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回 应怜屐齿印苍苔2
我十五岁了，父皇也老了一岁，将来他还能这样看着我陪伴我宠爱我多久呢？饶是想得多，我还是乖乖地凑到他的身边，跪坐下来。
父皇轻轻摸我的头，半晌并不言语，只是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给我安心的力量，然后又长长地叹口气，道：“嬿婉，你真是长大了不少。”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见他眼底光芒闪动，似乎透过眼前的我在回忆着过去。正想问他想些什么，便又听他道：“当年……你母妃……也是这么大的时候遇到朕。她在狩猎的围场里骑着马，一副桀骜不羁的样子……想来，你真是像极了她，狂放又骄傲。”
所以我平日里的性格行为，都是因为母妃的缘故吗？我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激动，母妃玳姬，究竟是谁呢？为何从小到大父皇都不爱与我说起。
父皇唇边含笑，似是陷入进往日的回忆中：“朕上前想去问问她是谁，她却以为朕想调戏她，给朕甩了一鞭子……真是个大胆的人。我李世民一辈子，都没见过像你母妃那么胆大妄为的人……敢给当时身为皇子的我一鞭子……”
我偷偷一笑，若真是如此，我果真是像极了母妃的，小时候，太子承乾、李恪、李泰和李治他们，不知尝了我多少鞭子。
父皇叹了口气，面色忽然显得有些晦暗忧伤：“她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嬿婉，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除了父皇，还有你母妃。”
我大力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倍感疑惑，问：“父皇，那为什么从来不让儿臣祭拜她？宫中太庙并没有设母妃的牌位……”
父皇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又淡淡道：“你母妃……不能够被祭拜。嬿婉，你只需将她放在心里便好。”
“为什么？为什么我母妃不能被祭拜……”我心中疑虑更甚。
“这你不用知道。”父皇的声音忽然陡升，语气中却是满满掩不住的伤心，“嬿婉，你已到及笄之年，该有门亲事了。”
他话锋突然一转，却是转到了我的婚事上。前几日杨妃才刚与我提起，如今父皇旧事再提，我心头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难道父皇要将我和亲了，还是随便指个人给我？
不，我不要！眼下我实在接受不了！
“父皇，儿臣还小，还不想嫁人，儿臣一辈子都待在父皇身边，不好吗？”
父皇慈爱地笑了笑，看着我道：“我的傻公主，这怎么成，嬿婉若是一辈子都留在父皇身边，可就耽误了终身，将来要怪父皇不给你指门好婚事的。”
我心中忽然害怕，微微皱眉，眩然欲泣道：“不会的，是父皇不喜欢嬿婉了吗？要赶嬿婉走了？”
“还真是个傻孩子。”父皇忽的低声笑起来，道，“高阳，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
我摇了摇头，这我哪里知道，难不成是因为母妃的缘故？说实话，父皇若不说起，我还从未细细想过。父皇有那么多公主，为何独独最宠爱我呢？
“朕有这么多儿子，又有这么多女儿。可在他们的眼里，朕不过是他们的父皇，而不是父亲。每个人都谨守着君臣之礼，却从未亲近过朕。连朕的枕边人，都恪守着尊卑礼数……”
高处不胜寒，他的眼底是掩不住的寂寞，“只有嬿婉，会爬到父皇的膝盖上，弄乱父皇的奏折，还把砚台给砸了，赏了朕的近身太监一脸墨汁，因为她要朕陪着她玩儿。”他看向我的眼底有着化不开的宠溺。
原来无论是谁，都是渴望着亲情的啊。大唐天子也是一样，纵使高高在上，内心却和凡人一般，柔软而脆弱。
听到这话，我轻轻的把头靠在父皇的腿上：“那父皇为什么还要这么早的让嬿婉嫁出去？嬿婉嫁人之后，就不能时常陪伴在父皇的身边了。”
他点了点头，道：“按照规矩祖制，确是如此。可是，嬿婉，几个月前你也看到了，吐谷浑王前来长安求亲，为安抚河源，朕不得已将弘化公主远嫁赤水城和亲……”
