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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路,一直都在

    “亲爱的,我得打道回府了!”于心,史可和杰西三人挤了两个晚上后,第二天一早,于心蓬松着头发,打了个哈欠,对史可说,然后开始收拾行李。 也就几件儿衣服和化妆品。 于心酷爱Dior香水,每次都要带在身上,那种精致的小瓶装,优美动人的瓶身,让人欲罢不能的清香。

    “别,多玩玩呗,现在离上班还有几天哩!”史可一手把她忙着收拾的手拉住。 看来她真舍不得这个好姐妹又要扑腾着翅膀飞走。 这一去,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史可的心里腾起一阵伤感。

    “乖嘛,我在这,杰西小妹儿可能也睡不好,嘿嘿,我牛高马大占了不少床位吧,哈哈! 还有几天了,我回去整理下内务。你和风哥一定要好好过哦!”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又走过去洗手间,这时杰西刚冲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

    “西西妹,我今天要出发了,来的时候订好了返程机票的。 有你史可大姐在,有什么事儿都要马上给她说,别犯傻,啊? 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聚。”于心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杰西瘦弱的肩膀。

    “啥?你今天就要走?是不是因为我在这打扰你们的计划了?”杰西一脸惊愕。

    “嗨,你们就别谦虚来谦虚去的。 我这地方,是小了点,你看这堆得乱七八糟的,风哥也从来不收拾。真不好意思啊这回。还是那句话,于心,你今天不准走了!”这时史可突然出现在身后,刷着牙。 她咕噜咕噜,朝暗红色的陶瓷槽里啐了一大口,白色的泡沫随着水龙头哗哗冲走。

    “没事啊,我这次来,还是玩得挺好的,还认识了杰西小妹儿,嘿嘿!今天得走了,咱们还会见面的,又不是不见了,真是啊!”于心笑笑,感到无奈。

    “行,但是!”史可把于心拉到寝室:“你那天吃面说什么了?你还没说你在那边的情况呢? 工作呢,男朋友呢,计划呢?统统的,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就我算耿直人,你们平时都支支吾吾捏在自家被窝里,等到哪一天东窗事发了才想起我,哎,悲啊我!”史可决心不能这么就算了,不然不是哥们儿。

    “哈哈,你还是先照顾好杰西吧!我在北京,就是干着一个普通的文职工作,过着简单轻松的单身生活,计划还没有,这就是了。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于心看来不打算在走之前给她好好透露了。

    其实,于心在说谎! 在北京,于心,也竟然有着不同寻常的一段历程,这历程,正在继续,也许不会了。 自从又机缘巧合听闻了杰西的离奇遭遇,于心的心里像打翻了六味醋!比五味醋那多了一味,那便是惊愕! 于心想,咱们不是还有电话,还有网路吗? 日后再说吧,我还不知道,有的事情,尤其是隐私,有没必要说出来。

    算了,我放过你。 史可有点失望,不再纠缠。

    中午吃过饭,两人送于心到机场。  还是来的时候那件鲜艳的红,那样矫健的脚步,于心很快消失在人群。 这一去,何年何月再相见,让未来告诉我们吧!

    送走于心后2小时,风的电话响起,是崔志:“喂我说,于心干嘛关机?不接我电话,啊?是不是你说了我什么坏话?”崔志一半是玩笑,一半是威逼。

    “神经啊你!说你什么,人美女中午就飞北京了!你咋不去送送呢?”

    “什么什么? 有没有搞错啊!她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还没请她好生吃个饭呢!哎! 你们这办的啥事儿啊! 为什么不给她提示下我的存在呢,哎!”崔志惋惜得使劲拍大腿,捶胸顿足。

    杰西在于心那里,已经寄居三天了。三天,风都在客厅旧沙发上蜷缩着睡觉,老长的个子,腿都打不直,稍不留神就要滚到地上去,睡得咋咋呼呼,可难受了。 隔壁太婆觉得奇怪,以为是他们小两口吵架了:“小伙子,干嘛老睡沙发呢?小心感冒啊,呵呵!”

