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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憨夫的懊恼与公共厕所 第十七部分 阴谋

    韦钰隐约觉得,花安皇帝心中其实是明镜的。以前二十一世纪历史上那些后宫的妃子总是自以为很聪明云云,其实背地干了什么勾当,皇帝基本都是知道的,只不过要么不愿意管,要么默许。反观花安这厢情境,单是暗卫军团这么大的变动就已经明摆着怎么回事——韦钦一手调教,只供皇帝一人差遣的暗卫军团,谁敢造次?花安皇帝就是再不济,也总知道韦歌的性子,只不过不愿相信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真会那么心狠罢了,再者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又或者,她是不舍。

    纵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也有人间情感不是?

    接下来的日子,花安皇帝果然接受了韦钰的意见,佯装身子大好,重新上朝主持政务。只是身边寸步不离一个巫羽,随时照看着。韦钰应了皇帝上朝,但她只是旁听,就好似一个观众席上看戏的,只有皇帝问到什么的时候才吱上两声不痛不痒。一来她的确不熟悉花安政事,二来也是为了避嫌。不管怎么说她始终是在外面长大的,跟皇帝不熟,朝堂上的臣子她也半个都不认识,实在不如韦歌声望亲切。

    这不上不知道,一上朝,那许多阴谋诡计便是不攻自破了。暗卫全数归回韦钦手下,朝堂上的所有局面也一下扳了回来,韦钰不经感叹:还是皇帝最大啊……

    朝堂上十几双闪烁的眸子,关于正事的话语完全不在调上,却是句句“关怀”皇帝的身子以及长公主、安歌公主如何这般云云。矛头虽然都没有直接对准谁,但面子里子怎么也是摆在那的。

    花安皇帝完全没表态任何不满,只清楚的交代哪些事该怎样。哪些事该不怎么样,全程冷漠兼不容异议,这倒更显高深莫测起来。那些暗地作祟的臣子不经胆寒,各个反应也不一样。有的强装镇定,作准了皇帝不可能知道什么;有的步步惊心,没人跟他说话。也自站在那处汗如雨下。但果不其然的有那么小猫两三只。私下找上门来要求告老还乡,或者不打自招。虽说不在关键位置,却也供出一些人的名字。

    韦钰等人暗自窃喜,总算达到最初目的:也没什么。主要就是想帮闵睿先垫垫底子罢了。这几日真是没白守。

    出乎意料的,皇帝没有做出任何判决之类,只许了这些人饶之性命。便打发了辞官回乡。韦钦对这处理颇有微辞,但皇帝只叹口气,说自有计较。这般。韦钰便更是笃定自己的想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闵睿和韦歌。

    从未在花安国长居,作风又十分低调的韦钰在皇宫内并没有自己的宫邸。皇帝有心让她长留准备接手帝位,又不能公布自己大限将至,便也不给她分配宫邸,只挑了个离自己住处相近的院落让她暂住。

    这日夜晚,韦钰跟娘亲和皇帝姨娘吃完晚膳。回到分给她的院里休息。这院子不很大,五脏俱全却也很是别致。前院有棵大榕树,下边安置着一张石塌,若是夏天乘凉就十分不错。但如今已是入秋,晚上有些凉意,韦钰便让人在上头铺了张毯子,独自躺上去放松神经,自我冥想。

    这几日,她一找到机会就跟石砺说话,奈何人家甩都不甩她。皇帝身边的石家人早年病逝,她也没再续,石家干脆派了个过来,只用作皇帝的贴身侍卫。不想,那厮受不住诱惑,竟被人收买帮着毒害皇上。如今暗卫也没了,身边一个可信任的侍卫都没有。石砺这会儿,便是暂时充当个贴身侍卫的角色,十二个时辰跟随。除了三急,就连吃饭睡觉也是在屋梁之类草草完成。

    韦钰心疼他劳累,亲手炖了汤水让人送给他,竟也被退回?钰公主一肚子火,当下就要跑过去拿身份逼着人吞下去!结果途中被巫羽拦住,劝了两句才止住步子,然后那汤水才又被他用同样的方式让某人喝了下去,这才算完。

    呆子何时待他的宝贝钰儿这样冷漠过?只怕还是憋着口气啊……唉,韦钰叹口气,她又何尝不想解呆子的铃?可如今非常时刻,她只能以大事为重。那安歌公主不知道是不是跟夜阎女王铁过头了,按理说,她来的第一天她就该知道才是。再不济,花安皇帝第一天上朝她也该收到传书了吧?若是快马加鞭,坐马车也只是五天的路程,骑马更快,三天都能到。

