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九雷惊天魔出世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西晋太熙元年的春二月，江南早早褪去冬装，已是一片鸟语花香。
西子湖畔，无数缤纷的鲜艳花朵如海一般轻轻摇曳。边上小石径上才子佳人纷纷现身，结伴而游。好一副花红柳绿的芬芳之景。。。。。。
西湖的碧波在温和的阳光下幻化出无以计数的淡淡水鳞，端的是无比绚丽。更兼有小舟轻轻划过湖面，有美人船头戏水，令人侧目。。。。。。
湖中建有一湖心凉亭，亭内有唱功极佳的歌女抚琴歌唱“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优雅动听的旋律轻柔地环绕在西子湖的上空中。如此的美妙，令人不觉沉醉其中。只道来到了人间仙境。。。。。。
正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恬静舒适的感觉。。。。。。
直到。。。。。。
“好~~哇~~~！！”突然间有人击掌叫了声好。其人必定身负极高武学，一声叫好竟声震整个西子湖，湖面原本静态的波浪一下便由湖心亭为中心向四面一层层扩散了去。瞬间便将这烟雾缭绕的氛围一下子吹散了去。
湖边的文人骚客不由自主地驻足，诧异而又愤怒地向湖心那座方圆数丈的亭子望去，似都想见一见是哪个登徒浪子在这西湖仙境鬼哭狼嚎。破坏了他们吟诗作画的雅兴。
只见那是个身躯挺拔，皮肤白皙，相貌堂堂的翩翩少年，手中掌着一把镶满宝石的五尺长剑，对着湖面吼道：
“吾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饮血剑，醉辞西子楼！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事了拂身去，深藏天惊技！”
铿锵有力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湖面之上。吸引了无数耻笑的目光，却也不以为意，还道自己魅力一张，便令无数游客竞相眺望呢。
吼罢便转身抓起石桌上的一壶美酒一饮而尽。不住摇头晃脑道：“好酒！好景！好诗！”忽的瞥见湖中小舟上的美人，于是又加了加：“好人啊！”
端得是张狂无比，洋洋自得。只是那凉亭中的貌美歌女却是一脸哀怨，无可奈何地停了琴声。
石桌上还坐着三位公子，主位上的那人年纪稍长，怕是已近而立之年。
其人左手一人看上去二十有六，生的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就算是坐着也与身边躬身服侍的小厮一般高矮，他开口道：“老七啊，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还十步杀一人，哪来这么多人给你杀啊！不如下水杀鱼吧？！”
说罢几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那被称作老七之人把剑往桌子上一架。佯怒道：“再笑？！下一刻便让尔等成为我剑下之鬼。”
另一边上那公子相貌生的甚美，若是女儿身必定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苏妲己，褒姒。只见他忽作西子捧心状：“壮士饶命啊。”
随之哈哈笑了起来，外围坐着的歌女见了那貌美公子笑起不觉呆了一呆，随之又自惭形愧地低下了头，似乎连嫉妒之心都化为了无声的叹息。
那老七见了那甚为俊美公子如此作态，却假装呕吐状道：“仙子如此动人心魄，我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辣手摧花呢？”说着便装出一副痴迷的样子。
两人嬉戏打闹了一番。年长那位说道：“老三老七别闹了，时辰不早了，我们稍作休息便回去客栈吧。”老三听了不觉有些闷闷不乐：“大哥，这才午饭过后多久啊，便要回去了？”
随之向老七看去，希望他也说上两句，不料却见老七神色一惊，不由奇怪地问道：“怎么。。。。。。”
话还没问完，只听见天际传来了一个男子滚雷一般的声音：“素闻楚王府王子霆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未及弱冠之年，一身武学已是登峰造极啊。”
话音刚落，亭中不知何时便站了一名中年男子，温文儒雅，浑身散发着暗暗令人心折的气质。
四人都心中暗暗吃惊。年长那公子作为大哥便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吾乃楚王府世子司马范，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司马范见他身在极远之处时传来之声亦是无比清晰，而且他到亭中自己也无法看清他是怎么出现的。自己虽是不谙武艺，却也能猜出气人必定身负绝世武功。而且其人气度不凡，当下也不敢托大。
那人抱拳还礼道：“不敢当。鄙人姓寒名素。见过四位王子。”
原来亭中游玩的四人都是楚王司马玮的子嗣。长子司马范，次子司马戣，三子司马义与幼子司马霆。由于楚王还有四个女儿，故司马霆排行老七。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当今楚王玮雄踞一方，四个子嗣也都各有建树。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长子司马范颇有他老子的风范，稳重威严。次子司马戣热衷于军中厮混，更兼他天生神力，一身硬气功也已有小成，早已是楚中强将。三子司马义却是风流不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后的幼子司马霆却是练武奇才，小小年纪便练就了一身武艺，更兼胆识过人，知情知趣，最是得楚王喜爱。