    “没问题没问题,谢谢,啊!”风继续蜷缩,太婆继续张望,她打算问问史可,又想到多事,最终还是没过问。 这小夫妻吵架,两天就没事了。

    “可,你们,一直住在这吗? 还习惯么?”有一天,杰西仔细打量这个对她来说,实在太简陋陈旧的租住房了。

    “呵呵,还好呢!这算好多啦,你没看到我们原来住的,门都没有,衣柜更没有,墙上掏个洞,嘿嘿!”史可顽皮地做了个挖洞的手势。杰西之前从来没来过他们的租住房,她的心情很复杂,她想起了王瑞,想起了在哈尔滨租房的相同经历,想起了那份忙碌而充实的工作,想起刚到成都时她的期望。 最后,这些记忆就像是电影胶片循环播放,转了一圈,她又想到了那个傻乎乎爱着他的王瑞。 她又想到了那个应该是风度翩翩,美男天仙一样的韩森。

    整整三天,韩森竟然都没有过问杰西,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一个! 太不像话了!史可很愤怒,当然不是因为这妹子把风挤到了沙发上,而是她认为男子汉大丈夫,明明是自己不对,打了老婆不说,老婆气跑了,居然还这个态度! 这摆明了是欺负人,挑战老娘的底线嘛!

    史可这几天忙着呵护杰西,都没怎么管风。风也不方便打游戏,无事可做,有点郁闷。 史可突然跑来找他:“风哥,你说这韩森是不是真有病!这样下去怎么办? ”

    “哎,对了,杰西有没有告诉她家里?”风这么一问,倒是有了点方向。 是啊!发生这么大事,韩森的怪异,也不是一天两天,难道杰西的家里还不知道?!

    杰西说,其实她一年前就把这个奇怪现象告诉家里了。 这对象是大姑托人介绍的,这样一说,不是打她一巴掌么? 家里人自然不理会,认为是杰西太大小姐了,让他们好好沟通,再沟通。尤其是杰西嫁过去这富态人家,又是欧洲游,又是鹿茸燕窝往家提,还是不用工作的太太日子,你说寻常百姓攀上这家庭,谁会有意见啊?  杰西的父母是下岗职工,就在龙泉那边开了家面馆。面馆面积小,能养活一家四口就不错了。 杰西还有个弟弟,马上要大学毕业了,父母还指望韩森把这弟弟引荐引荐,给落实个好工作哩!

    下午三点。 三人一起在春熙路闲逛。 三天了,杰西除了神情麻木在风的电脑上瞎点,逛淘宝,看康熙,没有出门。 今天,心情稍微平复的她,穿了一件史可宽大的运动装,绑好头发,化了点淡妆,看起来气色好多了。

    这条马路,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遍,从她们小学,中学,到大学,女人购物的天堂啊! 节日氛围依然浓厚,熙熙攘攘,有手挽手笑的摇曳的小两口,有肩上顶着个小少爷的三口之家,有老两口,有女儿和老妈,形形色色。 每一家商铺,每一家装修,包括拐角处会是什么,她们都非常熟悉。 应该说确实没啥新意了。 她们就这样漫无目的闲逛着。

    街上很吵,商家拿着扩音喇叭高声吼:“国庆清仓,清仓,秋装一件不剩!买一送一,买一送一… …”杰西停住,掏出手机,突然激动地拉住于心说:“是他!韩森!他问我在哪,他说要来接我回去!”杰西那拉长的脸沧桑了几天,突然又绽放开来。 像是一朵被挪到墙角无人理睬的花朵,刹那间从垂头丧气到真心的怒放。 史可鄙夷而大声说:“你不是想回去吧?! 有点脾气好不好?”杰西低下头,想了两秒钟,哀怨地望着史可,好像请求她的允许:“我老挤在你们那也不行,我还是回去和他谈谈吧!”“恩,这也行,不过按我说的,一定要深入,深入! 透过现象看本质你懂吗?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好多疑点,都必须彻底地搞清楚!”“好好,我这就打给他。”

    一小时后,韩森和杰西在王府井下面碰头。 韩森身穿一件藏青色风衣,干净利落的头发,没有胡茬,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了,还有些帅气。 他见有朋友在一起,有些尴尬,点点头就牵着杰西离开。 史可本来都在心里打好了草稿,要好生数落这个无厘头的男人,没想到这人这么安静,几秒钟就连人带影消失不见,就连打个招呼都嫌麻烦? 史可心底,更加厌恶这个不懂礼貌,不懂疼爱老婆的臭男人,她突袭风的小腹:“喂,看到没?长得再帅又如何? 你有没那诡异的镜中人? ”“你也傻了吧! 我敢那样打你么? 还没动手你已经把我分尸了!”风瞪大眼睛,一本正经,埋怨道。

