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第五章
莫大龙没有想到，明明才刚凶狠地叫自己滚，没过几天却又打电话叫自己过去。
不过，桂笙这种有钱的少爷，本来就是凡事随心所欲，莫大龙之前也没少见他对身边的人呼来喝去,包括自己。
接到桂笙的电话时，莫大龙正窝在丁墨的小套房里，这几天他也没怎么出去，时间大部分都用来熟悉这个房间的摆设搁置，通过那些书本器皿小物件，一点一点，慢慢地从脑子里熟悉着丁墨原先的记忆，短短的几天时间，倒也让他摸出了十之□，当然，其中他也偶尔会去市立医院看望自己的那具真身，次次都是趁桂笙不在的时候，他可不想再引起桂笙的任何不快，莫大龙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车祸前他很讨厌那个处处喜欢作弄自己的变态，可是，想着那天医院里桂笙对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其实还是不错的，甚至，莫大龙竟隐约觉得对桂笙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莫大龙打开丁墨的衣柜，虽然这个叫丁墨的男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钱，不过衣柜里的衣服倒是都挺不错的，莫大龙本人是不熟悉这些牌子的，不过大脑里关于丁墨本人的记忆中，那些都是价值不菲。
挑了一件V领斜条纹长袖衫，李维斯的贴腿九分仔裤，再穿上一双白色波鞋，本来按照莫大龙的意思，想穿一双袜子的，可是，袜子已经拿到了手里，却又有个意识在叫器着让他放下，放下。最后，鬼使神差的，他便也就放下了。
拾掇完毕，站在全身镜前，镜子里的年轻人，格外的青春活力，又透露出几分斯文与不羁。就连莫大龙自己也暗赞，这个叫丁墨的男生，长的真的比他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还漂亮，当然，桂笙也是极漂亮的，只是在莫大龙看来，桂笙的极漂亮偏女气，在女人中，桂笙也算是极美的，可是，与桂笙比起来，丁墨却更偏男生的俊美，很干净，很帅气的美。
出门前经过放置香水的橱柜，莫大龙的手本能的又要伸向香水，已经拿到手里却又放下，他实在不习惯一个男人浑身带着香味，男人就是男人，干嘛要把自己搞的怪里怪气，莫大龙摇了摇头，装好钱包出门。
桂笙的迈巴赫就停在丁墨的小区门口，远远的便看到迈着大步，轻快地向自己走来的丁墨。
贴身的线衫和修身的仔裤，尤其是白色波鞋上露出外面的那一小截蜜色腿骨，迈开大步时能清晰的看到踝骨在明晃晃的阳光下舞动，晃得人心直痒痒。
桂笙抽了口气，虽然他很讨厌这个家伙，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天生是个尤物。
桂笙下车对丁墨招手，看到那人远远地便讨好地对他笑，及至近了，又听到那人小心翼翼地说：“桂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废话了，上车再说。”
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只是脸色已是和缓了很多。
汽车飞速地奔驰在路上，两面行道树和建筑物刷刷后退，莫大龙伸手紧紧抓住车上的扶手，每每看到车子险险甩掉一辆又一辆汽车，在红灯亮起前堪堪闯过去，莫大龙的脸色便愈发苍白。
桂笙注意到莫大龙紧紧抓在坐椅的左手，五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心里不禁轻蔑，这个男人，没有想到胆子竟这样小。
习武之人的灵敏感应让莫大龙自然也注意到了桂笙的目光，便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慢慢地一点一点尽量放松自己，可是，却在下一次甩尾之际又“啊”的一声，抓住椅座的手愈发用力。
“呵。”
桂笙一声轻笑，然后慢慢减缓车速。
“怎么，你很怕坐快车吗？”
莫大龙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我很少坐小汽车，不太习惯。”
这年头还有人很少坐汽车？真是个乡下土包子。
这样想着的时候，桂笙便恍惚起来，记得他以前也常用“乡下土包子”这几个字形容另一个男人，此刻，那个男人正静静地躺在医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对着他喊呢？
桂笙又看向丁墨，真的很奇怪，他为什么总是能在这个叫丁墨的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对了，桂先生，请问，医院里的那位先生醒了吗？”
桂笙打量的眼神让莫大龙觉得很别扭，便没话找话地问道。
桂笙收回目光看着前方，在莫大龙以为他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时候，桂笙却又摇了摇头：“那个人叫莫大龙，是一个替身演员，不过功夫很不错的，其实他外型也不错的，本来如果可以好好打造，未来应该不失为一颗武打巨星，只可惜……”