司马戣乃楚国悍将，最是性格火爆，听了不由冷哼一声：“一剑冰封三千里，无关风月无关霜。当代儒门第一高手寒素？别来无恙啊！”
“嘿，的确来者不善么？”司马霆也是一声冷笑，“亭上的老秃驴也滚下来吧！趴在亭子上面当乌龟吗？”
却见亭上飘下来一个满面沧桑的老和尚，给人一种看着巍巍大山落下的感觉一般。分明是佛门《般若心经》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
老和尚手合十字：“阿弥陀佛，施主怎能如此出口伤人，只怕死后跌入阿鼻道地狱受那割舍之刑了，老衲心存不忍啊！”说完一副悲天悯人的摸样。
司马四兄弟都是感觉有些惊讶，这看上去得道高僧一般的老和尚见面的第一句却是就如此的。。。。。。如此的令人寻味。
忽然又是一声长笑：“老秃驴骂的好！骂的妙啊！鸿忍老秃驴，你算得上什么高僧啊？！竟然还咒人下地狱？不怕你们家如来一怒之下收了你吗？！”
众人向着声音发出之处看去，只见一中年道人凌波踏水而来，似是天上道君下凡而来。
“郭象！”鸿忍听了一下子便露出来本性，怒道：“我佛祖岂可容你胡言！来！老衲与你大战三百回合！”郭象落到亭中却是一声长笑没有接口。寒素见了两人又斗嘴了起来，却似司空见惯一般在一旁含笑不语。
司马霆见来了这许多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不禁夸张地拊掌大笑了起来：“当今儒道佛三家绝顶高手齐现，我等四人真的是无上荣光啊！”
司马范起初也有些惊讶，不过作为楚王世子，他的身份比之更是只高不低。而且看这三人也不像是来找他们喝茶的，便也就淡淡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三位有何贵干？”
寒素笑着说道：“我等皆为王子霆而来。”随即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司马霆的身上。
司马范微微有些奇怪，自己的幼弟司马霆今年仅仅十六七岁，平时除了与自己三人出来偷偷游玩之外，一直都呆在荆州，怎么可能引得当世大家的注意呢？不过疑惑归疑惑，可是既然人家都找上门了，总要弄弄明白。于是便问道：“不知几位找我们家老七所为何事？”
随之几人却是陷入了一整沉默，过了许久弘忍忍不住看了看另外两人，只是见寒素一动不动，含笑不语地看着亭顶；而郭象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神游太虚去了。不由内心大骂两人实在是无耻至极啊，深感自己耍无赖方面的功夫不及两人万一。
于是便上前一步道：“还是老衲来说吧。”随之又顿了一顿，看向司马霆问道：“请问司马霆施主的诞辰为泰始九年元月初七夜？”司马霆心中警惕起来，但不知所以。便也只是微微点点头道：“不知与我生辰有何干系？”
鸿忍得到肯定便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道：“司马施主莫急，且听老衲先与尔等讲一个故事。”
说着迈了几步走至亭边，抬头向天望去：“这个故事要从上古时期说起，
当时我华夏始祖黄帝与炎帝在中原一带繁衍生息。本来一切都按大家最好的想法发展着，直到有一天南方炎帝手下大将蚩尤叛乱。
其麾下八十一部族生性剽悍，擅长角牴。战争一开始，炎帝被蚩尤打得九战九败。不得已北上向黄帝求援。
黄帝为维护华夏集团的总体利益，于是联合诸部迎战蚩尤。黄帝得九天玄女指示，趁狂风大作，沙尘漫天之际向蚩尤部发起攻击，于涿鹿恶战蚩尤，终于将蚩尤打得大败，团团围住。蚩尤自知必死，却以全身血肉奉为献祭，成功激活蚩尤旗。随后蚩尤旗破空而向南而去，天空中血光满天，似是百万战魂觉醒而征战。蚩尤倒地将亡之时，不住地喃喃：‘九雷惊天夜，吾族重临时。。。。。。’蚩尤死后，蚩尤九黎部近半含泪痛哭拔剑自刎追随蚩尤而走，余部便投降了炎黄部落。战后黄帝与炎帝南下追寻蚩尤旗而去，最后于江南磐石岭发现其踪迹。黄帝祭出轩辕剑全力一剑斩向蚩尤旗，终是将蚩尤旗百万战魂击溃，可蚩尤旗却也逃入潜龙渊不见踪影。轩辕剑虽是将蚩尤旗击败，却也已是强弩之末了。黄帝炎帝只能看着蚩尤旗逃逸而去。
后来受九天玄女指示，两人倾全国之力填其渊，引旁河水径流而过，破其潜龙之势。”说道这里，司马戣忽的一声怒吼：
“凹那秃驴老光头，你说的大体便是炎黄灭蚩尤的故事嘛！。这连三岁小孩都听说过，还用你在这里胡扯？！”
鸿忍这次再听人叫他秃驴却是奇迹地没有发作。而是转过身称了一声“佛”号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位施主稍安勿躁，且听老衲说完。”接着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却说当年蚩尤部降了大半，融入了炎黄部落之中，谁料其中却有蚩尤嫡系子嗣，端得是无比的祸患。他们念念不忘恢复祖上霸业。
如此过了一千多年，周武王兴兵伐纣，取商汤而代之，遂开大周八百年之基业。
当时武王建国后依照传统寻到了虞舜后代胡公满，并封其于陈国。胡公满建都宛丘，一日夜游柳湖，兴情所致，褪去衣物跳入湖中嬉戏。意外之中却发现湖心有上古甲骨文刻于龙龟尸首背甲之上，上曰：‘九雷惊天魔出世。’胡公满倍感惊讶，回府向占卜师询问却未果。好奇心大增之下，便四处打听。
