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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里拥抱 四十五. 无法原谅

    路瑶离开春熙路后,她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了,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之前的画廊,现在已经不是画廊了,而是一家化妆品连锁店。她在门口徘徊,不忍心进去,她突然想到了王芳芳,便打电话给她,芳芳刚好有空,路瑶突然很怀念青羊宫,就约她们在青羊宫见面。

    她一见到王芳芳的时候,突然眼泪就流下来了,跑去抱着王芳芳就哭泣起来,王芳芳被她的行为吓到,立即安慰她,过了一会,路瑶的情绪终于平静一些,她停止了哭泣,她擦干眼泪,仰起头,深深的呼吸。她尽量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然后她把今天的事,告诉了王芳芳。王芳芳一直都是一个很认真的倾听者,可能是她长期画画,她比别人更能看清楚事情的两面。她静静地听路瑶说完,然后她就问她:

    “你现在打算要你的婚姻吗?”

    路瑶知道她想要的一个完整的家庭,其实离婚对路瑶来说,伤害不会很大,因为她独立,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养活自己和孩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欣欣不一样,她的爸爸就是李哲。可是李哲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家,路瑶这种性格,她是不愿意委曲求全的人,但是她必须为女儿打算。王芳芳看着她的一脸的无助,接着说:

    “其实我真的想问你一句,你到底爱不爱你老公?如果爱,你一定会说服自己,说原谅,但是你若不爱,你说服你自己的只是现实的压力,不是你自己。“

    王芳芳的一句话突然点醒了路瑶,她突然觉得李哲的出轨可能自己要承担一些责任,因为对于李哲,她给的最多的就是照顾,亲情一样的照顾,她没有给过热烈的爱,而自己对陆尧那样的情感,那才叫爱吧。路瑶和李哲之间一直都是亲情在维系着,可是李哲要的一定不只是这样看似完美的婚姻,这一点正巧赵敏就给了他。可是就算路瑶愿意放弃他们的婚姻,可是对女儿的伤害那是可想而知的,孩子还不到才7岁,她不会懂大人们所谓的情爱,她只要她的爸爸妈妈。路瑶的心被这种痛苦煎熬着,男人呀男人,真的就如张爱玲说的:“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 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 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王芳芳又陪着路瑶在青羊宫转了一圈,她安慰着路瑶,让路瑶的情绪渐渐地下来了,她想清楚了自己该怎么做。时间也不早了,路瑶便和王芳芳分开了。

    路瑶在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些菜,然后回家做了几样平时李哲喜欢的饭菜,他发信息给李哲,让他今晚一定回家吃饭,路瑶知道,赵敏是一个精明的人,她今晚一定不会缠住李哲,因为她比谁都心急。果然李哲下班就回家了,路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并开了一瓶红酒,李哲惊讶的问道:

    “老婆,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

    看来赵敏真的还没有跟李哲说,她约她见面的事。路瑶尽量如无其事的说:

    “以前不是,也许以后就是了。”

    李哲没有听懂路瑶的话,一脸狐疑,路瑶给他倒了一杯酒,自己也倒了一杯,她说:

    “也许今晚你我的决定,就是我们家的一个纪念日,也许是好的开始,也许是好的结束,这一切就看你了。”

    李哲有些心虚了,毕竟自己做过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的。但他还是以为纸能包住路瑶这团没有温度的冰火,他做出一副张二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呵呵笑着。路瑶喝了一口酒之后说:

    “今天赵敏找我了,她把你们之间的事,都告诉我了,我现在想看你是个什么态度。”

    李哲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赵敏找了路瑶,她会这么平静,一脸不相信的说:

    “谁找你?”

