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新白发魔女传后续

正文 第二十八章 一航虐身 霓裳痛心 危机潜伏 卷入纷争

    卓一航在房间自然无法再安然入睡,这一夜着实漫长,现在天也已经蒙蒙亮了。

    他垂着头颓然地坐着,总是觉得喘不过气来,心中郁结,实在坐不住,便离开了房间,并嘱咐翼里不许跟着他。

    卓一航出了客栈,漫无目的地走着,只想着往人烟稀少、偏僻的地方去。总算来到一处清静的地方,环境清幽,依山傍水,四面环山,倒像是土匪帮派之类的安营扎寨的好去处。一航烦躁不已,已没有闲心再去顾及这些地形隐藏的问题,径直在湖边坐了下来。他想要静下来,却越想越自责,越想越痛苦。

    此时的心境,竟和曾在武当山的思过崖上时有些相似。右拳不知不觉紧握,突然,发泄似的,没有使内力,只是用尽蛮力朝着地上那厚厚的青石板砸去。

    只听一声巨响,那一片的岩石已是四分五裂。而卓一航的右手缓缓松开,鲜红的血顺着手背流下,一滴一滴淌在破碎的石块上。

    还不够,不够痛,这点小伤能比得上霓裳所承受的痛苦吗?想着,卓一航又攥紧拳头,抬起手臂……血也顺势流到他宽大的白袖上,顿时染红了一大片。

    意识到一航还想继续伤害自己,一路悄悄尾随他而来,躲在暗处的翼里再也忍不住了,扑着翅膀冲了出来。

    “翼里?你怎么会跟来?不是让你留在客栈吗?”卓一航顿时停住动作,有些惊讶,它一直跟着自己,自己竟没发觉。

    “啾——啾——啾!”翼里叫着,黑溜溜的眼珠闪烁着晶莹的液体。

    一航听懂了它的意思,它是因为担心自己,让自己不要再做傻事……

    “翼里……”

    即使很感动,卓一航还是不顾翼里的阻止,用受伤的右手疯狂地砸着岩石,手背早已血肉模糊也不肯停手,这一下一下,打在石板上,也敲在自己心头……

    此时,待在客栈里的练霓裳,原本麻木的心也莫名抽痛了一下……

    卓一航猛砸岩石的动作还在继续着,巨响声声,震耳欲聋。翼里在他身后歇斯底里地叫着,却因他从未有过的狂暴而震慑,不敢上前。

    这时,两个身穿浅黄衣服、手上各持一支长杆单戟的魁梧男人,骂骂咧咧地朝这边走来:“在吵什么!哪个不知死活的竟敢在我们的地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等到靠近后两人这才看清,声响的来源,就是眼前这一袭白衣的年轻男子,还有他旁边的一头奇怪的大鸟。两人稍微愣了愣,然后回过神来,握紧了手中的戟。其中一个冲卓一航喊道:“你这小子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卓一航兴许是打累了,暴怒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自顾自地坐在一块石板上,连看都没看他一眼,淡淡地吐出一个字:“滚。”

    不屑的语气激怒了他们,那人说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们是谁?”

    “与我何干?”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波澜。

    另一个听了也不恼,炫耀似的说:“看你这样肯定是外来的吧?大爷我就好心告诉你,听好了,这里是蛟龙门的地界,我们是蛟龙门的人!”说罢,还刻意举起胳膊,亮了亮左臂衣服上的字。

    卓一航终于肯瞥他一眼,黄衣上的确用黑线绣着“蛟龙”二字,看他二人的兵器也错不了,是这一带地区臭名昭著的“蛟龙门”。

    “那又怎样?”

    卓一航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两人勃然大怒:“蛟龙门是这个中原与塞外交界地的最大门派,方圆百里内都是赫赫有名的!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总之,你现在在我们的地盘上带着这么只怪鸟,实在太可疑了!跟我们回寨里一趟,让龙舵主处置吧!”