终于有一天晚上府上来了一名自称能解字谜之士。胡公满在求知欲的驱使下便深夜接见了那人。密谈一夜之后胡公满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旁人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不过皇宫大内中有秘本记载当时胡公满接见的是当年蚩尤部的后人，自称圣门中人，就是当世人口中的魔门。胡公满与之交谈后觉得其教义与自己的很多观点不谋而合，便也欣然与之交好，后来更是加入了魔门。众所周知，后来陈国大兴，位列十二诸侯国之一，便是与此事有极大的关系。当然，魔门也依托陈国茁壮发展了起来。
如此又是一千多年一晃而过，魔门几经兴衰，却始终传承了下来。到今日已经是实力庞大了，但终究无力执中原之牛耳。所以历代魔门世世代代等着魔门圣子出世。”
说道这些鸿忍停了下来，眼角瞥到了石桌上的美酒佳肴。身形一移，瞬间便来到石桌旁，拿起石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口中还不住地说道：“好酒，好酒。”众人不由莞尔。
司马戣这下可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可是鸿忍却是悠悠地回味着酒香，不免心急大怒道：“老秃驴，你一个出家人喝什么酒啊，还不快快把故事道来！什么魔门圣子？！”
鸿忍被人从想象空间拉出来不免有些儿不满，不过也继续说道：“这就是‘九雷惊天魔出世’了。当时胡公满见到的人是魔门当时的门主，而‘九雷惊天魔出世’是魔门最古老的传说，说的就是当年蚩尤死时说的话了，意思就是魔门圣子会在雷霆连续就此炸响的夜晚降临于世，适时将是天下大乱。泰始四年，蚩尤旗惊现东井。而五年后的泰始九年元月初七夜荆州便出现了九雷惊天，自那以后魔门活动愈发猖獗。他们认为当日在荆州出生的婴儿必是应了上古传说之人。便是魔门中的圣子！”
听到这里，众人都沉默了。这下谁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没有哪个皇帝会允许任何会导致天下动荡的因素存在，即使那人是皇亲国戚！
寒素三人盯着司马霆，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不过却都有些儿失望了。似乎这少年并不知道情。随即寒素摇了摇头道：“看样子王子霆并不知情，是吾等孟浪了。”
正欲抱拳行礼而去，眼角无意间却捕捉到了司马霆嘴角的那一抹轻蔑的表情，不由得眉头一皱。
寒素微微一礼，转身欲走之时，却发现鸿忍驻足不动，死死地盯着司马霆，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却散发着阵阵金光。心中若有所悟，便道：“鸿忍大师？”
鸿忍却似没有听到寒素的话，自顾自地向司马霆问道：“敢问司马霆施主修炼的是不是《大修罗魔典》？”
原来刚才寒素说要离去只是，司马霆欣喜之下竟不觉中暴露了自身的武学，而魔功与佛门武学历来相克，鸿忍慧眼如炬，竟也能发现。
寒素听了便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马霆。不禁心中大喜。魔门门主督绝因为在洛阳犯下一件大案，自己此次奉诏追击督绝，更是请出了佛道两宗顶尖高手同往。不过前些日子在扬州吴郡却失去了督绝的踪迹。
正待无计可施之际，无意之间听说司马霆等四兄弟在西湖游山玩水，而自己素问此子所习武学中有魔门影子，更是九雷夜出生于荆州之人。
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拿魔门传说来诓司马霆，毕竟那天荆州出生的婴儿极多，谁都可能是，但不是的可能却是更大。谁料此番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若司马霆真是魔门圣子，拿住了他，不怕督绝不会自己送上门。即使不是也无妨，最不济登门道歉一番便是了。
司马霆心中一凛，道：“大师说笑了吧？我修炼的乃是《升龙经》。”鸿忍摇了摇头道：“《升龙经》气机虽狂暴，但也断断不会有眼冒血光之态。”
司马霆还待争论，寒素突然插嘴吼道：“王子霆！任你今日巧舌如簧，也要跟吾等走一趟！”
司马四人本事皇亲贵胄，平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今日一再忍让，但别人却苦苦相逼，都是气急。司马范怒声道：“尔等欺辱王子，我等必让父王上奏朝廷灭你十族！”
寒素听了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黄色手札说道：“我三人便是受了天子之命，探明此事，皇上授于我等便宜行事之权。王子霆还是跟我们走吧。”
司马范本欲以皇家身份恐吓三人，不料三人却不买账，更是拿出了圣旨压他们。众人不愿束手就擒。司马戣当下便战刀出鞘，抢先想寒素攻去，即便对方为当时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也是依然不惧。
随着司马戣的出手，司马义也一展铁扇向寒素冲去。他们可不懂什么江湖一打一的规矩。
司马霆随之一声长啸，声滚数里。鸿忍几人知其求援却也不以为意。鸿忍上踏一步道：“司马霆施主好修为，就让老衲领教一下吧。”
