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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第16章

    大公子驾马至府门前,当先见到那辆蓝呢马车,便擂马绕其走了一周,车夫点头哈腰,瞧那架式却是并不认得程承池,姚遥正觉奇怪,突听得程承池在马车前定住,淡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车门前的小丫鬟缩身噤声,没了刚下马车时的眼神放肆,瞧那样子,分明很是惧怕大公子。马车里那本要下车的女子此刻已是缩回了手,听闻程承池如此一问,半晌儿,才娇笑回道:“公子既是要久居京里,妾身自当前来侍奉。”

    姚遥听那声音分外耳熟,却一时想不起是谁,而此刻大公子却是冷笑道:“妾身?侍奉?你是什么身份呐?”说罢,一摆手道:“车甭下了,打哪来的回哪去,别妄自尊大了。”

    “等等。”车里的佳人也顾不得矜持了,一甩帘子,人便站在了车辕上。姚遥就说嘛,怎么听着这声儿这么熟,赶情儿是个老相识,春枝呀。

    春枝一袭青冬色锦锻夹袍,头上佩着翠玉首饰,加之腕上那镯子,整个人倒显得颇为贵气雅致。

    姚遥微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冤家,时隔这么多年,居然还能碰得到,也不知,她跟大公子到底有何瓜葛。

    那春枝一出马车,便瞧见大公子怀里的纵儿,立时变了脸色,姚遥瞧她表情分明僵硬,扯了半天嘴角,才露出一个半夹生表情,看着纵儿,柔声问道:“公子好福气,只妾身不知,公子何时有的小少爷?”

    大公子一皱眉,呵令道:“放肆。”

    姚遥见春枝腿有些抖,却仍固执地站在车辕上不肯回车厢内,渐有行人避且看之,姚遥觉得影响不好,只好轻咳一声,道:“大公子,先回府,再叙话。”

    纵儿一见姚遥正守在门内,立时转首高兴地叫道:“娘,我回来了。”

    “嗯。”姚遥柔声应道。

    大公子与车辕上的春枝一齐向她看去,大公子听了姚遥的话,只微点了下头,而春枝却是惊道:“怎么是你?这孩子是你的?那……”春枝纤手高指,顿时失时了礼仪。

    大公子在旁拿着马鞭敲了一记春枝,春枝抽气收回手,听得大公子沉声道:“象什么样子。”

    春枝缩了头,抚着手上立时肿起的一道个红淋,低眉撅了嘴,门房此刻识趣地将马车并行李车一同拉进府内。一众人等一同回了程府,大门由内慢慢合上。

    程府家仆训练颇为有素,此刻见各位主子站在院内似有话讲,便自发的该隐的隐,该退的退,便是跟前随侍的,也跨出几步避到了远处,春枝早被小丫鬟扶了下来,纵儿从程承池怀里挣下来跑到姚遥的怀里,亲亲热热的腻了一会儿,姚遥有心抱着纵儿回玉竹院,可瞧着春枝那委屈难过的样子,而程承池只皱着眉竟是不想让其入屋,气氛颇为诡异。无法,只好姚遥先开口道:“大公子,春枝姑娘远道而来,去前厅堂叙话吧。”

    大公子扫了她一眼,点点头,先前迈步走了。

    春枝却是抬眼白了姚遥一下,随在大公子身后行去了。姚遥心里这个气呀,白愣自己?给你脸了,怯,让大公直接轰你回去拉倒,懒得理你呢。

    姚遥站原地想了一忽儿,唤来大公子随侍,本想嘱他,自己要带纵儿去用午食,不便同去了。

    却见前头大公子止了步,转身对着她道:“你也同来。”

    “我?”姚遥为难的道:“纵儿要用午食了,我还有旁的事情,且,您和春枝姑娘……”

    姚遥解释一大堆,只是未待说完,大公子一句话便给打了回去:“你与春枝算是旧识,同来叙叙也好。纵儿给妈妈们,事事你来亲为,要那些人还有何有?”

    姚遥真想炮轰回去,只是瞧着一旁春枝和众仆人,只好将话吞了回去,跟纵儿道,宝贝先去用饭,稍后娘去陪他。

    小家伙异常懂重,张了手被抱到妈妈怀里,转脸还道:“我会自己吃饭,娘忙着。”

    姚遥欣慰地点点头,却眼光扫见春枝那愤恨嫉妒的眼神。姚遥便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回来,还是这般没见识,情绪如此外露,一点长进也没有。还是逢着自己,面上是藏都藏不住了?姚遥摇摇头,咱不害人,也万不得被人害了,敬而远之吧。

    三人一同去了厅堂,有丫鬟奉上茶,姚遥执杯子浅啜,等着两人说话,反正,她与春枝的交情又不甚好,没啥旧可叙。可等了半晌儿,却是无一人说话,姚遥扫了一下两人,只见大公子只知皱眉沉思,而春枝也是一派小媳妇样,委屈万分的堆坐在椅上。姚遥挑眉思量片刻儿,只得轻咳一声,打破沉默,道:“春枝姑娘自何处赶来?”

