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骑虎难下
杰西哭哭啼啼蹦出这么几句唐突的话就挂断电话。 “嘀-嘀-嘀”。 听到杰西的求救，义气凌然的史可心急如焚，立马又打过去，可是电话已无人接听。 她和韩森也不太熟，之前竟然忘了记个他的号码。这可怎么办？ 发生什么大事？ 她那么敏感柔弱，会不会想不开？！史可的大脑飞速推理，越想越怕。 这面才吃一半儿，兴致全无，她焦急地问风：“怎么办！我看她要出大事！”
风一听，也愣住了。 还真没处理过这种事件。 他马上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 电话一直响，响了8声。
“喂。”杰西终于接了，有气无力。
“杰西妹子，是我，你风哥。你现在在哪儿？怎么样了？我们马上来找你！”
浣花溪公园。 公园林木交错，游客众多，古风遗韵，悠远绵长。
杰西竟然穿着一件粉色的加绒睡袍就跑出来了！ 她从温江打车过来，才没有在公交车上出丑。 不过这公园人多眼多，经过的人都好奇地打望这个小女生，有一位好心的大爷慢悠悠踱步过去，往她这边看了看，想了下，又倒回来，问到：“小妹妹，你咋穿这样就出门那？ 看你气色不好，你哭过？ 需要帮忙吗？”
杰西很感动，谢过这位大爷，难为情地将头发捋了捋，把身子转到侧面，继续坐在长椅上等待。
史可带着其余三人心急如焚赶到公园，找了半天，在人群中发现了落魄的杰西，和她那奇特的装扮。 她的加绒 睡袍比较厚实，应该没有冻住，她的头发缠绕在头顶，边上还滑下来几根，她的头上夹着一只枚红色的大发卡，就是要卸妆睡觉了一样，可是她脚上又穿着一双白色的短靴，身上什么都没带，真是另类装扮！ 她好像比刚到成都的时候还瘦了些，下巴尖尖，眼神朦胧。
“西！”史可冲过去一把抱住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 看到史可，杰西才卸下防线，趴在史可肩上大哭特哭，不顾旁人。 这情景，弄得头一次见面的于心和崔志忒尴尬，去安慰也不是，不管也不好，就在旁边傻乎乎杵着，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
“你说，到底怎么了？他把你赶出来的？”史可的牛劲儿又不可遏制地一涌而上，她双眼冒火，咬牙切齿。
“我，哎，我们要不先回你家吧，这丢人现眼的。”
三人回家，崔志悻悻地走了。 这杰西的突发事件彻底扰乱了他们高昂的节日兴致。
隔壁老人和孙子不在家。 史可把杰西安顿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贴心地把这个女孩凌乱的头发整理好，给递了杯热茶，然后紧挨着杰西坐下。 于心拖了个小板凳也坐下，感觉这女孩怪可怜的，也好言安慰她。 风不知所措，就立在一边。
有了室内的温暖和朋友的关心，杰西的情绪好些了。 她擤了一把鼻涕，开始展示那危情时刻。
事情的经过，原来是这样的……
背景1：2007年国庆。杰西和韩森新婚燕尔，甜甜蜜蜜。 杰西深深为自己选择了相亲这条万众人心目中“不是路的路”而感到欣喜。 命运之手，让她在现实中低头，听从家人的逼迫和干扰，终归从遥远的冰城，回到四川。 她冒险了，她将摆脱哈尔滨漂泊不定的困苦生活，幸运地过上了阔绰少妇的小日子。 不过，同时她也摆脱了青梅竹马对他矢志不渝的王瑞兄，这个可怜的痴情种子，而搭乘上了“韩森号”富态招摇的豪华游轮去扬帆远航。 不管怎样，过去不堪回首，美满就在当下。
事件1：就在风差不多接到公司派遣他到新西兰学习的通知时，杰西和韩森去了欧洲十国度蜜月，瑞典，瑞士，挪威，冰岛，法国，意大利，英国，荷兰。婆婆不是催早日生子吗？那就来吧！ 杰西本希望继续雷厉风行，在蜜月期间就中标！最好怀个双胞胎三胞胎什么的。 可是韩森百般推诿，说旅途太劳顿，不适合播种。回去再说吧！ 勉强来了一次。杰西感到些许失落，不过也表示理解。 欧洲小国真是美啊，北欧的小资，中欧的浪漫。 浪漫欧洲之旅15日游。 从未出过远门的杰西第一次踏出国门，欣喜的她狂闪了上千张美美的照片，回去后就贴在了网上，引来无数同学嫉妒。
后果1：韩森在婚后第一次表示出不愿和杰西“肌肤相亲”的倾向。 杰西倒宁愿相信如他所说，来日方长。这次美美的蜜月之旅也隐隐打了些折扣。
背景2： 婚后半年。 韩森的举止行为越来越怪异！ 每天他很晚回来，然后说公司的事务繁重，很累，然后二话不说睡觉！也不和杰西多交流。 这样奇怪的现象，愈加严重。