桂笙微不可闻的叹息声飘荡在莫大龙耳畔，莫大龙愈发的诧异，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听到桂笙用完全赞扬的语气评价自己，他一直以为这个家伙是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啊？
“那，有联系到他家人吗？”
桂笙又是摇了摇头：“本来想等他醒了再说，可是，已经好几天了，完全没有清醒的动向，就这几天吧，准备和他父母联系一下，毕竟，自己的儿子这样，做父母的有权知道。”
先前听桂笙说还没有和父母联络，莫大龙仿佛松了口气，他想，老父母就自己一个儿子，他们年纪那么大了，要是得知此刻他的境遇，怕那对老人会撑不住，可是桂笙后面的话却又让他紧张起来，想了想，便对桂笙说：“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说了吧，上次在医院我也听到他那个朋友说了他家的情况，说是老家只有一对老人，年纪也大了，生在农村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对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也于事无补，况且还凭空多了两个担心的人，要是两位老人再经不起这个刺激，那么……”
莫大龙说着声音愈发低落，想着家里的那两位老人，他们这辈子可就只有自己这一个亲人，而自己却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样——真的不孝啊。
桂笙没有想到，会听到丁墨说出这么一番话，他再次看向丁墨，不是说这个男人从小便是孤儿么？可是他说到老人的时候，却像是在说自己的亲人般，清悦的声音中都能听出几分浓浓的感情。
或者，这又是这个男人的诡计？
桂笙这样想着，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也不由对丁墨多看了几眼，这个戏剧学院出身的男人，真是不知道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或许，这个人天生就是个骗子，不然，才认识他短短几天，却已让他看到了这么多面孔。
“丁墨，你是怎么和华绍宪认识的，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啊？”
莫大龙没有想到桂笙会突然这么问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现在只是占用了真正的丁墨的身体，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是能感觉到丁墨过去的那些记忆，可是，这毕竟也是丁墨的隐私，如果有一天，真正的自己从医院中醒来了，那么，是不是说丁墨也会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呢？要是那样，他就更不能随便曝人私隐。
“我们……是朋友。”
“就只是朋友而已吗？”桂笙觑了觑身边嗫嚅的男人，连编个谎言都要嗑嗑巴巴个半天，他确定他这样不会让自己更加坐实了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桂笙冷哼一声，便再也不去理身边的这个男人。
车子越开越远，眼看着竟然开出了城，莫大龙竟然看到路的两边出现了农田，这个桂笙到底是要把自己带到哪去？偷偷打量桂笙，对方紧绷着面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越是这样，莫大龙便越是担心起来。
难道他想把自己带到荒郊野外去？想到前几天的那件事情，莫大龙打了个寒颤，难道，他是想把自己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再对自己下手？
一想到这点，莫大龙全身都绷直了，他开始时刻防备着身边的男人会不会突然袭击自己，并且暗自盘算，怎样才能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脱身，毕竟，上次的事情确实是他错在先。
在莫大龙纠结又纠结之际，车子驶进一条私家小路，最后在一个很大的宅院门前停下来。
很快院子的大铁门便打开了，有人迎了上来。
下了车的桂笙把手里的车钥匙甩给迎上来的那人，然后对仍然坐在车里的莫大龙喊道：“还没有坐够啊，还不快下来。”
莫大龙赶快下了车，紧紧跟随桂笙身后。
一走进大门，莫大龙差点儿以为走错了地方。
大门内外，真是别有洞天。
进门便是个空落落的大院子，没有城里人喜欢的假山流水，到处都是方方块块的青绿庄稼和蔬菜，如果不是前面走着的桂笙，莫大龙差点以为他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贪婪地闻着空气中传来的庄稼的清香味，莫大龙时不时停下来观察一下那些蔬菜苗，路过一圃辣椒地，莫大龙咦了一声，蹲下身子。
整圃辣椒远远看起来还不错，可是近了才发现，椒秧都有点儿枯萎了，椒叶也像被火灼烤过似的，打着一个个小卷儿。
“小伙子，看出什么没有？”
