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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黄山之旅

    春天来了,冰雪开时大面积地融化,这时只能在墙角边和树根下见到一点残留的积雪,道路两旁的树木也长出了嫩嫩的绿芽,走在校园那松软的草地上,我甚至能闻见那泥土的芳香和听见小虫儿的呢喃声。和那嫩嫩的绿芽一起长出的还有我的智齿,那几天我牙疼得要死,脸也肿了起来。好多人见到我都说,杨伟你过年这几天在家吃胖了。“这是胖吗这是肿的,你她妈是什么眼神。”我在心里暗骂。

    毛丽娜那几天下了课就跑来陪我。自从上次因为去餐厅演出的事她生了好一阵子气,要不是我牙疼,我想她还得有段时间不会理我。这几天我像个大爷似的,每天都是毛丽娜去校外买粥回来给我喝,有时她还买几个茶叶蛋,弄碎了放到粥里。她说,天天喝粥怎么行,你好歹也得吃口干的呀。看着毛丽娜每天这样精心的照料我,寝室的其他人很是羡慕。老子这叫因祸得福,我这样想。

    后来我索性去医院把牙给拔了。从医院出来我对毛丽娜说:“做牙医真好。”

    “牙医怎么好了?”毛丽娜不解地问

    我看了一眼她那充满迷惑的脸,说:“牙医把我的牙给拔走了,我还得给他钱,这工作上哪找去?”

    “还贫,我看你还得再多疼几天就老实了。”

    初春的阳光照在我和毛丽娜那挂满微笑的脸上。

    后来,毛丽娜也不再反对我去餐厅演出了,只是她自己还是坚持不去,我也没有勉强她。其实要不是为了赚点钱,我也不是特想去了,因为除了那个餐厅的马老板以外,我看很少有人注意我在唱什么,餐厅的客人们只不过是把我的演唱当作背景音乐来听罢了。记得有一次,从外省来了个乡镇企业家,他满身酒气地走过来,带着浓重的口音对我说:“小兄弟,你们唱的这些我不爱听,你能不能给我唱个怀旧的歌。”我看着他那喝的通红的脸,就想起了烤熟了的猪头。我笑了笑说:“行啊。”然后我就唱了一首《东方红》。那位企业家还跟音乐跳起了大秧歌,若的全场的客人轰然大笑。最后他给了我们每人一百块钱的小费。

    那一段时间我的经济状况大有好转,我不但有了自己的积蓄,还买了一台BP机,那时候在大学校园里还没人有手机,就是有BP机的人也是凤毛麟角。我们班的同学都开玩笑地对我说,行啊杨伟你现在是小款了。“哎,谁让我有才呢,烦恼啊。”每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发现毛丽娜看我的眼神总是黑眼珠少白眼仁多。

    “你是不是看见像我这样的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心里不服气呀?

    “谁爱搭理你。”毛丽娜撇着嘴说,“有点钱不知道怎么美好了。”

    “放心吧,我富了以后不会忘了乡亲们,更不会忘了你的。到时候我天天请你吃油条喝豆浆,豆浆咱们要两碗,喝一碗倒一碗,谁让我有钱呢!”我拍了拍毛丽娜的肩膀说。

    “德性!”毛丽娜瞪了我一眼。

    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我心想。

    五一到了,我盼望以久的黄山之行开始了。除了凌云,乐队的其他人都积极参加,其中还有唐小玲和周洁。

    那一段时间我们几个忙的不亦乐乎。首先是买火车票,对于我这种家和大学在同一个城市的人来说,在此以前我从来不知道在高峰期买火车票会那么难。售票大厅里人声鼎沸,摩肩接踵,每一个售票窗口都排了几十个人。从那一天起我才真正感受到了“计划生育”的必要性,和紧迫性。后来我想起高中有个同学的母亲是在售票处工作,我对彭志友说:“咱们别排了,你忘啦王强的母亲不是在这工作吗,咱俩给王强打个电话,让他给弄几张票不就完了吗。”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走。”

