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第五章 预知
清晨，营地，天色灰蒙。
篝火熊熊燃烧，迎着凛冽的寒风，如暗夜里微弱的晨光，随时会被这强烈的寒风吹灭。
江东和林帆围着篝火坐下，所有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壮里，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正等待着他们所有的人。
“市中心的情况怎样了？”江东问正手持卫星电脑的李斯维。
“根据能量探测仪显示，第五街与广场大道周围的能量物体已经在昨天晚上，增加到接近十万个，它们正在朝整个市区扩散。”李斯维专注地看着电脑，开口道。
“十万个？！”黄毛几乎要跳起来，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是人吗？”
李斯维确信地回答说：“根据物体的体温和能量存储状况，可以暂时确定不是人，全是丧尸，就像地底下有个喷泉，正在朝外源源不绝地喷出丧尸。”
众人一时半会没明白过来。
“越来越多，丧尸还会分裂？”吴涛蹙眉道。
李斯维把电脑转过来让他们看，画面地图中央就像个被捣毁的蚁巢，无数绿点缓慢地扩散，已经占满了大半个市区。
“那学校呢？”林帆着急地问。
“别急，我查查。学校这边情况还好。丧尸数量并不太多，这里的市民应该是被转移了。”
李斯维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划来划去，过了一会抬起头来，“不对！根据能量穿透射线探测结果，丧尸涌出地带，应该还有相当一部分活人，他们可能正在缓慢转变为丧尸”。
林帆知道，那里其实是医院的地下实验室，慌乱之中被大家当成了临时避难所，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丧尸？
吴涛忽然开口，“那好吧，小林，你留在这看守营地吧。我们四个人先去看看那里到底什么情况。”
“不行，我和你们一起去。”林帆想也没想就回绝了吴涛的要求。
“小帆……”江东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林帆打断了。
林帆：“我会些医疗技术，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看着林帆坚毅的神情，“好吧，让小帆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江东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林帆，眼神中带着怜惜。
江东看着其余四人，“我们现在只有五个人，不管怎么样，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尽可能地打探一切消息，尽量避免正面交锋。市中的情况我们还不了解，丧尸的威力我们也未必都熟悉，力量悬殊，我们要保存实力，寻找更多的人类，只有大家团结起来，我们才有可能解决这场危机。”
江东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场危机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力量之所及，可是他还是一幅信心十足的模样。他知道，所有人都可以害怕，都可以退缩，只有他不能。
“那好，我们出发！”
*
两辆黑色越野在通往市中的高速路上疾驰着，两旁的死气沉沉的村落与树木飞快地掠过眼球。天色昏沉，像是在酝酿一场强大的暴风雪。
没有人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是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前。
在前面引路的第一辆车，江东和林帆坐在里面。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向前？”林帆问身旁正在专心开车的男人。
“嗯，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向前。”江东斩钉截铁地答道。
“有没有可能，你们的目标也会出错，或者说，不再坚持这个目标，或者说，这个目标压根就注定了一去不返？”林帆有些语无伦次，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如果我们有更重要的目标，也许会放弃这个目标……”江东看了林帆一眼，他想冲他笑，不想让他这么紧张，可是嘴角却弯不出一个简单的弧度。
“东子，你有更重要的目标么？”
“有！”江东答得毫不犹豫，“那就是你！小帆，你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目标。”
林帆没再说话，只是冲他微微地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只有和江东在一起，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畏惧与担心。
汽车继续前行，车里气氛异常沉闷。
林帆一手掌着方向盘，另一手从外套的前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说：“很久以前给你买的，一直没有机会亲手给你，喏。”
林帆接过这把精致光亮的沙漠之鹰，开玩笑道，“有你在，用不着它。”
江东说：“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至少可以用它好好保护你自己。”
“喂，你是又要准备不辞而别？”林帆用枪指着江东，俨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江东嘴角轻扬，转过脸去看了林帆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小帆，这次你必须保护好你自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盲目相信别人；还有，记得要跟紧我。”
林帆微微一笑，“嗯，东子，放心，我都知道。”说罢，将手枪放入枪套中，扔进外套前怀的大口袋里。
“小帆，对不起，我们刚刚见面却不得不……我不怕死，真的，我只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帆……”江东说着说着，声音渐低下去。
