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中午，石头他们几个又吃了些栗子，在一片野猕猴桃架下欢叫着像猴子一样爬上去吃了个饱！
后来每个人装满衣兜栗子，边走边嚼着顺着山梁走，爬上一座高高的山梁穿过一片茂密的竹林，一条蜿蜒的公路像带子似的嵌在远远地山腰上，他们几个商量了一番往公路钻去……
公路是依着山势修建的很宽的柏油路，路面很干净。路边树梢枝头落在路上的几片黄叶被风及时吹着咕噜噜滚到路边的沟里！
石头他们蹲在路边等了很久，他们商量决定搭车离开这里，不论车往哪个方向都可以，只要离开这里就行！
他们像猴似的蹲在路边的坎上左瞄右瞅，蹲的腿脚都麻了也没看到一辆车的影子，只有偶尔几只松鼠跑到路上抬起前爪扬起毛茸茸的大尾巴好奇地望望他们，然后打闹着跑进路边的树林子里没了影！
“妈妈的鬼儿子，是不是条死路啊？”袁军站起身撅着嘴，皱着浓眉，瞪着不大的小眼，伸伸胳膊踢踢腿抱怨道！
“我们顺着公路往前走吧，天下哪有死路啊，是路总有尽头！”刘伟也站起身慢悠悠地说！
“还是我们大辫子有文化，哪有走不出去的山路！”王亮撩起刘伟的大辫子拨弄着。
“一边去！”刘伟一摆头把辫子甩开。
王亮在刘伟胸前摸了一把转生跑开，刘伟在后面追起来！大家也哄笑着跟着跑……
他们顺着公路跑了没多久，一阵汽车的轰轰声由远而近传来，他们几个一字排开在公路上站着，看到车近了他们使劲地摇着手臂！其实，他们不招手司机也会看到他们，他们这样做无非是想告诉司机他们要拦停这辆车的决心！
车停了，是一辆车号为鄂c2389的天蓝色货车！
车远远停了下来，从侧门车窗探出一个满脸横肉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骂道：“狗杂种，不要命啦？”
“师傅，能不能捎我们一截？”王亮跑到车前抬着头问。
“有钱没？”司机望了他们几个一阵，问道。
王亮愣了愣没说话跑回来对他们几个说：“司机要钱！”
“有！”石头对着司机喊着，跑向货车。
其他几个也跑到车前，司机下了车掏出一支烟眯着眼点着，望着石头解开外衣褂子从里面衬衣口袋掏出一折钱慢慢扯开，是三张十块的！钱折的太久，像不情愿似的卷着身子躺在石头手里！
大伙望了望石头，又可怜巴巴望着司机，司机望着石头手里的钱说：“就这一点儿？”
“嗯！”石头用力地点点头。
其他几个也用力点着头，可怜地互相望着！
“你们是从矿上跑出来的吧，看你们的长相就知道！我刚才岔口过，哪里有几个提着棒子的在下矿的路口等着对过往的车盘问，听说抓回去了两个！”司机望着他们冷冷地说。
大伙愣在哪儿没啃声！
石头走到司机身边把三十块钱塞到他敞着怀的上衣口袋。
“可别骗我，要不然我再把你们送回去！”司机还是望着他们淡淡地说。
“我们真没钱！”大伙说着，纷纷解开衣服把衣兜往外翻出来站在那！
“求求师傅救救我们吧！”徐武突然对司机跪了下来。
袁军、曹杰、徐文、刘伟、王亮、石头也纷纷跪下来哀求道：“求求你带我们出去！”
司机愣了愣说：“我拉牛进城！你们去哪？”
司机吸了口烟慢慢吐出来，白白的烟雾像喷火似的在他面前翻腾着！
“去哪都行！”石头说。
“我们也进城！”大伙抢着说。
“上车去，再来其他车看到就不好了！在这儿你们也拦不到其他车了，这是条省道，前不久开通了城际公路，这条路没有多少人走了！动作麻利点，我可不想招惹矿上那帮人！”司机说着猛地咂口烟，烟雾从他鼻孔、嘴巴里冒出，搞得满头冒烟！
他们几个没等司机说完就爬上围着铁栏杆的货车顶上，从空挡里钻进去，曹杰腿脚不利落，石头托着他的屁股帮他爬上车，又在车厢里和袁军接着他的大屁股下到车厢里！幸亏曹杰在矿上天天推轨道车，下矿洞从矿道背煤，对他身体有很好的锻炼，要不然要把他搞到车顶翻进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车厢里装了一车牛，臭烘烘地挤在一起，惊恐地望着这群天外来客！