    接下来是采购,我们买了胶卷、电池、零食等等我们认为的旅游必需品。

    四月三十号我们终于坐上了开往北京的列车。车厢里欢歌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容。一上车三个女孩就把零食都摆了出来,比赛似的吃了起来。我望着窗外,看见了那绿油油的田地和炊烟袅袅的农舍,也看见了一座座日新月异的城市,和一排排整齐的厂房。随着列车的前行,我眼前的景色也在不断地变化。年轻真好,我又一次这样想。

    后来我注意到,铁路两旁民房的建筑风格开始有了变化,传统的四合院开始出现在我的眼前了,我知道首都快到了。黄昏时分,列车缓缓地驶进了北京站。站台上有人在对我们挥手。(他姓雷,叫雷朋是我和彭志友的高中同学,现在就读于北京理工大学,我们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他,让他帮我们买好了第二天去合肥的火车票。)当天晚上我们一行六人就住在了理工大学的招待所里。

    我们在理工大学的校园里找一家小饭店吃了晚饭。晚饭是那个同学请的,毛丽娜她们三个女孩吃完饭,先回去休息了,我们几个男生接着喝酒聊天。其实我们都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说是喝酒实际上更是像在品茶。

    “志友你女朋友不赖呀,还是个经理那。”同学说。

    “什么经理不经理的,也就是打工的呗。”彭志友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

    “杨伟你也不错呀,女朋友漂亮父亲又是高干。”同学对着我说

    “什么高干不高干的,也就是个打工的呗。”我学着彭志友的口气说。

    “打工的?!”同学显然还没跟上我的思路。

    “是给人民打工呀,你没听说过人民公仆这句话吗,笨蛋!”我笑着说,“你别光说我们呀,你自己现在怎么样了?不是听说前一阵也谈了一个吗?”

    “哎,别提了,哥们现在是: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残不忍睹。”

    “哈哈……”听了他的话我们都笑了起来。

    “雷朋,我看你们大学的女生挺漂亮的呀,别灰心机会总是会有的。”我说。

    雷朋看了我一眼说:“漂亮什么呀,我们学校有的女生长的,一回头能吓死一头牛。”

    我说:“那也比我们学校的女生强,我们工大的女生一回头,能吓倒一片楼。”

    由于第二天还要赶路,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就早早地散了。

    第二天又坐了一夜的火车,第三天的上午我们才到了合肥。下车后我们来不及欣赏一下这座城市就又坐小客车直奔无为县城。沿途我看到了那大片的开着小黄花的油菜地,它是那样的金黄灿灿,而且铺天盖地,我的眼前浮现出了小时候的刘二柱和唐小玲,在油菜地里追逐和嬉笑的情景,我想那真是一个快乐的童年啊。随着汽车的前行,我还看到了五湖四海中的巢湖,巢湖虽然没有大海般的宽广,但要比我想象中的大了许多。湖中有张着白帆的渔船,船上有撒网捕鱼夫,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这个从小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看的是那样的如醉如痴。

    当车开到一个小岔路口的时候,刘二柱就招呼我们下车,他说沿着小路走不远就是他们家了。下车后,毛丽娜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杨伟,你闻到油菜花香的味道了吗?”

    “闻到了,你再好好闻闻,还有马粪的味道呢。”我说,“这才是农村真实的味道吗。”

    毛丽娜丢下一句,“讨厌”。然后跑去和周洁说话不理我了。

    乡间的小路蜿蜒伸向远方,小路两旁除了油菜花地还有数不清的池塘。

    “看,那就是我家。”刘二柱手指着前方说。

    刘二柱家比我想象的要好的多,那是个二层小楼。

    “行啊二柱,你家都住上别墅啦。”我说。

    “这是我家去年刚盖的,现在政策好只要肯出力都能赚到钱,你看看我们村家家都是小二楼。”

