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不诚实的烦恼
我是多么渴望透彻认识你的生命，进而指引你改造生命。你要是也有父亲的渴望，生命早在进化中透进希望的阳光。
因为抄袭答案，你的理科悄然退步；因为询问答案，你的难题日益堆砌：不能正视困难，没有与难题痛苦的斗争过程，各科敲响警钟，满河是滩。
有一次，考试后，你偷看我的答案并偷改自己答卷的选择题，给我发现还嘴硬。你不知道，仅凭此我就洞见你可悲的学业命运。你哪里知道我发脾气时的痛苦？却愚蠢地硬撑到底。你代表人性中灰暗的部分，注定是我的不幸之源。
我用尽全力想像，你鬼鬼祟祟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时是什么模样，总觉得无法想象，可你就残酷地做了。那正是魔鬼附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代表魔鬼的意志，显出魔鬼的荒诞形象。我的女儿哪里做得出这样的事？不仅做了，还嘴硬到底。为什么要做假？在寝室，你翻看到答案时，是怎样窃喜！真是挡不住的诱惑，哪里还顾及良心的招唤？小时候见到家里的钱，也是这样一种近乎肉体的快感。你粗暴地赶走良心，心里发出狞笑的怪声，显出果决的气概。你在作案，但不是我的女儿，而是魔鬼。你的脸相也是魔鬼的，慌张又镇定，苍白里显出淡青，由于紧张过度而显得呆定。眼睛诡秘惊喜，迅速聚焦，答案闪电似的进入视野。动作快速又准确，把自己的答卷找出，神不知鬼不觉地改掉，殊不知，良心却冷眼瞧着。你的手不是你的手，而是在魔鬼支使下的手，动作有些痉挛，如像机械手一样生硬，但动作很准。当恢复原状，你的脸松弛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干过。
我在想，其间，你有过迟疑没有。看到答案，头脑里闪过修改答卷的念头时，良心是否干涉你。如果干涉你，魔鬼的你与理智的你毕竟还有冲突；如果有冲突，在我审问你时，你就有勇气承认错误。可是你臭硬到底，是为维护诚实的尊严，还是堕落得不可救药？如果良心还有柔弱的抗争，请你回想，小时候偷家里钱的记忆是否像闪电一样苏醒，并怂恿你果断行动。你要清醒，坏的记忆难以遗忘，因为它给过你罪恶的安逸；好的记忆极易淡忘，因为它难以化为品质。
我是多么渴望你打开心扉，与我交流，流下懊悔的眼泪，向父亲，也向自我庄严承诺，从此不做假，决心一辈子做个诚实守信的人。可是你哪里有勇气把自我的丑恶放到阳光下批判？心灵的黑暗透不进一屡阳光，这是魔鬼的世界，哪有天使飞翔的天空？
孩子啊，如果你还有觉悟的一天，请求你感受父亲的悲痛吧！父亲敢相认，这是女儿吗？父亲瞧着你作案的整个过程，是你用刀子细细地戮我心脏的过程。我是用了极发达的想象力才再现你作案的情境，因为没有经验，这情境怕还有些不到位。请你反省当时情状，把魔鬼的你复原，也细细地解剖丑陋的自我吧！
天底下最愚蠢的莫过于自欺者，你用虚假的作业欺骗自我（欺骗不了老师），用虚假的成绩欺骗自我（欺骗不了父亲），最终弄得学业一蹶不振，不可收拾。为什么要认为这是在欺骗别人呢？所有欺骗别人的行为无不是在欺骗自我呀！
就凭此，不论是谁，也会果断地瞧不起你，歧视你，蔑视你，把你紧闭于心灵的大门之外，你未来将怎样在人世立足？在发展的一切资源里，诚实可是无价之宝啊！父亲一辈子清白做人，把诚实当作护身符，可你为什么轻易地抛弃？
小时候偷家里钱所得的实惠（包括精神的安逸），难道留下永远铲除不掉的根么？得到虚假的高分，你还暗暗得意么？你是多么让我瞧不起！你哪里堪做我的女儿？可你竟是我的女儿，不是让我瞧不起，而是让我忧心如焚，沉湎于悲哀中，仿佛你离开这个世界一样悲哀。难道真有命运么？难道是命中注定你要蒙昧到底么？你为什么不想想，生命发展最忌讳的是不诚实？你哪里知道，一点点不诚实，就会像疽一样悄悄化脓，不断长大，危及生命？一次作弊，你得到高分，就会引诱你不断作弊，特别是不再勤奋苦学，总是对未来怀着可怕的侥幸。不就是向人家讨教一次难题么？可你不是很快不懂即问，再不与难题斗，最终满河是滩，再难振作？称作我的女儿，为什么连这点智商也没有，一定要欺骗自我整死自我呢？
