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与环境的斗争
无论怎样努力热爱不可爱的孩子——也的确爱上不可爱的孩子，发现孩子不学习仍让我烦恼。课堂上，只要看到孩子超然课外，心不在焉，就焦灼不安。干涉孩子的念头分散讲课的注意，但又不愿干涉，孩子不会接受，也刺激我恼怒，是我忌讳的。我是追求课堂快乐的教师，在启蒙生命影响孩子中争到别的教师难以争到的快乐。孩子啊，不良情绪是多么顽固的东西，分明让我苦恼，却无法控制。这种时候，教学的乐趣完全没有了。虽然我没有干涉孩子，可是声音里透出烦恼，有种压抑的意味。突然，我觉得非干涉不可，否则就受不了，于是提醒大家注意力集中，可是心不在焉的孩子浑然不觉。点名批评孩子的冲动压迫得我更焦躁不宁，可无论如何不能当众批评孩子。孩子心不在焉的麻痹与我的焦灼成正比，可心灵深处响起呼声：你必须冷静！我的偏见很深，只要我沉醉于文学的美好情愫，就决不理解也不接受孩子冷漠地超然其外，怎么可以如此麻木呢？
课后，我总是咀嚼烦恼，研究里面是否包含对孩子不光明的情绪，比如怨、恨、怒等。孩子不听课自然是错误的，当然该得到纠正，可为什么不听课就不只是孩子的原因，还有我的原因啊！尽管高度自觉地追求课堂质量，不断探索课改，自信我的课不是误人子弟，但由于恶习和素养的贫乏，孩子完全可能不接受我，在课堂里无法获得乐趣，而沉湎于无所事事的安逸。纵然大多数孩子认定我的课很有价值，学得非常有趣，也决不能保证所有孩子都投入热情。问题在于，我必须接纳孩子不听课这一事实，决不能看不得孩子，进而烦恼不已。我深知，怨恨恼怒都是自我折磨，并且在心头排斥孩子，而发泄出来，又不能不让孩子排斥我，隔阂会更深。爱是快乐，恨是痛苦，可我仍无法超越怨，而怒也总要兴风作浪。老实讲，爱上不可爱的孩子是需要执着攀越方能抵达的天堂。
教书是注定苦海无涯，可我偏要追求快乐。
我能仔细地品味文学的佳趣，孩子却常常徘徊于文学的大门外，这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呢？我的错误在于，总认定孩子必须领略到艺术之美，对文学发生趣味，也就不能不强硬专制地管理（也许称“统治”更好）孩子。其实，对艺术的趣味既源于天分，又需后天培养，为什么要苛求孩子热爱文学，像我一样？如果我不能开发孩子艺术的天分，那是我的能力太有限，有什么理由怨孩子呢？孩子不学语文，是一个问题，必须得到解决，如此而已。我要做的工作是与孩子交流，启蒙孩子恶习的觉醒，唤醒孩子的尊严，号召孩子追求知识和自我价值。
教师是环境中最重要的势力，师生关系是孩子学业里最重大的关系，不能处理好师生关系，孩子就学无所获，教师就很失败。不能不把对孩子的不满升华为对自我的不满，与其怨孩子，不如怨自己，这才是我的出路啊！对孩子不满怨怒，就一定会发泄出来，把孩子推得更远，孩子的问题终将不能解决。对自我不满，就一定指引自我苦苦地求索解决问题的办法。纵然最终不能指引孩子与恶习斗争，孩子为固守恶习执迷不悟，也只能是教师的能耐有限，决不能因此怨恨孩子。
“一定要保持好心情，不论是谁，都没有左右我情绪的力量；不论孩子怎样不学习，也无法扰乱我的宁静。”我对自己承诺。为了战胜自我，特别注意不听讲不学习的孩子，孩子超然其外置身荒诞的梦中，也动摇不了我的宁静，我必须接受孩子，尊重孩子的问题，平和地面对不可爱的孩子，不断寻觅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烦恼。培植温柔的怜悯战胜糊涂的急躁，蓄养足够的怜悯之痛，就淹没烦恼，空旷的宁静就让我保持好心情，从而聚焦生命，把课堂演绎得精彩纷呈。