“东子，不管今天怎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生或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江东一手掌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地握着林帆的手，冰凉苍冷。
“你冷么？”
到达A市边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江东将车缓缓停在路边，旁边是一座废弃的工厂。
紧接着吴涛也将车停在了不远处，三人走了下来。
江东走过去，准备与他们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林帆紧随其后。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林帆转过身子，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
“小帆，怎么了？过来啊。”江东朝他摆手，示意让他赶快过来。
“嗯，这就来！”林帆朝身后看了看，然后朝江东走去。
“啪。”一声清脆的落地声传入林帆的耳朵。
林帆下意识地急忙回头，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正在弯腰捡一个刚刚掉落的东西。
“小妹妹。”林帆轻轻地开口，心想这小女孩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小妹妹，别害怕。”林帆站在那里朝小女孩喊着。
小女孩一身脏乱的白色裙子，散着头发，背对着林帆，任凭林帆怎么叫她，她都不回头。
林帆慢慢朝小女孩走近，心里嘀咕，这空无一人的城市，怎么会有小女孩，难道……
“小……”林帆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白衣小女孩缓缓回头，只见她颈部微弯，手里抱着一本沾满血污的小画书，可是，左侧的脸却像是被活生生地撕咬烂了。眼珠外露鲜血淋漓地悬着，似乎轻轻一动就会坠落在地。血肉模糊中，勉强可以看到右侧的黑烂的肌肤，时不时地渗着紫黑的血水。
小女孩张着嘴，腐烂的嘴角里牙床裸|露。林帆忍不住恶心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小女孩含糊不清地呜咽着，口腔里黑色粘稠般地液体翻滚着。
“东子！”
循声看去，不远处林帆正往后倒退着，江东急忙赶过去，吴涛、黄凯、李斯维也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待到他们四人跑到林帆身边时，小女孩像是加快了脚步，每一次呜咽，口里的黑色物质便会翻滚欲出的样子。
直到吴涛掏出手枪，小女孩朝天吼了一声，口里的黑色东西一股脑全吐在了地上。林帆隔得很远，还是被那景象恶心到了，那东西、那东西分明就是些黑色蛆虫，它们纠缠在一起，在地上蠕动着，翻滚着。
随着“砰”的一声，小女孩应声倒地，额前溢出黑血，血液之中似是有黑色生物翻腾蠕动着。
江东拍了拍林帆的肩膀，轻轻地拥着他，“小帆，有我在你身边，别怕！”
林帆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倒在血泊中的小女孩身上，心里五味陈杂。
“时间紧迫，大家务必小心。还是按照我们刚刚说的，涛子，你和黄凯、斯维去我们的基地拿些武器弹药，我和小帆去医院，准备些必要的用品。一小时之后，咱们在广场大道集合！”江东顿了顿，刚要开口，吴涛便抢先打断了。
“东子，我得回家一趟。”吴涛道：“让黄毛和斯维去基地，一个小时后我来找你们汇合。”
江东马上就知道吴涛要回去找他的奶奶，蹙眉道：“涛子！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是啊，是啊。涛子，有事咱们兄弟一起啊！”黄凯和李斯维也纷纷附和道。
“没事，放心，我奶奶还在家里，这世界上就剩下她最后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一趟！”认识涛子这么久了，他们大概谁也没有见过，吴涛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姿态说话。
再强壮的人大概也会有软弱的地方吧，只是未到伤心时。
“涛子，可是，市中的人都……”黄凯话说了一半，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所有人在沉默了，明明知道即便是回到了家，也不会找到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涛子，这样吧，我和小帆陪你去。”江东说。
吴涛没再多说，随手一指原地，示意他们都留下，谁也不许跟来，继而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空旷的大街上，远处迷雾缭绕，天色依旧昏沉，看不清天地的交界。
其余四人分头行动，江东和林帆朝医院赶去。依旧是死气沉沉，故地重游，林帆的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林帆的安排下，他们两个收集了一大批能在急救中用得着的药物，止血带、抗生素、止疼药还有一些恢复心肺功能的急救药。
林帆说，“以防万一，说不定用的上呢。”
江东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我的大医生！”
整理好药物，二人沿着医院的走廊走着，窗外寒风凛冽，林帆靠着窗户，正想的出神。忽然距离林帆不远处斜上方的一块玻璃掉了下来，江东跟在他的身旁，说时迟那时快，江东一把将林帆拖在了身后。
“小心！”
然后，林帆眼看着一块超大的玻璃，从他的脸前不足五公分的前方划过。
玻璃摔得粉碎，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回荡在死寂的长廊里。
光影交叠，似梦境般清晰地显现在眼前——老屋，玻璃碎片中，一身材高大的男人躺在血泊里，面部早已血肉模糊看不清身份，可是谁都认得，那块黑色骷髅头巾。
林帆记得，吴涛是第一个遇难的。
“东子，吴涛遇到危险了。”林帆清醒地跟江东说。
“小帆，你说什么？”江东不可思议地问道。
“东子，日后再跟你解释。救人要紧!”