“别说话，可别露头啊！”司机对着车厢喊了声，围着车转了一圈看了看，然后爬上车嘭地关上车门。
片刻，车轰隆一声抖动着启动了，顺着公路向前奔去……
在臭烘烘的牛群里，大伙儿的心情是高心的，虽然满身的牛粪，弯弯曲曲的山路颠的屁股都快散开了花！坐在牛群里看到四周尽是牛腿、牛屁股、还有摇来摇去的牛尾巴；抬头看到摇摇晃晃向后飘去的淡蓝的天和偶尔飞过的枯枝黄叶，但大伙的心早已随着天空偶尔飞过的几只野鸟飞到九霄云外！
“你们是从矿上跑出来的吧，看你们长相就知道！”石头想着司机对他们说的话，他看看自己又看看大伙，大家都是黑黑的，黑的很自然，似乎那种黑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似乎煤灰都渗透到肉了洗不出来，或许大家快长成了煤。石头的愿望可不是变成煤，自己的出生是个谜，但总不会是煤啊！
石头是奶奶在乡上卖山货时在供销社门口捡回去的！
奶奶捡石头时，石头大概两个月大小，他被人裹在一个金丝绒毯子装在一个小篾框里放在供销社门口！
奶奶说捡他时他静静地躺在竹筐里不哭不闹，周围围了一圈人议论着，有人说看到一个留着辫子穿着厚厚棉衣棉裤、头上裹着厚厚毛巾只露出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放下孩子转身钻进一辆停在远处的吉普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她的背影看就知道是个年轻俊俏的姑娘！
石头奶奶挤上去看了石头高兴地搂起筐子就踮起小脚一口气跑了三十里地回到村里！
奶奶叫董贵莲，是邻村有名的大美人，十七岁时嫁给了村里头脑灵光的爷爷，爷爷叫石传奇！
爷爷那时也是英俊潇洒的帅小伙，爷爷奶奶结婚在当时是十里八乡口口相传的佳话！奶奶在家织洗补缝样样能干是理家好手；爷爷在外走村串户挑着小货挑倒腾买卖是捞钱行家！爷爷在村里置办了几亩天地，日子过的有板有眼令村里人羡慕！然而，爷爷奶奶结婚两年还没有小孩是最大的遗憾！
爷爷最后一次去青海贩盐就再也没有回来！
村里有人说爷爷可能在外面娶了别的姑娘当了上门女婿；也有人说爷爷在外贩盐回来时被马匪截了货把人也杀了；也有的说他在路上生病死了；也有的说……各种说法都有，还劝奶奶改嫁！但奶奶说要在村里等爷爷回来，依旧在村子里从从容容的生活着，她要等爷爷一辈子，她也在村里等了一辈子，奶奶临死时不吃不喝好几天嘴里不停地喊着石头儿、石头儿……
石头握着奶奶枯瘦的手，眼泪顺着脸哗哗地往下滚，奶奶无力地摸着石头的手慢慢地说：“石头儿，奶奶要走了，你要争气啊，你爷爷来接我了……”奶奶含着笑慢慢闭上眼！
石头知道，直到死奶奶也没有等到爷爷回来！
奶奶抱孩子的事当时在村里可是一阵风似的传开了！
村里最有文化、八十多岁的石太爷也来看奶奶抱回来的娃，石太爷是爷爷的叔伯，石太爷带着厚厚的老花镜撇着嘴把奶奶怀里的娃看了好一会说：“这娃长的俊，眉宇间好浓的英气，将来一定大有作为，但也会受些磨难，得取个硬点的名儿！”
奶奶让石太爷帮忙取个名字！
石太爷满口答应说得好好想想，然后拄着拐杖回家翻书去了！
过了两天，石太爷告诉奶奶名字取好了，小名就叫石头儿，石头嘛命就硬，不怕摔打生命力顽强！大名叫石子政！
爷爷叫石传奇，在族谱的辈分排行上爷爷是“传”字辈，爷爷的孩子是“家”字辈，轮到石头就是“子”字辈，石头的儿子是“文”字辈……
奶奶说“石头儿”这个小名好，叫着顺口！大名叫石子政，“政”是个啥意思，石头大名叫石子政有个啥说道她就不管了，反正奶奶也不叫他大名，总是一天到晚石头儿，石头儿地喊着……
两个月大的石头在奶奶背上在村里生小孩的妇女东家一口西家一口吃着别的孩子吃不了的奶水慢慢长大！
小时候的石头也是体弱多病的，为此奶奶操碎了心，奶奶含辛茹苦地拉扯着他，他最快乐的日子是在奶奶怀里和背上度过！
