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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今朝有酒今朝醉

    空气,很热。

    光线那么暗,几乎是沒有光线。看不到,似乎胆子会更大些。

    连呼吸都显得春色无边。她的,他的,气息一呼出,便交织在空气里,混合得暧昧情*色。

    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这时候來讲礼仪,道德,抑或是贞洁,名誉,都像是一个笑话。

    更何况,陆漫漫是现代人。

    她并不是一个非得迂腐要一张婚书才肯上床的人,虽然她在现代社会里,还沒有成功地把自己交出去。不是她必须要等结婚那一夜,而是沒遇到适合的对象。

    对,适合的对象,这很重要。

    她对百里千寻很有感觉,这毋庸置疑。

    虽然还矫情地分不清,这是不是爱情的爱,但她的身体,对他很有感觉。

    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热情,在前世也不曾有过。那么渴望,仿佛沉睡了一千年,直到如今,才被唤醒。

    一切,都不再是问題。

    一切问題,都不需要现在去问。

    她只想尊重身体的意志,与他欢悦。

    此刻,陆漫漫正是这样想的,有感觉,别浪费,穿越千年,哪怕一瞬间绽放,那也值得。

    这个念头,一旦发了芽,便扼制不住地快速生长……快乐,才是生命的本质,可遇而不可求……

    甚至,还带了些舍身成仁,英勇就义的革命精神。

    她是一缕幽魂,谁说得清什么时候原主会将她赶出这个躯壳?谁说得清什么时候她又死了,继续在别的地方飘荡?

    她如一缕轻烟,或许说不在就不在了,其实,谁不是说不在,就不在了呢?

    那时,她还能找得着百里千寻么?就如她想回去跟父母再说两句话都办不到,更何况是偶然相遇的百里千寻?

    她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

    她特别爱听他的心跳,像厚重的鼓声,有力而沉稳。这是生命的像征,她喜欢一切鲜活的东西。

    她无师自通地挑逗他的神经,像一只狐狸精,高高兴兴地打着如意算盘。

    百里千寻有些狼狈,不羁如他,此时却手足无措。这是他想要娶來做妻子的女人,一切都应该按照礼法,大红花轿风光迎进门,然后再行周公之礼。

    她不是外边那些可以随意采撷的女子,于他而言,太珍贵,所以不能贪图眼前的欢愉。

    他捉住了她作恶的手,声音有些无奈:“漫漫,乖乖的,听话……”他像哄一个小孩子,怕她生气,怕她任性,语气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陆漫漫撒了个明媚的娇,不是那种柔媚的声音,却带了些纯真和娇憨:“千里千寻,你以前有碰过女人么?”

    她很好奇,古代男子像他这样的年纪,早已妻妾成群,如果他沒成亲,会如何在不合礼法的情况下,沾点花惹点草?

    她其实真正想问的是,有否去过青楼?

    她虽然不介意与之***好,却不能将自己的欢愉交给一个去过青楼的男人。

    她是个纠结的娃,一方面打定了主意,有感觉,别浪费;另一方面还要查人家的过往历史。

    她很忙,忙着听他的回答,还忙着用嘴唇点点燃起他的热情。

    百里千寻万分尴尬,不知道这女人脑袋里整天装的啥。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也使劲问。

    他很聪明地用嘴堵住她,免得她继续问些奇怪的话。一边还寻思着,要怎么脱离这狐狸精的魔爪?

    他要把这狐狸精存起來,存到成亲后……只是能存得到成亲之后么?

    陆漫漫在百里千寻的热吻中,又觉得老打探男人的过往隐私,实在很不可爱。

    她得做个可爱的姑娘。并且,哪个男人去了青楼会承认他就真的去过青楼?更何况,百里千寻看起來,那么洁身自好,那么有节操……她实在不该思想十万分不纯洁滴去猜度他……

    她更加热情,也更加鲜活。

    打定主意,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喝凉水。

    百里千寻再次捉住她到处作乱的手:“漫漫……”他边喊她,边加重了另一只抱她的手臂力度。不是为了更热烈,是为了阻止她乱动的撩拨。

    他皱眉,微微有些喘:“漫漫……别这样……”声音里很有些正经的味道,还带了些责备。

    这句话,陆漫漫听出來了,他是真的在拒绝她。

    仿佛她是个多猴急的女人。

    她按在他胸口的手,轻轻垂了下來,很委屈。暗夜中,那委屈竟然无比明显,连每一个呼吸都残存着沮丧。

    她渐渐冷却,平躺下來。

    感觉,荡然无存。她不是个很有勇气的姑娘,嘴上经常说得欢脱,如何如何把帅哥拐上手,如何如何调戏帅哥不手软。其实,关键时刻,她从來都是个怂包。

    她不说话,像在堵气。但有什么气可堵呢?现代男人花言巧语就为了上床,而百里千寻多好,在那么沸腾的情况下,还能及时刹住车。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确很爱她?还是,他一直介意玄夜的存在?

