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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章 宫宴

    八十章 宫宴

    小年夜转眼临近,月华宫里终于摆脱之前的沉闷气氛,开始为迎接新的一年而用心布置。从那次血洗后來又失了火,好不容易有一场婚礼來冲喜,新娘还连夜出走,可以说这一段日子所有人都过的惶恐不安。不管经历过什么,日子还是要一样的过,新的一年总算是新的希望。月华宫人的脸上重新有了笑容,因为大年夜各路兄弟都要回家陪妻儿过年,这帮里头就在小年夜聚一聚,不知是多少年前留下的传统,严洛执行的一丝不苟。

    苏夜身体本沒什么大碍,吃了几日药也恢复的差不多,也不像以往一样闷在屋里,闲來无事便出门走一走。严洛并不像之前一样将他关在地牢里限制他的自由,在月华宫内苏夜是不会遭受阻拦的。只是当苏夜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守门的侍卫就会礼数周全的把苏夜送回來。

    自从上次苏夜偷跑之后,那两个不小心把苏夜放出去的守门侍卫就莫名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所以新來的侍卫尤为上心,不敢有丝毫怠慢。

    苏夜也沒想就这么出去,他知道上次的好运不会再有第二次,不过是想查探一下守卫情况,看來严洛表面对苏夜放心,实则对属下做了交代,显然是防着恢复了武功的苏夜。

    苏夜早已料到会如此,也沒多少泄气,只很配合的回了兰苑。

    月华宫再大,也只是江湖一隅,宫内风景再美,看了几百遍也已经腻烦,苏夜无时无刻不感到束缚和压抑。他受不了如同金丝雀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他是崆峒七子,他是江湖少侠,不是谁养的小玩物。

    严洛能给他一切,却给不了自由,严洛对他的好能消除厌恶,却不能消除恨。

    小年当日,严洛一身锦袍威风之极,带着一身风雪走进苏夜房内。苏夜还是平日里那么一身,朴素干净,几日來严洛都忙的不见人影,今日一见倒觉得很久未见了似的。

    “走吧,我们去宫宴,在清辉殿那边,我怕你找不到,特來寻你。”严洛脸上挂着笑,伸手便牵了苏夜的手。肩膀上的雪慢慢融化成水珠渗入肩膀上的衣衫中。苏夜伸手给严洛拍了拍,笑道,“月华宫横竖这么大,也住了大半年了,哪里找不到呢。”

    被拆穿了严洛也沒说什么,只笑着接过侍女奉上的大氅给苏夜披上,伸手给系了带子。“这次沒人敢对你无礼,上次的事不会再发生了,有我在,你不用怕。”

    “下雪了么?”苏夜倒是沒答严洛的话,抬头看着漆黑的天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刚來时下了一路了,今年冬天的雪格外大。”严洛扯着苏夜的手两人走在月华宫弯弯曲曲的回廊小路上,时不时有雪花飘落两人身侧,“不过瑞雪兆丰年,这也是好兆头。”

    月华宫内四处都挂着红灯笼,将严洛的脸照着红彤彤的,映着一股子喜气,苏夜对着严洛的侧脸看了半晌,才发觉严洛今日竟然真的格外的高兴。

    “还有多远?”两人已经走了一刻钟,苏夜也不是不熟悉清辉殿的方位,只是觉得今日的路,太长又太短。如果能这么一直走下去也好,如果能干脆不走也好,只是这路终归要到头,苏夜心里五味陈杂。

    “不远了,就在前面。若是累了,我们就走慢些。”严洛放慢了脚步,手掌仍然握着苏夜的手,冰天雪地里,似乎只有这一处温暖。

    “嗯。”苏夜点了点头,放慢了步子和严洛一直走着,想说点什么,又怕露出什么马脚。今日严洛也有些许不同,似乎格外高兴,脸上一直挂着笑,与往日的冷冽大相径庭。但是严洛纵使高兴也很少说话,只时不时回身看苏夜一眼,然后转过头继续脸带笑意的走着。

    不多时前方就出现一座宫殿,殿内灯火通明,房檐上一溜的红灯笼格外喜庆。殿内人声鼎沸,但却沒人敢动面前的酒菜,教主未來,这宴会自然不能开始。

    到了殿门口,苏夜抽了抽手想要将手缩回,苏夜自然知道他与严洛见不得光,这等关系放在哪里都是惊世骇俗,严洛是一教之主,这样带着男宠公然出现在如此场合,毕竟也有不妥。不料手却被严洛握的更紧,严洛偏了偏头在苏夜耳边道,“有我在,他们不敢说什么。”苏夜也就放弃了挣扎,只得手牵手跟着严洛进了大殿。