司马霆向边上战团看了一眼，司马二兄弟以二敌一却也一交手便已露败象。毕竟司马戣的功夫更适合沙场征战之用，而司马义的拳脚却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对方还是儒门第一高手寒素！
司马霆知道今日难以善了，内息数调之后便持剑向鸿忍刺去。面对当世屈指可数的高手，司马霆凝神以对，全力出击。
手中长剑刹那间充斥着淡蓝色的光芒，幻化出一片片光幕不断向鸿忍盖去。
鸿忍不觉一惊，感觉此子武功之高出乎自己意料，小小年纪便已经修炼出了先天剑气。单凭这一手，司马霆可以说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了。
司马霆更是震惊，原本他对自己武学造诣极为自负，年仅十六岁便可力战王府供奉而不败，岂料眼前这和尚武功之高前所未见。想必自己所识之人无人可与之比肩。自己潮汐一般的攻势，这和尚却防守得密不透风，而且看他似乎还是游刃有余。自己年纪善小，内力不济，而佛门武功却更是以内力见长，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片刻湖边人影浮动，大量身着便服的王府侍卫们闻讯赶来救援。司马范等人原本嫌侍卫们影响了西湖自然风景，便远远地支开了他们。
王府侍卫们见王子们与人交上了手，无不大惊失色。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奋力向亭中冲去。
不妙的是通向湖心亭只有一条小径，而小径的的那头郭象一声道号之后便堵上了。侍卫们人数虽多，一时之间也无法冲过。
郭象大袖挥舞间不断有侍卫落入水中。当真有当年张翼德长板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不过片刻，司马戣和司马义便吐血败下阵来。司马范扶住两人，对着寒素怒目而视。寒素却视若无睹，负手而立，看着鸿忍与司马霆激战。
司马霆长剑千变万化，剑气不断向四周急射，但是鸿忍却如高山般难以动摇。
又是“咣”的一声，鸿忍徒手震开了司马霆的长剑，竟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司马霆倒退数步，体内气血一阵翻滚，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司马范等人平时最是疼爱小七，见其受伤，都大骂出口。丝毫不再顾忌王族风范了。鸿忍“哼”了一声也不追击，手合十字，口诵一声“无量”。
就在这时，忽然间“砰，砰，砰”数声响起，亭边升起数条水柱，原来是有精通水性之侍卫潜水而至。此时齐现突袭，只见几个手中一片银光撒向了寒素和鸿忍两人。寒素好像凭空抓出一把散发着白光的长剑，在身前挥舞得密不透风。鸿忍也一展袈裟，尽数接下。
突然又听得郭象一声怒吼：“尔敢！”众人扭头看去，便见到郭象被一人逼退了数十步，被迫退到了亭中，随之大量侍卫冲去亭中将几位王子重重叠叠的护在身后。
郭象胸前道袍已是红点斑斑，嘴角也是滑下了丝丝血迹。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郭象怒目向一名身刑魁梧的中年男子看去，原来刚才此人混迹侍卫之中，待水中之人突现，此人趁自己分心猝然发难。
郭象仓促间与之对掌，岂料此人武功之高匪夷所思！对抗之下自己不断被逼退，还受伤不轻。当下便深吸了口气道：“阁下如此武功，想必也不会是碌碌无名之辈。何必行此宵小之事！”
寒素深深看了那人一眼，突然笑道：“督绝，都是一门之主，怎么还如此藏头露尾？”
那人见被对方识破，便内力一震，将外衣饰击成碎片，露出里面一身黑袍。随之伸手在脸上一撕，拉下一张脸皮，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调笑道：“郭象兄不认得我了？”
郭象见了他的样子怒声道：“督绝，你好手段！”
那督绝“嘿嘿”笑了笑：“彼此彼此啊，三位武林名宿联手对付几个晚辈后生也是好手段啊。”
说完便毫无先兆地抢先出手，向郭象攻去。郭象原本便不如督绝武功深厚，现在更是受了伤。再战下去怕是性命堪忧。
鸿忍一见之下怒吼一声，便飞身拦下了督绝。两人俱是当时绝顶高手，双掌一触之下便是风起云涌。刹那间便对拆了数十招。内力横扫之下，飞沙走石。这湖心亭也有崩塌之势。
众侍卫见了慌忙簇拥着四位王子离开。而寒素郭象二人也任他们离去。他们本就是要寻督绝，现在目标出现了，也便不愿分心为难司马等人。
司马等人在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了湖边。回首向亭中望去，只见湖心亭已在两人内劲迸发之下轰然倒塌了。督绝和鸿忍或踏着湖面，或凌空飞起对战着，而那不断涌起的波涛告诉大家战斗中心是那么凶险。而寒素和郭象却站在湖心亭的一片废墟之上，盯着两人的激烈交锋，一副随时要插手其中的摸样。
司马范叹了口气：“老二老三老七，我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司马戣和司马义都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似乎还是心有余悸。司马霆却是目光炯炯地望着督绝与鸿忍对战的身影，若有所思。看样子是没有听到司马范的话。
司马范见此，又叫了声：“老七？”司马霆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大哥，我们走吧。”司马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带头离去。司马霆又回过头向督绝和鸿忍那处望了一眼，这才毅然转身行去。