我决不相信，你会抛弃自我，因为我坚信我的女儿会觉醒，我能改变许多孩子的命运，唯独不能改变女儿的命运么？我坚定地做个善良人，执着地坚守这个法则：世界是按爱的逻辑运行的。不论恶怎样大行其道，我都决不怀疑恶必有恶果。在潜意识里，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积累善行的成果是你的觉醒，我和你都将得到幸福。
你因为不诚实而遭遇母亲的毒打，身上曾印上鞭子的伤痕。纵然我比你还疼，也决不袒护你，渴望鞭子能唤醒你的羞耻之心。如果你理解母亲的痛苦，记住身子曾受的疼痛，早就发现不诚实的荒谬，下决心做个诚实的人，像父亲一样。老实说，我还没有见过你的母亲比痛打你还痛苦的时候，现在还记得她打你时涌出的眼泪狼藉的面孔。可到高中，你居然还欺骗自己。我无法理解你时，就老觉得有魔鬼附着在你身上，你早不是自己，而是魔鬼的傀儡，而是魔鬼。你不理解父亲在揭露你偷看答案时，是怎样痛苦不堪，教训你的声音是怎样歇斯底里。
你只要临着父亲发脾气，就顽固地紧闭心灵之门。你怎样就不明白不诚实埋藏着怎样可怕的人生灾难。人生将面临多少诱惑，而任何一种诱惑足以葬送你的人品，从而被世界抛弃。你哪里知道，所有爱无不是在肝胆相照里培养，诚实为人生开辟怎样广阔无边的天地？我是深爱你的父亲，既然不能不为你的不诚实而痛苦忧虑，你为什么就不受到父亲痛苦的感染而精盆洗手？反而还耍脾气，嘴硬时还扮演委屈的痛苦，仿佛你是天底下最诚实的孩子。老实说，要是你对未来幸福负责，纵然是父亲错怪你，也一定会更加勉励自己，怎么会在蒙昧的委屈的痛苦里与我斗到底呢？
在无法可想时，我想，要是你不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啊！你的任何匪夷所思的行为都与我无关，你无论怎样欺骗自我，把自我推向毁灭的深渊，都与我无关，那是怎样自由和幸福啊！然而，只要这样设想，你那漂泊无依的生命，再没有人顾及的生命，就让我感觉天地苍凉，空寂似荒古，父亲也沦为孤凄无依的野鬼。
你也许为我的念头而委屈哀伤，可你哪里知道这念头是怎样让我悲哀和辛酸？多少后人因为大人品德稍有缺陷，甚至只是脾性不好，就在感情上轻易抛弃大人，良心并没有什么不安。可是，大人极难有真正抛弃孩子的，嘴上越是说抛弃孩子，心头越是放不下孩子。“要是你不是我的女儿”等于说，“要是太阳从西边起来”。不仅你不可能不做我的女儿，而且我不可能不把你视为我的女儿。要是你真爱父亲，单从怜悯父亲的痛苦着想，也早就抛弃坏习气，何况坏习气直接威胁自己未来的幸福呢？
不知你是否记得，我沉痛地对你说，只要你对自己诚实，学业早已从低谷中走出。对他人诚实，就是对自我的良心诚实。欺骗他人时，也是在欺骗自己，因为自我总要受到良心的责罚，饱受自我折磨。诚实是人生的重要智慧，是获得宁静和幸福的重大策略。分明坐在那里混时光，分明心思用在别处，分明是在欺骗自己，为什么要装模作样呢？诚实是观察自我的一面明镜，不论在哪种时候，都对自我保持清醒的状态，在“做什么”、“为什么做”及“怎样做”。诚实是心灵的审判官，杰出者一辈子与审判官相伴，才成就杰出。不论做什么，都必须问自我，你对得起自我吗？你的行为亵渎了自爱吗？
我们无法作深刻的交流，是因为我无法忍受你的不诚实，你无法接受我的愤怒。用心过深则失去从容，当你欺骗自我时，我的方寸乱极，悲愤窒息得喘不过气，怎么能跟你交流？而你只要遇到我喘不过气，就习惯地紧闭心扉，听不进一个字，我则更痛楚。如果我有高血压，遇到这种情况，大概就有性命之忧，幸好的是没有，你还可以顽强地保持沉默。
