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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november 35

    看着蓝终于妥协离开,犬夜叉并没有觉得轻松了一点。

    刚才,她笑着在他耳边说:“其实,我好嫉妒她,嫉妒到恨不得她死……可是,真讨厌,你把她看得那么重,重到我不敢去动……”她轻笑着,嘴唇似无意间滑过他的脸颊,在戈薇看不到的死角,轻轻一吻,却又如同挑衅一般,在站直后故意朝她望去,双眉一扬。

    犬夜叉没有推开她,他知道她是故意的。

    这个丫头,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可是,她以为自己笑着便不会被看到了吗?不甘的愤怒,报复的怨恨,想要孤注一掷的疯狂,焚尽一切的决绝,都被强行压在深深的落寞里。好像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死撑着最后的光亮,也要将这无尽的黑幕划出一道裂缝。

    犬夜叉看着她离开,心口有些微弱的疼痛。他帮不了她任何,一如之前告诉她的,他给不了她任何。哪怕是刚才那个脆弱的承诺,也是稍有不慎就会轻易崩塌的危楼,经不起任何。

    “犬夜叉,蓝对你……”戈薇的声音,轻得似乎一张口就会被风带走。

    犬夜叉没有回头,低低地回了句:“她以后会明白的。”

    没有慌乱,没有自责,亦没有解释,他安静镇定得不像犬夜叉。

    戈薇也没有再追问。微风拂过,发丝凌乱,像人的思绪一般纠缠不清。她低下头,掩下了眸中被风吹乱的眼波。

    犬夜叉默默地拾起铁碎,手抚过它磨损破旧的鞘面,神色一振,坚决地插回腰间。

    “我不会放开铁碎牙,也绝不会输的!”他猛地回头,望着戈薇,如同誓言一般掷地有声,仿佛天地间的勇气都汇聚于他一身。夕阳已落,他的双眸像是吸萃了漫天霞光,绚烂得令人不忍逼视。

    他是那种单是看着,都能让人感觉到力量的人。

    戈薇微勾了嘴角,点点头:“我知道。”她走上前,握住他握着铁碎的手,紧紧地。就像很久以前一样,在他选择去战斗的时候,毫无怨言地与他并肩而立,紧握着的手传递出自己的那份信任和力量。哪怕面对的是再大的风暴,也无所畏惧。

    那两道身影相依着映入眼中,蓝色的湖水里一片波澜。

    “她为什么可以那么毫无保留地相信?我舍不得他去犯险,舍不得他受伤流血,这样也错了吗?我殚精竭虑,费尽心思,想让他不用去战斗,这样也错了吗?”她苦笑道,“原来,我也一样……自大得以为可以拯救他,其实却是任性得只顾及到自己的感受,幼稚得可怜呢。”

    “可是,犬夜叉,”她又望了望远处那个模糊的影子,定定地,好像希望它能印在自己眼中,永不褪去,“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不要死在我前面……就这一点,容许我再任性这么一次吧。”

    如果不是他也有守护的东西,如果不是要连着他守护的东西也一起守护,她绝不会站在这儿,等着明天来临。

    天色渐黑,山下的村子已经亮起了烛光。万家灯火的景致,最让人不忍,最让人留连了。但如果不是他想守护的东西,哪怕是顷刻间在眼前灰飞烟灭,她大概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秋说,他是她的软肋。弥勒大人说,她太固执。戈薇说,她太偏执。

    犬夜叉说,如果可以放下,就放下吧。

    蓝知道,一直都清醒地知道着。执念太过于深了,只会是作茧自缚。对她这样的人来说,更是会致命。她是怎样努力地想要活下去,她自己再明白不过。

    可是……

    能遇到他,能被他照顾,被他宠爱,她很感激;能再遇到他,能拥有一张他最爱人的面容,她很感激;能被他包容原谅,能听他说“爱”,她很感激……他教她什么是对错,什么是坚强,也教她什么是感激。

    记忆里能让她感激的事都是他给的。真正让她觉得自己在生活,而不单只是活着的事,也是他给的。

    如果所有的人都因她身上的戾气而远离,那么,他会愿意为她建起整个世界……她在他眼里看到的东西,是这样的。不会丢下她一人,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满身血腥、杀气腾腾也好,阴狠狡诈、反复欺瞒也好,他都坦然接受,愿意拥抱她,愿意抚摸她。

    这样的人……为什么不可以?再深的执念,为什么不可以?