事件2： 有时他把一件崭新的衬衣洗干净晒干后，穿上，然后又脱掉，又穿上，皱着眉头仿佛若有所思。 是超级洁癖？ NO，其中暗含隐情。 有时公公婆婆来家里，大家聊得很开心，韩森忧郁地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把那钱夹打开，翻看，又关上，又打开，如此反复！ 杰西也尝试告诉婆婆，婆婆总是匆忙地说：西，他是不是心情不好？肯定是你关心不够！ 每次她都貌似在有意躲闪和回避这个问题，她不自然的表情出卖了她！
后果2：杰西隐隐感觉，韩森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完好的韩森。 婆婆也必定知道些什么秘密。 然而他们已经结了婚，为什么都不能坦诚相对！ 杰西一边继续享受这衣食无忧的生活，一边为韩森担心，可是毫无进展。
背景3：日子就像白开水，不太甜，不算苦。 一下就过了2年。韩森的怪异行为时好时坏。 正常的时候，他们一大家可以外出踏春，拍照，嘻嘻哈哈，偶尔晚间也有那“夫妻档”的节目；发作的时候，可以一个人在房顶跳舞，可以自言自语，可以反复擦拭一尘不染的红木茶几，一遍一遍。
事件3：有一次，杰西实在忍不可忍，就对韩森大喝怒斥：你跳个鬼啊！ 你是真发神经还是真有病！ 你老妈也瞒着我，你到底说不说！ 她抓起韩森随手放在沙发上的金利来西服重重地往墙上砸去！你猜怎么了？西服破了脏了？ 韩森清醒了？ NONONO，杰西做梦也没想到，就在这机缘巧合的一刻，西服右边口袋里蹦出一面小镜子，镜子做工细致考究，貌似上面还有个谁谁谁的照片！它发出破裂的幽怨的声音，蹦跶了几下，滚落到茶几下。沉浸在优美健美操外加太极拳外加X奇形怪状舞步中的 韩森见状，突然像一头愤怒之极而恼羞成怒的野象，从自我享受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一个箭步冲向茶几，“啪！”地跪在地上去捡镜子。 杰西也不甘示弱，冲过去抢！ 这时韩森已经不幸发现这宝贝镜子已经碎成几大块，刺眼的碎渣散落一地。 韩森愤怒之极，反手一个耳光打在杰西嫩嫩的左脸上，然后粗鲁地将她推倒在地！
后果3：杰西只是晃眼看到那诡异的衣兜镜子，若有若无明明有一张谁的照片，好像是短发，可是韩森早已放回裤兜，大哭起来。至此，杰西已经恍然大悟，明白三个事实：1。韩森有心理疾病，而且是间歇性发作；2。 韩森与除她之外的某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3。婆婆必定知道韩森不太正常，也许对内因也大概知道一二。 为了骗取她的信任，他们合伙隐瞒了她！
这事件3，也就是新鲜发生的，也就是，史可邀约杰西参加群英会的那天。昨天被打后，杰西还是选择了忍受，晚上分房而睡。没想到今天午后她感到疲倦刚睡不久，韩森又发神经把她拉起来又把她推倒，让她赔镜子！ 杰西终于爆发了，眼看这个疯子没救，她脑子一片空白，就这么跑了出来… …
明白了。大致明白了。 杰西啜泣着哭诉完，等待大家的评断。 可是周围出奇的寂静。史可抱着手，紧锁眉头，大姐大的气质又来了，她的大脑正在飞速整理和思考，像电脑一样，剖析这个案件，分析个中每个要犯；于心惊讶得张大嘴，挑起柳眉，尽管那口还是很小巧，她善意地为杰西轻轻抚摸着后背，就好像杰西正蹲在地上在呕吐中时家属的举动，以此来替代她的无话可说；风也大为吃惊，他只得再倒了一杯水给杰西，好让这一杯接一杯的水，能稀释她所有的悲痛。
沉默许久，史可说：“西，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告诉老姐我？”
“我，我… …”杰西想说，却欲言又止。
还是风反应快：“嗨！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再说了，旁人不了解内情的，都百分百羡慕你们呢！这事，确实不太好说出口啊！”
杰西连忙点点头：“是啊！我承认最开始，我还为自己庆幸，我终于遇见这么完美的男人，家境又好，人也不错，给我那么好的物质条件，我以为我就这么幸福下去了！而且，现在发生这样的糗事，要不是你们，我还好意思给谁说吗？ 人都有点面子问题嘛！”
“也是。哎，西啊，那你怎么打算？今晚住我这儿，肯定没问题。可是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夜已深，人未眠。 史可的出租房内，昏黄的灯光，暗红的窗帘。三个姐妹促膝而谈。 谈过去，谈现在，谈未来。 谈男人，谈女人。什么是幸福？ 史可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到韩森豪宅去玩的时候，那场面，那气势，让她望而却步。 她何尝不在心底暗暗羡慕嫉妒恨，羡慕身边的姐妹福星高照，感叹 自己还像蜗牛一样龟速前进。 当自己和风还和金边夫妇同住时，他们还在九眼桥去买了个二手破自行车用于买菜。 