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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郎心似铁深如海

    兰花穴道一得解,立马跳了起来向东方夜奔去,一边扯着嗓子叫道:“东方夜,快跑!这女人是千年妖怪!”

    东方夜虽然微微一愣,但他反应极快,一个伸手就去捞她。然而玉姬的速度更快,手臂暴伸几尺,将跑出两米外的兰花快如闪电般地抓了回来,掷到脚下。

    “原来是在观莲节当晚大闹夫子庙的小贱人!”兰花一开口,玉姬便听出她的声音,哈哈一笑,“老娘一时倒还没疑到你身上。既然如此,更不能放过你这小贱人了。果然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转头对东方夜一阵媚笑,笑得两人心里直发毛。笑罢,冷冷地对他说道:“既然被你们识破身份,我也无须手下留情了。哼,本来看在你素日对我还算尊重的份上,想放你一马。可惜你自寻死路,挡了我的好事,怨不得我无情无义了。”

    说着手里便多了一条鲜艳丝带,纹路繁琐斑斓。她的双瞳转为殷红之色,嘴唇黑紫,两手指甲同时变长尺许,闪着森冷的寒光。周身黑气流转,眼神尖锐而犀利地紧盯着两人。

    兰花被她大力一摔,痛得骨头都快散架了,忍了痛对东方夜恼怒地说道,“东方夜你傻呀,怎么不先逃!平日不是很聪明嘛,怎么就看不懂我的意思?什么狗屁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看你一点都不通!这千年女妖我们是打不过的。”

    然后哼哼地对玉姬道:“你既然从庙会上跟踪我们到客栈,此刻找上我,早存杀意,何必在这里假惺惺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原来白日她在庙会上,总觉得有人在暗处打量她,好像老鹰盯猎物一般,令人很不舒服。她找了个时机,突然回头,果然看见一个黑色的女子斜站在路边,侧了半边脸。后来在月老祠,也见她出现在堂内,也只看见她的侧影,当时以为只是巧合。

    东方夜直到此时,才明白那晚兰花对他所说之话。看来那时兰花便已怀疑玉姬身份,所以才出言提醒他。方才的鼓目怒睛,是气他不趁机逃跑,而非怪他与玉姬口中所说有染。

    心里苦笑了一下,只是,就算他能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又如何能够置她于生死不顾,一个人安心地独自逃跑?随即口里说道:“我东方夜曾经说过,一生一世要护得你周全,怎么可以留下你一人面对凶险?”

    当下收脚立好,一手执扇在挡在胸口,运起功力贯注全身,凝神观望对方。

    玉姬冷笑道:“好一对舍生忘死的有情人,这会儿还有功夫打情骂俏!我今日便成全你们罢!可惜就算你们死了,也没有机会在黄泉路上相聚!”

    说罢祭起妖术,平地生风,她的头发与裙子像生长在幽暗海底的海草,诡异地浮动起来。彩带倏忽脱手,在空中如一条剧毒的赤练蛇,一圈圈自下而上将东方夜绕在中心。彩带头发出嘶嘶之声,向他面门啄去。他随手举扇一挡,彩带击有扇骨上,竟然发出当的一声,手臂被震得发麻。

    这彩带原本是极柔软之物,因为附上了妖力,看似柔软无比,却如薄薄的刃卷,锋利又极其灵活,无孔不入。只得几下,东方夜胳膊上的衣服和背后被整齐地划开许多条长口子,渗出丝丝鲜血来。

    更要命的是,东方夜只觉得周身仿佛笼着一个的大气罩,气罩内波涛澎湃,无形气流从四面八方向其压来,登时使得他注满全身的真气一泻千里,再难以凝聚。如同溺水之人,在深水里随浪浮沉,浑身使不出半点劲。那彩带将东方夜紧紧箍住,他双脚逐渐离地,一张脸憋得赤红欲破,紫金冠也歪斜到了一旁,一头墨发披散,衣袍凌乱。

    兰花趁机挣扎着爬起来,扑到玉姬身上,抓住她的手臂狠狠地一口咬下去。然而被玉姬体内流动的妖力反弹,将她唇角震破,血珠破绽而出。任是如此,她仍紧闭牙齿,死命咬住不放。

    玉姬的手臂感到吃痛,双眉倒竖,回头叱道:“找死!”

    立刻收回一部分妖力,一脚踹出,踢在兰花腰间,把她踢飞,直接撞上一棵大树,然后沿着树干沉重掉下。兰花耳鸣头晕,嗡嗡作响,眼冒金星,有一股腥热的液体似乎从嘴里狂涌而出,随即意识全无,陷入黑暗当中。

    东方夜身上压力骤然得以减轻,往下一落,双足微微沾地。他立刻双臂奋力一振,趁那彩带略略一松,右手一翻,那折扇五根象牙骨带着十成功力,夹着雷霆之势,破空呼啸,急如星火般向玉姬暴射驰去。

    玉姬踢掉兰花后,见状双手在胸前捏诀一划,以奇快无比之速平升到空中,踏足踩刚好踩到激射而至的四根象牙骨上,将它们轻易地粘在鞋底。然而还是有一根象牙骨从她的左踝侧飞而过,带出一缕飘飞的血线,剁地钉在兰花撞上的树干上,直没树身。

    玉姬大怒,她自出道以来,基本上顺顺当当没受过挫折,连一般的神仙也不放在眼里。居住云江河畔,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走到哪里,都如众星捧月,哪曾在凡人手里吃过亏?