石头八岁那年上学了，村里没有学校，上学要跑七八里地到邻村读书，生性胆小的石头上学第一天就想奶奶，哭闹着跑回去再也不愿上学了。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从放衣裳的箱底拿出一块用红纸包着的冰糖咬下一小块喂到石头嘴里，石头抱着奶奶的腿嘴里吧嗒吧嗒地咂着嘴，任凭奶奶怎么哄就是不去上学，奶奶生气地在石头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在石头记忆里，那是奶奶第一次打他，虽然打得不疼但他却嚎啕大哭，最后石头见倔强不管用只好乖乖地被奶奶拿着小棍儿像放牛一样赶到学校，一路上石头嘴里一边津津有味地砸吧着舍不得咽下的糖水，一边不停地挥着胳膊擦了一袖子的鼻涕、眼泪……
从此以后，奶奶每天早早起床给石头烧水洗脸、热饭，用小棍赶着他去学校，然后她靠在教师外的窗边看他上课，嘱咐老师要是不好好学习就直接替她打石头，嘱咐同学不许欺负石头。放学后奶奶蹒跚着小脚，拿着小棍儿又像放牛一样远远地跟在后面，任凭石头在前面撒欢儿跑，他渐渐习惯奶奶放牛般送他上学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石头上学回头看见奶奶被他远远落在后面，那单薄的身影在晨风中歪歪倒到地晃动时，他跑回去为奶奶擦了擦额头的汗说：“奶奶，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上学！”奶奶摸着石头的头和蔼地说：“娃儿长大了，唉！老了不中用了，奶奶撵不上你这小牛娃儿啦！”
奶奶不再送石头上学了，可是每当放学回家时；不论是碧叶漫天，还是黄叶纷飞；不论是酷日当空，还是群星赶月！在回家的路上石头都会看到奶奶孤零零的身影立在山头的桦栎树下张望着他回家的路，期盼着他的身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石头的梦是挣好多好多的钱，但出门三年了，他还是一无有，还差点被别人把自己一辈子以三五百块钱的廉价卖到那个黑煤窑，难怪煤是黑的，差点黑掉了自己的青春……
石头这样想了一阵子，想的自己头发痛，索性摆摆头不去想！望着摇摇晃晃的牛腿、牛尾巴、牛屁股，望着曹杰他们哥几个摇摇晃晃慢慢眯起眼睛打起瞌睡！
车不知疲倦地摇晃着，慢慢钻进逐渐变暗的夜色里，星星也一颗接一颗爬上头顶的天空摇摇晃晃地眨巴着小眼睛，外面渐渐冷了下来，时不时扬起一阵阵冷风从牛群里挤进车厢里，钻到他们鼻孔前已经发酵成浓浓的骚臭味！
石头他们挤在车厢的牛群里，臭烘烘但也热烘烘，热烘烘的牛群；热烘烘的牛粪以及他们热烘烘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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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鬼儿子，是不是条死路啊？”袁军站起身撅着嘴，皱着浓眉，瞪着不大的小眼，伸伸胳膊踢踢腿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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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军、曹杰、徐文、刘伟、王亮、石头也纷纷跪下来哀求道：“求求你带我们出去！”
司机愣了愣说：“我拉牛进城！你们去哪？”
司机吸了口烟慢慢吐出来，白白的烟雾像喷火似的在他面前翻腾着！
“去哪都行！”石头说。
“我们也进城！”大伙抢着说。