经历此事，四人也无心游玩下去，便匆匆率领着王府侍卫快马加鞭向楚国封地荆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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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晋太熙元年的春二月，江南早早褪去冬装，已是一片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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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湖的碧波在温和的阳光下幻化出无以计数的淡淡水鳞，端的是无比绚丽。更兼有小舟轻轻划过湖面，有美人船头戏水，令人侧目。。。。。。
湖中建有一湖心凉亭，亭内有唱功极佳的歌女抚琴歌唱“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优雅动听的旋律轻柔地环绕在西子湖的上空中。如此的美妙，令人不觉沉醉其中。只道来到了人间仙境。。。。。。
正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一切的一切都给人一种恬静舒适的感觉。。。。。。
直到。。。。。。
“好~~哇~~~！！”突然间有人击掌叫了声好。其人必定身负极高武学，一声叫好竟声震整个西子湖，湖面原本静态的波浪一下便由湖心亭为中心向四面一层层扩散了去。瞬间便将这烟雾缭绕的氛围一下子吹散了去。
湖边的文人骚客不由自主地驻足，诧异而又愤怒地向湖心那座方圆数丈的亭子望去，似都想见一见是哪个登徒浪子在这西湖仙境鬼哭狼嚎。破坏了他们吟诗作画的雅兴。
只见那是个身躯挺拔，皮肤白皙，相貌堂堂的翩翩少年，手中掌着一把镶满宝石的五尺长剑，对着湖面吼道：
“吾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手持饮血剑，醉辞西子楼！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痕！事了拂身去，深藏天惊技！”
铿锵有力的声音不断回荡在湖面之上。吸引了无数耻笑的目光，却也不以为意，还道自己魅力一张，便令无数游客竞相眺望呢。
吼罢便转身抓起石桌上的一壶美酒一饮而尽。不住摇头晃脑道：“好酒！好景！好诗！”忽的瞥见湖中小舟上的美人，于是又加了加：“好人啊！”
端得是张狂无比，洋洋自得。只是那凉亭中的貌美歌女却是一脸哀怨，无可奈何地停了琴声。
石桌上还坐着三位公子，主位上的那人年纪稍长，怕是已近而立之年。
其人左手一人看上去二十有六，生的是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就算是坐着也与身边躬身服侍的小厮一般高矮，他开口道：“老七啊，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么？还十步杀一人，哪来这么多人给你杀啊！不如下水杀鱼吧？！”
说罢几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那被称作老七之人把剑往桌子上一架。佯怒道：“再笑？！下一刻便让尔等成为我剑下之鬼。”
另一边上那公子相貌生的甚美，若是女儿身必定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苏妲己，褒姒。只见他忽作西子捧心状：“壮士饶命啊。”
随之哈哈笑了起来，外围坐着的歌女见了那貌美公子笑起不觉呆了一呆，随之又自惭形愧地低下了头，似乎连嫉妒之心都化为了无声的叹息。
那老七见了那甚为俊美公子如此作态，却假装呕吐状道：“仙子如此动人心魄，我怎么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辣手摧花呢？”说着便装出一副痴迷的样子。
两人嬉戏打闹了一番。年长那位说道：“老三老七别闹了，时辰不早了，我们稍作休息便回去客栈吧。”老三听了不觉有些闷闷不乐：“大哥，这才午饭过后多久啊，便要回去了？”
随之向老七看去，希望他也说上两句，不料却见老七神色一惊，不由奇怪地问道：“怎么。。。。。。”
话还没问完，只听见天际传来了一个男子滚雷一般的声音：“素闻楚王府王子霆英雄出少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未及弱冠之年，一身武学已是登峰造极啊。”
话音刚落，亭中不知何时便站了一名中年男子，温文儒雅，浑身散发着暗暗令人心折的气质。
四人都心中暗暗吃惊。年长那公子作为大哥便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吾乃楚王府世子司马范，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司马范见他身在极远之处时传来之声亦是无比清晰，而且他到亭中自己也无法看清他是怎么出现的。自己虽是不谙武艺，却也能猜出气人必定身负绝世武功。而且其人气度不凡，当下也不敢托大。
那人抱拳还礼道：“不敢当。鄙人姓寒名素。见过四位王子。”