孩子啊，教师是影响学生命运的重大力量。在与环境复杂的矛盾体系中，不能处理好与老师的关系，孩子就难以处理好其他关系，不仅学业堪忧，而且整个未来堪忧。环境是命运的另一支强大势力，蒙昧生命总是沦为环境意志的牺牲品却不觉悟。在与老师的关系中，所有学业堕落的孩子都不同程度地存在问题，多少孩子长期与老师对抗却浑然不知其错误。有的孩子与班主任斗得死去活来，看起来，只要一句“难道老师真是你的敌人”，即可昭示孩子的荒唐；其实，老师往往苦口婆心也无法让孩子明白这个并不深奥的道理。孩子不能欣然接纳老师，跟老师不能欣然接纳孩子一样严重，必然使孩子无法从老师身上获得教益。我反复地告诫你们，与老师为敌是学习的拦路虎，必然使你无法学好该学科；聪明的孩子积极与老师合作，热爱老师，从而受到老师的良好影响，轻松争到高分。所有高分孩子无不证明这真理，所有学业严重受挫的孩子无不从反面证明这真理。
我多次对你讲，让父亲自豪的是，超越怨恨，欣然接纳每个孩子，连最难接纳的殷鸿儒，我也慷慨地接纳。孩子是蒙昧的叛逆者，似乎与生俱来一幅反骨，不论是对师长还是同学，没有不肆意表演逆反的恶习，显出黑暗的霸气。他不只一次对我叫嚷，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了。甚至毫无道理地曲解我的良苦用心，就为了张扬叛逆。他在忤逆中似乎品尝到辛辣的乐趣，那是一种支配他人的权力欲的满足。他从欺负同学到欺负老师，几乎没有什么距离。我是那样可怜他，他注定未来是倒霉蛋，现在同学都忍受不了他，未来社会能忍受他吗？
他不只一次当全班的面忤逆我，可我毫不费力地宽容他。我以拯救他未来的不幸命运为己任，跟他斗勇斗智。扪心自问，我始终在爱的世界里为他留下特别的位置，从没有把他从我的世界里放逐出去。我讲，他的习性埋下可悲命运的种子，引导他认识什么是社会，启蒙恶习的觉醒，激励他与恶习斗争；启蒙道德的觉醒，激励他谦逊为人。我讲，自己的人生经历，自己对人世的认识，自己怎样收敛叛逆个性，怎样用道德智慧经营人事。他是不知道后悔的孩子，我引导他反省是怎样忤逆我的，怎样逞一时之快而肆意冲撞我，可是我决不会介意，但请他一定要介意，这是失败之举呀！我讲，他肆意忤逆我时，我的内心痛苦，不是为师道尊严受伤而痛，而是为他的蒙昧和不幸而痛，表达我帮助他的心愿，希望他能勇敢地正视自我的问题，拿出气概重塑自我。
我启发孩子，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叛逆他人都很痛苦，特别是分明知道自我蛮横无理，叛逆就更痛苦；叛逆其实是为了掩盖自我的无理，执意找对方的不是，而自我终于不能自欺欺人，叛逆充满怎样痛苦的内心冲突啊！我为孩子打开认识自我的大门，把孩子引向从没到过的远方，孩子发现那是多么荒芜的地带，私欲的毒草四处蔓延，强横的荆棘肆意伸张，而尊严的佳木失去地盘，爱的花草没有立足之地。第一次，孩子思索与同学的关系，虽然逞强霸道，可是没有人真正怕他，也没有人真正愿作朋友，干部哪怕女生干部居然能大胆地记录他的违纪，靠强力似乎不能征服世界。第一次，思考自我的为人，对学业冷漠，对同学冷漠，对前程冷漠，只剩下黑暗的称霸的欲望，仿佛一只精力旺盛的雄性动物，那吼吼叫叫里把个蒙昧自我表演得那样生动。