“那父皇也会要嬿婉和亲吗？”我紧张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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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轻轻摸我的头，半晌并不言语，只是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我的头发，给我安心的力量，然后又长长地叹口气，道：“嬿婉，你真是长大了不少。”
我有些不明所以的抬头，见他眼底光芒闪动，似乎透过眼前的我在回忆着过去。正想问他想些什么，便又听他道：“当年……你母妃……也是这么大的时候遇到朕。她在狩猎的围场里骑着马，一副桀骜不羁的样子……想来，你真是像极了她，狂放又骄傲。”
所以我平日里的性格行为，都是因为母妃的缘故吗？我心头突然闪过一丝激动，母妃玳姬，究竟是谁呢？为何从小到大父皇都不爱与我说起。
父皇唇边含笑，似是陷入进往日的回忆中：“朕上前想去问问她是谁，她却以为朕想调戏她，给朕甩了一鞭子……真是个大胆的人。我李世民一辈子，都没见过像你母妃那么胆大妄为的人……敢给当时身为皇子的我一鞭子……”
我偷偷一笑，若真是如此，我果真是像极了母妃的，小时候，太子承乾、李恪、李泰和李治他们，不知尝了我多少鞭子。
父皇叹了口气，面色忽然显得有些晦暗忧伤：“她生你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嬿婉，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除了父皇，还有你母妃。”
我大力的点了点头，心中却倍感疑惑，问：“父皇，那为什么从来不让儿臣祭拜她？宫中太庙并没有设母妃的牌位……”
父皇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却又淡淡道：“你母妃……不能够被祭拜。嬿婉，你只需将她放在心里便好。”
“为什么？为什么我母妃不能被祭拜……”我心中疑虑更甚。
“这你不用知道。”父皇的声音忽然陡升，语气中却是满满掩不住的伤心，“嬿婉，你已到及笄之年，该有门亲事了。”
他话锋突然一转，却是转到了我的婚事上。前几日杨妃才刚与我提起，如今父皇旧事再提，我心头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难道父皇要将我和亲了，还是随便指个人给我？
不，我不要！眼下我实在接受不了！
“父皇，儿臣还小，还不想嫁人，儿臣一辈子都待在父皇身边，不好吗？”
父皇慈爱地笑了笑，看着我道：“我的傻公主，这怎么成，嬿婉若是一辈子都留在父皇身边，可就耽误了终身，将来要怪父皇不给你指门好婚事的。”
我心中忽然害怕，微微皱眉，眩然欲泣道：“不会的，是父皇不喜欢嬿婉了吗？要赶嬿婉走了？”
“还真是个傻孩子。”父皇忽的低声笑起来，道，“高阳，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吗？”
我摇了摇头，这我哪里知道，难不成是因为母妃的缘故？说实话，父皇若不说起，我还从未细细想过。父皇有那么多公主，为何独独最宠爱我呢？
“朕有这么多儿子，又有这么多女儿。可在他们的眼里，朕不过是他们的父皇，而不是父亲。每个人都谨守着君臣之礼，却从未亲近过朕。连朕的枕边人，都恪守着尊卑礼数……”
高处不胜寒，他的眼底是掩不住的寂寞，“只有嬿婉，会爬到父皇的膝盖上，弄乱父皇的奏折，还把砚台给砸了，赏了朕的近身太监一脸墨汁，因为她要朕陪着她玩儿。”他看向我的眼底有着化不开的宠溺。
原来无论是谁，都是渴望着亲情的啊。大唐天子也是一样，纵使高高在上，内心却和凡人一般，柔软而脆弱。
听到这话，我轻轻的把头靠在父皇的腿上：“那父皇为什么还要这么早的让嬿婉嫁出去？嬿婉嫁人之后，就不能时常陪伴在父皇的身边了。”
他点了点头，道：“按照规矩祖制，确是如此。可是，嬿婉，几个月前你也看到了，吐谷浑王前来长安求亲，为安抚河源，朕不得已将弘化公主远嫁赤水城和亲……”
“那父皇也会要嬿婉和亲吗？”我紧张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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