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散修之地（二）
李阡陌见他面有苦色，顿有愧意，歉然道：“老哥，我是否说错话了，若有说错的地方，还请万大哥海涵。”
万江流摆手轻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嘴说道：“你出自逍遥谷这般名门大派，确实难以懂得散修的艰难之处，我今日便慢慢给你讲讲，权当解解愁闷了。”
李阡陌闻言拱手，神态恭敬：“万大哥赐教，小弟我洗耳恭听。”
万江流嘿嘿一笑，道：“赐教算不上，你权当老哥我发发牢骚便是了。”
他推开酒杯，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长呼了一口气，这才慢慢说道：“散修么，自然是没有修真门派收留的人，他们或是因为资质不够，或是因为缘法不够，或是因为错过了最佳修炼的时机，因为各种缘由，被修真门派拒之门外。但他们却因为自己的机缘得到了一些修行的法门，于是便踏上了修道之路。”
说到这里，他又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一个嗝，面色泛红，微微有了点醉意。李阡陌方要劝他别再喝了，却被他抢先说道：“修道之路多坎坷，你们这些身在大门派的人永远都难以体会到，这种坎坷，唯有我们散修才知道：没有过人的资质，那便以勤补拙；没有丹药灵石，那便自己去赚，便似凡人赚钱一般，哪里还管什么身份贵贱。你需知道，在修真界，只论修为和后台，不论其他。那些修真家族和门派的弟子有高手撑腰，在外行走都昂首挺胸，而我们散修呢，却只能靠我们自己，使尽浑身的解数来保全自己的性命。五十多年前与我一起踏入修道之途的同伴，到得如今只剩我一人了。我还记得，当年我们八人偶然在这聚留城相会，一起结誓要闯出一番天地，那场景在我脑海之中还若昨天刚刚发生的一般清晰。我的七位兄弟相继离我而去，我也心灰意懒，索性便在这里开了家酒楼，赚些灵石丹药，苟活残生。”
他说罢此番话，神情大是萧索，摇头微叹，手持酒壶仰头就是一顿猛灌，喉间连连发出“咕咚咕咚”之声。
李阡陌听完他这一番话才知道，原来修真界还有这许多苦难之事，自己在逍遥谷的日子与这些散修相比，却是太过舒坦了。
他见万江流神情萧瑟，心中大起同情之感，但奈何他无言相劝，便操起酒壶学万江流模样猛灌起来。
万江流见状哈哈一笑，“笃”地一声将酒壶重重搁在酒桌上，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挺同情我们的？”
李阡陌被他看破心思，淡淡一笑，叹道：“可惜我不能帮你们？”
万江流闻言再次哈哈一笑，道：“小兄弟你心眼忒好，只是有点不自量力了，这天底下散修千千万，你又能帮到多少，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我们注定走上这条道路，谁也无法改变。”
“命？”李阡陌闻言皱眉，饮了一口酒，陷入沉思之中。
万江流见他愁眉深锁，便摆手说道：“算了算了，阡陌小兄弟，咱们也都不谈这些了，你给老哥说说你的打算吧，你若是想待在这聚留城，老哥我就算帮不上什么忙，倒也能给你传授点经验呢。”
李阡陌闻言放下酒壶，正色道：“我倒真打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不知老哥可有好的建议。”
万江流五指轻敲桌子，开心道：“其他事我或许难以帮上你，你问这个算是问对了人了。此地不比你们的山门，没有灵脉地气，你若想在此地修行，便需要大量的丹药灵石，最佳的选择便是炼丹了，你若是炼丹技术不错，到时候便是丹药灵石两不误了。只是炼丹这一途得看天赋，若是没那炼丹天赋，只能白瞎了药材。”他饮了一口酒，又道，“当年，我也想做炼丹师来着，只可惜没那方面的天赋，学了一年也没多大长进，后来便放弃了。”说罢轻叹一声，满脸遗憾之色。
李阡陌闻言蹙眉道：“我没有学过炼丹，现在去炼丹，只怕有些不妥。”
万江流微笑道：“没学过不打紧，只要有天赋便可，一些低级的丹药数月便能学会炼制，我可以让你去我朋友的丹坊中做炼丹学徒三个月，看你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如若不成，你再换换其他法门。”
李阡陌不禁大喜，抚掌笑道：“你还有这个门道？那当真是感激不尽了。”
