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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九章 追兵至生死同在 莽小姐义救俊公子

    第二日一早,冷无芯将醒未醒之时,隐约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吵嚷声。她攸地睁眼,纵身一跃,就地一滚,到得窗下,微微探头,见后院拱月门前几个寺僧,正挡在一群官兵前,似在理论什么。

    “鹏晔,咱们快走!”冷无芯回身将桌上的包袱往背上一挎,急忙来到床前,欲扶杜鹏晔下床。

    虽然冷无芯昨夜临睡前,将杜鹏晔扮作了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但在住持禅房内莫名多了两个人,难免不引起怀疑,况还有一包血衣在侧!

    杜鹏晔此刻早已警醒,他半支起身体,思量一晌道,“无芯,要不你……先走?”

    他有伤在身,既然追兵已是可见,那么冷无芯带着他,必将行动迟缓。这样一来,或许二人都不得逃脱,与其如此,莫若……

    冷无芯面色一沉,冷声道,“除非我死了。”

    “无芯。”杜鹏晔焦灼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冷无芯全然不理,只是不由分说搀起杜鹏晔向房门走去。

    “无芯。”杜鹏晔又气又急,“这样可能我俩都走不掉!”

    冷无芯微驻当地,深深地望着杜鹏晔,“你我既是夫妻,便当生同衾,死同穴。何来生别离呢?”

    杜鹏晔心下也着实不舍,现见她如此坚定,便不再多言,只是长叹着,跨步而出。

    两人出得禅房,赶忙向后院西角的小门而去。行进间,官兵和寺僧的吵嚷声越发大了,似有行将追上之势。冷无芯搀着杜鹏晔一步紧似一步地走着。重伤在身的杜鹏晔因行进牵动了伤口,引来一阵阵钻心的疼。冷无芯似察觉了般,她瞥了瞥杜鹏晔额角上那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柔声道,“鹏晔,就快到了!”

    杜鹏晔紧咬上唇,微微颔首。

    一晌,他俩到得小门。不远的禅房内搜查之声、兵士的吆喝之声,脚步声,皆清晰在耳。冷无芯连忙搀着杜鹏晔出了小门,让其半倚院墙,自个儿又回身进了寺院。她从内将小门叉好后,立即从墙内跃了出来。旋即,扶起杜鹏晔,急忙向香积寺后面的小山而去。

    方行十数步,恰来到山前的一条沿山官道前。犹豫一刻,冷无芯终是停步,她伏地倾听一会儿后,起身意味深长地对杜鹏晔道,“咱们莫若碰碰运气!”说话间,她专注地望向香积寺。

    杜鹏晔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冷无芯将自己的手覆于其上,还之以笑。

    没多久,管道转弯处便出现了一辆富丽的马车。暗红色织金锦的车厢,雕花飞橼,而车前的车夫穿着一套藏蓝色的缎袍。看来马车的主人当非同一般。

    本飞驰行进的骏马,骤见路上闪现一个人,不由惊得腾蹄嘶鸣。车夫忙拉紧缰绳,意欲控制局势。然,马儿象疯了似地,慌不择路,向道旁的山坡奔去。车厢随之颠簸,引来车内一阵惊叫。

    眼见马车将失控翻倒,冷无芯忙纵身一跃,飞到了两匹中较为暴烈的马儿身上。她一手抓紧这匹的鬃毛,另一只手又拽紧旁侧那匹的马鬃。旋即,双腿用力夹住马腹。马腾蹄仰首,长嘶一晌,方缓缓平静下来。它似也影响了另外那匹。马儿渐都平息下来。冷无芯飞身下马,立于车旁。

    方一听闻,那车夫便急不可耐地“咚”一下跳下马车。他一手提着马鞭,一手指着冷无芯的鼻子骂道,“他妈的混蛋,你找死呀!”说着,就挥起马鞭,欲笞打冷无芯。

    冷无芯目光一冷,骤然出手,抓住飞来的鞭子,轻轻用力向后一拉,车夫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在冷无芯脚下。斯时,她一把提起那车夫,狠狠地扇了他几耳光。“啪”、“啪”、“啪”,清脆的响声划破了四野的平静。

    那车夫平日耀武扬威惯了的,哪里受过这般憋屈,要想发作,却又是不敢。他捂着火辣辣的脸,恨恨地盯着冷无芯,正欲再开口,车帘却猛地掀开了。一个俏丽的小丫鬟探出头来,“放肆!何人竟敢在此撒野?”

    冷无芯回头一瞧,这不正是昨晚自己借车进城时所遇到的那个小丫鬟吗?当时,她可是吓得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现在可是威风。

    “我二人途经此地,欲搭个便车,不知方便与否?”冷无芯冲那小丫鬟拱手施礼。

    小丫鬟想也没想,便一口回绝,“冲撞了我家小姐的马车已是罪过,还想乘车,做你的梦去吧!”话音方落,车内便传出了一个娇俏的声音,“小梦,不得无礼。”说话间,昨夜那个帮助冷无芯的姑娘已探出身子。

    她乍见冷无芯,不由惊喜非常,“公子,咱们又见面了!”说话间,那双仿似秋波的黑眸涌起缕缕笑意。

    冷无芯淡淡地笑了笑,“小姐记得在下,荣幸之至。不知可否容我俩搭个便车回京?”