    两人说着,拿出麻绳就要往卓一航身上绑。卓一航目光一凛,这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一股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流弹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他们撞得是眼冒金星,差点都爬不起来了,好半天才略微清醒,他们气急败坏,其中一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龙头形状的小哨子,鼓起腮帮子用力一吹,尖锐的声音响起,顿时回荡在整个山谷……

    “你等着!马上就有人来援助我们了,等会儿让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人愤恨地说着,不过语气中还是带着两分惧意和胆怯。

    “是吗?我正巧心情不好,你们若是自己硬要找上门来,那就只能拿你们这些喽啰发泄,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卓一航也没有离去之意,似乎当真要等援兵来了再好好打一场。

    翼里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也不敢出声打扰。

    客栈

    此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安静的客栈渐渐嘈杂起来。天武起了个大早,吩咐厨子做了一些好吃的,然后准备端到练霓裳的客房,他一边走一边想:这次可不能让卓一航抢先了,我一定是最早的来给练儿送早饭的。

    端着早饭来到霓裳的房间,天武腾出右手敲了敲门:“练儿,练儿,是我,你起了吗?”

    房间里没有反应。

    “练儿,我来给你送早饭,省得你下楼吃……”天武又敲了敲门,房间里依旧没有任何回应传出。

    “练儿?练儿?练儿!”天武急了,使劲敲打着房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天武有些慌张,一冲动得直接用力撞开了房门,天武痛得揉了揉肩膀,然后往房里看去,整个房间竟然空荡荡的,练儿不在里面……

    “练儿?”这一大早的去哪儿了?昨晚也没有说一声啊。

    天武疑惑地往屋里走着,想看看练霓裳有没有留下纸条什么的,却不经意瞥见凌乱不堪的床铺和地上似是没有清理干净而残留的几块衣服碎布。天武心头一凉,如遭晴天霹雳一般,顿时有种不好的后知后觉……回想起昨晚自己来给练儿送夜宵时的情景,她有点反常的举动和支支吾吾的话语……卓一航当时八成就在里面,难道……

    天武也不是傻子,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其实那时就觉得不太对劲了,但也没多想就离开了……天武忽然气极,懊悔万分,但还抱着那么一点点希望在自欺欺人,也许什么都没发生呢?

    天武急忙跑到卓一航所在的客房门口,一阵猛敲,里面同样没有半点反应……

    这时一个小二路过:“客官,不用敲了,住这房的公子天还没怎么亮的时候就带着他那只大鸟出去了。”

    “只有他和鸟吗?当真?”天武急切地问。

    “是啊,我早起砍柴的时候亲眼看见的,本来先是那位公子出去了,随后那只奇怪的大鸟也跟着他走了。”小二如实告诉他。

    这么说练儿现在没有和那个混蛋卓一航在一起?天武努力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练儿才对。

    “那你是否看见住在那个房间的姑娘到哪儿去了?”天武指着练霓裳的房间。

    “哦,那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啊,她刚离开客栈不久,好像是往这客栈后面的那片树林去了。”

    “如此啊,喏,这是给你的酬谢。”天武扔下一锭银子便急急忙忙地出了客栈,朝树林的方向去了。

    在哨响过后,才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卓一航的周围就聚集了数十个蛟龙门的人,清一色的黄衫,手持一支长戟,个个身材壮硕,凶神恶煞。看来蛟龙门的老巢就在这附近。

    卓一航脸上没有一丝惧色,沉着地扫了一眼四周:“你们就这些人?反正都是些虾兵蟹将,再来多少都无所谓。”

    狂妄的语气令众人大怒。

    “真是笑话,对付你,我们就绰绰有余了,你小子不过有点三脚猫的功夫就这么嚣张,不要小看了我们蛟龙门!弟兄们!上!”领头的一个一声令下,团团围住卓一航的数十个人一齐蜂拥而上。

    卓一航也毫不留情地拔出了剑,剑身闪着清冷的光。对待这群土匪,实在没必要心慈手软。诚然,于这些自封门派,行径与土匪无异的“蝼蚁”,还谈不上使出飞花逐蝶,好歹也是有“天下第一剑客”之称的武当前掌门紫阳真人的头号弟子,卓一航的剑法不说出神入化,也至少是一剑封喉,一招制敌,即使一把普通的剑也被他使得是游刃有余。

    卓一航招招凌厉,快如疾风,几乎是一剑解决一个,不死也是重伤。他既不手下留情,也不刻意置人于死地。在身强体壮的蛟龙门喽啰猛烈却毫无逻辑招式可言的攻势之下,卓一航毫无疑问地占了上风。其中几个有点自知之明的,见势不妙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卓一航并不打算去追,他的性格本身也不是那种非要赶尽杀绝不可的人,也就由他们去了。