    于心走了,杰西也回去了。 命运之神,你能告诉我,你的全盘计划吗? 每个人,都像是您的一颗棋子,您要怎么走? 很多时候,就像某著名灵修大师所说:大自然是仁慈的,万物之间,灵性与慈悲总在流动,如果你遇到困苦,便是你上世有未修完之人生课程,这辈子必须继续修完。 每当人们遇到这样那样的困苦,甚至疾病,死亡,都要臣服,不要有所抗拒和逆流而上,这样只会徒劳,增加自己的痛苦,而阻挡了大自然即将流动到你,赠与你的慈悲和福气。 史可想,这就好比是《西游记》里,唐僧师徒西天取经,取完后还剩最后一难,他们还是必须要面对,终成大器。 杰西,勇敢地去吧!我相信你能做到。

    这时史爸爸的电话又来了:“可儿,你们还好吧?国庆怎么都不回来玩呢? 你们是不是忙着筹备结婚那? 先不着急,我说,你没和风在一起吧?恩,结婚不着急,上次我的暗含之意是:你们还是要赶紧把这房子买了! ”史爸爸故意压低声音。

    史可对风说:“我去趟商场厕所,你等我。”于是躲到一个角落:“哎呀爸爸!怎么又变了?上回明明说好让我们赶紧结吗? 我们最近忙,年底都可以扯证的,怎么又要买房了?”

    “哎!什么变啊!你那么笨,上次我的言下之意,没懂么?!”老史有点生气:“我就你一个女儿,你连个住房都没有,这叫什么,还怎么结婚? 我跟你说,我之前给你存了5万块钱,你自己存了没? 看再想想办法,问下你男朋友家里情况,凑合着赶紧把房买了!这房价,一天一个样,我今天和曹阿姨才专门走了好几条街,问了几家中介了解行情,你也要调查下,看看重庆的房价情况。 另外那, 你姨妈给你表哥相亲,介绍了女孩还不错,有时间回来看看, 以后说不定是一家人了。”

    “哎,也成,那我近期给您答复吧,看有法不。”史可心里有点担心,也不知道担心什么。

    “行,这事必须得提上日程,啊!我跟你说,事不宜迟,你去问他要好说得多,懂吗?”史爸爸又絮叨了下他和曹阿姨的情况,就挂掉电话。 史可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她在想,要多少钱才可以买下呢? 5万,我们根本就没存款,风哥家里?上次听他说是做小买卖的,估计也悬,怎么办呢?买房,这肯定不是老爸刁难咱们,迟早也要买,再翻番,就更是天方夜谭啦!

    “咦,你在这发呆干吗?我以为你掉下去了,准备拿个钩把你钓上来!”风突然找了过来,史可连忙回过神。

    “哦,刚肚子有点痛。 ”他们又闲转了几圈,回家去。

    其实风也没闲着,哪怕是蜷在沙发上,他脑子里还盘算着开店的事情。 回去后,他拨通馒头的电话:“馒头兄,这几天玩得如何… …”“是风啊!我正要紧急找你,你这几天怎么没在线?我说,那天喝完酒回去,我老婆告诉我说她怀孕了! 天,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我更没有结婚的打算,至少现在不成,我就说,你要不考虑去做掉?谁知她一听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说我没人性想甩了她!你说,哎!我正焦头烂额呢!”

    “啊?怀孕?好事啊!恭喜恭喜,哈哈!”

    “啥?你别开玩笑了!我真还没想好和她结婚呢!之前不是说过么,她那小姐脾气!你说咋办?”

    “你还是想想吧? 做了肯定太那个了,感觉你很没责任呢!要不就上船吧!票都买了。”

    “不说了,我再找陈彪商量商量。”说完就急忙挂掉电话。

    开店的事情,看来又得拖一拖了。 风哥的眉头,又锁上了。杰西走了,他如获至宝,轻轻打开那对他来说“尘封已久”的电脑,刚打开QQ,一个恐龙头像闪烁不停,来自Kevin: 哥们儿,我有女朋友了,哈哈!就这么突兀的一句。

    看来,这世界一刻不停在流动。 每个人都踩着自己的路。 虽然终点相同,但是路,各不相同,大相径庭。 有的人信守原则,哪怕碎步前行,也最终能到达光明的彼岸;而有的人弃暗投明,毅然或犹豫地选择了捷径,抄近路走支线,却可能遇到山中的猛虎,海里的怪兽,体无完肤。 路,其实一直都在,关键看,自己怎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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