万江流笑着摆手：“莫要客气莫要客气，做生意做得久了，便喜欢投资，你们名门大派的弟子来到此处会有不少修士来投靠，也会有不少修士想截杀你们夺宝，我便是在你身上投资的人了。”
他说着右手四指在桌面轻敲，正色告诫道：“你在这里最好就说你是散修，不然那些亡命之徒可会盯上你的。”
李阡陌听得眉头微皱：“这里没有法规的么，如果谁厉害便能随便杀人的话还有谁敢来这里？”
“这倒不是。”万江流摇头道，“城里是严禁打斗的，否则会被城中守卫当场格杀，但你总不能一直待城里吧，以后在城外的时候你可要分外小心。”
李阡陌颔首道：“多谢万大哥告知，小弟受教不尽。”
万江流将酒壶推开，舒展了一下胳膊站起，道：“好啦，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就修书一封，你带此信去城东的青衣丹坊去找胡青衣，他是我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会给你几个月的学习时间，之后便要看你的造化了。”他说罢便去柜台写信，不消片刻便已完成。
李阡陌接过书信，结了饭钱，连番道谢之后便前往城东的青衣丹坊。
青衣丹坊的胡青衣看了万江流的信之后果然答应让李阡陌先做三个月的学童，只是要求他在这三个月中消耗掉的药材必须自己出灵石购买。
李阡陌倒也觉得这个要求甚是合理，他知道散修之苦，别人自然不会花费灵石来教自己，没有收自己的学徒费用已是格外开恩了。
胡青衣还分了一间小屋给李阡陌居住，收他一月十两灵石的租费。虽然地方狭小，对于修士来说，一张床榻已然足够。
晚间无聊，李阡陌忽然想起自己也有一本丹经，便取出“聚宝盆”中的《青丹方》仔细研读起来。
这《青丹方》是王虎给他的，在逍遥谷的时候，他去找王虎玩，二人互相吹嘘自己学到的本事，李阡陌的易理算术王虎看不懂，不过王虎给他讲炼丹术的时候他可是一个字不落的全记下了。王虎还送了一本《青丹方》给他，让他没事的时候看看，当时他还开玩笑说：“阡陌，你若是在天机阁待不下去了，便来丹药堂投靠你虎哥吧。”当时李阡陌便一笑置之了。
李阡陌看着《青丹方》，心中暗自庆幸当初收下了这本书，这书中有数百种丹药的丹方，许多炼丹技巧和各种药材的药理，还有逍遥谷许多丹药大师的炼丹心得，述说甚是详尽，算是一本极上等的丹经。
李阡陌看了整整一夜，将整本丹经尽数背熟。隔日一早，他便去丹坊的炼丹房开始学习炼丹。炼丹房中有十数个药童，胡青衣给他们每人分配了任务之后，便开始教李阡陌炼丹。
八味药材被胡青衣取来一一排在李阡陌面前，李阡陌一看这八味药材，便已然猜到，这是要教他炼“培气丹”。
果然，胡青衣将这八味药材粗略介绍一遍，便着手炼制“培气丹”，同时给李阡陌述说炼制之法，只半个时辰的功夫，一炉“培气丹”便已完成，足有十三粒。
胡青衣将这十三粒养气丹收入瓷瓶之中，说了一句：“就按我方才的方法炼制便可，好好练。”说罢便甩袖离去。
李阡陌望着胡青衣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恼，他昨晚看过了《青丹方》，虽还不会炼丹，却也知道，炼丹一途，切不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否则只会固步自封，难有长进。
而方才胡青衣的教法便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典范，他不说那八味药材的药理，炼丹手法也只是讲诉炼制之法而不说其中道理，许多许多的重点他都未告诉李阡陌，这怎能叫李阡陌不恼火。
李阡陌摇头暗叹，在心中回忆了一次“养气丹”的炼制之法和要领，将药材，丹炉和火壶全都准备好，便开始着手炼制。
李阡陌手持火壶，微微催动真气，火壶之中便冒出赤色火焰，传入丹炉之中。
半盏茶的功夫，丹炉预热完毕，李阡陌减小火焰强度，打开炉盖，放入第一味药材，待第一味药材融化一半之时，又放入第二味药材。
他一手控制火焰大小，一手按次序放入药材，半柱香的工夫，八位药材已全部进入了丹炉之中。
接下来便是考验火焰控制的时候了，李阡陌按照书中所述，一丝不苟地控制中火焰的强弱，终于，炉中飘出了淡淡的丹香，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凝丹成功，李阡陌打开丹炉，只见十枚赤红发亮的“养气丹”躺在丹炉之中。