    春枝撅着嘴,嗫嚅半晌儿,才戚戚哀哀地开口道:“自大理来,足坐了两月马车,好在路上遇一护镖的车队,否则,公子恐难再见到妾身了。”说罢,两眼一红,竟落下两滴泪来。

    姚遥只觉大煞风景,这萌对着大公子卖,让她不由得想起,当初春枝对程承宇那股子不离不弃,非他不许的架式来。这真是,够忠的哈,哪个是她主子,她对哪个主子一心一意的。

    大公子脸色差得很,听了此话,道:“谁许了你自大理过来的?不老实的呆着,随意出门,出了问题都是自找的。”

    “呜……”春枝那两行泪立时便大了起来,泣道:“公子将妾身置于大理,常年征战。可如今天下大定,还独留妾身一人于大理,这如何说得过去?”

    “行了,你什么身份你不是不知,不要口口声声什么妾身妾身的。”大公子不耐地打断道。

    “公子怎这般无情?怀堂是你我的孩子呀。”

    “够了。”大公子暴怒,拍桌而起,厉声道:“你不配提怀堂的名字,那日就是念着怀堂方将你自承宇手中带走,若知你是这种女子,我应当时由着承宇处置了你。”大公子迫人气势全开,姚遥在旁不由地躲了躲,话说,大公子暴怒起来,姚遥觉得压力颇大,而下座上的春枝早瘫在椅上了,嘴唇嚅动,却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大公子长指点向春枝,呵道:“早些滚回去,你还能留着命过几天舒服日子,若日后怀堂还念着你,便是你天大的福气。跑到京里来肖想你得不到的,嫌自己命长了吗?”

    “我,我……”春枝脸上的泪早没了,只余惊恐颤颤,她抖嗦半晌儿,才接口道:“大,大夫人说,你将军府开了,内院没人管是不成的,大,大小我是怀堂的亲娘,来此侍奉是名正言顺的。日,日后,怀堂也是要来京里的。”

    呦厚,瞧瞧姚遥听到了什么?程承池与春枝有一亲子,名曰怀堂,那前几日程承池一脸黯然,说什么程家家业日后定由纵儿继承云云的,那岂非不是狗扯羊皮,胡说八道?靠咧,赶情前几天都是诳自己给他打白工的呢。哼,姚遥竖着耳朵继续细致,认真,仔细地听着,虽说咱不屑于这什么程家家业,但咱不能这么让人骗呐。

    “怀堂会来京里?是大夫人与你说的?”大公子气势收发自如,此刻坐回椅上,拿着杯子,浅啜了一口气,轻描淡写的问道。

    “是,是。”春枝却未从刚才的惊惧里出来,抖着声音回道。

    “她说,你就信?”大公子如此质疑一句,随后斜靠在椅上,定义道:“真是个蠢才。”

    春枝垂头揉搓帕子,她是不信,可大夫人还说,大公子如今在京里地位如日中天,实是炙手可热,那想着往上贴的人家实在不少,自己如今这身份虽尴尬,但身后总有个怀堂,大公子总要顾忌一二,再加上自己来了,这大公子若真娶了夫人,那脾气禀性,身家地位总能知晓,自己也有个计较,否则,两眼一摸黑的死等在大理,虽说衣食无忧,可日后呢?着实是不敢去想。如此,春枝便破釜沉舟的赶来京里,那大夫人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可听闻自己要来盛京,倒真是热心热肠地给收拾打点,这一路上还时时来信挂念着。春枝正自低头忐忑思量着,却听大公子道:“看来程家族里是太平的久了,如今新朝刚建,便就有人起了别样的心思,推着你打头枪,你倒也听旁人的话。”大公子冷讽讥诮之意明显之至。

    姚遥坐在椅上,听了如此一番,心内也猜出了一二,有心再听听,可急事却来,忍是忍不住的,只好发言道:“大公子与春枝姑娘叙话,我也不便久陪,那什么,我去更衣。会交待厨下多备些菜式,大公子与春枝姑娘可边吃边谈。”说罢,便起身施礼,不等着程承池发话,便快步出了厅堂。

    姚遥出了门,便带着秋兰秋叶回了玉竹苑,先是交待秋兰着人将程府西头的紫荆院打扫了出来,一应摆件被褥什么的领好了,该布置的布置,该晒的给晒晒,这春枝估计是要待上一段时间。紫荆院距玉竹苑极远,虽算不得偏,但要绕到玉竹苑来是费些劲,姚遥意图明显,你住你的,少来找事。

    秋风秋雨愁煞人,这场秋雨足下了两天,雨一停,冬季便真的来了。那春枝果真住了下来,不过,大公子同姚遥打了招呼说,不过十天半月,便仍打发了她回大理,让姚遥随意安排安排便可,不用做长期打算。姚遥点头,心内狐疑,来了都来了,会是容易便走的吧,别到时候,她们二房头上的都撤了,人家还能持续驻扎着。姚遥摇摇头,心里颇为鄙夷程承池的作为。噢,还有一个怀堂,总要找机会问问谁去。

    这日,姚遥正挑拣纵儿过冬用的棉衣,添上几件,再加上去年的,总是够穿了。姚遥对纵儿的衣食总有限制,不愿纵儿养成家世好,可随意挥霍的念头。好在,纵儿这方面不甚在意,给穿的便穿,不挑拣,不过,吃的方面还是刁了点,主要是挑口味,是肉是菜的倒还可以。这方面,姚遥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小时候给添辅食时,自己亲手给做,他吃的顺嘴,便惯常要挑娘亲下厨。好在,十次能应三回,纵儿便挺满足。这点好,小家伙不轴,道理讲清了,他总是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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