    一航在打斗中突然又想起霓裳来,思念倾泻而出,于是迅速解决着剩下的人,在最后一个应声倒地时,卓一航平静地说了一句:“翼里,我们回去吧。”

    “啾。”翼里轻轻地应了一声。

    练霓裳在卓一航走后不久就离开了客栈,没有目的地,这里已临近塞外和中原的交界处,回那个唯一的家,明月峡,定是不可能。不知该何去何从的她纯粹只是想逃离那间屋子,留下不堪回忆的屋子。霓裳胡乱地走着,就来到这片树林深处,静静地发呆……

    晨风微凉,让本来就在发热的身体越发的烫。手轻轻抚过肌肤,那粗暴的痕迹已经微微肿胀起来,一道道像火苗一样灼烧她的手指。脑中只有一句话来回重复着:他居然会这么对自己!

    记忆中她的一航很温柔,对她百般呵护。那方小小的屋顶上,青涩的最初,她好紧张,心跳几乎快要停止。浅浅的吻,就像一股暖流,轻轻流淌,让她的心,无比安定……而这一次他蛮横地撕扯她的唇,此时唇上血迹已干,伤口却隐隐作痛。

    犹记得玉龙水洞,绵长的吻尽诉相思。他好轻柔,仿佛她是琉璃做的,吻得稍重一点,就会碎了。喜悦和愧疚充满了她的心,她终于明白他的爱有多么深。

    谷底合欢,她把自己交给了他。当时的他即使燥热难耐,也还是那般温柔的对她。但是就在刚才,也是他,以那种方式,把自己蹂躏的遍体鳞伤。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已经把自己给了他,他为什么还不相信她呢? 他真的不爱她了么?抑或者,这就是他的爱,得到了就可以随心所欲?霓裳只觉得脑中撕裂般的疼,心在狠狠的流泪,却没有一滴能从眼中掉出来,灵动的眸子,就像干涸了一般……

    此时,她不再是明月峡那个英姿飒爽的少主,也不再是曾威震江湖、令人闻风丧胆的白发魔女。那么她是谁呢?恐怕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罢。

    几番辗转,天武终于在树林中的一个小亭子里找到了霓裳……

    远远望去时,看到的仿佛是一尊岿然不动的石像,霓裳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失去了人该有的生气……

    天武走近,正欲唤她,却在看清她的脸后一怔,“练儿”两个字生生地咽了下去。

    面无表情的霓裳看上去有一种悲凉的茫然,嘴角有破损的痕迹和点点风干的血迹。然而,最使天武震惊的还是她那双眸子。那双自打小时候遇见她起,从来都是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此刻丧失了原本的神采,所有的高傲、戾气都已不见,那眸子空洞得没有焦距。有那么一刹那天武竟然觉得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了。与其这么想,倒不如说是她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不再是练霓裳了。

    天武平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开了口:“练儿。”

    霓裳闻言,礼节性地看了他一眼,应了一句:“天武哥。”

    天武一时之间突然觉得不知该如何继续接下来的对白,开门见山吗?想了想,还是觉得委婉点好:“练儿,你……你没事吧?”

    “没事。”

    “……”

    天武咬咬牙,终究问出了口:“那个卓一航,他,是不是对你……”天武没有再说下去,说到这儿,就够了。

    练霓裳没有再做任何回答,唯有沉默……

    天武自然会意,心知肚明,这算是,默认了……

    这无声的静默将天武最后一点希望也打破了,他简直想痛哭一场,尽情嘶吼……为什么?自己爱了那么多年,守候了那么多年的人儿……卓一航!我不会放过你的!