    我放眼望去,确实看到了一栋栋的小楼矗立在田地之间,相比之下刘二柱家的楼房还不是装修的最好的一个。

    “你们村子怎么这么静呀?”彭志友问。

    “哦,能干活的人都出去打工去了,现在村里就剩下一些老人和孩子了,我哥和我爸也不在家,你们要是过春节来,人都回来了那才叫热闹呢。”刘二柱说。

    刘二柱的母亲早已经等在院门口迎接我们了。小玲跑过去叫了一声,“妈”。她和母亲紧紧地抱到了一起。

    “妈,这几个都是我们的同学。”唐小玲说。

    “好好,快进屋吧。”母亲的普通话说的不太好。

    那一天母亲给我们做了一大桌子菜,其中还有“红烧黄鳝”。

    由于时间紧我们在刘二柱家只住了一晚,就决定动身去黄山了。

    我们从无为县城坐长途汽车去铜陵市,司机告诉我们在铜陵长江大桥下车就能等到去黄山的汽车。长江,中国的第一江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站在铜陵长江大桥上江风袭来令人感到舒服无比,江面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玉一样的光泽。偶尔有轮船在桥下通过,无数水花在船头跳跃。青天白日,江水明澈,一切都是那么洁净和安宁。我们拿出相机把这一切连同自己都拍摄在了镜头里。

    下午三点,我们到了黄山脚下,由于是五一假期山脚下的旅馆都已爆满。

    “不如咱们现在就爬山,在山上住一宿,明天正好看日出怎么样?”我说。

    “好好,走。”大家都赞成我的想法。

    坐在上山的缆车上我问毛丽娜:“你知道黄山有哪四绝吗?”

    “当然知道了,有温泉、云海、奇松和怪石。”毛丽娜不无得意地说。

    “那你知道黄山名字的由来吗?”我接着问。

    “这个……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你这种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态度很好,孺子可教也。”我拍着她的头说。

    “你贫不贫呀,我看你也不知道吧?”

    “什么话,我能不知道吗,你听好了,黄山最早有人叫它黔山,黔就是黑色的意思,这是因为黄山上的石头大多是黑色的。到了唐朝,也就是在公元747年,唐玄宗李隆基把它命名为黄山,黄山不但有四绝还有着四季变化的迷人景色。文学家说它是一部辉煌的巨著,书画家说它是画不完的历史长卷,科学家说它是一座包罗万象的自然博物馆……”

    还没等我说完,毛丽娜把手伸进我的背包里,找出了我在上山前买的那本《黄山旅游指南》的小册子,她看了看说:“记性不错呀,可以过目不望了。”

    “我就这么点优点,你看你老是夸我。”我厚着脸皮说。

    到山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阳光已经逐渐收敛了起来。但我们还是兴致勃勃的在天黑前,匆匆地欣赏了一下黄山那巍然多姿的自然景色。我们在一棵被命名为“孔雀松”的松树前驻足观望,这只“孔雀”拖着长长的尾巴,好像是在从林中悠闲地散步,看着这株惟妙惟肖苍劲古朴的奇松,我们无不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赞叹不已。虽然拍照的光线已经不是很好,但我们还是集体合了一张影。随后我们就在山顶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由于明天要早起看日出,大家都早早地就睡了。

    第二天,我们很早就爬了起来,梳洗完毕就连忙往山顶跑。此时的山顶到处是等待看日出的人们,我找了个位子拿出了相机准备抓拍。过了一会儿天边开始见红了,万物开始在晨曦中变化,不知不觉中一切都亮了起来,远处的云也变得透明了,霞光喷射出来,无数道光柱通贯青天,呈现出一个硕大无比的扇形,这时人群开始骚动人人兴奋,又过了好一段时间太阳从群山和云海中冉冉升起。顿时山顶上人声鼎沸,到处是闪光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杨伟快拍照呀。”

    听到毛丽娜的叫声,我这才拿起了相机“喀嚓、喀嚓”地拍了起来。然后我们又互相给对方拍了几张。我和毛丽娜也合了影。

    这一天我们玩的很尽兴,我们还爬上了黄山的第一险峰——天都峰。站在峰顶举目远望,山峦起伏、林峰似海。那灵秀奇妙的怪石,变化莫测的云海,和潺潺流淌的小溪,它们珠联璧合组成了一副副美丽的画卷。

