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星月当空下，瑟瑟秋风轻轻摇曳着村头三颗枯老的桦栎树，把满树的月光摇下一地的银屑。树下，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奶奶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搭在满是皱纹的额头遥望着远远的山道！秋风携着丁零飘散的落叶扯动着满是补丁的蓝布衫，吹散了她满头银发！
“奶奶、奶奶……’’石头欢快地叫着迎了上去！
奶奶好像没听到似的“石头，石头……”地叫着，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他身边走过，往远处走去！
突然，两条大黑狗张着大嘴从石头身后跳出来向奶奶扑去！
“奶奶！”石头大叫一声惊醒！
“石头，又在做噩梦？”曹杰坐起来，用他馒头似的手揉着眼睛！
石头睁开眼，暖暖的太阳金灿灿地照在他们身上，一眼望去树枝挂满黄叶，地上也铺了一地的金黄，远处山崖上的树木一丛丛红的红、黄的黄；崖底的松树越发的苍绿挺拔！四周一片寂静，偶尔几只鸟在枝头蹦来跳去没了踪迹！
石头揉揉眼坐了起来，王亮还搂着刘伟甜甜的睡着；袁军、徐武、徐文也醒了望着王亮吃吃地笑！
“不知道那两条狗会不会跟上来？”想起昨晚的事像坐了一场梦，石头想了想说！
“应该不会吧，那两条狗又不是猎狗！”徐武心有余悸地说！
“难说！”袁军做起身站起来说“不过趟过条河就好了，电视上是这样放的！”
石头立马站起身把刘伟和王亮叫醒，带哥几个下到山下的河沟里，脱了鞋忍着刺骨的河水往前淌了几十米上了岸，冻的他们嘴唇乌青直打哆嗦，坐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才醒过劲来！
待浑身暖和了，他们又傻呵呵的坐在那！
“也不知道山上有没有野果子？”王亮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瞅着山上东张西望！
石头也抬头往四周山上看了许久说：“有东西吃了！”起身带着大伙欢快地爬上山钻进树林深处！
在一片野山栗林子里，石头他们望着满枝头的栗子，个个欢呼雀跃，在树上踹几脚，栗子雨点般落了一阵子，哥几个捡起来放到嘴里咬开皮咯嘣、咯嘣地吃着，甘甜的味儿他们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咽到肚子里，直吃到肚圆、腮帮子疼、满嘴冒白浆！
哥几个吃饱了躺在树下的枯叶上晒着暖暖的太阳，松鼠在枝头跳来跳去追逐着……
“要有只鸡就好了，我给大伙儿做葫芦鸡！”曹杰把手枕在圆滚滚的脑袋后喃喃地说！
在兄弟几个中曹杰可是有名的吃货，在矿上他每次吃饭是最积极的，几乎每次打饭队伍他都能挣到第一！石头打饭时都会麻利把满满两铲饭用力往他洋瓷碗里压实，舀菜时也是用打菜的勺子搂着盆底打出来扣到他碗里，曹杰一手端着碗一手用筷子压着饭菜堆得像山样的碗，一边走一边路也不看地往嘴里扒着饭！
每次，后来的矿工还没开始打饭，曹杰就狼吞虎咽吃了个底朝天又端着碗排队让石头把剩下的饭菜盛给他，每次他吃的肚子圆滚滚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提着洋瓷碗哼着陕北小调去水池，吃的太饱他腰都弯不下，只是远远的把洋瓷碗扔到水池里，碗在水池里打着圈飘着，他慢慢走过去咧着身子伸出一只手拿起碗顺势舀起半碗水用筷子在碗里胡滥搅一搅把水倒了！
曹杰每顿吃的多，石头给他打的也多！为此，别的矿工不敢说什么，但大金牙和胖女人骂过他几次，但曹杰能吃也能干，四五百斤的矿车他弓着小矮个儿撅着屁股像牛似的推着在小铁轨上哗啦啦的跑，曹杰卖力干活矿工和大金牙他们都是知道的，所以每次为给曹杰多打饭菜的事也就都不了了之，最后也就没人管了，袁军和徐武他们哥几个也就占着光在打饭上占了不少便宜！
曹杰吃的最多但他每天依旧像没吃饭似的叫唤着喊饿！
他能吃也能睡，晚上大通铺上别的矿工还没上铺，曹杰就脚脸不洗连着衣服睡下了，浓浓的汗臭味和着宿舍的霉味熏儿的和他挨着睡的石头直抽鼻子，他却伸着黑手挠挠脖子抓抓耳朵，打着鼾嘴角流着涎水呼呼地睡着！
在矿上两年里，别的矿工都像干石板上长的麦子变黄变瘦面有菜色，而曹杰倒长的越发壮实：圆头圆脑、浓眉大眼，被煤炭滋润的有点黑，不长个儿，像个小胖墩似的！
“荒山野地还想烤鸡，烤鸡鸡你吃不？”袁军躺在那儿吃吃地笑着说！
“把你鸡鸡割下来！我给你烤！”曹杰坐起来扯袁军的裤裆，袁军轻轻一滚迈开！
“瘸子，你咋想将来做厨师啊？”徐武问道