    比起自己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天武相信练霓裳此时一定更加难受。因为印象中那个坚强的练儿此时无影无踪,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好像一碰就会碎。

    “练儿,对不起,是哥没用,是哥没有保护好你,如果当初我认真学武的话,如果我没有离开你三年的话,如果我昨晚……”

    “好了。”霓裳打断他。“天武哥,这并非你的错,况且,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练儿……卓一航!我要找他算账!绝不会放过他的!”天武额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打得过他?现在,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霓裳的语气中不乏劝阻的意味。是担心天武还是担心卓一航,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我不管!拼上这条命我也要为你出一口气!”天武的态度坚定且固执。

    “天武哥。”霓裳艰难地开口:“我爱他。”

    天武听到这三个字浑身一震,继而强颜欢笑道:“是吗,其实我早就察觉到了,你对他的感情,绝非朋友那么简单。”

    “但是……”霓裳顿了顿又开口:“那是过去的事了。”

    “那现在呢?”天武忐忑地问道。

    “现在?我不知道……或许,只剩下恨吧。”说完,霓裳更迷茫了,不禁在心里苦笑一声:恨吗?没错。但是,没有爱之深,又哪来的恨之切呢?

    想要找到那个人,感受他身上令她心醉的气息;想要找到那个人,靠在他的肩上听那些自己已经烂熟于心的誓言;想要找到那个人,告诉他他还欠自己很多串糖葫芦。然而,到底是不能了。撕心裂肺的痛已让一切的可能就此停止。霓裳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还不太刺眼的朝阳。这一生,也许再不能依赖恋他的怀抱,这一生,也许再不能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幸福的倒影……曾经的欢笑和快乐,都以遥不可及,只剩下,一个爱不得,恨不能的男子……

    卓一航带着翼里以堪比飞的速度回到了客栈。他不顾右手严重的伤势,不做任何疗伤措施,就这样忍着疼痛直冲霓裳的房间。

    当他看见空空如也的房间时,就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就着这个姿势,静静站着。周围似乎变得安静下来,安静的没有一丝声息。耳边却不断回响着,之前霓裳所说过的话……

    “以后,你要天天请我,我等着。”

    “满意了?够了吧?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从今以后,不再是一个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有任何困难,都要一起面对。”

    一起面对……

    卓一航极慢极慢地闭上眼,然后豁然睁开。整个人忽然化做一道呼啸的旋风,飞一般地跑了出去……在大堂看见一个干活的小二,便一把抓住,吼到:“有没有见到住在楼上那间客房的姑娘?”那只伤势严重的血手紧紧扣住小二的肩膀。

    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不轻,慢慢才意识到这公子是要找人,声音颤抖:“这……不确定,住本店的姑娘那么多不知客官要找的是……哪位姑娘?”

    卓一航提高了声音:“就是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见到她没有!”

    那小二早已是魂不附体,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位公子要找的也是那位姑娘:“客官您先放手,小的见过,知道,小的这就告诉您。”

    卓一航这才发觉自己的确用力过猛了,放松因紧张而绷直的身体,松了手。

    小二摸了摸酸疼麻木的肩膀,断断续续地把自己所知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卓一航悬空的心总算稍稍落下一点:“多谢了,小兄弟,刚才情急之下不知轻重,望你莫怪,这钱,当是赔你的衣服了。”

    卓一航话音未落,塞了一张银票给他就飞奔出了客栈。翼里鸣叫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小二呆呆地站着,握着数目不小的银票愣了好一会,感慨道:这速度真不是人有的啊!然后看着手中那张银票一阵心花怒放:今儿真走运,遇上两个出手这么阔绰的主儿,一个比一个大方!

    一路飞奔,一路疾驰,一路心急如焚,一路忧心忡忡,卓一航只能在心中不断的喊:霓裳,你千万不要出事,等我,等我……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穿过密密林木,在这偌大的树林,他只用了不到天武的一半时间就找到了霓裳。

    看见她身影的一刹那,濒临断裂的神经总算得到了慰藉,焦虑的双眼由黯淡顿时转亮。继而注意到天武也在旁边,这才想起那小二说过,天武在他之前也来找霓裳了。并不打算过去,卓一航只是带着翼里躲在不远处看着,他想着,找到就好,只要能这么远远地看着她,知道她还在,就很满足了。霓裳现在最不愿看到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他很清楚这一点。

    刚做好暗随的准备,也许因为距离太近,也许因为翼里通体雪白的身躯藏匿于这树林之中太过显眼,不想眼尖的天武却已经看到了他。

    “卓一航!”天武一声怒吼。

    听见这三个字,霓裳一点反应也没有,心就像死了一样,再不起任何波澜。

    被这么发现,卓一航也只得硬着头皮走了出来,稍微想想也知道,现在的天武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昨晚对霓裳所做的事情,他是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的。