    我们所有的人都被黄山那种秀丽的自然美所征服了。有人说过,黄山即有泰山的雄伟,华山的险峻,又有衡山的烟云和峨嵋的清凉。“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你果然名不虚传,我心想。

    吃过午饭,我们随着人群开始下山,有几处景点让我记忆深刻,一个是“蓬莱三岛”说是三岛实际上是三块直立着的大石,石头后面就是群山和云海确实使人感觉是到了蓬莱仙境。还有一个是一座叫“立马峰”的山峰,在那里我看到了堪称中国一绝的,写在山峰上的十个直径有六米的大字“立马观东海,登高望太平”。字写的古朴庄重,另人叹为观止。在半山腰我看见刘二柱和唐小玲买了两把“同心锁”,于是我们剩下的几个人也跑过去买。我们把“同心锁”锁在了一条悬崖边的铁链上,然后把钥匙扔到了山涧里。我听见唐小玲小声说了一句:“二柱哥我爱你。”

    彭志友也笑着对周洁说:“I LOVE YOU!”

    毛丽娜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对着山涧大声喊:“杨伟我爱你!”

    这喊声引来了无数游人的目光。现在的女人胆可真大,我心想。

    我们就这样在那梦幻般的天地之间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

    晚上我们在一个当地老乡家住了下来。那是一家依山傍水的农家小院,小院的后面长满了茂密的竹林。在此之前,我以为只有四川才有这样漂亮的竹林呢。几年后,电影《卧虎藏龙》中有好多的镜头,就是在这片竹林里拍摄的,看来黄山的美确实迷倒了不少的人。

    在大家刚刚安顿好,毛丽娜就不知疲惫地就嚷着出去买土特产,别人都累了,最后我只好极不情愿的陪着她走出了那间农家小院。

    在一个小店里她花了两百多块钱买了二斤茶叶。

    “二斤茶叶要那么多钱,砸死人了。”我说

    “你不懂,这是黄山特产的毛峰,我爸最爱喝了,”她说:“走吧到前面去看看。”

    之后她买了一个绣着“黄山留念”的小背包,而我则看中了一块木版画,上面画的是黄山著名的奇松——迎客松。

    “把它挂在房间里一定很漂亮。”我说。

    “是挺漂亮的。”毛丽娜说。

    “那是,比你那个背包强多了,你背着它要饭挺合适。”我故意气她。

    “要你管!”

    回到小院,其他人都已经睡了。我和毛丽娜轻手轻脚地走进屋,简单地洗了洗也去睡了。可能是太累了,那天晚上我睡的很香,一夜无梦。

    刚回到学校的那几天,黄山之游是我们常常谈论的话题。

    这一年的夏天,我受不了毛丽娜的软磨硬泡,在周六的一个下午,终于答应去她家见见她的父母。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个大院,在此之前我送毛丽娜回家,都是送到院门口就回去了。省政府的这个家属区,和我家的小区正好相反,这里是低密度、低楼层,最高的楼层也就只有六层,而且每栋楼的前面都有一个自己的相对独立的小花园。正逢夏季,花开的正艳,花丛中有蝴蝶在翩翩起舞,假山上有小溪潺潺流淌。还有那整齐鲜嫩的绿地,绿得赏心悦目,夕阳下悬浮着的清新空气,引的我贪婪地大口呼吸。

    “你们家住的地方真好,像公园似的,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当官。”我开玩笑地说。

    “你少贫嘴了,一会儿见到了我父母你可要装着老实点,我父母可不喜欢油嘴滑舌的人。”