原来亭中游玩的四人都是楚王司马玮的子嗣。长子司马范，次子司马戣，三子司马义与幼子司马霆。由于楚王还有四个女儿，故司马霆排行老七。
常言道：“虎父无犬子。”当今楚王玮雄踞一方，四个子嗣也都各有建树。正所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长子司马范颇有他老子的风范，稳重威严。次子司马戣热衷于军中厮混，更兼他天生神力，一身硬气功也已有小成，早已是楚中强将。三子司马义却是风流不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后的幼子司马霆却是练武奇才，小小年纪便练就了一身武艺，更兼胆识过人，知情知趣，最是得楚王喜爱。
司马戣乃楚国悍将，最是性格火爆，听了不由冷哼一声：“一剑冰封三千里，无关风月无关霜。当代儒门第一高手寒素？别来无恙啊！”
“嘿，的确来者不善么？”司马霆也是一声冷笑，“亭上的老秃驴也滚下来吧！趴在亭子上面当乌龟吗？”
却见亭上飘下来一个满面沧桑的老和尚，给人一种看着巍巍大山落下的感觉一般。分明是佛门《般若心经》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
老和尚手合十字：“阿弥陀佛，施主怎能如此出口伤人，只怕死后跌入阿鼻道地狱受那割舍之刑了，老衲心存不忍啊！”说完一副悲天悯人的摸样。
司马四兄弟都是感觉有些惊讶，这看上去得道高僧一般的老和尚见面的第一句却是就如此的。。。。。。如此的令人寻味。
忽然又是一声长笑：“老秃驴骂的好！骂的妙啊！鸿忍老秃驴，你算得上什么高僧啊？！竟然还咒人下地狱？不怕你们家如来一怒之下收了你吗？！”
众人向着声音发出之处看去，只见一中年道人凌波踏水而来，似是天上道君下凡而来。
“郭象！”鸿忍听了一下子便露出来本性，怒道：“我佛祖岂可容你胡言！来！老衲与你大战三百回合！”郭象落到亭中却是一声长笑没有接口。寒素见了两人又斗嘴了起来，却似司空见惯一般在一旁含笑不语。
司马霆见来了这许多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人物不禁夸张地拊掌大笑了起来：“当今儒道佛三家绝顶高手齐现，我等四人真的是无上荣光啊！”
司马范起初也有些惊讶，不过作为楚王世子，他的身份比之更是只高不低。而且看这三人也不像是来找他们喝茶的，便也就淡淡地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三位有何贵干？”
寒素笑着说道：“我等皆为王子霆而来。”随即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司马霆的身上。
司马范微微有些奇怪，自己的幼弟司马霆今年仅仅十六七岁，平时除了与自己三人出来偷偷游玩之外，一直都呆在荆州，怎么可能引得当世大家的注意呢？不过疑惑归疑惑，可是既然人家都找上门了，总要弄弄明白。于是便问道：“不知几位找我们家老七所为何事？”
随之几人却是陷入了一整沉默，过了许久弘忍忍不住看了看另外两人，只是见寒素一动不动，含笑不语地看着亭顶；而郭象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神游太虚去了。不由内心大骂两人实在是无耻至极啊，深感自己耍无赖方面的功夫不及两人万一。
于是便上前一步道：“还是老衲来说吧。”随之又顿了一顿，看向司马霆问道：“请问司马霆施主的诞辰为泰始九年元月初七夜？”司马霆心中警惕起来，但不知所以。便也只是微微点点头道：“不知与我生辰有何干系？”
鸿忍得到肯定便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说道：“司马施主莫急，且听老衲先与尔等讲一个故事。”
说着迈了几步走至亭边，抬头向天望去：“这个故事要从上古时期说起，
当时我华夏始祖黄帝与炎帝在中原一带繁衍生息。本来一切都按大家最好的想法发展着，直到有一天南方炎帝手下大将蚩尤叛乱。
其麾下八十一部族生性剽悍，擅长角牴。战争一开始，炎帝被蚩尤打得九战九败。不得已北上向黄帝求援。
黄帝为维护华夏集团的总体利益，于是联合诸部迎战蚩尤。黄帝得九天玄女指示，趁狂风大作，沙尘漫天之际向蚩尤部发起攻击，于涿鹿恶战蚩尤，终于将蚩尤打得大败，团团围住。蚩尤自知必死，却以全身血肉奉为献祭，成功激活蚩尤旗。随后蚩尤旗破空而向南而去，天空中血光满天，似是百万战魂觉醒而征战。蚩尤倒地将亡之时，不住地喃喃：‘九雷惊天夜，吾族重临时。。。。。。’蚩尤死后，蚩尤九黎部近半含泪痛哭拔剑自刎追随蚩尤而走，余部便投降了炎黄部落。战后黄帝与炎帝南下追寻蚩尤旗而去，最后于江南磐石岭发现其踪迹。黄帝祭出轩辕剑全力一剑斩向蚩尤旗，终是将蚩尤旗百万战魂击溃，可蚩尤旗却也逃入潜龙渊不见踪影。轩辕剑虽是将蚩尤旗击败，却也已是强弩之末了。黄帝炎帝只能看着蚩尤旗逃逸而去。
后来受九天玄女指示，两人倾全国之力填其渊，引旁河水径流而过，破其潜龙之势。”说道这里，司马戣忽的一声怒吼：
“凹那秃驴老光头，你说的大体便是炎黄灭蚩尤的故事嘛！。这连三岁小孩都听说过，还用你在这里胡扯？！”
鸿忍这次再听人叫他秃驴却是奇迹地没有发作。而是转过身称了一声“佛”号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位施主稍安勿躁，且听老衲说完。”接着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却说当年蚩尤部降了大半，融入了炎黄部落之中，谁料其中却有蚩尤嫡系子嗣，端得是无比的祸患。他们念念不忘恢复祖上霸业。