    眼前相依的人影,即使拿手掌遮住一半,也不能在中间划出哪怕细微的裂缝。

    她得不到他……这样的人,她却得不到他。可恨!她竟然得不到他!

    蓝哈哈大笑起来,状若疯癫。

    只见她忽然一个转身,动作如影,迅捷得无法捕捉。双眸微眯,眼底杀气毕现,她手中捏着来人的脖子,发出骨骼间摩擦的“咯咯”声。

    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道:“我警告你,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就算现在杀了你,你也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秋一撇嘴,不怕死地回道:“用不着拿我出气。”

    蓝眼中火气上涌,手上力道加重。秋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仰头望着天空,仿佛蓝捏的是别人的脖子,毫不担心。

    蓝看着他这副模样,冷哼一声,猛然松开了手,顺势把他推到一边,跨步往回走。秋扭扭脖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散步一般,悠悠跟在她身旁。

    天色已经黑透,仔细点儿看,能发现一些深蓝墨蓝之间的分界。蓝一路黑着脸,一言不发。秋大概是觉得无聊了,斜眼瞟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其实,你真该有点自信的……”还没说完,蓝一记眼刀就横了过去。

    不过,秋恍若未见一般,继续发扬他不怕死的精神,一本正经道:“像我,就很有自信!”

    蓝一声冷笑:“恬不知耻!”

    秋闻言,嘿嘿笑道:“我的眼光不差,计算也该不会出错……他不会输的!”他突然说道,转过头似乎看戏一般停下脚步,期待地望着蓝脸上的神情。

    她果然顿下了脚步,却只是捏紧了拳头,并没有出现秋期望之中精彩的表情转换,他好不失望。

    蓝逐渐放松了手,说话却字字有力:“我知道!”

    秋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两人继续往回走。蓝侧眼看到秋呵欠连天,毫不掩饰地伸着懒腰,突然开口道:“我帮你破除封印好不好?”

    “啊?”秋呵欠打到一半,猛地顿住,愣愣地转过头来。脸上华丽丽的惊讶,看着让人心情无比的舒畅,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他立马恢复了疲惫的神色,好不大胆地翻了个白眼,继续那个未完的呵欠。

    蓝得意非常地摆了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哈哈”两声,已跳上路旁大树,再几个起落,已下山回到村中,留下秋一人仍在山道上望洋兴叹。

    夜凉如水,蓝靠在半开的窗边,发呆。

    身侧不过几步的地方,秋正不知廉耻地倒在地上酣睡。

    “亲爱的蓝大人,怎么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在外面露宿呢?”他一脸赖皮地笑着,跟进了房间。蓝斜了他一眼,没有答理。他便大喇喇地躺下,如在自家一般逍遥。

    不久前,外间响起了脚步声,只有一个人。步子有些沉,却很稳。蓝不想承认,他是抱着她回来的。门推开又合上的声音,夜晚再次归于寂静。

    蓝从窗边站起,跨过挺尸面前的秋,走到门前。手已经抓住了门框,原木柔软的质地让指甲轻易陷入,发出“咯吱咯吱”的碎响,在暗夜里尤其刺耳。

    身后响起了绵长的呵欠声,掩去了这种尖锐。蓝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这样的状态,让我这个盟友很为难呢。”秋懒懒地说着,“明天一过,来日方长嘛。”

    “秋,你在担心什么?”蓝转过身,在他面前坐下,眼底一片清明。

    秋双手往后一撑,仰着头“哈哈”两声轻笑:“担心会被你连累呗。”

    蓝唇角一弯:“不是早就铺好后路了吗?怎么?无人不用的秋大人也有迟疑了?”