    她忽然有些了解自己为什么潜意识里,总想粘着这个男人,甚至急急地想要达到某种既成事实。

    她沒有安全感,一点都沒有。

    她觉得百里千寻有一天也许会因为道义,将她送回玄夜身边。

    这个身体的前主是梨花皇后。她几乎想像得出,曾经因为连郑两家的势力,当日何等风光地进宫,成为玄夜的发妻。

    极度不安。是真的不安。

    也许只有成了百里千寻事实上的女人,她才能心安理得地赖在他的身边。

    潜意识里,一直都有这样的忧患啊。她时喜时怒,悲喜无常。一个充满忧患的女人,如何可以用正常的心态來追求她的爱情?

    她从内到外地剖析了一遍自己的灵魂,仿佛进行了一场思想的洗礼。她对他如鱼得水的感觉里,竟然不纯粹,夹杂了私念。

    她有些羞愧,羞愧里还有委屈。

    “漫漫,我是想等到成亲之后……”百里千寻的声音听來无比诚恳,却无尽懊恼。

    他看她无声地躺下,便懊恼了。

    陆漫漫轻笑一声,有些凄凉:“不用解释。其实我就是想赖上你而已,跟苏宁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故意说得狠心,其实纯粹的感觉占了九成,杂念只有一成,她黑白颠倒地气他。

    百里千寻呆了一下:“不要胡说……”

    “我沒有胡说,”她静静地平躺,手臂安静地垂在身体两侧:“我觉得你随时都会把我送回玄夜身边,所以想粘住你,以为跟你发生了肉体关系,你就不好意思把我再送回去了。”她惨笑一声:“就像一个红苹果,你都啃了一口,还好意思放回篮子里么?”

    她说得很坦白,仿佛这是事实的全部。她不想解释是因为喜欢他,才想跟他感受欢悦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和任何人都会有的。

    但她不想说这些,一个字都不想,仿佛虚无飘渺的感觉,其实是个大笑话。

    百里千寻有些恍惚,似懂非懂。一个女人将最阴暗的心理坦露在他面前,他有些伤心,但更多的,竟然不是讨厌,是觉得那阴暗的心理,无比光明磊落。

    奇妙中,有些失落。

    他一直不太懂她。

    此时,仿佛有一些些懂了。

    她还在说,声音仍然平静无波:“也正是因为怕你把我送回玄夜身边,我觉得你也靠不住。靠天靠地靠自己,万事不求人,这样做人才有意思。所以我一定要自己挣钱,不想让你成为我的金主,主宰我的命运。我,來到这个世上走一遭,很不容易,所以不想谁來主宰我的命运,谁也不能。”

    他摇头,嘴角微微苦笑。他什么时候想主宰她的命运了?只是想让她吃好住好,万事无忧,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何曾來主宰命运一说?

    他不是玄夜,以为梨雁国的子民,都该被他主宰。他只是一个遇上她之后,忽然恋家的男人。

    陆漫漫一旦开了头,就是踩刹车都來不及:“所以等我有了钱,我就不住在这里了。那时,你要是喜欢我,就按正常程序,约我。我喜欢去就去,不喜欢去就不去。并且,我跟谁个男子交往,那是我的自由,你沒权利阻止我。”

    她表现得满不在乎,仿佛一个多情的姑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心里还惦记灶台上的。

    她保护着可怜的小小自尊心,冷硬着心肠,也冷着脸。

    百里千寻苦涩地接话道:“原來,你想要的不是金钱,而是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其实她早就告诉过他,只是他忽略了。

    他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非得要自己赚钱。其实她已经提醒得很明显了,但他曾经总是不明白,一个女人要那么多钱來做什么?

    他的,不就是她的么?

    原來不是,她认为,他的是他的,她自己挣的,才是她的。

    她要自由,一种用金钱支撑起來的自由,很像她的性格。那个被玄夜追杀的傍晚之后,她就是这种性格了。

    他想和平常一样,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却不敢,生生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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