    “没问题呀!我正有事相求呢!”姑娘爽快地答应下来。一旁的丫鬟小梦,看了看她家小姐,又看了看冷无芯,蓦地忆起了昨夜之事。惊恐之状,不由悄然爬上了她的面庞。转瞬,她拉了拉姑娘的衣袖,小声道,“小姐,要是被老爷知道了,……”

    姑娘皱着眉头,一把甩开小梦的手,“你别管,爹爹那儿我自会去说。”说罢,她便转过头,笑嘻嘻地对冷无芯道,“公子请上车。”

    冷无芯走到满腹疑惑的杜鹏晔身旁,用传音入耳之法对他道,“有空再解释,快上车。”

    两人方上马车,尚未坐定,车外便响起了一串吆喝之声。

    “那儿有辆马车!”

    “停下!别跑!”

    “快追!”

    车夫本欲扬鞭笞马的手,不由停在了半空。他瞧了瞧从香积寺小门内蜂拥而出的官兵,迟疑地问道,“小姐,这……”说话间,他的目光贼不溜秋地瞥向了冷无芯两人。

    丫鬟小梦也一面递眼色与姑娘,一面悄悄扯了扯姑娘的衣袖。

    姑娘对之皆置若罔闻,她含笑望着冷无芯,“公子贵姓?居于何处呢?”

    冷无芯瞧了瞧一旁干着急的丫鬟小梦,又瞥了瞥那车夫。小梦一触及冷无芯的目光,忙缩回了手,而车夫也赶紧移目望向他家小姐。

    姑娘明晓冷无芯之意,她那张本明媚的笑脸立即阴云密布。转瞬,她扭过头,不悦地叱责车夫道,“怕什么?有我呢!”说着,她又掉转头,对冷无芯道,“我姓吴,家里叫我茵儿。昨儿刚到京城。一来便认识了你,真是太好了!”

    冷无芯看着她满面的笑颜,清澈的目光,知其胸无城府,不过一个娇宠惯了的小姐。

    “在下姓林。”说着,她指了指一旁的杜鹏晔,“他姓木。”

    “那你们住哪儿啊?”吴茵好奇地望着冷无芯。

    “京悦客栈。”冷无芯淡淡地回道。

    “林公子,你的功夫可真厉害,什么时候教教我吧?”吴茵一脸崇拜地望着冷无芯。

    “此番过路,几日便走。”冷无芯婉拒了她的提议。

    “哦。”吴茵那双闪着光芒的眸子蓦地黯然失色。稍适,她又道,“我从小就喜欢刀枪棍棒,一直想练就一番好身手。”说着,她捏紧了拳头,向往地继续道,“可以象那些侠客一样快意江湖、行侠仗义。”说着,她似又想起了什么,变得一脸颓丧,“可惜,我娘总怕我磕了碰了,弄得我练了十年,一套拳也没学完。”

    冷无芯听着她的抱怨,想起自己的身世,心下悲凉不已。她微阖眼帘,顾自假寐,再也不肯多言一句。杜鹏晔知其心思,心疼地轻轻握了握冷无芯的手。冷无芯感悟他的体贴,心下百味杂糅。

    斯时,从香积寺追出来的官兵,已到得马车旁。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紧攒眉头,大声问道,“干什么的?方才可看见有人路过?”

    车夫嗫喏着,似在犹豫当如何回应。

    吴茵见状,猛地打帘,冲那军官高声叱道,“你哪儿的?竟敢查我?”

    “嘿哟,臭娘们儿!”那军官立时火起,他倒竖双眉,鼓瞪着双眼,厉声喝道,“来人,将他们一块儿带回去!”

    吴茵“咚”地一声跳下车,站在车前,叉着腰,对那军官道,“你敢?我爹爹可是刑部尚书吴为,若是知道了你如此为非作歹,还不狠狠治你?”

    按例,刑部尚书是无权管辖京都护卫的。只是,究竟刑部尚书官衔不小,若是真的得罪了他,岂非麻烦?

    那军官看看吴茵,踯躅一刻,对其施礼道,“方才多有得罪,请吴小姐见谅。但末将公务在身,不可半点马虎,烦请小姐让末将看看车中有些什么人?”

    吴茵见其言辞在理,不好再为为难,故道,“请便。”

    军官扬扬头,示意军士打起车帘。他探身向内一瞧,只见两男一女。那女的,估摸当是丫鬟,那两个男的……

    吴茵似已察觉他起了疑,故而解释道,“女的是我的丫鬟小梦,年轻男子是我远房表哥,另一个是他把兄弟。”

    那军官迟疑地点了点头。旋即,他再一施礼,“方才多有惊扰,末将在此赔礼了。”说罢,一扬手,“收兵。”

    吴茵见状,不由得意地笑开了。转而,她蹦上车,一面吩咐车夫启程,一面冲冷无芯眨眨眼。

    冷无芯明悟其意,微微笑了笑,以示回谢。

    一柱香的功夫,马车便回到了京城。方一进城,冷无芯和杜鹏晔便向吴茵告辞。吴茵恋恋不舍地看着冷无芯,百般不愿。可是,却也不便再挽留,只好挥手告别,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冷无芯和杜鹏晔离开吴茵后,就近买了两顶斗笠。旋即,叫了辆过路的马车,让其在城里绕了好几圈,方才往京悦客栈行进。到得其后院,却并不下车,而是待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又让车夫赶着马车出了后院,往悦来客栈而去。

    到得悦来客栈,冷无芯叫了两间上房,并吩咐掌柜一日三餐皆送到房里。之后,便和杜鹏晔往客房而去。为了不引起怀疑,她此番并未扶着杜鹏晔。然,考虑其有伤,上楼时特意移步让其走在有扶手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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