如此过了一千多年，周武王兴兵伐纣，取商汤而代之，遂开大周八百年之基业。
当时武王建国后依照传统寻到了虞舜后代胡公满，并封其于陈国。胡公满建都宛丘，一日夜游柳湖，兴情所致，褪去衣物跳入湖中嬉戏。意外之中却发现湖心有上古甲骨文刻于龙龟尸首背甲之上，上曰：‘九雷惊天魔出世。’胡公满倍感惊讶，回府向占卜师询问却未果。好奇心大增之下，便四处打听。
终于有一天晚上府上来了一名自称能解字谜之士。胡公满在求知欲的驱使下便深夜接见了那人。密谈一夜之后胡公满却对此事只字不提。
旁人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不过皇宫大内中有秘本记载当时胡公满接见的是当年蚩尤部的后人，自称圣门中人，就是当世人口中的魔门。胡公满与之交谈后觉得其教义与自己的很多观点不谋而合，便也欣然与之交好，后来更是加入了魔门。众所周知，后来陈国大兴，位列十二诸侯国之一，便是与此事有极大的关系。当然，魔门也依托陈国茁壮发展了起来。
如此又是一千多年一晃而过，魔门几经兴衰，却始终传承了下来。到今日已经是实力庞大了，但终究无力执中原之牛耳。所以历代魔门世世代代等着魔门圣子出世。”
说道这些鸿忍停了下来，眼角瞥到了石桌上的美酒佳肴。身形一移，瞬间便来到石桌旁，拿起石桌上的酒壶一饮而尽，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口中还不住地说道：“好酒，好酒。”众人不由莞尔。
司马戣这下可是被勾起了好奇之心，可是鸿忍却是悠悠地回味着酒香，不免心急大怒道：“老秃驴，你一个出家人喝什么酒啊，还不快快把故事道来！什么魔门圣子？！”
鸿忍被人从想象空间拉出来不免有些儿不满，不过也继续说道：“这就是‘九雷惊天魔出世’了。当时胡公满见到的人是魔门当时的门主，而‘九雷惊天魔出世’是魔门最古老的传说，说的就是当年蚩尤死时说的话了，意思就是魔门圣子会在雷霆连续就此炸响的夜晚降临于世，适时将是天下大乱。泰始四年，蚩尤旗惊现东井。而五年后的泰始九年元月初七夜荆州便出现了九雷惊天，自那以后魔门活动愈发猖獗。他们认为当日在荆州出生的婴儿必是应了上古传说之人。便是魔门中的圣子！”
听到这里，众人都沉默了。这下谁都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了，没有哪个皇帝会允许任何会导致天下动荡的因素存在，即使那人是皇亲国戚！
寒素三人盯着司马霆，希望能看出什么端倪。不过却都有些儿失望了。似乎这少年并不知道情。随即寒素摇了摇头道：“看样子王子霆并不知情，是吾等孟浪了。”
正欲抱拳行礼而去，眼角无意间却捕捉到了司马霆嘴角的那一抹轻蔑的表情，不由得眉头一皱。
寒素微微一礼，转身欲走之时，却发现鸿忍驻足不动，死死地盯着司马霆，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睛却散发着阵阵金光。心中若有所悟，便道：“鸿忍大师？”
鸿忍却似没有听到寒素的话，自顾自地向司马霆问道：“敢问司马霆施主修炼的是不是《大修罗魔典》？”
原来刚才寒素说要离去只是，司马霆欣喜之下竟不觉中暴露了自身的武学，而魔功与佛门武学历来相克，鸿忍慧眼如炬，竟也能发现。
寒素听了便站直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司马霆。不禁心中大喜。魔门门主督绝因为在洛阳犯下一件大案，自己此次奉诏追击督绝，更是请出了佛道两宗顶尖高手同往。不过前些日子在扬州吴郡却失去了督绝的踪迹。
正待无计可施之际，无意之间听说司马霆等四兄弟在西湖游山玩水，而自己素问此子所习武学中有魔门影子，更是九雷夜出生于荆州之人。
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拿魔门传说来诓司马霆，毕竟那天荆州出生的婴儿极多，谁都可能是，但不是的可能却是更大。谁料此番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若司马霆真是魔门圣子，拿住了他，不怕督绝不会自己送上门。即使不是也无妨，最不济登门道歉一番便是了。
司马霆心中一凛，道：“大师说笑了吧？我修炼的乃是《升龙经》。”鸿忍摇了摇头道：“《升龙经》气机虽狂暴，但也断断不会有眼冒血光之态。”
司马霆还待争论，寒素突然插嘴吼道：“王子霆！任你今日巧舌如簧，也要跟吾等走一趟！”
司马四人本事皇亲贵胄，平日只有欺负别人的份。今日一再忍让，但别人却苦苦相逼，都是气急。司马范怒声道：“尔等欺辱王子，我等必让父王上奏朝廷灭你十族！”
寒素听了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黄色手札说道：“我三人便是受了天子之命，探明此事，皇上授于我等便宜行事之权。王子霆还是跟我们走吧。”
司马范本欲以皇家身份恐吓三人，不料三人却不买账，更是拿出了圣旨压他们。众人不愿束手就擒。司马戣当下便战刀出鞘，抢先想寒素攻去，即便对方为当时屈指可数的顶尖高手，也是依然不惧。
随着司马戣的出手，司马义也一展铁扇向寒素冲去。他们可不懂什么江湖一打一的规矩。
司马霆随之一声长啸，声滚数里。鸿忍几人知其求援却也不以为意。鸿忍上踏一步道：“司马霆施主好修为，就让老衲领教一下吧。”