“上车去，再来其他车看到就不好了！在这儿你们也拦不到其他车了，这是条省道，前不久开通了城际公路，这条路没有多少人走了！动作麻利点，我可不想招惹矿上那帮人！”司机说着猛地咂口烟，烟雾从他鼻孔、嘴巴里冒出，搞得满头冒烟！
他们几个没等司机说完就爬上围着铁栏杆的货车顶上，从空挡里钻进去，曹杰腿脚不利落，石头托着他的屁股帮他爬上车，又在车厢里和袁军接着他的大屁股下到车厢里！幸亏曹杰在矿上天天推轨道车，下矿洞从矿道背煤，对他身体有很好的锻炼，要不然要把他搞到车顶翻进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车厢里装了一车牛，臭烘烘地挤在一起，惊恐地望着这群天外来客！
“别说话，可别露头啊！”司机对着车厢喊了声，围着车转了一圈看了看，然后爬上车嘭地关上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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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臭烘烘的牛群里，大伙儿的心情是高心的，虽然满身的牛粪，弯弯曲曲的山路颠的屁股都快散开了花！坐在牛群里看到四周尽是牛腿、牛屁股、还有摇来摇去的牛尾巴；抬头看到摇摇晃晃向后飘去的淡蓝的天和偶尔飞过的枯枝黄叶，但大伙的心早已随着天空偶尔飞过的几只野鸟飞到九霄云外！
“你们是从矿上跑出来的吧，看你们长相就知道！”石头想着司机对他们说的话，他看看自己又看看大伙，大家都是黑黑的，黑的很自然，似乎那种黑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似乎煤灰都渗透到肉了洗不出来，或许大家快长成了煤。石头的愿望可不是变成煤，自己的出生是个谜，但总不会是煤啊！
石头是奶奶在乡上卖山货时在供销社门口捡回去的！
奶奶捡石头时，石头大概两个月大小，他被人裹在一个金丝绒毯子装在一个小篾框里放在供销社门口！
奶奶说捡他时他静静地躺在竹筐里不哭不闹，周围围了一圈人议论着，有人说看到一个留着辫子穿着厚厚棉衣棉裤、头上裹着厚厚毛巾只露出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放下孩子转身钻进一辆停在远处的吉普车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从她的背影看就知道是个年轻俊俏的姑娘！
石头奶奶挤上去看了石头高兴地搂起筐子就踮起小脚一口气跑了三十里地回到村里！
奶奶叫董贵莲，是邻村有名的大美人，十七岁时嫁给了村里头脑灵光的爷爷，爷爷叫石传奇！
爷爷那时也是英俊潇洒的帅小伙，爷爷奶奶结婚在当时是十里八乡口口相传的佳话！奶奶在家织洗补缝样样能干是理家好手；爷爷在外走村串户挑着小货挑倒腾买卖是捞钱行家！爷爷在村里置办了几亩天地，日子过的有板有眼令村里人羡慕！然而，爷爷奶奶结婚两年还没有小孩是最大的遗憾！
爷爷最后一次去青海贩盐就再也没有回来！
村里有人说爷爷可能在外面娶了别的姑娘当了上门女婿；也有人说爷爷在外贩盐回来时被马匪截了货把人也杀了；也有的说他在路上生病死了；也有的说……各种说法都有，还劝奶奶改嫁！但奶奶说要在村里等爷爷回来，依旧在村子里从从容容的生活着，她要等爷爷一辈子，她也在村里等了一辈子，奶奶临死时不吃不喝好几天嘴里不停地喊着石头儿、石头儿……
石头握着奶奶枯瘦的手，眼泪顺着脸哗哗地往下滚，奶奶无力地摸着石头的手慢慢地说：“石头儿，奶奶要走了，你要争气啊，你爷爷来接我了……”奶奶含着笑慢慢闭上眼！
石头知道，直到死奶奶也没有等到爷爷回来！
奶奶抱孩子的事当时在村里可是一阵风似的传开了！