每天史可下班后就站在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下翘首以盼，等待她的风哥从不远处公交车准时跳下，然后他们一同回家骑上自行车，冒着严寒，去往很远的菜市场。 风哥使劲踩，史可翘着脚丫在后面给他讲今天单位发生的事。 而杰西正舒服地躺在家里做面膜。 做饭这种事，杰西还要学，韩森的婆婆经常过来教她，帮她。 当史可和风一星期只能在外打一次牙祭，当每月收入不到四位数时，每次路过那豆汤饭店，史可都望一望，盘算着下周二再来了；而杰西正坐着韩森的路虎驰骋在三环，前往海鲜酒楼就餐。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用的着这么精打细算？！ 那是人过的日子么？ 当史可还辗转在那已经破裂塌陷的破床上难以舒服入眠时，杰西正洗完热水澡瘫倒在那2米宽的软床上，滑爽的蚕丝被， 毛绒绒的羊羔毛毯。 只不过，杰西还在等待韩森，那个古怪的男人回来。
如今，杰西小妹的婚姻堪忧。 年纪轻轻已经嫁人了。 如果不明不白离婚，岂不是更对不起自己？！ 离婚，这是不到万不得已的一步，况且目前杰西虽然愤怒，却还是没有走出这一步，放弃这“软幸福”的勇气！ 对，谈了一夜，就像史可所说，不管怎么样，必须得把情况查个水落石出再做下一步打算！ 可要是韩森先提出离婚呢？ 那镜中人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韩森为何时而正常时而反常呢？ 就凭她，能否查到事实真相？ 看来确实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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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西竟然穿着一件粉色的加绒睡袍就跑出来了！ 她从温江打车过来，才没有在公交车上出丑。 不过这公园人多眼多，经过的人都好奇地打望这个小女生，有一位好心的大爷慢悠悠踱步过去，往她这边看了看，想了下，又倒回来，问到：“小妹妹，你咋穿这样就出门那？ 看你气色不好，你哭过？ 需要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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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可带着其余三人心急如焚赶到公园，找了半天，在人群中发现了落魄的杰西，和她那奇特的装扮。 她的加绒 睡袍比较厚实，应该没有冻住，她的头发缠绕在头顶，边上还滑下来几根，她的头上夹着一只枚红色的大发卡，就是要卸妆睡觉了一样，可是她脚上又穿着一双白色的短靴，身上什么都没带，真是另类装扮！ 她好像比刚到成都的时候还瘦了些，下巴尖尖，眼神朦胧。
“西！”史可冲过去一把抱住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 看到史可，杰西才卸下防线，趴在史可肩上大哭特哭，不顾旁人。 这情景，弄得头一次见面的于心和崔志忒尴尬，去安慰也不是，不管也不好，就在旁边傻乎乎杵着，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
“你说，到底怎么了？他把你赶出来的？”史可的牛劲儿又不可遏制地一涌而上，她双眼冒火，咬牙切齿。
“我，哎，我们要不先回你家吧，这丢人现眼的。”
三人回家，崔志悻悻地走了。 这杰西的突发事件彻底扰乱了他们高昂的节日兴致。
隔壁老人和孙子不在家。 史可把杰西安顿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贴心地把这个女孩凌乱的头发整理好，给递了杯热茶，然后紧挨着杰西坐下。 于心拖了个小板凳也坐下，感觉这女孩怪可怜的，也好言安慰她。 风不知所措，就立在一边。
有了室内的温暖和朋友的关心，杰西的情绪好些了。 她擤了一把鼻涕，开始展示那危情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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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果1：韩森在婚后第一次表示出不愿和杰西“肌肤相亲”的倾向。 杰西倒宁愿相信如他所说，来日方长。这次美美的蜜月之旅也隐隐打了些折扣。