篝火熊熊燃烧，迎着凛冽的寒风，如暗夜里微弱的晨光，随时会被这强烈的寒风吹灭。
江东和林帆围着篝火坐下，所有人似乎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悲壮里，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正等待着他们所有的人。
“市中心的情况怎样了？”江东问正手持卫星电脑的李斯维。
“根据能量探测仪显示，第五街与广场大道周围的能量物体已经在昨天晚上，增加到接近十万个，它们正在朝整个市区扩散。”李斯维专注地看着电脑，开口道。
“十万个？！”黄毛几乎要跳起来，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是人吗？”
李斯维确信地回答说：“根据物体的体温和能量存储状况，可以暂时确定不是人，全是丧尸，就像地底下有个喷泉，正在朝外源源不绝地喷出丧尸。”
众人一时半会没明白过来。
“越来越多，丧尸还会分裂？”吴涛蹙眉道。
李斯维把电脑转过来让他们看，画面地图中央就像个被捣毁的蚁巢，无数绿点缓慢地扩散，已经占满了大半个市区。
“那学校呢？”林帆着急地问。
“别急，我查查。学校这边情况还好。丧尸数量并不太多，这里的市民应该是被转移了。”
李斯维不停地在笔记本上划来划去，过了一会抬起头来，“不对！根据能量穿透射线探测结果，丧尸涌出地带，应该还有相当一部分活人，他们可能正在缓慢转变为丧尸”。
林帆知道，那里其实是医院的地下实验室，慌乱之中被大家当成了临时避难所，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丧尸？
吴涛忽然开口，“那好吧，小林，你留在这看守营地吧。我们四个人先去看看那里到底什么情况。”
“不行，我和你们一起去。”林帆想也没想就回绝了吴涛的要求。
“小帆……”江东刚想开口说话，就被林帆打断了。
林帆：“我会些医疗技术，不会拖你们后腿的。”
看着林帆坚毅的神情，“好吧，让小帆去吧，我会照顾好他的。”江东一边说着，一边望着林帆，眼神中带着怜惜。
江东看着其余四人，“我们现在只有五个人，不管怎么样，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尽可能地打探一切消息，尽量避免正面交锋。市中的情况我们还不了解，丧尸的威力我们也未必都熟悉，力量悬殊，我们要保存实力，寻找更多的人类，只有大家团结起来，我们才有可能解决这场危机。”
江东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场危机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的力量之所及，可是他还是一幅信心十足的模样。他知道，所有人都可以害怕，都可以退缩，只有他不能。
“那好，我们出发！”
*
两辆黑色越野在通往市中的高速路上疾驰着，两旁的死气沉沉的村落与树木飞快地掠过眼球。天色昏沉，像是在酝酿一场强大的暴风雪。
没有人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可是他们的目标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向前。
在前面引路的第一辆车，江东和林帆坐在里面。其余三人紧随其后。
“向前？”林帆问身旁正在专心开车的男人。
“嗯，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向前。”江东斩钉截铁地答道。
“有没有可能，你们的目标也会出错，或者说，不再坚持这个目标，或者说，这个目标压根就注定了一去不返？”林帆有些语无伦次，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如果我们有更重要的目标，也许会放弃这个目标……”江东看了林帆一眼，他想冲他笑，不想让他这么紧张，可是嘴角却弯不出一个简单的弧度。
“东子，你有更重要的目标么？”
“有！”江东答得毫不犹豫，“那就是你！小帆，你就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目标。”
林帆没再说话，只是冲他微微地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只有和江东在一起，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畏惧与担心。
汽车继续前行，车里气氛异常沉闷。
林帆一手掌着方向盘，另一手从外套的前怀里掏出一件东西。说：“很久以前给你买的，一直没有机会亲手给你，喏。”
林帆接过这把精致光亮的沙漠之鹰，开玩笑道，“有你在，用不着它。”
江东说：“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至少可以用它好好保护你自己。”
“喂，你是又要准备不辞而别？”林帆用枪指着江东，俨然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江东嘴角轻扬，转过脸去看了林帆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小帆，这次你必须保护好你自己，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要盲目相信别人；还有，记得要跟紧我。”
林帆微微一笑，“嗯，东子，放心，我都知道。”说罢，将手枪放入枪套中，扔进外套前怀的大口袋里。
“小帆，对不起，我们刚刚见面却不得不……我不怕死，真的，我只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帆……”江东说着说着，声音渐低下去。
“东子，不管今天怎么样，我们都要在一起，生或死，我们都要在一起！”