孩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体验到父亲的幸福？思想的光辉照亮黑暗的灵魂，殷鸿儒在我的雕琢下不断更新，眼看一个崭新的生命诞生，我是怎样由衷地喜悦！你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曾肆意忤逆我的孩子能对我说出贴心的话，表达一种鲜艳的情愫——对我的感念。
这不仅是修养怜悯之痛而超越师道尊严的结果，更是高超处世智慧的反映。我是那样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理解父亲，甚至拥有这种智慧。只要不能敞开胸怀拥抱孩子，要想改造生命是不可能的。多少孩子长期痛苦地徘徊于老师的世界之外，最终走向堕落，老师抛弃孩子却心安理得，孩子荒废学业却对自我的荒谬一无所知。孩子是等待我改造的生命，如果我的生命还有意义，正在于此，有什么理由不能欣然接纳孩子呢？我把蓄养怜悯之痛当作日修课，只要见到孩子，总能敏锐地发现孩子的不幸，并为之深深震撼。我哪里看到殷鸿儒对我的忤逆？分明洞见他的大不幸，也才轻松超越狭隘尊严而抵达爱的天堂。重塑殷鸿儒的生命，指引他走出黑暗走向光明，是多么值得我骄傲的成功啊！
你如果关心父亲，就能窥见我所遭受的痛苦及内心冲突。我深深地知道，给家庭腐蚀的残废生命难以适应我们的教育，我的严格要求必然给孩子带来痛苦，甚至客观上成为一种摧残。我的逻辑是，既然世界要求孩子适应，我就没有权利姑息。我不能不把懦弱懒惰的生命塑造成刚强勤奋的生命，这是于孩子有益的呀！纵然高考败北，也不能输掉整个未来。可是，这必然把孩子逼向对抗的立场，从而拒绝我的教育，重塑生命也就是奢谈。特别是在民评中发现孩子对我的反对和否定，在痛切肺腑的反省中，我决心做平易和蔼的老师。怜悯之痛使我的声音带上特有的温和的调子，在讲台上有多严厉，在私下的交流中就有多和蔼。渐渐地，我才知道，老师的力量决不表现在严厉的管教中，恰恰表现于春风化雨的教诲里。
尽管怜悯之痛日益丰沛，教育方式日益温和，看起来与所有孩子的关系都较和谐，可是只要要求没有降低，严肃井然的班风不给懒散寄生的缝隙，我与孩子之间就还有隔阂。只要在教室里最有效地使用时间，干部的管理不给孩子任何放纵的空间，总有孩子反对我。我是深知什么样的管理能出质量，也就不可能放松管理，可又必须指导每个孩子自觉接受纪律，决不能与干部和教师对抗。我在班上讲话日益趋向平和，总是试图以柔克刚，不仅低调平易，而且只要需要就向孩子们作检讨，表达我的苦衷，赢得大家的支持。干部屡次反映，课前三分钟教室里太闹，可我都没有理睬，希望十分钟的休息很完满，让大家过过说笑的瘾，以调和过严的管理。对干部记录的违纪孩子，我总是忌讳批评，希望孩子在后面公布栏里看到自己的姓名能严格要求自己，接受沉默的批评，并升华为自我批评。