李阡陌将这些丹药取出，捧在手心，细细观望，心中无比欢喜，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炼丹，且第一次炼丹便成功了，怎能不欢喜。
李阡陌信心十足，继续炼制，到得天黑之时，已炼了八炉，其中失败了四炉，总共出丹五十枚。
李阡陌将这些丹药偷偷收起，待得胡青衣晚间过来收丹之时，他只说自己炼制的全部失败了，胡青衣也不怀疑，核算了一下消耗的药材，共二十两灵石。李阡陌交纳了灵石之后便离开了炼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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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丹坊的胡青衣看了万江流的信之后果然答应让李阡陌先做三个月的学童，只是要求他在这三个月中消耗掉的药材必须自己出灵石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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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阡陌看了整整一夜，将整本丹经尽数背熟。隔日一早，他便去丹坊的炼丹房开始学习炼丹。炼丹房中有十数个药童，胡青衣给他们每人分配了任务之后，便开始教李阡陌炼丹。
八味药材被胡青衣取来一一排在李阡陌面前，李阡陌一看这八味药材，便已然猜到，这是要教他炼“培气丹”。
果然，胡青衣将这八味药材粗略介绍一遍，便着手炼制“培气丹”，同时给李阡陌述说炼制之法，只半个时辰的功夫，一炉“培气丹”便已完成，足有十三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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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阡陌望着胡青衣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恼，他昨晚看过了《青丹方》，虽还不会炼丹，却也知道，炼丹一途，切不可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否则只会固步自封，难有长进。
而方才胡青衣的教法便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典范，他不说那八味药材的药理，炼丹手法也只是讲诉炼制之法而不说其中道理，许多许多的重点他都未告诉李阡陌，这怎能叫李阡陌不恼火。
李阡陌摇头暗叹，在心中回忆了一次“养气丹”的炼制之法和要领，将药材，丹炉和火壶全都准备好，便开始着手炼制。
李阡陌手持火壶，微微催动真气，火壶之中便冒出赤色火焰，传入丹炉之中。
半盏茶的功夫，丹炉预热完毕，李阡陌减小火焰强度，打开炉盖，放入第一味药材，待第一味药材融化一半之时，又放入第二味药材。
他一手控制火焰大小，一手按次序放入药材，半柱香的工夫，八位药材已全部进入了丹炉之中。
接下来便是考验火焰控制的时候了，李阡陌按照书中所述，一丝不苟地控制中火焰的强弱，终于，炉中飘出了淡淡的丹香，又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凝丹成功，李阡陌打开丹炉，只见十枚赤红发亮的“养气丹”躺在丹炉之中。
李阡陌将这些丹药取出，捧在手心，细细观望，心中无比欢喜，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炼丹，且第一次炼丹便成功了，怎能不欢喜。
李阡陌信心十足，继续炼制，到得天黑之时，已炼了八炉，其中失败了四炉，总共出丹五十枚。
李阡陌将这些丹药偷偷收起，待得胡青衣晚间过来收丹之时，他只说自己炼制的全部失败了，胡青衣也不怀疑，核算了一下消耗的药材，共二十两灵石。李阡陌交纳了灵石之后便离开了炼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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