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曲阑深处重相见2
他们在说话。屋内有男子声音不大不小地正好落入我的耳中：
“朕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执拗。”
这、这是父皇的声音！父皇竟然在这长乐殿？！
我下意识捂住嘴巴，心里已是惊诧至极。缓缓蹲下身来，听着自己心跳如鼓，手中微微攥出细密的汗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贴近那窗口细细听着。
“李世民，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这次是个女人的声音，父皇果然在这里。可是，这个女人是谁，一介掖庭宫人卑微身份，怎么敢这般大逆不道地称呼大唐天子的名讳。
这长乐殿里，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再次踏足这里终究是错了。但……朕不会杀你，朕要留着你，听你的疯言骂语，好时时提醒朕曾经做过什么。”
“李世民，你就是个侩子手！我告诉你，你会不得好死！我就是入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李世民，你等着！”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是疯魔了还是不要命？！她怎么敢这样诅咒大唐天子？父皇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这样出言不逊、大逆不道？
“或许，也只有到了九泉之下，朕才能跟朕的好兄弟们把来世的帐一笔一笔算清楚。阿玳，朕告诉你，朕会等着。不过，在此之前，朕永远都不会让你见高阳……”
高阳，我？父皇竟然提到了我？
阿黛是谁？我与里面的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父皇会这么说？如果此刻我从铜镜里看自己，我想我的面容一定是苍白如纸！
“你凭什么不让我见高阳？李世民，你没这个资格！你是不是把高阳怎么了？你说，你把我的女儿怎么了？！”
女、女儿？
那里面的人难道是我的母妃？阿玳……玳姬？！
我睁大了眼睛，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气息倒转回胸腔撞得心口生疼，不由跌坐在地砖上。
父皇不是说我的母妃生我时难产去世了吗？
怎么会！
垂首间，我瞥见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绯色的衣袖，微微颤抖着。我想放手，刚刚松开五指却又马上抓住。不是放不开，是不敢放而已。我怕此刻一旦放手，自己会忍不住顾不得此时的处境，立刻冲进屋里问个明白！
“高阳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朕会把她怎么了？你放心，她如今过得非常好。朕只是不想让她知道过去不堪的一切，因为朕要让她成为大唐最高贵骄傲的公主！朕要给她找一个最匹配的驸马，许她一生一世的荣华幸福！如果她喜欢，朕更可以割下大唐半壁江山让她玩玩。”
“哈，真可笑，你怎么不割下你的半壁江山给你的兄弟们玩玩？！李世民，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嘴脸吧，你就是个伪君子！当年你竟然那么狠心，一个建成和一个元吉不够，你还要杀了建成五子，以及周云将军的那一双儿子。怎么，你也怕斩草不除根，他们长大以后会向你报杀父之仇吗？”
“朕告诉你，朕压根就没有杀周云的儿子！”
“够了……”
是的，够了，我也听够了，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就是平日里的父皇吗，还有父皇说的最爱我的母妃……
我怔怔地闭目。
不，不！
我要赶紧离开这里，无论去哪儿，也断不能再留在这长乐殿。
我挣扎着已经发软的身体，让自己努力站稳。我忽然觉得，掖庭宫长乐殿这是个鬼地方，我连一刻都不想呆了。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哪儿都比这儿强。
一股无奈的郁闷在我体内四处冲撞激荡，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那样的痛楚，偏生又那样孤寂无助。我忽然觉得自己犹如溺水窒息般透不过气来，体温骤然下降，四肢冰冷。
踉跄着离开内院，蓦然间一个不小心，我踢倒了方才自己搁置在地砖上的风灯。
灯笼落地，一团火舌嗖的窜出围绕了整只风灯骨架，蓦地烈烈燃烧起来。
“谁在那儿！”父皇陡然惊怒的声音在整座静谧的内殿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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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没想到，这么多年，你还是这般执拗。”
这、这是父皇的声音！父皇竟然在这长乐殿？！
我下意识捂住嘴巴，心里已是惊诧至极。缓缓蹲下身来，听着自己心跳如鼓，手中微微攥出细密的汗水，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贴近那窗口细细听着。
“李世民，你难道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这次是个女人的声音，父皇果然在这里。可是，这个女人是谁，一介掖庭宫人卑微身份，怎么敢这般大逆不道地称呼大唐天子的名讳。
这长乐殿里，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来，再次踏足这里终究是错了。但……朕不会杀你，朕要留着你，听你的疯言骂语，好时时提醒朕曾经做过什么。”
“李世民，你就是个侩子手！我告诉你，你会不得好死！我就是入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放过你！李世民，你等着！”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是疯魔了还是不要命？！她怎么敢这样诅咒大唐天子？父皇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她这样出言不逊、大逆不道？
“或许，也只有到了九泉之下，朕才能跟朕的好兄弟们把来世的帐一笔一笔算清楚。阿玳，朕告诉你，朕会等着。不过，在此之前，朕永远都不会让你见高阳……”
高阳，我？父皇竟然提到了我？
阿黛是谁？我与里面的人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父皇会这么说？如果此刻我从铜镜里看自己，我想我的面容一定是苍白如纸！
“你凭什么不让我见高阳？李世民，你没这个资格！你是不是把高阳怎么了？你说，你把我的女儿怎么了？！”
女、女儿？
那里面的人难道是我的母妃？阿玳……玳姬？！
我睁大了眼睛，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颤，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气息倒转回胸腔撞得心口生疼，不由跌坐在地砖上。
父皇不是说我的母妃生我时难产去世了吗？
怎么会！
垂首间，我瞥见自己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绯色的衣袖，微微颤抖着。我想放手，刚刚松开五指却又马上抓住。不是放不开，是不敢放而已。我怕此刻一旦放手，自己会忍不住顾不得此时的处境，立刻冲进屋里问个明白！
“高阳是朕最宠爱的女儿，朕会把她怎么了？你放心，她如今过得非常好。朕只是不想让她知道过去不堪的一切，因为朕要让她成为大唐最高贵骄傲的公主！朕要给她找一个最匹配的驸马，许她一生一世的荣华幸福！如果她喜欢，朕更可以割下大唐半壁江山让她玩玩。”
“哈，真可笑，你怎么不割下你的半壁江山给你的兄弟们玩玩？！李世民，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嘴脸吧，你就是个伪君子！当年你竟然那么狠心，一个建成和一个元吉不够，你还要杀了建成五子，以及周云将军的那一双儿子。怎么，你也怕斩草不除根，他们长大以后会向你报杀父之仇吗？”
“朕告诉你，朕压根就没有杀周云的儿子！”
“够了……”
是的，够了，我也听够了，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这就是平日里的父皇吗，还有父皇说的最爱我的母妃……
我怔怔地闭目。
不，不！
我要赶紧离开这里，无论去哪儿，也断不能再留在这长乐殿。
我挣扎着已经发软的身体，让自己努力站稳。我忽然觉得，掖庭宫长乐殿这是个鬼地方，我连一刻都不想呆了。
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哪儿都比这儿强。
一股无奈的郁闷在我体内四处冲撞激荡，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的出口。那样的痛楚，偏生又那样孤寂无助。我忽然觉得自己犹如溺水窒息般透不过气来，体温骤然下降，四肢冰冷。
踉跄着离开内院，蓦然间一个不小心，我踢倒了方才自己搁置在地砖上的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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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在那儿！”父皇陡然惊怒的声音在整座静谧的内殿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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