    天武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直冲到他面前就是一拳,虽然那不是一双常练武的手,可是复杂绝望的心情所发出的力道,竟也让卓一航打了个趔趄。

    这全力挥出的一拳,不偏不倚地正中卓一航的左脸,俊秀的脸庞慢慢浮肿起来。霓裳本以为他会立马还手,已经暗暗做好保护天武的准备,他已经伤害了她,她不允许他再伤害这个亲人般的哥哥。可是卓一航站稳后,却只是低着头,一动不动。

    翼里看到主人被欺负,扇扇翅膀想上来帮忙,可是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翼里,不许过来。”翼里无奈,只能凄厉的叫唤一声,眼睁睁的看着。

    “为什么不还手?”天武有些诧异,他本以为卓一航就算没有要和他打的意思至少也会闪避。以他的武功要是想躲开自己的攻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现在,不但不躲不闪,连句像样的话都没有。

    “为什么要还手?”卓一航不温不火地回答。

    见卓一航一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天武一瞬间气得脸色都变了,但他的行动,却快的如疾风骤雨。他一把揪住卓一航:“你怎么做的出这样的事情!”

    而卓一航只是看似不习惯这般“亲近”,眉头微微动了动,随后再无异状。

    天武满眼恨意的死瞪着他:“你怎么忍心这么对练儿,怎么忍心?!”

    那一声声怒喝如雷鸣般响在耳边,那愤怒的神色,赤红的眼眸,却依旧无法动摇卓一航空洞的眼神。

    “竟一句话也没有么?”天武气极,把指节捏的咯咯作响,又忽的一拳狠狠打过去,卓一航被打得倒飞一尺,重重地跌在地上,嘴角缓缓溢出一缕鲜红。

    天武拽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拎起,怒视他:“练儿对你而言,算什么?!”卓一航仿若未闻,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

    天武见状,愤怒地把他摔回地面:“练儿所承受的,今天我要你十倍奉还!”接着使劲摁住他,一阵拳打脚踢,卓一航的脸上又是一片青肿。天武还不解气,出手越来越重,一下下,打在他的脸上、胸膛、小腹等部位,发出一声声沉闷的钝响。

    此时的天武很希望他真的是头猛狮,就能把面前的这个人撕成碎片:“卓一航!你这个衣冠禽兽!论仪表人品你只能算是三流,而论卑鄙无耻,说你一流都是贬低了你!”

    见卓一航仍是没有说一句道歉的话,天武又一次举起了拳头,却最终没有再打下去。他沉默下来,因为他看到卓一航的右手,先前的旧伤——尚未处理过的伤口上还有灰尘,血淌在手背,那本被凝固的血所覆盖包裹的密密麻麻的伤口,再次迸裂开来,越发显得触目惊心。

    练霓裳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

    本以为自己可以淡然处之,却不曾想,心里终究还是起了波澜……她伸手抚在自己心口,用力按住……经历过那么重的打击,早已麻木不堪的心,竟然还会痛……

    某一时刻,她几乎要飞身过去,护住他,一如之前,即使,他让她青丝成雪,她还是会去救他;即使,他那样绝决,她还是忘不了他;因为她相信,他的心里,还是有她的。

    可是,这一次,她迟疑了。她不知道他是否还爱着她,也不知道如果现在去了,以后会不会被他伤得更重。轻轻挽起衣袖,手臂上本来暗红的痕迹,这时竟像鲜红色一般刺眼,狰狞得很。

    她突然害怕起来,头顶似是一盆冷水浇了下来,从头凉到脚……女人的世界不过是男人的胸膛,而男人的世界却有女人太多的未知……霓裳呆坐在那里,无力地闭上眼睛,不知道究竟是不忍再看,还是,不想再看。

    此时的卓一航脸上已然挂彩,身上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眼中却无悲无喜,无怨无怒。

    天武的拳头顿在空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却再也打不下去。他将卓一航重重一推,起身道:“你好自为之吧。”

    卓一航落地时,扬起一片尘土……

    天武走到霓裳身边:“练儿,我们……走吧?”