最担忧的是，蒙昧的孩子固守恶习，老是不能接受纪律，想玩不能，想打球不能，想说废话不能，成天受着纪律的压迫，我成为怨恨的焦点。我不能不努力对孩子和蔼些，纪律有多严明，我就有多温和，希望每个孩子都能明白纪律的意义。我反复地讲，一切纪律都不过是为大家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争到更多的学习时间，培养大家优异的注意品质，从而与高考命运斗争，纪律不是敌人，而是诤友。所有为高考理想而奋斗的孩子，没有谁感觉到纪律的压迫，恰恰对纪律自觉地需要，这是端正的态度根本的标志。反之，凡是没有奋斗目标，任高考命运摆布的蒙昧者，无不感觉到举手投足都受到纪律的束缚，就不能不怪怨干部和老师，这是黑暗生命啦！仅凭这种痛苦，就足以证明学业毫无指望。有的孩子不惜抛弃学业，也一定要与纪律作对，与干部老师没完没了斗下去，何苦来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
课后，我总是咀嚼烦恼，研究里面是否包含对孩子不光明的情绪，比如怨、恨、怒等。孩子不听课自然是错误的，当然该得到纠正，可为什么不听课就不只是孩子的原因，还有我的原因啊！尽管高度自觉地追求课堂质量，不断探索课改，自信我的课不是误人子弟，但由于恶习和素养的贫乏，孩子完全可能不接受我，在课堂里无法获得乐趣，而沉湎于无所事事的安逸。纵然大多数孩子认定我的课很有价值，学得非常有趣，也决不能保证所有孩子都投入热情。问题在于，我必须接纳孩子不听课这一事实，决不能看不得孩子，进而烦恼不已。我深知，怨恨恼怒都是自我折磨，并且在心头排斥孩子，而发泄出来，又不能不让孩子排斥我，隔阂会更深。爱是快乐，恨是痛苦，可我仍无法超越怨，而怒也总要兴风作浪。老实讲，爱上不可爱的孩子是需要执着攀越方能抵达的天堂。
教书是注定苦海无涯，可我偏要追求快乐。
我能仔细地品味文学的佳趣，孩子却常常徘徊于文学的大门外，这有什么不可以理解的呢？我的错误在于，总认定孩子必须领略到艺术之美，对文学发生趣味，也就不能不强硬专制地管理（也许称“统治”更好）孩子。其实，对艺术的趣味既源于天分，又需后天培养，为什么要苛求孩子热爱文学，像我一样？如果我不能开发孩子艺术的天分，那是我的能力太有限，有什么理由怨孩子呢？孩子不学语文，是一个问题，必须得到解决，如此而已。我要做的工作是与孩子交流，启蒙孩子恶习的觉醒，唤醒孩子的尊严，号召孩子追求知识和自我价值。
教师是环境中最重要的势力，师生关系是孩子学业里最重大的关系，不能处理好师生关系，孩子就学无所获，教师就很失败。不能不把对孩子的不满升华为对自我的不满，与其怨孩子，不如怨自己，这才是我的出路啊！对孩子不满怨怒，就一定会发泄出来，把孩子推得更远，孩子的问题终将不能解决。对自我不满，就一定指引自我苦苦地求索解决问题的办法。纵然最终不能指引孩子与恶习斗争，孩子为固守恶习执迷不悟，也只能是教师的能耐有限，决不能因此怨恨孩子。
“一定要保持好心情，不论是谁，都没有左右我情绪的力量；不论孩子怎样不学习，也无法扰乱我的宁静。”我对自己承诺。为了战胜自我，特别注意不听讲不学习的孩子，孩子超然其外置身荒诞的梦中，也动摇不了我的宁静，我必须接受孩子，尊重孩子的问题，平和地面对不可爱的孩子，不断寻觅解决问题的办法，而不是烦恼。培植温柔的怜悯战胜糊涂的急躁，蓄养足够的怜悯之痛，就淹没烦恼，空旷的宁静就让我保持好心情，从而聚焦生命，把课堂演绎得精彩纷呈。