    一句轻描淡写的“大人”,讽刺之意破茧而出。蓝突然明白了秋为什么一直对这个称呼情有独钟。

    秋听此几问,敛了玩笑之色,声音陡沉:“你想说什么?”

    眸中闪过寒光,蓝轻笑着说:“不是打算失败了就独善其身的吗?不是早想好了,一旦失败就拿我们几个的性命去换得重新来过的机会的吗?怎么?现在这算是在提醒我吗?”

    “你说呢?”秋斜眼瞥了一下,懒懒道。

    “你知道吗?你的表情真的让我很想揍人!”蓝突然站起,居高临下地望着秋,“不过,我觉得我有忍的理由,你说是吗?”

    静了半晌,秋伸手打了个呵欠,倒头睡去。

    蓝突然觉得很累,回头望了一眼门上的刮痕,苦笑一声,也躺下睡去。

    最后一夜,不知道谁在谁的梦里流连。

    并非战乱中那种哭哭啼啼的离别,就连朔、葵这般年岁的孩童也是信心满怀、笑容满面地与犬夜叉他们拥抱亲吻。到底是年幼无知,还是如他们母亲一般,毫无保留地信任着眼前这座伟岸的身影,足以为他们抵挡所有风雨?

    朔拍着胸脯向犬夜叉戈薇保证,在他们回来之前,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珊瑚拉着戈薇的手,不停地叮嘱着什么,脸上虽有担忧,更多的却是鼓励和信任。又是信任……这些人,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感?这么轻易地,就赠予对方……

    弥勒朝她走过来,淡淡一笑:“万事小心。”无须多言,该说了,都已说了。

    蓝轻点头。

    秋无聊地站在一边,倚着树,看戏一般看着这群絮絮叨叨的人类。

    犬夜叉的裤脚有些湿,蓝注意到他的袖摆也同样有沾湿的痕迹,隐隐嗅来,有青草的味道,混着一点花香。他去了桔梗的墓地……蓝猛然记起,自己在那次之后再没去看过母亲。但转瞬即释然,她并不像他,还有那么多牵挂。

    向秋打了个手势,秋似乎很高兴这漫长不知尽头的话别终于接近尾声,转头向林中啸了几声,声音短促,犹如鸟啼。啸声未落,从林中窜出两团不明物体,动作迅猛如电,只能勉强看到一抹若黑若白的烟雾。

    两抹烟雾在出来后分为两拨,一个窜向秋,一个窜向蓝。身形定住之后,众人才看清,秋肩上盘踞着的,是一条墨漆般的黑蛇,神色懒散,正悠悠吐着信子。物如其主!这话倒是不错。另一个正窝在蓝怀中,是一只雪色小狐,眼如墨玉,通体雪白。

    这两种都是妖力不怎么强的族群,只贵在身形灵活,极难捕捉,倒也让妄图收服它们的妖族花了不少力气。

    秋眼一斜,似乎很不满那黑蛇爬上了他的肩,伸手一把抓过,丢在地上。那黑蛇也不恼怒,尾巴甩了甩,带起一点烟尘。仿佛只是眨眼间,黑蛇猛长数米,在离头不远的地方张开了黑色的鳞翅,扑棱棱地,扇起不小的尘土。秋向上一跳,正落在它头顶,旁若无人地舒服躺下。

    蓝见此,也将怀中雪狐抛出。半空中一个旋转,猫儿一般精巧的小狐身形猛长数倍,脚上踩着淡蓝色几乎透明的火焰,稳稳落在犬夜叉和戈薇跟前。

    “其实,你们可以带上云母的。”珊瑚望着那两只突如其来的动物,忍不住说道。

    “不用了,它不认识路。”蓝一跃跳上秋的那条黑蛇,回头道,“也不适合那样的战斗……走了!”她看到犬夜叉跟戈薇已经骑上雪狐,打了个招呼,两道影子便电一般消失在天际。

    一路无话。

    穿过外层的迷雾和结界,到了山脚,四人稳稳落下。蓝挥了挥手,两个黑白的影子又是一晃,闪进林子,看不见了。

    犬夜叉仰头望了望面前高耸入云的山峰,层层石阶看不到尽头。一股凝重之感扑面而来,绝非自然风光带来的压迫和震撼。戈薇似乎也感觉到了不适,皱着眉头,紧了紧手上的梓山之弓。

