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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5第14章

    可程承宇却仍就弄着他那个破茶,连眼皮都未抬一下,随口道:“我也不太清楚,打听打听去吧。”

    “谁去打听?”姚遥声音已是向上拔高了几度。

    这声调终于惹得大公子注意,斜乜了她一眼,接道:“你安排吧。”

    “够了。”姚遥耐心用尽,她直身而起,居高临下地瞅着大公子,沉声道:“大公子交与我的是程家内院的杂事,这送礼回礼的,严格说来,应属外院的事务,即便外院不管,也应是大公子内眷参议的事,我便不多此一举了,大公子另寻他人主管吧。”说罢,便要转身而去。

    “行了。”大公子总算将那手里的破杯子放回桌上,低声道:“我无内眷,你又不是不晓。如今这程家,日后定属纵儿的,你现今费些心,只当是为了日后的纵儿?”

    姚遥闻听此话,不由愣了愣,怎么听起来竟有感伤之意,难不成,是为了那日盈姑娘之事?

    姚遥站地上想了想,觉得自己对大公子似乎敌意太甚,同在一个屋檐下,这不好,实在不好。如此想着,便转而又回到座位上,她坐定,瞧着对面怎么瞧怎么都有点神色黯然的大公子,轻道:“盈姑娘也是好的,虽说出身差些,但若大公子收到内宅里做个夫人,总不会惹太多非议。”

    “她?”程承池耻笑出声,随后摇摇头,未再做什么表态。

    姚遥这下好奇心被彻底勾了出来,她低头瞧了瞧程承池的脸色,貌似颇为平静,于是,问了一个很直接的问题:“大公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终极含义就是,盈姑娘你都不待见,难不成,你是那个断袖?话说,你老都三十好几了吧,这年头,当个爷爷都绰绰有余了吧,你还老透露自己后续无人?

    “什么难言之隐?”大公子这回终于正眼瞧向姚遥。

    “嗯,你的难言之隐。”姚遥鼓励地看向他。

    大公子被姚遥那眼神弄得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狐疑地低下头,想了想,接道:“我没什么难言之隐。”

    “诶。”姚遥大叹出气,抬眼瞧见两个秋,才恍然,挥手将两人支走,才真诚地道:“大公子,若心爱之人身份性别特殊,也是无碍的,只要两情相悦,总能云开月明的。”

    “什么特殊身份性别……”大公子疑惑地接了一句,突地顿住,看向姚遥,眼神清明,想必是明白姚遥的话意了。姚遥很是善解人意地点点头。

    两人如此互视片刻儿,大公子却突地眼角带笑,迸出一串爽朗笑声,随后,他自语道:“有意思,有些意思。”

    姚遥皱皱眉,心道,这男人真是同情不得,哪是什么好人呐?如此一想,姚遥便正色道:“现下天色已晚,我便不再打扰了,大公子细看看礼单,要添减的您便添减上,明日,我便据此备礼,您着人送去吧。”说罢,姚遥起身,告辞出门了。独留那个脸上笑意未褪,神色古怪的男子,莫名其妙地继续“发颠。

    秋意渐尽,冬季渐至,待枝叶落净,只余枯节冲天时,这盛京便只余箫索凄凉之感了,战乱将止,休养生息总需些时日。

    姚遥将诸事弄妥,章程订好,便撒了手,随下头人自行处置,只需月报一次便可。时间清闲下来不少,便有时间同前些日子有些放羊的纵儿好好计较计较了。

    过了这年,纵儿便快四周岁了,搁这年头,是要按虚岁算的,应是五岁,总该要启蒙了。姚遥已请了在程府外的山水帮忙查看,寻个脾气禀性温和的,大家不大家的倒不甚在意,关键是能将孩子的兴趣调动起来。

    不过,这日姚遥正拘着纵儿在书房内临贴,却听得门外问候大公子好的声音,她叹了口气。最近,这男人挺闲在的,中秋过后,已是第四次迈进玉竹院了。姚遥瞧着P股有些坐不住,眼睛却晶晶亮的纵儿,只感深深无力。

    大公子一被让进屋内,便直道:“二夫人,我要带纵儿去书院瞧瞧。”

    “什么?”姚遥惊诧道:“什么书院?哪的书院?谁办的书院?什么性质的书院?你之前未曾提过呀?”