    霓裳欲要离去,却又回头,眼神迷茫地看看卓一航,又示意天武。天武会意:“练儿,我不会去的。”霓裳的眼神又多了份执拗,天武素来拿这个万般疼爱的妹妹没办法,要板起脸骂她必然不能够。只能拿些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出来,极不情愿地扔在卓一航身前,兀自带着霓裳走了。

    霓裳转身那一刻告诉自己:她不是在心疼他,他做完那样的事之后,也给她上了药,自己只是……还他赠药之情罢了,他们二人,从此……两不相欠。

    林中冷风渐起,曲终人散,只剩下翼里还留在卓一航身边,悲怆地孤鸣……

    说到那几个在与卓一航打斗中夹着尾巴仓惶逃走的小卒,此刻早已回到了他们蛟龙门的山寨,正跪在蛟龙门的总舵主--龙言霸面前哭丧着脸述说着经过。

    “这么说来,除了你们几个,其他的人都死在了那小子手下?”一个不紧不慢却威严十足的声音响起。

    “是啊,舵主,要不是我们机灵,赶紧回来给您报信,大家都得全军覆没啊!您可得为兄弟们作主啊舵主,这一个外来的小子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传出去有损我们蛟龙门的名声,您可不能不管!”

    “这我自然知道!不过听你们的描述,这小子武功必定极高!要是冲动行事,只会牺牲更多的弟兄……”

    “那,那舵主的意思是……”小卒猜测着。

    “我们这地方也就我蛟龙门和死对头麒麟帮那边汇聚了少许能人,除此之外,再没有这么厉害的人物。那小子恐怕是中原那边来的武林高手,若能为我门所用,自是再好不过,日后对付麒麟帮也是胜券在握……”

    “要是他不愿意归顺我门……”

    “倘若他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只能赶尽杀绝,永除后患!”

    站在龙言霸身旁一直一言不发的男子此时开了口:“舵主,此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想必来头不小,还是先弄清楚他的来历罢。”

    “有道理,他随身带着一只大鸟,倒不难找,交代下去!查清这人的身份,并随时掌握他的去向,回来向我禀告后再作定夺!”

    “是!”

    麒麟帮

    “禀帮主!练霓裳同卓一航已经来到我们这儿了,即将进入中原与塞外的交界。现下在一个镇上的客栈歇脚,我们已经派人留守监视着他们,是否现在就动手?”

    “不,现在还不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反正已经到了我们的势力范围,也不怕他们跑掉。总之,我们的目标是练霓裳,只要杀了她就行。至于卓一航,用不着与他为敌,否则只会对我们不利。”帮主段梓麟说道。

    “可是,帮主,据说这卓一航与练霓裳是恩爱无比,一路上是形影不离啊。”段梓麟身旁一位老者突然提到。

    “所以这是最棘手的,只能等待一个适当的时机,趁卓一航不在之时再对练霓裳下手。”段梓麟斟酌着。

    “帮主!小的还有一事要报!”

    “说!”

    “就在刚才,他们之间似乎起了内讧。练霓裳和另一个并不会武功的男子将卓一航痛打后弃他而去,奇怪的是卓一航中途并未还手,似乎还伤得不轻。”

    “哦?这倒是有意思。先不管是何原因,现在简直是天助我也!好!传令下去!多带些厉害的人手!给我盯紧了练霓裳一行人,找准了机会就动手!”段梓麟眼光凶狠。

    “是!帮主!”

    待下属全部离开后,段梓麟身旁的那位老者已是老泪纵横:“五年了啊!整整五年了!帮主,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老朽还以为我有生之年看不到这个时候了!我们终于可以为前帮主报仇了!”

    “是啊,长老,总算是可以为我爹报仇雪恨了!”段梓麟说这话时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一想到五年前他爹,也就是麒麟帮的前任帮主段敖麒带着一批人马去江南七省,随后全部被玉罗刹凌慕华杀害的事情,他就恨不得把凌慕华碎尸万段。却在不久前得知凌幕华已死,就在他万般不甘的时候,收到了凌慕华的徒弟练霓裳赶往塞外的消息……要从中原去塞外,这里是必经之路。

    既然杀不了凌慕华,至少也要杀死她唯一的徒弟,那时他就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只等着练霓裳的到来。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