    路瑶提高音量说:

    “你儿子的妈,赵敏。”

    李哲手里的酒杯一下子就洒在了衣服上,路瑶安静看着他,他的眼神告诉路瑶这一切都是真的,接下来就是看李哲的态度了,她心里很痛恨自己下的这个决定,她也很不屑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委曲求全的,为了家庭,为了女儿,她决定只要李哲放弃赵敏并不再和她们往来,她就原谅他。她拿了纸巾递给他,他慌张的擦拭衣服上的红酒。路瑶等着他的回答,他却一直无语,沉默良久,路瑶说:

    “今天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我那么相信你,我想到不到,你也会有今天这样的状况,我现在只要你给我答案,你怎么处理吧。”

    李哲突然跪在路瑶面前,他当着她的面,要给自己狠狠的一个耳光,路瑶赶紧去抓住他的手,说:

    “你不必这样,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我现在不怪你,我只要你的答案。”

    李哲哭着说:

    “老婆,我知道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路瑶有些生气了,说:

    “我原谅了你,你会怎样,你那边孩子都有了,你能做到从此不去看他们,不去理他们,和他们断绝所有的关系吗?你能做到吗?”

    李哲不再说话,路瑶突然发现自己的决定错了,李哲怎么可能离得开赵敏他们母子呢,就算李哲愿意,赵敏今天的态度,他也不会善罢甘休,她才发现,她和李哲的婚姻其实在那个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没有意义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忍不住冷笑了一下,然后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狠狠的一口喝下,让自己在这场八年的婚姻里最后醉生梦死一晚吧,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地对李哲说:

    “既然我们这个家已经不能够回到从前了,肯定也不能够继续下去了,那么就好好结束吧。不过我要把话说清楚,是你背叛我和欣欣的,所以这个家,你已经没有资格拿走任何一样。你给赵敏买了房子,你们已经有家了,公司就给你吧,但是你要按照市价给我和欣欣一半的钱,存在欣欣的户口里,从此以后我们就再无关系了。”

    李哲没有想到路瑶已经把话说得这么绝,他还想挽留,就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

    “老婆,我真的是一时之错,我爱的人是你呀,我也不想离婚,我不舍得离开你和欣欣。”

    路瑶不想再跟他纠缠,她站起来,甩开他的手说: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离婚,我愿意欣欣没有爸爸了,我现在比你痛,我失去的是丈夫,欣欣失去的是爸爸。可是你呢,你却有两个老婆和两个孩子,你要我怎么办,跟赵敏共侍一夫,你有病吧。”

    李哲连忙说:

    “不是的,我不会跟她结婚的。”

    路瑶这才发现李哲是多么的没有担当,怪不得今天赵敏会找上门来。她开始有些鄙视这个和自己共同生活了八年的丈夫,她说:

    “现在你认为能决定一切,那赵敏为什么要来找我,她既然找了我,我们还真的能够当做什么事多没有发生吗?你理智一点,我怎么会想到想要选择原谅你。”

    李哲看路瑶坚决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已经这么卑微了,他有些恼羞成怒,他大声说道:

    “你就那么想和我离婚,是不是今天赵敏找了你,你心里其实特别高兴,你就在期待这一天,这样你就可以去找他了。”

    路瑶想不到他自己错了,还这样血口喷人,非常气愤说:

    “你这么蛮不讲理,是我把你推倒赵敏床上去的,我若想离婚,我当初就不跟你结婚,结婚这些年,我有半点对不起你没有?你自己说。”

    路瑶再也控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哗流下来,李哲知道自己说了不应该的,但是他还是死不承认,还狡辩说:

    “你是好老婆,我就不好,你爱我多,还是我爱你多,你自己心里有数。”

    路瑶觉得李哲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再这下去怎么能解决摆在他们之间的问题,她说:

    “你说你爱我多,你就可以出轨,还弄出了孩子,你说我不爱你,这些年,你在家里过的日子还不够老爷吗?我这辈子照顾我父母的时间,还没有没有照顾你多,你要什么样的爱,像赵敏那样的,你要她的时候就应该跟我先提出来,你连对我们的婚姻,我们的家,起码的尊重都没有了,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谈爱。”

    李哲见路瑶说得振振有词,他自己原本就理亏,他沉默了,路瑶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着说:

    “为了欣欣,我不会逼你的,我们都几天冷静期,你自己好好想想,我们下个礼拜的今天做出结果,你若没有办法离开他们,你就离开我们。”

    她站起来,不由分说的拿着包冲出了家门,李哲竟然也没有追出来,也许他知道,她能去的地方只有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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