孩子啊，教师是影响学生命运的重大力量。在与环境复杂的矛盾体系中，不能处理好与老师的关系，孩子就难以处理好其他关系，不仅学业堪忧，而且整个未来堪忧。环境是命运的另一支强大势力，蒙昧生命总是沦为环境意志的牺牲品却不觉悟。在与老师的关系中，所有学业堕落的孩子都不同程度地存在问题，多少孩子长期与老师对抗却浑然不知其错误。有的孩子与班主任斗得死去活来，看起来，只要一句“难道老师真是你的敌人”，即可昭示孩子的荒唐；其实，老师往往苦口婆心也无法让孩子明白这个并不深奥的道理。孩子不能欣然接纳老师，跟老师不能欣然接纳孩子一样严重，必然使孩子无法从老师身上获得教益。我反复地告诫你们，与老师为敌是学习的拦路虎，必然使你无法学好该学科；聪明的孩子积极与老师合作，热爱老师，从而受到老师的良好影响，轻松争到高分。所有高分孩子无不证明这真理，所有学业严重受挫的孩子无不从反面证明这真理。
我多次对你讲，让父亲自豪的是，超越怨恨，欣然接纳每个孩子，连最难接纳的殷鸿儒，我也慷慨地接纳。孩子是蒙昧的叛逆者，似乎与生俱来一幅反骨，不论是对师长还是同学，没有不肆意表演逆反的恶习，显出黑暗的霸气。他不只一次对我叫嚷，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我了。甚至毫无道理地曲解我的良苦用心，就为了张扬叛逆。他在忤逆中似乎品尝到辛辣的乐趣，那是一种支配他人的权力欲的满足。他从欺负同学到欺负老师，几乎没有什么距离。我是那样可怜他，他注定未来是倒霉蛋，现在同学都忍受不了他，未来社会能忍受他吗？
他不只一次当全班的面忤逆我，可我毫不费力地宽容他。我以拯救他未来的不幸命运为己任，跟他斗勇斗智。扪心自问，我始终在爱的世界里为他留下特别的位置，从没有把他从我的世界里放逐出去。我讲，他的习性埋下可悲命运的种子，引导他认识什么是社会，启蒙恶习的觉醒，激励他与恶习斗争；启蒙道德的觉醒，激励他谦逊为人。我讲，自己的人生经历，自己对人世的认识，自己怎样收敛叛逆个性，怎样用道德智慧经营人事。他是不知道后悔的孩子，我引导他反省是怎样忤逆我的，怎样逞一时之快而肆意冲撞我，可是我决不会介意，但请他一定要介意，这是失败之举呀！我讲，他肆意忤逆我时，我的内心痛苦，不是为师道尊严受伤而痛，而是为他的蒙昧和不幸而痛，表达我帮助他的心愿，希望他能勇敢地正视自我的问题，拿出气概重塑自我。
我启发孩子，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叛逆他人都很痛苦，特别是分明知道自我蛮横无理，叛逆就更痛苦；叛逆其实是为了掩盖自我的无理，执意找对方的不是，而自我终于不能自欺欺人，叛逆充满怎样痛苦的内心冲突啊！我为孩子打开认识自我的大门，把孩子引向从没到过的远方，孩子发现那是多么荒芜的地带，私欲的毒草四处蔓延，强横的荆棘肆意伸张，而尊严的佳木失去地盘，爱的花草没有立足之地。第一次，孩子思索与同学的关系，虽然逞强霸道，可是没有人真正怕他，也没有人真正愿作朋友，干部哪怕女生干部居然能大胆地记录他的违纪，靠强力似乎不能征服世界。第一次，思考自我的为人，对学业冷漠，对同学冷漠，对前程冷漠，只剩下黑暗的称霸的欲望，仿佛一只精力旺盛的雄性动物，那吼吼叫叫里把个蒙昧自我表演得那样生动。
孩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体验到父亲的幸福？思想的光辉照亮黑暗的灵魂，殷鸿儒在我的雕琢下不断更新，眼看一个崭新的生命诞生，我是怎样由衷地喜悦！你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曾肆意忤逆我的孩子能对我说出贴心的话，表达一种鲜艳的情愫——对我的感念。