曹杰瞪了徐武一眼，两手撑在身后坐在那愣了片刻幽幽地讲了起来：在曹杰老家叫叉子沟的的村里，每到红白喜事就会请村里的那些厨子，厨子们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没有上过厨师学校没有经过正规培训，一切手艺都是言传眼看或苦苦琢磨出来的，属于自学成才！这些厨子和正规酒店的厨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具体差异说不上来，总之很受村子里人家欢迎！他们一个村挨一个村的做席，做一天给五十块钱，五十块钱对生在黄土高坡住窑洞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曹杰来说很有诱惑力！除了工钱，厨子们每做一家席还可得到主人家给的一条烟和两瓶酒，烟是大家平常抽的长板坡，酒是村里小卖部卖的烧刀子瓶装酒，村里逢年过节走家串户提两瓶用红绳拴在一起的的瓶装酒，再拿两斤用红纸条拦腰扎着的白糖是很有面子的事！
在腊月里，厨子们这家忙完忙那家，有时出去一趟个把月不落屋！
曹杰羡慕村里的厨子被大大伙请来请去地做饭，被主人家陪着笑脸师傅师傅地叫着！在做席时总有理由先尝尝这吃吃那，吃菜是为了尝咸淡，喝汤是为了尝鲜不鲜！喝羊汤吃油馍！喝羊汤，羊是黄土高原咩咩叫的羊；吃油馍，馍是黄土高原小麦用大石磨磨出的面粉活了在油锅里炸的黄灿灿的油馍！厨子们顿顿饱餐还能挣钱，有的富裕人家还搭台唱戏，厨子们可以边做菜边听戏，嘴里还哼着陕北小曲：
上一道道那个坡坡哎
下一道道梁
想起了那个小妹妹哎
好心慌慌哎嗨
你不去那个淘菜哎哟哟哎
崖畔上那个站哎哎
把我们那个年轻人哎哟哟哎
心扰乱哎嗨
你在那个山来上哎哟哟哎
我在哎嗨那个沟哎
探不见你那个拉话话的人哟哎嗨哟
招一招手哎嗨哟哎
……
曹杰十岁时父亲出门打工出了事故腰骨折了瘫痪在床，瘦弱的母亲独自艰难的支撑着这个家，终于，受不了贫苦的母亲在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跟进村打家具的木匠走了！母亲走了，原本牛脾气的父亲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曹杰害怕看到父亲瞪起的圆眼，害怕听到父亲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叫骂！半年后父亲没有力气骂了，但那恶狠狠的眼神还挂在他消瘦的脸颊上，还是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父亲忧郁地死在床上，他看到父亲死了还睁着眼，眼里没有了那种让他害怕的神色充满着深不见底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他搞不清，但那眼神却深深存在他心里！村里在处理父亲遗体时，发现父亲的脊被肉像渗透到被单上扯不下来，最后连着被单下葬的！
父亲死后，曹杰像村里的野孩子这家蹭两顿那家蹭两顿，一到冬季他也跟着村里的厨子像赶场似的到处跑，红白喜事的主人倒也挺照顾他，每次调席总是让他像大人似的坐席吃饱吃好！他渴望村里天天有喜事，不管是红事结婚生子还是白事死人下葬！这样就能填饱肚子！饿肚子的日子里，他梦想长大了也能像乡下厨子那样走村串户做好吃的，吃好吃的……
在两年前那个蛙声如潮的夏天，曹杰爬上村里出嫁的婚车进了城，在城里他流浪了几年，后来在火车站夹在人潮中上火车又夹在人群中下了火车到了另外一个更大的城市，在火车站流浪时被那个拿小旗子的老头关到小屋送到矿上！
在同一个车站，抓曹杰的老头也是抓石头和刘伟的老头；关曹杰的小屋也是关石头和刘伟的小屋；他们在不同的时间装上了同一辆车，送到了同一座黑煤窑！
出门的人儿谁心疼哎
太阳出来一点点红呀哎哟哟哎
出门的人儿哎谁心疼哎呦哟哎
月牙出来一点点明呀哎
出门的人儿谁照应哎哟哎
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蓝
出门的人儿回家哎哟哟难
一难没有买冰糖的钱
二难没有好衣哎哟衫
天上的星星三颗颗亮
出门的人儿好凄哎哟慌
出门的人儿好凄哎哟慌
……
曹杰轻轻地哼唱着，山林里的一切像一副静静铺在眼前的画，远处的青山像沉思的巨人静静的立在那儿，那带着几分凄凉腔调的陕北民歌把大伙带人沉默中！
山谷中，那条小溪弹奏着天籁之音潺潺地流着，绕着弯儿、跃着滚、吐着银色的沫儿流到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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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好像没听到似的“石头，石头……”地叫着，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他身边走过，往远处走去！