莫大龙正蹲在地上，用手扒拉着叶杈，冷不防听到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响在耳畔，抬头，见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也蹲在他身边，老人的头上戴着顶大草帽，手里拿着把大剪刀，正乐呵呵地看着他。
“老人家，这些是您种的吗？”莫大龙指指蔫头耷拉的辣椒秧。
“是啊，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往年都是这样种的啊，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偏偏今年刚长出苗就这样了，我天天浇水也不行。”
听到老人郁闷的声音，莫大龙笑了，“老人家，您这辣椒是生蚜虫啦，浇水可解决不了问题，得打农药啊。”
“这怎么行，我这整圃整圃的庄稼和果蔬可都是纯绿色无公害的，我可不要打农药啊。”老人一听到莫大龙说要打农药，头摇得像卜浪鼓，就连花白胡子都有节奏地飘扬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么明显的虫害都没有解决呢，想到此，莫大龙点点头，“老人家，其实不打药也行啊，您找点烟叶，用水泡一下，然后用喷雾器打到生虫的地方，这样既没有农药，也能解决虫害了。”
“是吗，烟叶可以吗？”老人一听莫大龙的话便激动的跳将起来，一把抓住莫大龙的手。
老人的手腕挺有力道，虽然年纪这么大了，莫大龙也能感觉得出。莫大龙想，看来这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练家子。
莫大龙点头：“应该可以的。”莫大龙是个谨慎的人，他不想把话说的太满，不然，要是出了意外，那老人可是会失望的。莫大龙又用老人没有握住的那只手从地上捡了个枯枝，在辣椒秧的根部拨了拨泥土，露出的根须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已经出现了沤烂，两指捏了几粒泥土在手指间搓了搓，“老人家，您这地不止种过一茬辣椒了吧？”
“是啊，有好几年了吧，自从我搞了这个小农场，这块土地就一直种的是辣椒，怎么了？”
“这可不行，老人家，这田啊，就和人一样，你每天都吃一种东西，也会烦吧？这田也一样，只种辣椒，土壤易染病毒，长此下去，辣椒苗从土壤里得不到养分，根就会烂掉了，你看，你这辣椒根部，”莫大龙说着便把刚才用枯枝拨出的烂根指给老人看。
“哎呀呀，我一直以为是我浇水浇得太多了，把根给泡烂了。”老人拍了下手掌，“原来是这么个原因，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啊？”
看到老人用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莫大龙赶忙说：“有啊，等到这茬收完了，您搞点石灰粉撒一下，杀杀毒，应该就行了。”
“哎呀呀，真是想不到，我竟然在这里碰到个行家。”老人说着一把拉起莫大龙，问早已听愣在一边的桂笙：“乖孙儿，快给爷爷介绍一下，这位小伙子是谁呀？”
不过，桂笙这种有钱的少爷，本来就是凡事随心所欲，莫大龙之前也没少见他对身边的人呼来喝去,包括自己。
接到桂笙的电话时，莫大龙正窝在丁墨的小套房里，这几天他也没怎么出去，时间大部分都用来熟悉这个房间的摆设搁置，通过那些书本器皿小物件，一点一点，慢慢地从脑子里熟悉着丁墨原先的记忆，短短的几天时间，倒也让他摸出了十之□，当然，其中他也偶尔会去市立医院看望自己的那具真身，次次都是趁桂笙不在的时候，他可不想再引起桂笙的任何不快，莫大龙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车祸前他很讨厌那个处处喜欢作弄自己的变态，可是，想着那天医院里桂笙对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其实还是不错的，甚至，莫大龙竟隐约觉得对桂笙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莫大龙打开丁墨的衣柜，虽然这个叫丁墨的男人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钱，不过衣柜里的衣服倒是都挺不错的，莫大龙本人是不熟悉这些牌子的，不过大脑里关于丁墨本人的记忆中，那些都是价值不菲。
挑了一件V领斜条纹长袖衫，李维斯的贴腿九分仔裤，再穿上一双白色波鞋，本来按照莫大龙的意思，想穿一双袜子的，可是，袜子已经拿到了手里，却又有个意识在叫器着让他放下，放下。最后，鬼使神差的，他便也就放下了。
拾掇完毕，站在全身镜前，镜子里的年轻人，格外的青春活力，又透露出几分斯文与不羁。就连莫大龙自己也暗赞，这个叫丁墨的男生，长的真的比他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还漂亮，当然，桂笙也是极漂亮的，只是在莫大龙看来，桂笙的极漂亮偏女气，在女人中，桂笙也算是极美的，可是，与桂笙比起来，丁墨却更偏男生的俊美，很干净，很帅气的美。
出门前经过放置香水的橱柜，莫大龙的手本能的又要伸向香水，已经拿到手里却又放下，他实在不习惯一个男人浑身带着香味，男人就是男人，干嘛要把自己搞的怪里怪气，莫大龙摇了摇头，装好钱包出门。