村里最有文化、八十多岁的石太爷也来看奶奶抱回来的娃，石太爷是爷爷的叔伯，石太爷带着厚厚的老花镜撇着嘴把奶奶怀里的娃看了好一会说：“这娃长的俊，眉宇间好浓的英气，将来一定大有作为，但也会受些磨难，得取个硬点的名儿！”
奶奶让石太爷帮忙取个名字！
石太爷满口答应说得好好想想，然后拄着拐杖回家翻书去了！
过了两天，石太爷告诉奶奶名字取好了，小名就叫石头儿，石头嘛命就硬，不怕摔打生命力顽强！大名叫石子政！
爷爷叫石传奇，在族谱的辈分排行上爷爷是“传”字辈，爷爷的孩子是“家”字辈，轮到石头就是“子”字辈，石头的儿子是“文”字辈……
奶奶说“石头儿”这个小名好，叫着顺口！大名叫石子政，“政”是个啥意思，石头大名叫石子政有个啥说道她就不管了，反正奶奶也不叫他大名，总是一天到晚石头儿，石头儿地喊着……
两个月大的石头在奶奶背上在村里生小孩的妇女东家一口西家一口吃着别的孩子吃不了的奶水慢慢长大！
小时候的石头也是体弱多病的，为此奶奶操碎了心，奶奶含辛茹苦地拉扯着他，他最快乐的日子是在奶奶怀里和背上度过！
石头八岁那年上学了，村里没有学校，上学要跑七八里地到邻村读书，生性胆小的石头上学第一天就想奶奶，哭闹着跑回去再也不愿上学了。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从放衣裳的箱底拿出一块用红纸包着的冰糖咬下一小块喂到石头嘴里，石头抱着奶奶的腿嘴里吧嗒吧嗒地咂着嘴，任凭奶奶怎么哄就是不去上学，奶奶生气地在石头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在石头记忆里，那是奶奶第一次打他，虽然打得不疼但他却嚎啕大哭，最后石头见倔强不管用只好乖乖地被奶奶拿着小棍儿像放牛一样赶到学校，一路上石头嘴里一边津津有味地砸吧着舍不得咽下的糖水，一边不停地挥着胳膊擦了一袖子的鼻涕、眼泪……
从此以后，奶奶每天早早起床给石头烧水洗脸、热饭，用小棍赶着他去学校，然后她靠在教师外的窗边看他上课，嘱咐老师要是不好好学习就直接替她打石头，嘱咐同学不许欺负石头。放学后奶奶蹒跚着小脚，拿着小棍儿又像放牛一样远远地跟在后面，任凭石头在前面撒欢儿跑，他渐渐习惯奶奶放牛般送他上学的日子！
突然有一天，石头上学回头看见奶奶被他远远落在后面，那单薄的身影在晨风中歪歪倒到地晃动时，他跑回去为奶奶擦了擦额头的汗说：“奶奶，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上学！”奶奶摸着石头的头和蔼地说：“娃儿长大了，唉！老了不中用了，奶奶撵不上你这小牛娃儿啦！”
奶奶不再送石头上学了，可是每当放学回家时；不论是碧叶漫天，还是黄叶纷飞；不论是酷日当空，还是群星赶月！在回家的路上石头都会看到奶奶孤零零的身影立在山头的桦栎树下张望着他回家的路，期盼着他的身影！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石头的梦是挣好多好多的钱，但出门三年了，他还是一无有，还差点被别人把自己一辈子以三五百块钱的廉价卖到那个黑煤窑，难怪煤是黑的，差点黑掉了自己的青春……
石头这样想了一阵子，想的自己头发痛，索性摆摆头不去想！望着摇摇晃晃的牛腿、牛尾巴、牛屁股，望着曹杰他们哥几个摇摇晃晃慢慢眯起眼睛打起瞌睡！
车不知疲倦地摇晃着，慢慢钻进逐渐变暗的夜色里，星星也一颗接一颗爬上头顶的天空摇摇晃晃地眨巴着小眼睛，外面渐渐冷了下来，时不时扬起一阵阵冷风从牛群里挤进车厢里，钻到他们鼻孔前已经发酵成浓浓的骚臭味！
石头他们挤在车厢的牛群里，臭烘烘但也热烘烘，热烘烘的牛群；热烘烘的牛粪以及他们热烘烘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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