可并非随时我都愤怒，多少次，我都渴望打开你的心，与你平心静气谈心，你却没有同样的心愿，不知是心灵枯索，还是对我存着戒备。其实，是因为你有两幅面孔，你在我眼前时，看似规矩得很，沉静得很，也像坐得住，可在我背后是本来面目，活泼地叫嚷，鬼祟地闪着眼，轻浮得叫别的孩子看不起。有时，我不能不这样悲哀地想，正是因为你有两幅面孔，没有诚实的智慧，才与我保持距离。要是你热爱自我，早把那背后见不得人的自我消灭，做个阳光女孩。
未来，社会要求我们扮演许多幅不同的面孔，可不论扮演哪幅面孔，我们都必须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孩子啊，为什么别的女孩子能对我说出很隐秘的话，相信我能为她们拨云见日，而我的女儿却不能呢？有的为嫉妒所苦，向我求助；有的被同学欺负，向我询问原因；有的为成绩提不高，希望得到我的指导。你向来很被动，似乎从没有与我交流的愿望。我问一句，你才勉强答一句或根本不回答，分明不情愿吐露，哪里有深刻的交流，像别的孩子那样？
我能成为其他孩子的精神领袖，是因为他们对我高度信任，自觉从我身上获取精神力量，与高考命运斗争。你该看出自己失败的原因，不仅因为恶习，更因为对待恶习和学业的态度，也因为疏远我，拒绝受我的良好影响。孩子们跟我越亲近，你离我越远，我便越感觉孤独。我反复对你谈起一个最优秀的女孩子，她一天只睡五小时却能精神勃勃，有极深的阅读修养，心地纯洁天真又不乏稳重，希望你能从榜样身上发现你没有的东西，对她感觉亲切友好，见贤思齐。我是那么希望你与她能建立友谊。我们不是从伟人身边常常看到一群杰出人物？你为什么就不能发现自己身上那些灰暗的情绪？你向同学讲，我伤害了你。“何不把人家当自己的女儿？”这是多么让我悲哀的话呀！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是拒绝进步的忌妒吗？也许是千年文化熏陶，你才本能地陷落于忌妒中，让人瞧不起。忌妒是进步的绊脚石，羡慕是进步的动力，为什么不抛弃忌妒而学会羡慕呢？你对时尚的敏感与对崇高的迟钝形成让我苦恼的对比，你的冥顽不灵让我怀疑你是否有高贵的天资，像我一样。我与时尚尖锐冲突，却正是凛然正气的写照，父亲一身安于清贫而傲骨铮铮。我用不着屈服于庸俗，躲进教育研究的深宫而幸福无边。你既是我的女儿，为何离我如此遥远？我自然希望你融入社会，可决不愿看到你沦为时尚的附庸，虚荣和做假的奴隶，而是用道德的伟力开辟广阔的发展舞台。道德理想与学业理想一样重要，甚至更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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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尽全力想像，你鬼鬼祟祟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时是什么模样，总觉得无法想象，可你就残酷地做了。那正是魔鬼附在你身上的时候，你代表魔鬼的意志，显出魔鬼的荒诞形象。我的女儿哪里做得出这样的事？不仅做了，还嘴硬到底。为什么要做假？在寝室，你翻看到答案时，是怎样窃喜！真是挡不住的诱惑，哪里还顾及良心的招唤？小时候见到家里的钱，也是这样一种近乎肉体的快感。你粗暴地赶走良心，心里发出狞笑的怪声，显出果决的气概。你在作案，但不是我的女儿，而是魔鬼。你的脸相也是魔鬼的，慌张又镇定，苍白里显出淡青，由于紧张过度而显得呆定。眼睛诡秘惊喜，迅速聚焦，答案闪电似的进入视野。动作快速又准确，把自己的答卷找出，神不知鬼不觉地改掉，殊不知，良心却冷眼瞧着。你的手不是你的手，而是在魔鬼支使下的手，动作有些痉挛，如像机械手一样生硬，但动作很准。当恢复原状，你的脸松弛下来，仿佛什么也没有干过。