桂笙的迈巴赫就停在丁墨的小区门口，远远的便看到迈着大步，轻快地向自己走来的丁墨。
贴身的线衫和修身的仔裤，尤其是白色波鞋上露出外面的那一小截蜜色腿骨，迈开大步时能清晰的看到踝骨在明晃晃的阳光下舞动，晃得人心直痒痒。
桂笙抽了口气，虽然他很讨厌这个家伙，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人天生是个尤物。
桂笙下车对丁墨招手，看到那人远远地便讨好地对他笑，及至近了，又听到那人小心翼翼地说：“桂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别废话了，上车再说。”
声音还是冷冰冰的，只是脸色已是和缓了很多。
汽车飞速地奔驰在路上，两面行道树和建筑物刷刷后退，莫大龙伸手紧紧抓住车上的扶手，每每看到车子险险甩掉一辆又一辆汽车，在红灯亮起前堪堪闯过去，莫大龙的脸色便愈发苍白。
桂笙注意到莫大龙紧紧抓在坐椅的左手，五指用力到指节泛白，心里不禁轻蔑，这个男人，没有想到胆子竟这样小。
习武之人的灵敏感应让莫大龙自然也注意到了桂笙的目光，便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慢慢地一点一点尽量放松自己，可是，却在下一次甩尾之际又“啊”的一声，抓住椅座的手愈发用力。
“呵。”
桂笙一声轻笑，然后慢慢减缓车速。
“怎么，你很怕坐快车吗？”
莫大龙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我很少坐小汽车，不太习惯。”
这年头还有人很少坐汽车？真是个乡下土包子。
这样想着的时候，桂笙便恍惚起来，记得他以前也常用“乡下土包子”这几个字形容另一个男人，此刻，那个男人正静静地躺在医院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对着他喊呢？
桂笙又看向丁墨，真的很奇怪，他为什么总是能在这个叫丁墨的身上，看到那个人的影子？
“对了，桂先生，请问，医院里的那位先生醒了吗？”
桂笙打量的眼神让莫大龙觉得很别扭，便没话找话地问道。
桂笙收回目光看着前方，在莫大龙以为他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时候，桂笙却又摇了摇头：“那个人叫莫大龙，是一个替身演员，不过功夫很不错的，其实他外型也不错的，本来如果可以好好打造，未来应该不失为一颗武打巨星，只可惜……”
桂笙微不可闻的叹息声飘荡在莫大龙耳畔，莫大龙愈发的诧异，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听到桂笙用完全赞扬的语气评价自己，他一直以为这个家伙是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啊？
“那，有联系到他家人吗？”
桂笙又是摇了摇头：“本来想等他醒了再说，可是，已经好几天了，完全没有清醒的动向，就这几天吧，准备和他父母联系一下，毕竟，自己的儿子这样，做父母的有权知道。”
先前听桂笙说还没有和父母联络，莫大龙仿佛松了口气，他想，老父母就自己一个儿子，他们年纪那么大了，要是得知此刻他的境遇，怕那对老人会撑不住，可是桂笙后面的话却又让他紧张起来，想了想，便对桂笙说：“我觉得暂时还是不要说了吧，上次在医院我也听到他那个朋友说了他家的情况，说是老家只有一对老人，年纪也大了，生在农村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对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再说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也于事无补，况且还凭空多了两个担心的人，要是两位老人再经不起这个刺激，那么……”
莫大龙说着声音愈发低落，想着家里的那两位老人，他们这辈子可就只有自己这一个亲人，而自己却为了一个女人搞成这样——真的不孝啊。
桂笙没有想到，会听到丁墨说出这么一番话，他再次看向丁墨，不是说这个男人从小便是孤儿么？可是他说到老人的时候，却像是在说自己的亲人般，清悦的声音中都能听出几分浓浓的感情。
或者，这又是这个男人的诡计？
桂笙这样想着，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也不由对丁墨多看了几眼，这个戏剧学院出身的男人，真是不知道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或许，这个人天生就是个骗子，不然，才认识他短短几天，却已让他看到了这么多面孔。
“丁墨，你是怎么和华绍宪认识的，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啊？”
莫大龙没有想到桂笙会突然这么问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现在只是占用了真正的丁墨的身体，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是能感觉到丁墨过去的那些记忆，可是，这毕竟也是丁墨的隐私，如果有一天，真正的自己从医院中醒来了，那么，是不是说丁墨也会重新回到这具身体里呢？要是那样，他就更不能随便曝人私隐。
