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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乡村婚宴(1)

    反映乡镇机关的历史变迁,描写乡镇干部的生存状态。纪实中国乡村的风云变幻,刻画基层人物的人生画卷。是对乡镇机关的真实写照,是对乡镇干部的人文关怀。

    兰汀梅子,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作品300余篇(首),并多次获奖,著有诗文集《在风中歌唱》。

    来年八月史玉林的姐姐史玉琴和大王庄的王利良完了婚。

    婚礼办得很热闹。

    婚宴是当地的水席,十几张桌子在街上一溜摆开,桌子四周坐满了前来贺喜的亲戚、朋友、街坊、邻居,大家坐在一起举杯起箸,说笑攀扯,互敬互喜,相谐相亲,热闹非凡。

    最热闹的桌子要数史玉林这张桌子了。石磊天生是个热闹的主,他只要一上酒桌就有了激情,他的拔话(可笑话)一串一串的,自有了春节晚会后人们在酒桌上送了石磊一个雅号“主持人”,他变着法要人们多喝。量高人胆大,人们喝了见面酒后,他首先开始闯圈,一圈下来,就下了大半瓶酒。

    接下来轮到史玉林,史玉林这时已经能从容应战,他和坐在自己身边的王魁拉拉手,就开始了猜枚。史玉林在喝酒上还是有一定潜质的,他到乡里没多久,就学会了划拳喝酒,石磊说他是可培养对象,在石磊的培养下,现在他喝个三、四两已不成问题。但王魁是何等角色,他是有名的酒卟噔,别说是在乡里就是在县里也是数得上的,他能猜能喝,谁和他对阵都不沾光,一局下来史玉林已经喝的差不多了。他捂着酒杯说:“别再倒了,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一桌子的人都是男方的本家邻里,他们不依不饶,他们盛情地说:“不喝好咋行?”他们指的喝好就是把人灌醉,不喝倒不算好,不喝醉不散席。

    史玉林推脱不掉,只好站起身来,一个一个地和王魁下边的人见酒,一圈下来,他就喝得多了点,酒一多人就容易上头,史玉林象换了一个人似的,异常地有勇气,他话语也多了,人也变得活泛起来,他豪爽地与人推杯换盏,甚至主动出击。

    石磊欣赏地在一边看着史玉林,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时的影子,他在一边使劲煽惑着:“东风吹,战鼓擂,大丈夫,谁怕谁。”他站起身来端起酒杯往桌上一顿对王魁说:“人多欺人少哩不是,有种咱们单挑。”

    王魁捋胳膊卷袖地站起身来:“谁怕谁,单挑就单挑。”

    他们两个人就站在那里,一只脚跨在高凳上就高一声低一声吆五喝六地行起了酒令,其他人在一边起着哄,一桌人好不热闹。

    喝到最后一桌人自然地分成了两派,石磊和史玉林为一派,王魁和村里人为一派,石磊和史玉林寡不敌众,被王魁一干人灌得酩酊大醉,坐不住从凳子上滑到桌子底下,人们这才作罢。

    王魁回头看看其他桌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去,梅老师也因为下午有课早早地离去,王魁就让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石磊和史玉林送到石磊家里。

    石磊家离王利良家就隔几个大门,他的父母都去地干活了,庄户人家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房门虚掩着,王魁站在院子里喊:“谁在家里?”

    从西屋里应声出来一个三十岁左右、打扮入时的女人,她是石磊的远房本家兄弟媳妇,和石磊家住同院,王魁叫她:“景,快帮忙开开门。”

    那个叫景的女人看到醉得不醒人事的石磊和史玉林吓得大叫了一声:“他们怎么了?”

    王魁说:“在全明家喝醉了,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景赶忙跑过去推开对面的东屋门,这是石磊在老家结婚时的屋子,家里给他们留着,床上的被褥和家具都没动,过年过节或家里有啥事,石磊两口子可以随时回来住。景先行跑进屋去,麻利地打开床上卷着的被褥,王魁他们把石磊和史玉林放上去,然后对那个女人交代到:“景,你照看着他们点,俺们走了。”

    景爽快地答应着:“行,你们忙去吧。”一边说着一边忙着把石磊和史玉林脚上的鞋脱去,然后把被子给他们盖上。

    史玉林一直睡到傍黑才醒过来,景听到屋中的响动走进来,她对史玉林大方地笑笑说:“俺叫景。”她指指石磊:“俺和他一个院的,住在对面屋里。”

    史玉林向她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起身去厕所,等他回来看到石磊也醒了。

    那个叫景的女人热情地用围裙拂去当屋椅子上的灰,让史玉林坐下,又殷勤地跑回自家的屋中拿来暖瓶和茶杯,给史玉林冲了一杯茶水,放在史玉林面前。

    她倒了另一杯茶水给石磊喝:“三哥(石磊在家里排行老三),喝点水漱漱口,一会俺给你们做点酸汤面叶醒醒酒。”

    史玉林赶忙站起身来说:“别忙,别忙,俺们喝了水就走了。”

    石磊对史玉林说:“别客气,都是自己人,让她做吧。”

    景就出出进进地忙活着。景长得高大丰满,虽稍黑却细皮嫩肉,尤其是两只稍微凹陷的眼睛,大而有神,热辣娇纵,是那种私下里被人称作“丹凤眼”的那种,她打扮入时,身上飘着淡淡的香水味,与一般的农村妇女截然不同。石磊介绍说:“景是俺的远房表妹,她的婚事还是俺妈说成的,她男人是俺的远房兄弟,在部队当兵提干了,现在是副营,回来探亲时穿着四个兜,说着普通话,特神气。”石磊露出羡慕的神情:“在俺的本家兄弟里,还就数他有出息。”

    景端着两碗酸汤面进来了,她说:“啥出息,家里一点也指不上他,官再大有啥用?”

    “怎么没用,到了团级你就可以随军了,到那时你吃香的喝辣的,光让你享福了。”

    石磊的话正说在景的心肝眼上,好像幸福生活马上就在眼前,景高兴得咯咯地笑个不停,她忍不住地夸耀说:“前些时,部队又来搞外调,人们说他可能又要提了。”

    石磊啧啧称赞道:“俺家给你说的这门亲事不错吧,当初你还有点不情愿,嫌俺这位兄弟是乡下人,不配你这个城里姑娘,这下取齐了吧。深山里还飞出金凤凰呢,你敢小看俺兄弟?你敢小看俺乡下人?”

    “谁小看你兄弟了?谁小看你们乡下人了?俺都嫁给你兄弟,当了乡下人的媳妇了,你还这样说俺。不和你说了,看小史笑话俺。”景说着笑着出去了。

    两个人吃过酸汤面就回乡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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