突然，两条大黑狗张着大嘴从石头身后跳出来向奶奶扑去！
“奶奶！”石头大叫一声惊醒！
“石头，又在做噩梦？”曹杰坐起来，用他馒头似的手揉着眼睛！
石头睁开眼，暖暖的太阳金灿灿地照在他们身上，一眼望去树枝挂满黄叶，地上也铺了一地的金黄，远处山崖上的树木一丛丛红的红、黄的黄；崖底的松树越发的苍绿挺拔！四周一片寂静，偶尔几只鸟在枝头蹦来跳去没了踪迹！
石头揉揉眼坐了起来，王亮还搂着刘伟甜甜的睡着；袁军、徐武、徐文也醒了望着王亮吃吃地笑！
“不知道那两条狗会不会跟上来？”想起昨晚的事像坐了一场梦，石头想了想说！
“应该不会吧，那两条狗又不是猎狗！”徐武心有余悸地说！
“难说！”袁军做起身站起来说“不过趟过条河就好了，电视上是这样放的！”
石头立马站起身把刘伟和王亮叫醒，带哥几个下到山下的河沟里，脱了鞋忍着刺骨的河水往前淌了几十米上了岸，冻的他们嘴唇乌青直打哆嗦，坐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才醒过劲来！
待浑身暖和了，他们又傻呵呵的坐在那！
“也不知道山上有没有野果子？”王亮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瞅着山上东张西望！
石头也抬头往四周山上看了许久说：“有东西吃了！”起身带着大伙欢快地爬上山钻进树林深处！
在一片野山栗林子里，石头他们望着满枝头的栗子，个个欢呼雀跃，在树上踹几脚，栗子雨点般落了一阵子，哥几个捡起来放到嘴里咬开皮咯嘣、咯嘣地吃着，甘甜的味儿他们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咽到肚子里，直吃到肚圆、腮帮子疼、满嘴冒白浆！
哥几个吃饱了躺在树下的枯叶上晒着暖暖的太阳，松鼠在枝头跳来跳去追逐着……
“要有只鸡就好了，我给大伙儿做葫芦鸡！”曹杰把手枕在圆滚滚的脑袋后喃喃地说！
在兄弟几个中曹杰可是有名的吃货，在矿上他每次吃饭是最积极的，几乎每次打饭队伍他都能挣到第一！石头打饭时都会麻利把满满两铲饭用力往他洋瓷碗里压实，舀菜时也是用打菜的勺子搂着盆底打出来扣到他碗里，曹杰一手端着碗一手用筷子压着饭菜堆得像山样的碗，一边走一边路也不看地往嘴里扒着饭！
每次，后来的矿工还没开始打饭，曹杰就狼吞虎咽吃了个底朝天又端着碗排队让石头把剩下的饭菜盛给他，每次他吃的肚子圆滚滚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提着洋瓷碗哼着陕北小调去水池，吃的太饱他腰都弯不下，只是远远的把洋瓷碗扔到水池里，碗在水池里打着圈飘着，他慢慢走过去咧着身子伸出一只手拿起碗顺势舀起半碗水用筷子在碗里胡滥搅一搅把水倒了！
曹杰每顿吃的多，石头给他打的也多！为此，别的矿工不敢说什么，但大金牙和胖女人骂过他几次，但曹杰能吃也能干，四五百斤的矿车他弓着小矮个儿撅着屁股像牛似的推着在小铁轨上哗啦啦的跑，曹杰卖力干活矿工和大金牙他们都是知道的，所以每次为给曹杰多打饭菜的事也就都不了了之，最后也就没人管了，袁军和徐武他们哥几个也就占着光在打饭上占了不少便宜！
曹杰吃的最多但他每天依旧像没吃饭似的叫唤着喊饿！
他能吃也能睡，晚上大通铺上别的矿工还没上铺，曹杰就脚脸不洗连着衣服睡下了，浓浓的汗臭味和着宿舍的霉味熏儿的和他挨着睡的石头直抽鼻子，他却伸着黑手挠挠脖子抓抓耳朵，打着鼾嘴角流着涎水呼呼地睡着！
在矿上两年里，别的矿工都像干石板上长的麦子变黄变瘦面有菜色，而曹杰倒长的越发壮实：圆头圆脑、浓眉大眼，被煤炭滋润的有点黑，不长个儿，像个小胖墩似的！
“荒山野地还想烤鸡，烤鸡鸡你吃不？”袁军躺在那儿吃吃地笑着说！
“把你鸡鸡割下来！我给你烤！”曹杰坐起来扯袁军的裤裆，袁军轻轻一滚迈开！
“瘸子，你咋想将来做厨师啊？”徐武问道
曹杰瞪了徐武一眼，两手撑在身后坐在那愣了片刻幽幽地讲了起来：在曹杰老家叫叉子沟的的村里，每到红白喜事就会请村里的那些厨子，厨子们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没有上过厨师学校没有经过正规培训，一切手艺都是言传眼看或苦苦琢磨出来的，属于自学成才！这些厨子和正规酒店的厨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具体差异说不上来，总之很受村子里人家欢迎！他们一个村挨一个村的做席，做一天给五十块钱，五十块钱对生在黄土高坡住窑洞一天到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曹杰来说很有诱惑力！除了工钱，厨子们每做一家席还可得到主人家给的一条烟和两瓶酒，烟是大家平常抽的长板坡，酒是村里小卖部卖的烧刀子瓶装酒，村里逢年过节走家串户提两瓶用红绳拴在一起的的瓶装酒，再拿两斤用红纸条拦腰扎着的白糖是很有面子的事！