这不仅是修养怜悯之痛而超越师道尊严的结果，更是高超处世智慧的反映。我是那样希望，自己的女儿能理解父亲，甚至拥有这种智慧。只要不能敞开胸怀拥抱孩子，要想改造生命是不可能的。多少孩子长期痛苦地徘徊于老师的世界之外，最终走向堕落，老师抛弃孩子却心安理得，孩子荒废学业却对自我的荒谬一无所知。孩子是等待我改造的生命，如果我的生命还有意义，正在于此，有什么理由不能欣然接纳孩子呢？我把蓄养怜悯之痛当作日修课，只要见到孩子，总能敏锐地发现孩子的不幸，并为之深深震撼。我哪里看到殷鸿儒对我的忤逆？分明洞见他的大不幸，也才轻松超越狭隘尊严而抵达爱的天堂。重塑殷鸿儒的生命，指引他走出黑暗走向光明，是多么值得我骄傲的成功啊！
你如果关心父亲，就能窥见我所遭受的痛苦及内心冲突。我深深地知道，给家庭腐蚀的残废生命难以适应我们的教育，我的严格要求必然给孩子带来痛苦，甚至客观上成为一种摧残。我的逻辑是，既然世界要求孩子适应，我就没有权利姑息。我不能不把懦弱懒惰的生命塑造成刚强勤奋的生命，这是于孩子有益的呀！纵然高考败北，也不能输掉整个未来。可是，这必然把孩子逼向对抗的立场，从而拒绝我的教育，重塑生命也就是奢谈。特别是在民评中发现孩子对我的反对和否定，在痛切肺腑的反省中，我决心做平易和蔼的老师。怜悯之痛使我的声音带上特有的温和的调子，在讲台上有多严厉，在私下的交流中就有多和蔼。渐渐地，我才知道，老师的力量决不表现在严厉的管教中，恰恰表现于春风化雨的教诲里。
尽管怜悯之痛日益丰沛，教育方式日益温和，看起来与所有孩子的关系都较和谐，可是只要要求没有降低，严肃井然的班风不给懒散寄生的缝隙，我与孩子之间就还有隔阂。只要在教室里最有效地使用时间，干部的管理不给孩子任何放纵的空间，总有孩子反对我。我是深知什么样的管理能出质量，也就不可能放松管理，可又必须指导每个孩子自觉接受纪律，决不能与干部和教师对抗。我在班上讲话日益趋向平和，总是试图以柔克刚，不仅低调平易，而且只要需要就向孩子们作检讨，表达我的苦衷，赢得大家的支持。干部屡次反映，课前三分钟教室里太闹，可我都没有理睬，希望十分钟的休息很完满，让大家过过说笑的瘾，以调和过严的管理。对干部记录的违纪孩子，我总是忌讳批评，希望孩子在后面公布栏里看到自己的姓名能严格要求自己，接受沉默的批评，并升华为自我批评。
最担忧的是，蒙昧的孩子固守恶习，老是不能接受纪律，想玩不能，想打球不能，想说废话不能，成天受着纪律的压迫，我成为怨恨的焦点。我不能不努力对孩子和蔼些，纪律有多严明，我就有多温和，希望每个孩子都能明白纪律的意义。我反复地讲，一切纪律都不过是为大家提供良好的学习环境，争到更多的学习时间，培养大家优异的注意品质，从而与高考命运斗争，纪律不是敌人，而是诤友。所有为高考理想而奋斗的孩子，没有谁感觉到纪律的压迫，恰恰对纪律自觉地需要，这是端正的态度根本的标志。反之，凡是没有奋斗目标，任高考命运摆布的蒙昧者，无不感觉到举手投足都受到纪律的束缚，就不能不怪怨干部和老师，这是黑暗生命啦！仅凭这种痛苦，就足以证明学业毫无指望。有的孩子不惜抛弃学业，也一定要与纪律作对，与干部老师没完没了斗下去，何苦来呢？
求金牌、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求评论、求红包、求礼物，各种求，有什么要什么，都砸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