    严洛一踏进大殿,之前高声交谈的教众立刻鸦雀无声,下一刻便全部拜倒在地,“见过教主,恭祝教主洪福齐天。”

    殿内上百人,只有苏夜和严洛站在殿中,极为惹眼。苏夜顿时觉得脸上发热,此时跪也不是,站也不是。

    “都起來吧。”严洛点点头让众人起身,带着苏夜走到殿中主位落座。“各位兄弟都坐,大家都是自家人,不要拘礼。”

    “谢教主。”一干教众起身坐好,眼神都不由自主落在了坐在严洛身边的苏夜身上。苏夜被严洛扯着坐在了严洛身边,苏夜是外人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可清楚的很,那个位置是副教主位。此时见苏夜坦然坐在那里,这些人不禁面面相觑,疑惑不已。

    “今日为小年,各位兄弟都辛苦了一年,有功的论功行赏,有罪的我们改日再说。今晚酒菜管够,想喝多少喝多少,我们不醉不归!”严洛说着从桌上拿起一碗酒举起,一时间豪情万丈,几百人同时将酒举起,大喝一声,“干!”

    严洛也将一碗酒尽数喝干,将碗翻过一滴剩余也不曾有。立刻有几个叫好的,严洛哈哈一笑,重新落座。

    转头看着苏夜也端起一碗酒要喝,严洛握住苏夜手腕,“你身体弱,不喝也罢。”

    “一碗酒而已,他们喝得,我如何喝不得。”苏夜挣开严洛阻拦,也将一碗酒一口闷了个干净。苏夜将碗放下,脸色已经微红。“好酒!”

    严洛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苏夜,抬袖子给苏夜擦去了下巴上遗留的酒渍。

    他们二人的亲密动作自然被底下无数人收尽眼底,这些教众有些对苏夜的存在不以为然,教主养个玩意解闷,不是他们做属下的可以管得的。也有一些人曾是海棠的属下,满打满算海棠能混个教主夫人,自己日后也飞黄腾达,想不到海棠因为苏夜而死,便将这笔账默默记在了苏夜的头上。还有些人是单纯对男宠这关系从内心鄙夷,更是听见了这男宠來后教中就沒一日好日子过反而更恨苏夜。

    只是他们沒几个人知道苏夜自己的意愿,沒人知道他并不想留在月华宫,而是他们教主强行将人留下。

    这会严洛与苏夜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更使得那些教众愤愤不已,终于有人再也忍不住,一个大胡子老汉站起身笑道,“教主,这么喜庆的日子,咱们为何不來个喜上加喜,教主也老大不小的了,老教主走时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几个老头子为教主寻摸一个漂亮又爽利的姑娘给教主做教主夫人。不知教主可有看上的沒有?”

    显然这人在教中资历颇老,又把老教主搬出來,摆明了倚老卖老,逼迫严洛在大庭广众之下答应与别人的婚事,算是狠狠给苏夜一个耳光。

    苏夜听着这话,怎能不明白什么意思,脸上表情一僵,随后又不屑一笑。既然要离开这里,这里的恩恩怨怨与他还有什么相干,严洛愿意娶什么样的姑娘便娶什么样的姑娘,与他又有什么相干。

    “胡老,才一碗你就喝多了吗?”严洛皮笑肉不笑看了那人一眼,顿时那被称为胡老的老者就有些腿软,赶紧道,“是是,小老儿老了,不胜酒力。”

    “哈哈哈,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酒后吐真言嘛。”严洛笑着扫视一众,“你们是不是也这样想。”

    一干人默默无声,显然是对严洛极为惧怕,不知严洛这话里藏着什么玄机,附和也不是,反对也不是,便只能沉默。

    “很好,那我今日便告诉你们,我已经物色好了教主夫人的人选,不日便会成婚。”话一出口殿中一片哗然,有震惊的有道喜的也有好奇到底是谁的。

    苏夜拿着筷子的手一抖,一粒花生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不知……教主看上的是哪门哪派的姑娘?江湖上是什么名号?”最后还是那个老者站起來替大家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題。

    “这人选嘛……”严洛脸上笑意更甚,伸手扯过苏夜手腕,站起身來,“便是我身边的这位苏夜了。崆峒派开山弟子,配我倒也不亏。”

    “什么?!”顿时殿内炸开了锅,众人一片震惊之声,虽然知道严洛素來行事不羁,想不到竟然如此出格,养个男宠不算,竟然还要娶他做教主夫人,这要是传出去,算个什么事,真是将崇云的脸丢光了。

    “你说什么?!”苏夜被严洛拉着站起身來,才知道严洛说的人选竟然是他,严洛竟然要娶他!“严洛,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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