    “呵——”长长一个呵欠……心中有事若不处理掉,怎么都不安生。此生第一次,韦钰竟有些期待快点见到这“哎呀”姐妹。牌局打完了,她也好痛快睡上一觉。要知道,孕妇可是灰常渴睡的。可如今七日都过去了,那妮子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非……

    唉,只盼是闵睿先到。

    迷迷糊糊之际,似乎有人给她拉拉下滑的薄毯,拨开她脸颊的碎发,额际的皮肤传来一阵阵温暖。动作是那样轻柔,仿佛手下是易碎的珍宝。

    韦钰舒服的缩了缩脖子,缓缓睁开朦胧的眼睛,印入眼帘,是那张朝思暮想的温文儒雅。

    韦钰一下从石塌上弹了起来,惊喜道:“你回来了?!”罢,忙又拉着他上下打量,喃喃道:“快让我看看,没受伤什么的吧?”

    闵睿失笑拉开她,说:“我没事,好好听我说。”

    韦钰愣了愣,瞅着那掩饰不了的疲惫倦容皱眉道:“怎么?事情不顺利么?你还要去?”

    “没,很顺利。”闵睿从怀中掏出个卷轴递给韦钰,再道:“我潜去瞧了眼兰鹤,这是他预先藏起来的备份。里面全是安歌公主与夜阎女王及朝中大臣的勾结罪证——你这边怎么样?”

    韦钰接过卷轴收好,再将近况跟他汇报了一遍,得意道:“怎么样,我不会比你差太多吧?”

    闻言,闵睿嘴角勾起一抹宠溺,抬手撩开她颊边的发,大方赞美道:“临危不乱,急中生智,的确不可小觑。”

    韦钰嘻嘻一笑,突然又反应过来,拉着他道:“事情都解决了,你还要去哪里?”

    闵睿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痛苦,勉强扯开个笑容与韦钰道:“钰儿,有了这些罪证,扳倒韦歌不过皇帝动动念想的事。你只需谨记,切莫强出头,不可意气用事。”

    “嗯,本来我也不恨她,只要不伤国本,兰鹤完好,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一切交给皇姨娘做主。”韦钰见他难得慎重,认真的点了点头,再追问道:“……你到底是要去哪?”

    又是那揪心的难过。只听闵睿叹口气,扯出苦涩的笑容道:“有些事,我要回雪域国求证。”

    韦钰的感觉,就像是有人抓着他的心脏当面团在搓揉,他还不能言语出来。皱起眉头,正要说些什么,闵睿抬眸,韦钰只见他疲惫的双眼里透着清澈,他不容置否的说:“放心,不会有危险,只是确定一些事情罢了。”

    望着他,韦钰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又闭上了。说无所谓那是骗人的。她刚刚才牺牲一个阎烈,尖刀划开的心脏还在滴着血,怎么舍得再放走一个?甩甩挠人的思绪,左右这厢也在掌握之中,非常时期,若不是十分要紧的事他也不可能丢下她独去。罢,她露出个让人安心的笑容,难得柔声道:“早去早回。”

    “嗯。”温文尔雅的男人俯下头,在那精致红唇烙上专属于他的印记,不容置否道一声:“等我。”飘然而去。

    韦钰呆呆站在榕树下,对着那飘然白影消失的方向。双手下意识的附上小腹,惆怅爬上她精致容颜。

    附带的还有一个消息:韦歌等人明日入城回宫。

    不敢担搁,韦钰一边派人通知母亲,一边带着卷轴直奔花安皇帝寝宫。老方法,只陈述,没意见。最大的动作就是给巫羽一个眼神,让之时刻注意皇帝的身体状况。

    花安皇帝的反应出奇冷静,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痛声悲鸣,甚至连表情也是冰冷一片。韦钰只看到她枯槁的脸上布满阴沉,默了几分钟后,清晰的决断从那两片薄唇倾泻出来。

    大概是悲极而心死了,韦钰终于看到一个帝王的冷酷和手段。不是外表的浮云,而是那些果断又缜密的决策。就连旁系每个被牵连者的反应都预料到,并准确作出对策,整个局用天衣无缝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默默听着花安皇帝的安排,静静看着那些连夜赶进宫,来来往往的大臣、暗卫,韦钰额头渐渐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幸亏自己不是那个觊觎帝位的人,不然……那韦歌倒是好说,她再狡猾,巫奇再阴险,她也比她更甚一筹。再者,一堆“人中龙凤”摆在那不是?但对上这皇帝姨娘……她投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嘛!估计自己挂了还要心服口服。

    “钰儿。”一声低沉打断了某人的神游。(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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