    “不过去看看,哪来的这般多问题。”大公子不甚在意地道。随后,冲着纵儿摆摆手。

    纵儿起身便要跟去,却被姚遥突地抓住大臂,呵道:“慢着。”纵儿撅嘴抬眼看向姚遥,姚遥躲开他视线,看向大公子,冷声道:“大公子,你如此随意带纵儿自由出入,让他也确是长了不少见识,但,你终归只是他大伯,请注意些身份,惹些不必要的嫌言总是不好。何况,二房上只有纵儿这一个嫡子。”姚遥这意思便是,你若想要一个孩子,一则,自己生一个玩去,二则族里过一个耍去,但我们家的,仅只一个,珍贵的很,少来招白。

    大公子挑挑眉,回道:“什么嫌言?谁敢?我们程家嫡子嫡孙,仅只纵儿一个,我虽是大伯,却也是个庶出的,日后程府归他名正言顺,你多心了。”

    姚遥板正着脸,道:“总之,大公子注意些影响总是好的。”

    “娘……”纵儿在下轻扯了扯姚遥的衣袖,语带哀求,他也明白娘亲正同他的大爹辩白些什么,两人之间并不友好,还是因为他,小人很是敏感,他抿了抿嘴,道:“娘,纵儿不去了,在家临贴,娘别气了。”说罢,转身费力地坐回椅上,一板一眼的,单手便要捉笔去。

    姚遥立时鼻头便酸了起来,心下软得一踏糊涂,开始深深地厌责自己,对上大公子那很是不赞同的眼神,姚遥瞬时觉得自己都快成了新版白雪的后妈了。

    她使力咬了咬下唇,蹲下身子柔声问小人:“纵儿想去书院读书吗?娘本想寻个师傅在府里指导你,这不好吗?”

    纵儿看着姚遥,想了一想,回道:“纵儿只想去书院看看,大爹说那里有许多同纵儿同等年纪的孩子,会互相成为玩伴。不过,纵儿听娘的。”说罢,小人捉了笔,提手去醮墨。

    大公子立在门口,轻咳一声,要张嘴说什么。姚遥却果断道:“不知我能否同去。”

    大公子怔了一下,想了一忽儿,回道:“你一向颇在意名声,要不,日后,我另派车送你去看看?”

    姚遥有些绝望,是呀,自己身份呐。她低头,应道:“好吧,让大公子费心了。”

    大公子瞧她那样子,头回解释道:“你放心,正午前定会回来。”

    姚遥瞧着纵儿抑不住喜悦的样子,心下为自己的决定宽慰,孩子好才是真的好,自己的想法未必真的适合他。如此一想,她便也努力将心放一放,拉着小人换了外出的衣服,再披件斗篷,才拉着纵儿跟在大公子身后一直送至门口。待他上了马车,出了大门,才索然无味地转身向回走去。

    大门外的纵儿一待府门关闭,便大嚷着停车,但车还未曾停稳当,小人便已站在车辕上,顺着大公子伸过的手势跳到其马背上,一路高笑着随大公子骑马远去了,带动尘嚣四起与欢快并随。

    姚遥慢慢回了书房,无甚精神地倚在窗棂前望那高高院墙,将军府邸,墙高二丈有余,圈个妇人普通人总是绰绰有余的,可圈住自己的真是这院墙吗?姚遥动了念头思考,却越想越觉得心下憋闷难过。想着自己的顾虑,发现那枷索分明是自己给自己套上的,着实怨不得旁人。

    姚遥愤愤地将窗子合上,坐回椅上运气,明年一定要出行,明年开春一定要成行,不过三月半载的,将纵儿留在程府由山水照应,自己了了心愿,还回自己的山庄,轻松,自在,活得也舒坦。本来,生活待自己就不公,自己再不寻些活头,怕是连纵儿娶妻生子都瞧不上了。姚遥将负面思想抛开,摊了画稿聚精凝神,自来了程府,已是很少画了。

    日头渐升渐高,只是愈近冬季,不显温暖罢了。姚遥已在大门前站了二刻有余,自差一刻午正姚遥便在此候着,直待到现在,未听到门外有任何声响。她实在不该将大公子的话当真的。

    直至午正三刻,才闻听府门外的喧嚣声,姚遥立时挺直了脊背,命道:“开门。”

    大门“咣咣当当”的打开,先是听得一人疑惑道:“怎么是府邸正门?”随后是擂缰住马的声音。

    姚遥定睛看去,在门前停着的是一辆蓝昵四角,颇为精致的马车,后头随着两辆拉杂物的车子。并非早上带纵儿出府的马车。

    姚遥狐疑,却见那车帘已被撩开,自车上跳下一粉裙蓝比甲的俏丽女子,她立在车前,先是四下打量一翻,才拿过车夫递来的脚蹬,伸了手道:“太太慢些。”随后,那车内便伸出一纤纤玉手,腕上翠镯亮莹莹,缓缓搭在小丫鬟的手上。那女子分明是要下得车来,却听得远处蹄踏作响,姚遥远目,竟是大公子怀前抱着纵儿纵马而至,爽朗笑声不断,听起来两人心情极为愉悦痛快。姚遥面上也带了喜气,足等了近半个时辰,可算将人盼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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