    “是最后的结界,跟在我身后。”蓝回头望了一眼,率先迈出了步子。秋跟往常一样,跟在她后面不远的位置,中间隔着犬夜叉和戈薇。

    那种压在肩上的沉重慢慢消失,想来是已进入了修罗山的正峰。一行人目不斜视,仍旧保持着一开始的沉默。

    隐隐的,从上方传来了脚步声,蓝眯眼一看,示意大家继续走。上面的人似乎也发现了他们,走了几步后,退到路边,静静等着。待蓝走近,那人俯了俯身,当是行礼。蓝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亦没有停下脚步。

    之后,又碰到几个同样的人,均是在看到蓝后退到路边行礼。犬夜叉压着疑惑,没有问,只是按紧了腰间的刀,它似乎受到什么召唤一般,蠢蠢欲动。

    “平时没有这么多人。”秋回头望了一眼刚刚走过的人,忍不住出声道。

    “继续走。”蓝的声音一如往常,听着倒是让人心安。

    话音未落,眼前已落了一个身影,轻得悄无声息,快得未及察觉。

    蓝微皱眉,冷声道:“让开。”

    一双狭长的目中透出些许恭卑的笑意,来人发上缀着几串金环,他只微微一动,便叮咚作响。一片寂静之中,倒是尤为悦耳。他俯了俯身:“蓝大人。”却丝毫没有要退到一边的意思。

    蓝不欲与他纠缠,正想从旁越过,却见他手臂一横,拦在她身前。视线从犬夜叉、戈薇脸上一一扫过,语气温和:“这两位看着眼生啊!蓝大人带上来的?怎么还有巫女?哟,还拿着弓箭?啧啧,不太好。”他自言自语一般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似乎觉得蓝的做法很是欠妥,而自己则是好心提醒。

    蓝斜眼看他,嘴角一勾:“若不是怕主上等急了,我倒是很有兴趣慢慢回答你的问题。”

    对方听此,倒是乖觉,敛下眼来退到一旁,恭恭敬敬地俯了下身。发上金环叮咚作响,直至蓝他们走远。他抬起头,身形一闪,隐入旁边树林。

    行了不久,终于到达山顶。忍不住一阵唏嘘,这绝对不是人类的城堡!

    那是一片被强行削平的空地,好似山峰从中间突然截断,被砍掉了尖顶。放眼望去,均是重达千钧的巨石,被磨得平整光滑,高高垒砌。成片屋宇连着楼阁,黑顶白墙的宫殿相接于蜿蜒长廊,院落几重,云雾环绕,绝不是蓝之前的描述可以穷尽的辉煌美丽。

    青石铺地,直至城门。城门边两队守卫正站得笔直,蓝带着犬夜叉他们走过,毫无阻拦。有意无意地带他们在城堡中环视一圈,走过几队举着瓷盘的仆从,最后站定在冥的主殿之前。殿前广场空无一人,只他们四个,在不过正午的阳光下眯眼望着眼前漆黑一片的大殿。

    整个城堡中唯一一座全部用黑石垒砌的宫殿,如同铁碎打开的冥道,吸尽了世间所有的色彩。冰寒之气从殿门缓缓溢出,惹得丝丝烟雾,让人不禁冷颤。蓝朝身后点了点头,迈步跨进了大殿。

    “见过主上。”蓝只微微颔首,并未施叩拜大礼。

    “我的蓝,终于舍得回来了……”淡淡的声音从座上传来,听不出喜怒。

    桔梗这个名字经常在文中出现,但是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戈薇对桔梗应该已经不再如当初那样。戈薇知道桔梗是个怎样的人了,她已经无法去阻止犬夜叉爱桔梗了。并且,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任何人在犬夜叉的心里都是可能一段时间会超过桔梗,但是,当一切归于平静时,犬犬还是会把桔梗提到那个温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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