道人，疯道人风发炮制，以相同手法轻描淡写地化解掉了。
方坤元怒气横生，叫道：“你们还不速速帮忙！”玉坤空和严坤山闻言双双出手，严坤山祭出一柄法剑，长剑拉出数里长的剑芒，仿似要将夜空给割成两半，玉坤空则是伸出食指，一指点出，阴风大作，指风尽显苍凉。方坤元这次出招较慢，他勾画了一幅山河图，图中巍峨无比的高山化为山的虚影一座座往他头上压去。
疯道人面对这三人的攻击，嘿笑不已，屈指一弹，玉坤空的指风改往上袭去，击中山河图，山河图分崩瓦解。他再次屈指弹出，一道指影弹在剑芒之上，剑芒往后倒飞而出，消失在夜空之中。
星楼三圣的三招被疯道人两指瓦解，三人尽皆愕然，面面相觑，疯道人起身弹了弹身上灰土，笑道：“不陪你们玩了，这个少年，我收下了，他跟逍遥谷已没有关系了。”
方坤元闻言一怔，跨前一步道：“老前辈，你怎么可以……。”
“滚吧！”疯道人大袖一甩，一阵旋风忽起，卷着三人便呼啸着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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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姓老者和严姓老者看到原道真的尸体，同时阖眼默念，面有悲悯之色。方坤元则冷哼道：“愚不可及，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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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见李阡陌居然对他们不闻不问，倒有些惊讶，玉姓老者道：“方师兄，既然原道真也死了，你就当还了你外孙的命吧，放这李阡陌一条生路便是了。”
严姓老者摇头道：“不可，他授业恩师死于方师兄之手，留下他迟早出祸事。”
方坤元冷声道：“没错，斩草除根才是上选。”他言罢双目盯着李阡陌，眼神渐变狠厉，倏地一掌拍向李阡陌，李阡陌心若死灰，只想能随师尊而去，哪管背后这三人要杀自己，兀自抱着远道真的尸体在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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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二圣也察觉出了这个防御阵法，面面相觑，只觉不可思议。须知这个阵法笼罩了足有二十多里的范围，几乎与一些小门派的护山大阵差不多大小，且看这阵法灵力澎湃，显然是刚布下不久。
方坤元心中不悦，冷哼一声，运足全力又是一拳击出，依然被阵法所阻，拳劲撞在法阵之上只漾起一阵波纹，其威力可见一斑。
方坤元眉头蹙起，喃喃道：“这么大的阵法，定不是原道真所布，他就算没有重伤，也布不出这么大的阵来。”
玉姓老者皱眉道：“如此说来，那便是有高手要救李阡陌？”
“救他？”方坤元冷笑一声，道，“你也太瞧得起他了，他有什么能耐值得如此高手出手相救？”
严姓老者冷声道：“那便是正好有人在这布阵，李阡陌和原道真正好赶到这里，一切都是凑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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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一直自负修为高绝，如今有人在他们身旁睡觉都没发觉，一时间惊骇不已，全都僵在原地，不知如何言语。
那老头打着呵欠来到星楼三圣面前，上下打量他们三人，半晌之后才懒懒问道：“你们是逍遥谷的？”
三圣拱手同声道：“逍遥谷星楼三圣，方坤元，玉坤空，严坤山。”
严坤山顿了一顿，问道：“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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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道人？”星楼三圣面面相觑，搜肠刮肚也不曾记起五洲内有这一号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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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坤元闻言得意道：“没错，我们三人住在逍遥谷观星楼，合称为‘星楼三圣’。”
疯道人嘿然笑道：“是你们自封的吧？”
方坤元闻言面皮发红，另外二人也尴尬无比，老脸通红，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疯道人得理不让人，哂笑道：“现在的修道界啊，太乱了，什么阿猫阿狗的也敢称圣，当真是扯来牛皮便吹，蒙在鼓上便擂，浑都忘了‘害臊’二字是怎么写的了。”
他这句话不可谓不损，句句似针，字字带刺，直损得这三个大贤高手无地自容，奈何他又没指名道姓，对面三人也不知他底细，不敢与他撕破脸皮，尽都忍着不发作。
疯道人见他们三人被自己说得不吭声，便也不再羞辱他们，悠悠问道：“方乾是你们什么人？”
三人闻言尽都一怔，方坤元道：“你认得家师？”
“他死了没？”疯道人又问道。
三人面面相觑，过得片刻，方坤元才答道：“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一千八百多年了。”
疯道人淡淡“哦”了声，抬头望天，透过稀疏树叶可见圆月高挂天空，顷刻之后喟然道：“都这么久啦。”
方坤元等人越发觉得这疯道人神秘无比，他们三人在修真界已然算是老前辈了，没想到此人一开口便问他们的师尊，想来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古董了，一念至此，三人更加对疯道人恭敬起来。
