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康白坐到车上的时候才知道男人就是C城最近的热门人物——郭嘉明，他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来这里。
“你多大了？”郭嘉明开着车问道。
“16。”
“16？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工作了，那是80年代中期，可以说那是最好的年代。”郭嘉明的话里有种怀念的味道，16岁的时候他是个高中生，白天上学，放学后就到一家理发店打工。那家理发店就开在棚户区，设备简陋，价格低廉，白天几乎没有什么生意，到了夜里，那些在市区打工的人陆陆续续回来，才会光顾。店里除了一个上年纪的老板之外，就只有一个女孩和他了，女孩是老板的亲戚，从乡下来的，相貌清秀，性格开朗，比他大一岁，梦想是在城里开一个发廊，总是让他叫她姐姐，但他从来都只叫她的小名，朵朵。他总是取笑她是多出来的一个，她就生气地追打他，后来她告诉他她确实是多出来的一个，她有个姐姐，怀她的时候父母本来想要个男孩，结果还是个女孩，于是给她取了多多的小名，等她长大之后才改为朵朵。知道这些之后他虽然不再嘲笑她，却依旧喜欢和她打打闹闹，没事拿只昆虫什么的欺负她。现在想来，他应该是喜欢上她了吧。只不过那个年岁的感情，往往隐约而单纯，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18岁他离开C城，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多年前他曾经写信询问过以前的老板，他说她早已离开，自己也不知道她的下落。现在想来，她应该早已结婚生子了。
“你在水里看到什么了吗？”郭嘉明问到。
“我看到了水鬼。”康白又想起那张噩梦般的脸，不禁打了个寒战。
“哦？它长什么样？”
“它很大，非常大，几乎能盖满整个水面。”虽然很恐怖，但是康白尽量回忆道，“它有一张很奇怪的脸，就像是把很多不同的脸汇集在一起一样。还有很长的头发，会动，而且力大无比。”
“你这说的好像是一个怪物。”郭嘉明笑了一下。
“没错，它就是个怪物，就是它杀死了康清。”如果不是自己不理他，他根本就不会死。另一个声音这么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其实这是你的错？”郭嘉明好像看透他一般问道。
康白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跟你一样。我的妹妹曾经在我面前失踪，虽然我知道是它的关系，但是到现在我也不能原谅自己。”郭嘉明又点上一根烟，“不过这些并不是你的错，那时候你也无能为力。“
这么多天的自责与悔恨死死地压在康白心头，令他在睡觉时都如芒在背，现在有人说，这不是你的错，他差点哭出来，顿觉全身的压力都消散了。
“真的不是我的错？”他怀疑般又问了一句。
“不是。”郭嘉明果断地说。
康白虚脱般坐在后座上，一句话也没说。汽车朝康家驶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什么话。
进市区的时候康白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看了看，是康良谋的电话，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康良谋语气不好地问。
“我快到家了，怎么了？”
“你到市医院来一趟，警察找到了陈开，他承认自己之前跟小清在一起。”
陈开？康清愣愣地看着手机，这才注意到自己早已把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而且那天他见到康白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到他。
“我马上来。”他说着，挂了电话，看看郭嘉明。
“去哪儿？”郭嘉明直接问道。
“市医院。”康清顿了顿，又说，“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只不过也是为了帮自己而已。
虽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康白并没有多问，只是一心想着将要见到的陈开，他想知道他们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康白赶到市医院的时候见到了父亲，他和另外四个人簇拥在一间小小的病室里，围着一个小孩，这四个人是三男一女，其中一个男人年纪稍微大些，一个男人穿着黑色夹克，脸上有些微的胡茬，一双黑色的眼眸看上去深沉而内敛，第三个男人则穿着T恤和牛仔裤，表情很轻松。他走进去时，那个女人转头看看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她长得很漂亮。康白想。
“我来找我爸。“康白指了指康良谋，女人点点头，没说什么。康白站在父亲身后，听到他焦急地问：“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陈开点点头，小小的脸上充满了惊惧、迷惑与难过的复杂神情，他已经知道康清死了的消息。
“你怎么能什么都想不起来，要不是因为你小清也不会死！“康良谋着急地喊起来。
陈开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现在后悔死了，那时候他就不应该告诉康清他要离家出走，或者偷偷跑掉，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黑色的男人见状说道：“康先生你也不要太着急了，他只是个孩子，如果他真的不记得了，你就算逼问他也没办法。而且，他也并不是害死你儿子的凶手。“
“我，我只是想知道小清在临死之前去过哪里，干过什么，那孩子有没有受什么苦。”康良谋颓然说着，禁不住老泪纵横。康白实在不想看到父亲落泪的样子，一方面觉得难堪，另一方面也只会徒增伤心罢了，于是他劝了几句，把康良谋带到了外面。自从康清死后，康良谋似乎变了一个人，这让康白又有些难过。
等他安顿好他转回病房的时候，看到那个女人坐在床头搂着陈开，似乎在安慰他，他走过去说道：“能让我问问他吗？”
其他人看了他一眼，面面相觑，女人微微皱了皱眉，说：“他刚刚醒，现在的状况似乎不适合问太多。”
“没关系的，”陈开突然开口道，“康白哥哥你问吧。”
“你认识我？”
“我见过你的照片，康清给我看过，他说你是游泳冠军。”
康白心里又一阵难过，但他很快压下来，看着他问道：“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去了小木屋。”
陈开点点头，把之前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小木屋，半夜我起来上厕所，但是外面天太黑了，还下着雨，我有点害怕，就打开外面的灯，打算在院子里解决一下就算了，但是……”
陈开站在离屋子最近的一棵树下一边小解一边四下张望，雨点打下来，淋湿了他的头发，黑夜无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听过的鬼故事，越想越害怕，恨不得立刻跑回屋里去，然而这一次小解的时间似乎特别的长。忽然他听到嘶嘶的声音，吓得心跳了一下，连尿都停住了，他又听了一会儿，嘶嘶声似乎是从头顶上传来的，而且越来越近，他全身都僵住了，然后面前垂下几缕黑发，他慢慢地抬起头。
一张诡异的脸出现在他的头顶。
他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这里。“陈开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禁不住瑟瑟发抖，女人搂着他，轻声地安慰着。
康白有些失望，他以为至少他会知道些什么。
“你是说你遇到了鬼？”黑衣男人有些抽搐。
陈开害怕地点点头。
“这世上有鬼吗？”
“当然有。”T恤男白了他一眼，“不然你以为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黑衣男人搔搔头，“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真的不会相信。”
这几个人自然是薛林、秦婉、范凯和萧然。
“那他怎么办？”秦婉抬头问道。
“我已经通知了他的父母，让他们来接他吧。”范凯说。
“他们不会来的。”陈开低着头闷声说道。
众人都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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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电脑系统崩溃了，更新有点慢-_-，大家见谅。。不过以后会争取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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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水里看到什么了吗？”郭嘉明问到。
“我看到了水鬼。”康白又想起那张噩梦般的脸，不禁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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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大，非常大，几乎能盖满整个水面。”虽然很恐怖，但是康白尽量回忆道，“它有一张很奇怪的脸，就像是把很多不同的脸汇集在一起一样。还有很长的头发，会动，而且力大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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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看了他一眼，面面相觑，女人微微皱了皱眉，说：“他刚刚醒，现在的状况似乎不适合问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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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男人搔搔头，“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真的不会相信。”
这几个人自然是薛林、秦婉、范凯和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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