背景2： 婚后半年。 韩森的举止行为越来越怪异！ 每天他很晚回来，然后说公司的事务繁重，很累，然后二话不说睡觉！也不和杰西多交流。 这样奇怪的现象，愈加严重。
事件2： 有时他把一件崭新的衬衣洗干净晒干后，穿上，然后又脱掉，又穿上，皱着眉头仿佛若有所思。 是超级洁癖？ NO，其中暗含隐情。 有时公公婆婆来家里，大家聊得很开心，韩森忧郁地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把那钱夹打开，翻看，又关上，又打开，如此反复！ 杰西也尝试告诉婆婆，婆婆总是匆忙地说：西，他是不是心情不好？肯定是你关心不够！ 每次她都貌似在有意躲闪和回避这个问题，她不自然的表情出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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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3：有一次，杰西实在忍不可忍，就对韩森大喝怒斥：你跳个鬼啊！ 你是真发神经还是真有病！ 你老妈也瞒着我，你到底说不说！ 她抓起韩森随手放在沙发上的金利来西服重重地往墙上砸去！你猜怎么了？西服破了脏了？ 韩森清醒了？ NONONO，杰西做梦也没想到，就在这机缘巧合的一刻，西服右边口袋里蹦出一面小镜子，镜子做工细致考究，貌似上面还有个谁谁谁的照片！它发出破裂的幽怨的声音，蹦跶了几下，滚落到茶几下。沉浸在优美健美操外加太极拳外加X奇形怪状舞步中的 韩森见状，突然像一头愤怒之极而恼羞成怒的野象，从自我享受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一个箭步冲向茶几，“啪！”地跪在地上去捡镜子。 杰西也不甘示弱，冲过去抢！ 这时韩森已经不幸发现这宝贝镜子已经碎成几大块，刺眼的碎渣散落一地。 韩森愤怒之极，反手一个耳光打在杰西嫩嫩的左脸上，然后粗鲁地将她推倒在地！
后果3：杰西只是晃眼看到那诡异的衣兜镜子，若有若无明明有一张谁的照片，好像是短发，可是韩森早已放回裤兜，大哭起来。至此，杰西已经恍然大悟，明白三个事实：1。韩森有心理疾病，而且是间歇性发作；2。 韩森与除她之外的某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3。婆婆必定知道韩森不太正常，也许对内因也大概知道一二。 为了骗取她的信任，他们合伙隐瞒了她！
这事件3，也就是新鲜发生的，也就是，史可邀约杰西参加群英会的那天。昨天被打后，杰西还是选择了忍受，晚上分房而睡。没想到今天午后她感到疲倦刚睡不久，韩森又发神经把她拉起来又把她推倒，让她赔镜子！ 杰西终于爆发了，眼看这个疯子没救，她脑子一片空白，就这么跑了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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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许久，史可说：“西，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告诉老姐我？”
“我，我… …”杰西想说，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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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杰西小妹的婚姻堪忧。 年纪轻轻已经嫁人了。 如果不明不白离婚，岂不是更对不起自己？！ 离婚，这是不到万不得已的一步，况且目前杰西虽然愤怒，却还是没有走出这一步，放弃这“软幸福”的勇气！ 对，谈了一夜，就像史可所说，不管怎么样，必须得把情况查个水落石出再做下一步打算！ 可要是韩森先提出离婚呢？ 那镜中人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韩森为何时而正常时而反常呢？ 就凭她，能否查到事实真相？ 看来确实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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