疯道人仰头看了许久明月，面色阴晴不定，心中似有所思，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你们走吧，我要睡觉了。”
方坤元等人闻言尽都一滞，严坤山跨前一步，拱手道：“前辈，我们还有事相求。”
疯道人不耐道：“何事也没我睡觉来得重要。”说罢便又回到那棵树下，倚靠着大树阖眼便要睡觉。
星楼三圣追至他身旁，玉坤空拱手道：“前辈，还请你帮我们把这阵中的少年和那个尸体送出来，他是我们门派的弟子。”
疯道人张眼看着他们，讶道：“你们让他自己出来便是了，何必来扰我睡觉呢。”
玉坤空不知如何回答，转眼看向方坤元，方坤元开口道：“前辈，那少年在我们派中犯了大错，我们是要捉他回去受刑的，他定不会听我们话自己出来，还请前辈帮忙。”
疯道人闻言更加惊讶，道：“这少年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要你们三个合道三重的大贤来亲自抓他。”
星楼三圣面露为难之色，面面相觑，疯道人见状大觉不快，道：“你们三人如此不痛不快的，我帮不了你们。”作势又要倚树睡觉。
方坤元赶忙道：“他杀害同门，罪大当诛！”
“哦。”疯道人点头，沉吟片刻忽道，“这屁大的事还要你们出马。”他眼珠一转，忽地笑道：“啊，我知道了，你们掌门被他杀了。”
方坤元等人闻言差点没被一口气呛到，纷纷摇头否认。疯道人见他们尽都摇头，又拈须沉吟，想了片刻，一拍大腿，笑道：“我晓得了，这次一定对，他杀死了自己的师尊，那边的那个尸体就是他师尊，是也不是。”他说罢又将自己的猜测重新想了一遍，只觉完美无缺，一时间心中得意，连声自语道：“是极，是极，定是这样没错了。”
李阡陌在一旁无声哭泣，听到此话，忽地站起，抹去满脸泪水，高喝道：“你放屁，我师尊才不是我杀的，是姓方的这老杂毛害死的。”
疯道人闻言站起，自大树后走出，只见李阡陌满脸怒气地指着方坤元，星楼三圣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所措，尴尬不已。
疯道人看向方坤元，哂笑道：“你忒也不厚道了，干么杀害人家师尊嘛，现在还要杀一个五行境界的少年，你这张老脸是蒙了多少层牛皮才能有这般厚啊……”
方坤元被疯道人骂得怒火中烧，忽地冷声道：“前辈，这是我们门内之事，你莫要过问！”
疯道人见他面色转冷，哂笑道：“好，我不管，你们自己请他出阵跟你们回去吧。”
方坤元转头看了看李阡陌，又望向疯道人，嘿然道：“我请不出他来，却能将这座山给请回去。”
疯道人往地上一坐，冷笑道：“想仗着大威能移山么，你尽可试试。”
方坤元与玉坤空和严坤山对视两眼，同时飞至空中，在空中定住之后，方坤元右手向下伸出，状若鹰爪，一只虚无大手出现，笼罩二十多里，抓住了整个大山，抓稳之后，他便开始往上提。
合道二重能够毁山裂地，合道三重方能移山填海，方坤元是合道三重的大贤高手，按理说移山对他来说不在话下，奈何此次移山很不顺利，这座大山怎么也拔不离地。
方坤元运足了全力，却不见任何效果，急声道：“你们二人还不速速助我。”玉坤空和严坤山闻言也抓住山峰往上拔，结果依然无法撼动分毫，折腾了半柱香的功夫，三人无法移动山峰丝毫，只得放弃，飘落至疯道人面前。
疯道人见他们三人气色灰败，笑嘻嘻道：“移啊，怎地不移了，你们三个贤者不会连一座山都移不走吧。”
玉坤空见他如此得意模样心中怒火直冒，直想上去给他几个耳刮子才觉痛快，但他也见识到这个疯道人的威能，只得忍气吞声，暗中以眼神剜他。
方坤元虽然受挫，却也不愿就此退缩，向着疯道人拱手一拜，道：“前辈，我等只不过是要抓回我们逍遥谷的逆徒，你这般阻挠我等，是不是太也不讲规矩了。”
疯道人哂虐道：“规矩多少钱一斤，你卖几斤给我尝尝。”他说罢当真掏出了一大把灵石，撒在了方坤元面前，笑嘻嘻地望着他们三人。
玉坤空眉角一抽，喃喃道：“怎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这句话这么快便还给我们了。”
方坤元则看着地上的灵石气得三尸神经直跳，满面涨得通红，手指对方，怒声喝道：“疯道人，我们敬你是老前辈，这才对你礼让三分，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疯道人拈须笑道：“我哪有欺你们，我又没去杀你们师尊。”
方坤元被疯道人此话一激，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只翡翠制成的毛笔出现在手中，大喝一声：“杀！”只见毛笔轻舞数下，一个金色的“杀”字瞬间完成，透出无穷的肃杀之气，周围百丈之内的树木纷纷折断。“杀”字完成之后化作一道杀气，凝若实质一般杀向疯道人，疯道人看着方坤元的动作，微笑从容，淡定自若，缓缓伸出左手，正对着那一束杀气。只见杀气如被吸引一般，尽都进入了疯道人的手中，在他手掌中汇聚成了一个金色的“杀”字，最后消失不见。
方坤元杀招被疯道人轻松化解，心中虽是惊骇，却兀自不甘，又勾画了一个“困”字，攻向疯道人，疯道人风发炮制，以相同手法轻描淡写地化解掉了。
方坤元怒气横生，叫道：“你们还不速速帮忙！”玉坤空和严坤山闻言双双出手，严坤山祭出一柄法剑，长剑拉出数里长的剑芒，仿似要将夜空给割成两半，玉坤空则是伸出食指，一指点出，阴风大作，指风尽显苍凉。方坤元这次出招较慢，他勾画了一幅山河图，图中巍峨无比的高山化为山的虚影一座座往他头上压去。
疯道人面对这三人的攻击，嘿笑不已，屈指一弹，玉坤空的指风改往上袭去，击中山河图，山河图分崩瓦解。他再次屈指弹出，一道指影弹在剑芒之上，剑芒往后倒飞而出，消失在夜空之中。
星楼三圣的三招被疯道人两指瓦解，三人尽皆愕然，面面相觑，疯道人起身弹了弹身上灰土，笑道：“不陪你们玩了，这个少年，我收下了，他跟逍遥谷已没有关系了。”
方坤元闻言一怔，跨前一步道：“老前辈，你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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