我在想，其间，你有过迟疑没有。看到答案，头脑里闪过修改答卷的念头时，良心是否干涉你。如果干涉你，魔鬼的你与理智的你毕竟还有冲突；如果有冲突，在我审问你时，你就有勇气承认错误。可是你臭硬到底，是为维护诚实的尊严，还是堕落得不可救药？如果良心还有柔弱的抗争，请你回想，小时候偷家里钱的记忆是否像闪电一样苏醒，并怂恿你果断行动。你要清醒，坏的记忆难以遗忘，因为它给过你罪恶的安逸；好的记忆极易淡忘，因为它难以化为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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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不相信，你会抛弃自我，因为我坚信我的女儿会觉醒，我能改变许多孩子的命运，唯独不能改变女儿的命运么？我坚定地做个善良人，执着地坚守这个法则：世界是按爱的逻辑运行的。不论恶怎样大行其道，我都决不怀疑恶必有恶果。在潜意识里，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积累善行的成果是你的觉醒，我和你都将得到幸福。
你因为不诚实而遭遇母亲的毒打，身上曾印上鞭子的伤痕。纵然我比你还疼，也决不袒护你，渴望鞭子能唤醒你的羞耻之心。如果你理解母亲的痛苦，记住身子曾受的疼痛，早就发现不诚实的荒谬，下决心做个诚实的人，像父亲一样。老实说，我还没有见过你的母亲比痛打你还痛苦的时候，现在还记得她打你时涌出的眼泪狼藉的面孔。可到高中，你居然还欺骗自己。我无法理解你时，就老觉得有魔鬼附着在你身上，你早不是自己，而是魔鬼的傀儡，而是魔鬼。你不理解父亲在揭露你偷看答案时，是怎样痛苦不堪，教训你的声音是怎样歇斯底里。
你只要临着父亲发脾气，就顽固地紧闭心灵之门。你怎样就不明白不诚实埋藏着怎样可怕的人生灾难。人生将面临多少诱惑，而任何一种诱惑足以葬送你的人品，从而被世界抛弃。你哪里知道，所有爱无不是在肝胆相照里培养，诚实为人生开辟怎样广阔无边的天地？我是深爱你的父亲，既然不能不为你的不诚实而痛苦忧虑，你为什么就不受到父亲痛苦的感染而精盆洗手？反而还耍脾气，嘴硬时还扮演委屈的痛苦，仿佛你是天底下最诚实的孩子。老实说，要是你对未来幸福负责，纵然是父亲错怪你，也一定会更加勉励自己，怎么会在蒙昧的委屈的痛苦里与我斗到底呢？
在无法可想时，我想，要是你不是我的女儿，该多好啊！你的任何匪夷所思的行为都与我无关，你无论怎样欺骗自我，把自我推向毁灭的深渊，都与我无关，那是怎样自由和幸福啊！然而，只要这样设想，你那漂泊无依的生命，再没有人顾及的生命，就让我感觉天地苍凉，空寂似荒古，父亲也沦为孤凄无依的野鬼。
你也许为我的念头而委屈哀伤，可你哪里知道这念头是怎样让我悲哀和辛酸？多少后人因为大人品德稍有缺陷，甚至只是脾性不好，就在感情上轻易抛弃大人，良心并没有什么不安。可是，大人极难有真正抛弃孩子的，嘴上越是说抛弃孩子，心头越是放不下孩子。“要是你不是我的女儿”等于说，“要是太阳从西边起来”。不仅你不可能不做我的女儿，而且我不可能不把你视为我的女儿。要是你真爱父亲，单从怜悯父亲的痛苦着想，也早就抛弃坏习气，何况坏习气直接威胁自己未来的幸福呢？
不知你是否记得，我沉痛地对你说，只要你对自己诚实，学业早已从低谷中走出。对他人诚实，就是对自我的良心诚实。欺骗他人时，也是在欺骗自己，因为自我总要受到良心的责罚，饱受自我折磨。诚实是人生的重要智慧，是获得宁静和幸福的重大策略。分明坐在那里混时光，分明心思用在别处，分明是在欺骗自己，为什么要装模作样呢？诚实是观察自我的一面明镜，不论在哪种时候，都对自我保持清醒的状态，在“做什么”、“为什么做”及“怎样做”。诚实是心灵的审判官，杰出者一辈子与审判官相伴，才成就杰出。不论做什么，都必须问自我，你对得起自我吗？你的行为亵渎了自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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