“我们……是朋友。”
“就只是朋友而已吗？”桂笙觑了觑身边嗫嚅的男人，连编个谎言都要嗑嗑巴巴个半天，他确定他这样不会让自己更加坐实了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桂笙冷哼一声，便再也不去理身边的这个男人。
车子越开越远，眼看着竟然开出了城，莫大龙竟然看到路的两边出现了农田，这个桂笙到底是要把自己带到哪去？偷偷打量桂笙，对方紧绷着面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越是这样，莫大龙便越是担心起来。
难道他想把自己带到荒郊野外去？想到前几天的那件事情，莫大龙打了个寒颤，难道，他是想把自己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再对自己下手？
一想到这点，莫大龙全身都绷直了，他开始时刻防备着身边的男人会不会突然袭击自己，并且暗自盘算，怎样才能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脱身，毕竟，上次的事情确实是他错在先。
在莫大龙纠结又纠结之际，车子驶进一条私家小路，最后在一个很大的宅院门前停下来。
很快院子的大铁门便打开了，有人迎了上来。
下了车的桂笙把手里的车钥匙甩给迎上来的那人，然后对仍然坐在车里的莫大龙喊道：“还没有坐够啊，还不快下来。”
莫大龙赶快下了车，紧紧跟随桂笙身后。
一走进大门，莫大龙差点儿以为走错了地方。
大门内外，真是别有洞天。
进门便是个空落落的大院子，没有城里人喜欢的假山流水，到处都是方方块块的青绿庄稼和蔬菜，如果不是前面走着的桂笙，莫大龙差点以为他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贪婪地闻着空气中传来的庄稼的清香味，莫大龙时不时停下来观察一下那些蔬菜苗，路过一圃辣椒地，莫大龙咦了一声，蹲下身子。
整圃辣椒远远看起来还不错，可是近了才发现，椒秧都有点儿枯萎了，椒叶也像被火灼烤过似的，打着一个个小卷儿。
“小伙子，看出什么没有？”
莫大龙正蹲在地上，用手扒拉着叶杈，冷不防听到一道苍老浑厚的声音响在耳畔，抬头，见一位花白胡子的老人也蹲在他身边，老人的头上戴着顶大草帽，手里拿着把大剪刀，正乐呵呵地看着他。
“老人家，这些是您种的吗？”莫大龙指指蔫头耷拉的辣椒秧。
“是啊，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往年都是这样种的啊，也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偏偏今年刚长出苗就这样了，我天天浇水也不行。”
听到老人郁闷的声音，莫大龙笑了，“老人家，您这辣椒是生蚜虫啦，浇水可解决不了问题，得打农药啊。”
“这怎么行，我这整圃整圃的庄稼和果蔬可都是纯绿色无公害的，我可不要打农药啊。”老人一听到莫大龙说要打农药，头摇得像卜浪鼓，就连花白胡子都有节奏地飘扬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么明显的虫害都没有解决呢，想到此，莫大龙点点头，“老人家，其实不打药也行啊，您找点烟叶，用水泡一下，然后用喷雾器打到生虫的地方，这样既没有农药，也能解决虫害了。”
“是吗，烟叶可以吗？”老人一听莫大龙的话便激动的跳将起来，一把抓住莫大龙的手。
老人的手腕挺有力道，虽然年纪这么大了，莫大龙也能感觉得出。莫大龙想，看来这老人家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练家子。
莫大龙点头：“应该可以的。”莫大龙是个谨慎的人，他不想把话说的太满，不然，要是出了意外，那老人可是会失望的。莫大龙又用老人没有握住的那只手从地上捡了个枯枝，在辣椒秧的根部拨了拨泥土，露出的根须果然就像他想的那样，已经出现了沤烂，两指捏了几粒泥土在手指间搓了搓，“老人家，您这地不止种过一茬辣椒了吧？”
“是啊，有好几年了吧，自从我搞了这个小农场，这块土地就一直种的是辣椒，怎么了？”
“这可不行，老人家，这田啊，就和人一样，你每天都吃一种东西，也会烦吧？这田也一样，只种辣椒，土壤易染病毒，长此下去，辣椒苗从土壤里得不到养分，根就会烂掉了，你看，你这辣椒根部，”莫大龙说着便把刚才用枯枝拨出的烂根指给老人看。
“哎呀呀，我一直以为是我浇水浇得太多了，把根给泡烂了。”老人拍了下手掌，“原来是这么个原因，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啊？”
看到老人用期待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莫大龙赶忙说：“有啊，等到这茬收完了，您搞点石灰粉撒一下，杀杀毒，应该就行了。”
“哎呀呀，真是想不到，我竟然在这里碰到个行家。”老人说着一把拉起莫大龙，问早已听愣在一边的桂笙：“乖孙儿，快给爷爷介绍一下，这位小伙子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