司马霆向边上战团看了一眼，司马二兄弟以二敌一却也一交手便已露败象。毕竟司马戣的功夫更适合沙场征战之用，而司马义的拳脚却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更何况对方还是儒门第一高手寒素！
司马霆知道今日难以善了，内息数调之后便持剑向鸿忍刺去。面对当世屈指可数的高手，司马霆凝神以对，全力出击。
手中长剑刹那间充斥着淡蓝色的光芒，幻化出一片片光幕不断向鸿忍盖去。
鸿忍不觉一惊，感觉此子武功之高出乎自己意料，小小年纪便已经修炼出了先天剑气。单凭这一手，司马霆可以说是年轻一代的第一人了。
司马霆更是震惊，原本他对自己武学造诣极为自负，年仅十六岁便可力战王府供奉而不败，岂料眼前这和尚武功之高前所未见。想必自己所识之人无人可与之比肩。自己潮汐一般的攻势，这和尚却防守得密不透风，而且看他似乎还是游刃有余。自己年纪善小，内力不济，而佛门武功却更是以内力见长，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片刻湖边人影浮动，大量身着便服的王府侍卫们闻讯赶来救援。司马范等人原本嫌侍卫们影响了西湖自然风景，便远远地支开了他们。
王府侍卫们见王子们与人交上了手，无不大惊失色。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奋力向亭中冲去。
不妙的是通向湖心亭只有一条小径，而小径的的那头郭象一声道号之后便堵上了。侍卫们人数虽多，一时之间也无法冲过。
郭象大袖挥舞间不断有侍卫落入水中。当真有当年张翼德长板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不过片刻，司马戣和司马义便吐血败下阵来。司马范扶住两人，对着寒素怒目而视。寒素却视若无睹，负手而立，看着鸿忍与司马霆激战。
司马霆长剑千变万化，剑气不断向四周急射，但是鸿忍却如高山般难以动摇。
又是“咣”的一声，鸿忍徒手震开了司马霆的长剑，竟发出金属撞击的声响。司马霆倒退数步，体内气血一阵翻滚，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司马范等人平时最是疼爱小七，见其受伤，都大骂出口。丝毫不再顾忌王族风范了。鸿忍“哼”了一声也不追击，手合十字，口诵一声“无量”。
就在这时，忽然间“砰，砰，砰”数声响起，亭边升起数条水柱，原来是有精通水性之侍卫潜水而至。此时齐现突袭，只见几个手中一片银光撒向了寒素和鸿忍两人。寒素好像凭空抓出一把散发着白光的长剑，在身前挥舞得密不透风。鸿忍也一展袈裟，尽数接下。
突然又听得郭象一声怒吼：“尔敢！”众人扭头看去，便见到郭象被一人逼退了数十步，被迫退到了亭中，随之大量侍卫冲去亭中将几位王子重重叠叠的护在身后。
郭象胸前道袍已是红点斑斑，嘴角也是滑下了丝丝血迹。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郭象怒目向一名身刑魁梧的中年男子看去，原来刚才此人混迹侍卫之中，待水中之人突现，此人趁自己分心猝然发难。
郭象仓促间与之对掌，岂料此人武功之高匪夷所思！对抗之下自己不断被逼退，还受伤不轻。当下便深吸了口气道：“阁下如此武功，想必也不会是碌碌无名之辈。何必行此宵小之事！”
寒素深深看了那人一眼，突然笑道：“督绝，都是一门之主，怎么还如此藏头露尾？”
那人见被对方识破，便内力一震，将外衣饰击成碎片，露出里面一身黑袍。随之伸手在脸上一撕，拉下一张脸皮，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调笑道：“郭象兄不认得我了？”
郭象见了他的样子怒声道：“督绝，你好手段！”
那督绝“嘿嘿”笑了笑：“彼此彼此啊，三位武林名宿联手对付几个晚辈后生也是好手段啊。”
说完便毫无先兆地抢先出手，向郭象攻去。郭象原本便不如督绝武功深厚，现在更是受了伤。再战下去怕是性命堪忧。
鸿忍一见之下怒吼一声，便飞身拦下了督绝。两人俱是当时绝顶高手，双掌一触之下便是风起云涌。刹那间便对拆了数十招。内力横扫之下，飞沙走石。这湖心亭也有崩塌之势。
众侍卫见了慌忙簇拥着四位王子离开。而寒素郭象二人也任他们离去。他们本就是要寻督绝，现在目标出现了，也便不愿分心为难司马等人。
司马等人在侍卫的护卫下来到了湖边。回首向亭中望去，只见湖心亭已在两人内劲迸发之下轰然倒塌了。督绝和鸿忍或踏着湖面，或凌空飞起对战着，而那不断涌起的波涛告诉大家战斗中心是那么凶险。而寒素和郭象却站在湖心亭的一片废墟之上，盯着两人的激烈交锋，一副随时要插手其中的摸样。
司马范叹了口气：“老二老三老七，我们还是速速离开这里吧。”司马戣和司马义都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似乎还是心有余悸。司马霆却是目光炯炯地望着督绝与鸿忍对战的身影，若有所思。看样子是没有听到司马范的话。
司马范见此，又叫了声：“老七？”司马霆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大哥，我们走吧。”司马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转身带头离去。司马霆又回过头向督绝和鸿忍那处望了一眼，这才毅然转身行去。
经历此事，四人也无心游玩下去，便匆匆率领着王府侍卫快马加鞭向楚国封地荆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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