江东一手掌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地握着林帆的手，冰凉苍冷。
“你冷么？”
到达A市边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江东将车缓缓停在路边，旁边是一座废弃的工厂。
紧接着吴涛也将车停在了不远处，三人走了下来。
江东走过去，准备与他们商量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林帆紧随其后。
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林帆转过身子，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自己神经过敏？
“小帆，怎么了？过来啊。”江东朝他摆手，示意让他赶快过来。
“嗯，这就来！”林帆朝身后看了看，然后朝江东走去。
“啪。”一声清脆的落地声传入林帆的耳朵。
林帆下意识地急忙回头，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正在弯腰捡一个刚刚掉落的东西。
“小妹妹。”林帆轻轻地开口，心想这小女孩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小妹妹，别害怕。”林帆站在那里朝小女孩喊着。
小女孩一身脏乱的白色裙子，散着头发，背对着林帆，任凭林帆怎么叫她，她都不回头。
林帆慢慢朝小女孩走近，心里嘀咕，这空无一人的城市，怎么会有小女孩，难道……
“小……”林帆开口，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白衣小女孩缓缓回头，只见她颈部微弯，手里抱着一本沾满血污的小画书，可是，左侧的脸却像是被活生生地撕咬烂了。眼珠外露鲜血淋漓地悬着，似乎轻轻一动就会坠落在地。血肉模糊中，勉强可以看到右侧的黑烂的肌肤，时不时地渗着紫黑的血水。
小女孩张着嘴，腐烂的嘴角里牙床裸|露。林帆忍不住恶心起来，他下意识地往后退着，小女孩含糊不清地呜咽着，口腔里黑色粘稠般地液体翻滚着。
“东子！”
循声看去，不远处林帆正往后倒退着，江东急忙赶过去，吴涛、黄凯、李斯维也紧随其后追了过去。
待到他们四人跑到林帆身边时，小女孩像是加快了脚步，每一次呜咽，口里的黑色物质便会翻滚欲出的样子。
直到吴涛掏出手枪，小女孩朝天吼了一声，口里的黑色东西一股脑全吐在了地上。林帆隔得很远，还是被那景象恶心到了，那东西、那东西分明就是些黑色蛆虫，它们纠缠在一起，在地上蠕动着，翻滚着。
随着“砰”的一声，小女孩应声倒地，额前溢出黑血，血液之中似是有黑色生物翻腾蠕动着。
江东拍了拍林帆的肩膀，轻轻地拥着他，“小帆，有我在你身边，别怕！”
林帆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倒在血泊中的小女孩身上，心里五味陈杂。
“时间紧迫，大家务必小心。还是按照我们刚刚说的，涛子，你和黄凯、斯维去我们的基地拿些武器弹药，我和小帆去医院，准备些必要的用品。一小时之后，咱们在广场大道集合！”江东顿了顿，刚要开口，吴涛便抢先打断了。
“东子，我得回家一趟。”吴涛道：“让黄毛和斯维去基地，一个小时后我来找你们汇合。”
江东马上就知道吴涛要回去找他的奶奶，蹙眉道：“涛子！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是啊，是啊。涛子，有事咱们兄弟一起啊！”黄凯和李斯维也纷纷附和道。
“没事，放心，我奶奶还在家里，这世界上就剩下她最后一个亲人了。无论如何我都得去一趟！”认识涛子这么久了，他们大概谁也没有见过，吴涛有一天会以这样的姿态说话。
再强壮的人大概也会有软弱的地方吧，只是未到伤心时。
“涛子，可是，市中的人都……”黄凯话说了一半，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所有人在沉默了，明明知道即便是回到了家，也不会找到什么，可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涛子，这样吧，我和小帆陪你去。”江东说。
吴涛没再多说，随手一指原地，示意他们都留下，谁也不许跟来，继而转身离去。
他的身影消失在空旷的大街上，远处迷雾缭绕，天色依旧昏沉，看不清天地的交界。
其余四人分头行动，江东和林帆朝医院赶去。依旧是死气沉沉，故地重游，林帆的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林帆的安排下，他们两个收集了一大批能在急救中用得着的药物，止血带、抗生素、止疼药还有一些恢复心肺功能的急救药。
林帆说，“以防万一，说不定用的上呢。”
江东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我的大医生！”
整理好药物，二人沿着医院的走廊走着，窗外寒风凛冽，林帆靠着窗户，正想的出神。忽然距离林帆不远处斜上方的一块玻璃掉了下来，江东跟在他的身旁，说时迟那时快，江东一把将林帆拖在了身后。
“小心！”
然后，林帆眼看着一块超大的玻璃，从他的脸前不足五公分的前方划过。
玻璃摔得粉碎，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回荡在死寂的长廊里。
光影交叠，似梦境般清晰地显现在眼前——老屋，玻璃碎片中，一身材高大的男人躺在血泊里，面部早已血肉模糊看不清身份，可是谁都认得，那块黑色骷髅头巾。
林帆记得，吴涛是第一个遇难的。
“东子，吴涛遇到危险了。”林帆清醒地跟江东说。
“小帆，你说什么？”江东不可思议地问道。
“东子，日后再跟你解释。救人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