    “你放心吧,我知道了。”我并没有把毛丽娜的话放在心上。

    我随着毛丽娜走进了她们家那宽敞而又装饰考究的客厅里,我们刚刚做下就有小保姆送上了茶水。毛丽娜走进一个月亮似的小门廊里去请她的父母。

    “爸、妈,这就是杨伟。” 毛丽娜这样介绍。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站了起来。

    “坐、坐吧。”毛丽娜的母亲见到我,显得很热情。(后来毛丽娜告诉我说,她母亲对我的第一印象还是满意的,原因是我长的还算帅气)。

    毛丽娜的父亲和我还握了一下手,表情还算温和,我想这也许就是大人物的习惯吧,不喜形于色,感情也不轻易外露。

    我们几个人先后坐在了沙发上。毛丽娜的父母先问了我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例如,你多大了?你父母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呀?等等诸如此类。

    聊着聊着我刚刚进来时的紧张情绪慢慢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说话也大胆了许多。后来毛丽娜的父亲问我:“你想没想过,毕业以后要做什么样的工作?”

    “这个我也想过,毕业后我想先在省城找个工作了解一下社会,然后到大城市去闯闯,比如去北京、上海都行。”

    “哦?!” 毛丽娜的父亲专注地看着我。

    我好像是来了情绪,口若悬河地说:“我认为年轻人就应当有股闯劲,我甚至想过,在自己三十岁的时候赚到人生的第一个一百万。”

    我当时为自己的侃侃而谈还感到庆幸,可是我错了。后来毛丽娜告诉我,她的父母对我的印象并不好,他们认为我说话太没有谱,太爱讲大话,说白了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只会说而不会做的人。

    在毛丽娜的父母投了反对票以后,我预感到自己和毛丽娜不会有个好的结果,从那以后我自觉或不自觉地开始冷淡她,毛丽娜为此和我吵过几次。我还知道毛丽娜也不止一次地做过她父母的工作,但得到的回答是“NO”!

    那一阵,我们的心情都不太好,很少见面。最后还是毛丽娜打破了这个僵局。终于在一个飘雨的下午她来到我的宿舍,“杨伟我想找你谈谈。”

    我和毛丽娜打着一把花伞,默默地走在校园的青石板路上,我们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我在心里默默地数着石板,一块儿、两块儿……

    “咱们还是去那里吧。” 毛丽娜终于打破了沉默。

    她说的地方是“桃李园”,那是我和她第一次拥抱和初吻的地方。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们来到了园子中间的凉亭下面,毛丽娜收了那把花伞,对我说:“你这一阵好像是在故意躲着我?”

    “也许是吧。”我叹了口气说。

    “为什么?” 毛丽娜的大眼睛直盯着我。

    “这还用问吗?你是个聪明的人,我想不说你也明白。”我故意逃避她的视线,目光投向亭外的细雨。

    “杨伟,你应该明白,现在是我父母不喜欢你,又不是我不喜欢你,你干吗总不理我?” 毛丽娜有些激动。

    “这个我懂,可是你会为了我而撇下你父母不管吗?你会为了我而放弃你父母为你设计好的人生蓝图吗?”我的声音很大,“你很在乎他们的意见,不是吗?”

    “是的,这一点我不否认,可这并没有宣判我们的死刑,我可以回家做我父母的工作呀,你要给我一点时间,给他们一点时间来慢慢接受你呀。” 毛丽娜用手拢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继续说:“再说,你为什么非让我给你去闯天下,你就不能为我改变一下自己呢。”

    “我为什么要改变自己,难道我想到外面去闯一闯,靠自己的双手去赚一百万就错了吗?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吗?”

    “OK!我并不反对你有自己的理想,可是我拜托你实际一点好不好,如果你现在有几十万你去赚一百万那很容易,可是你现在是两手空空,你必须先有个稳定的工作才能想别的什么,中国只有一个李嘉城……”

    “行了,你别说了。”我粗暴地打断了毛丽娜的谈话,“我明白你和你的父母一样,认为我是个不知深浅的毛头小子,那好你们就等着看我的笑话吧,看来咱们的缘分到头了,再见!”说完我转身跑进了风雨中。

    “杨伟,你是个自私的男人!” 毛丽娜在我的身后大声的喊。

    回应她的只有那天边的雷声。

    后来我在一首歌里写到:

    那是一个飘雨的下午,你我走在泥泞的小路。

    还是那把熟悉的花伞,可伞下的面容变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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