    此刻见血,凶残的妖性被彻底激发,原先对东方夜的一份好感登时烟消云散,杀意大起。她面上青白交错,身上黑气更深更加诡异。她身在空中,手结妖印,加紧发功,那彩带顿时又牢牢捆住了东方夜,将他缚住。

    与此同时,她突然张开嘴来,吐出一道柱状光波,以电光火石之速穿透他的左胸。鲜血刹时喷薄而出,染红东方夜眼前视线。

    东方夜双眼一黑,几欲痛晕过去,他身体摇摇欲坠,不禁往后仰倒。玉姬收起彩带,落回地面,森森一笑,无不嘲讽地说道:“为情殉身的滋味不错吧?”

    东方夜的身体很冷,感觉到体温在不断地流逝。然他强撑着一口气,下意识地用真气微微护住心房,只求拖得一时片刻。挣扎着翻过身,欲向兰花爬去。可是全身的力气如同空中浮散的灰尘,根本无法提起聚集,亦无法移动半寸,似乎连微微屈动一下手指都成了一种奢望。

    看着树下晕迷的兰花,他的眼里露出一丝凄然的绝望之色,唇边的鲜血格外触目惊醒。最后,他无奈而不甘心地垂下头。

    玉姬扭着腰肢,一步一步向他走去,带着一份嗜血的狂热与兴奋,一双红眸子越发血亮,嘴角一缕微笑异常狰狞:“下贱的人类,竟敢出手伤我!”

    东方夜身体如坠冰窖越来越冷,意识也渐渐变得模糊。他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放弃了。鲜血染红了衣袍,染红了地面的泥土,冲刷出一条条崎岖的沟壑。他无视这些,只是向兰花那边望着,吃力地将手遥遥地伸向她躺着的方向。

    玉姬盯着他开始涣散的瞳孔,声音更尖更厉:“哈哈,说什么情深不渝,生不能在一起,死不能同穴,再情深又何用?!”

    狂笑几声,她张开锋利的五爪,准备向东方夜落下最后的致命一击。猛然一阵罡风卷至,地上尘烟飞漫,沙石乱滚。半空里响起一个的森冷声音,令人闻之冰寒彻骨,带着来自地狱的熊熊业火,喝叱道:“蓄生,竟敢作孽!”

    玉姬闻声心里一惊,还未来得不及运功,便如同一只断线的纸鸢,远远地飞了出去,随后悠悠坠下,掉在一棵光秃秃的枯枝上,被勾住了衣角。在寒冷的月色下,轻轻地晃动了几下。

    沙尘消散过后,东方夜微微睁开眼睛,一个人出现在他的前面。此人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周身充满鼓荡的霸气和无形的威慑。虽然只是静静地站着,但几丈之内,令人感到极端的压迫,似乎连呼吸都困难。仅能瞥见此人的一截玄色披风和黑袍下摆。

    来人凌空点了东方夜几处要穴,止住了他胸前大量的出血。东方夜痛楚稍减,精神微振。他勉强聚集一口真气,低声道:“多谢,阁下。”

    “人类果然愚蠢,贪恋一时之欢,弃性命不顾。”来人缓缓开口说话,声音却是冷意中含着优雅,与先前一喝判若两人,“你眼下便要死了,还强撑着作甚,不如一了百了。”

    此人虽然来历不明,出手果断狠辣,毫不留情。然东方夜直觉他对自己似乎并无恶意,于是定了定心,虚弱地问道:“阁下既然能将那女妖轻松击退,敢问可是神仙?”

    来人冷冷一哼,袖子一拂,不屑地说道:“神仙算什么?!不过尔尔。”话语里自有一种高高在上,睥睨万物众生的气势。

    东方夜觉得心口温度渐渐消失,气息难聚,喘了一口气,恳求道:“东方夜恳求阁下一事,能否延缓我一个时辰的生命,让我将那树下女子好生安顿?”

    “死都要死了,还管别人作甚?”来人口里虽然如此一说,却一摆袖子,一股暖和之气从东方夜头顶注入,护住其心脏,流进四肢骨骸,让他僵直的手脚恢复了活力。

    “你我本出同源,便再给你半个时辰,把那凡俗之事赶快解决。半个时辰后,你还是一样会死。死前速来宜城北口外,我在那等你。”

    话音刚落,衣袍一阵轻响,此人从地上凭空消失不见。如果不是地上那渐凝至黑红的血块,似乎刚才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本文转载八月居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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