在腊月里，厨子们这家忙完忙那家，有时出去一趟个把月不落屋！
曹杰羡慕村里的厨子被大大伙请来请去地做饭，被主人家陪着笑脸师傅师傅地叫着！在做席时总有理由先尝尝这吃吃那，吃菜是为了尝咸淡，喝汤是为了尝鲜不鲜！喝羊汤吃油馍！喝羊汤，羊是黄土高原咩咩叫的羊；吃油馍，馍是黄土高原小麦用大石磨磨出的面粉活了在油锅里炸的黄灿灿的油馍！厨子们顿顿饱餐还能挣钱，有的富裕人家还搭台唱戏，厨子们可以边做菜边听戏，嘴里还哼着陕北小曲：
上一道道那个坡坡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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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去那个淘菜哎哟哟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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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个山来上哎哟哟哎
我在哎嗨那个沟哎
探不见你那个拉话话的人哟哎嗨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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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杰十岁时父亲出门打工出了事故腰骨折了瘫痪在床，瘦弱的母亲独自艰难的支撑着这个家，终于，受不了贫苦的母亲在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跟进村打家具的木匠走了！母亲走了，原本牛脾气的父亲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曹杰害怕看到父亲瞪起的圆眼，害怕听到父亲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叫骂！半年后父亲没有力气骂了，但那恶狠狠的眼神还挂在他消瘦的脸颊上，还是一个大雾弥漫的早晨父亲忧郁地死在床上，他看到父亲死了还睁着眼，眼里没有了那种让他害怕的神色充满着深不见底的东西，那是什么东西他搞不清，但那眼神却深深存在他心里！村里在处理父亲遗体时，发现父亲的脊被肉像渗透到被单上扯不下来，最后连着被单下葬的！
父亲死后，曹杰像村里的野孩子这家蹭两顿那家蹭两顿，一到冬季他也跟着村里的厨子像赶场似的到处跑，红白喜事的主人倒也挺照顾他，每次调席总是让他像大人似的坐席吃饱吃好！他渴望村里天天有喜事，不管是红事结婚生子还是白事死人下葬！这样就能填饱肚子！饿肚子的日子里，他梦想长大了也能像乡下厨子那样走村串户做好吃的，吃好吃的……
在两年前那个蛙声如潮的夏天，曹杰爬上村里出嫁的婚车进了城，在城里他流浪了几年，后来在火车站夹在人潮中上火车又夹在人群中下了火车到了另外一个更大的城市，在火车站流浪时被那个拿小旗子的老头关到小屋送到矿上！
在同一个车站，抓曹杰的老头也是抓石头和刘伟的老头；关曹杰的小屋也是关石头和刘伟的小屋；他们在不同的时间装上了同一辆车，送到了同一座黑煤窑！
出门的人儿谁心疼哎
太阳出来一点点红呀哎哟哟哎
出门的人儿哎谁心疼哎呦哟哎
月牙出来一点点明呀哎
出门的人儿谁照应哎哟哎
羊肚子手巾三道道蓝
出门的人儿回家哎哟哟难
一难没有买冰糖的钱
二难没有好衣哎哟衫
天上的星星三颗颗亮
出门的人儿好凄哎哟慌
出门的人儿好凄哎哟慌
……
曹杰轻轻地哼唱着，山林里的一切像一副静静铺在眼前的画，远处的青山像沉思的巨人静静的立在那儿，那带着几分凄凉腔调的陕北民歌把大伙带人沉默中！
山谷中，那条小溪弹奏着天籁之音潺潺地流着，绕着弯儿、跃着滚、吐着银色的沫儿流到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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