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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庶子无奈,要挟继母

    崇礼如今越发沉稳,知道叶赫氏刻意要对付姨娘,这事便轻举妄动不得。书容见崇礼正怒气冲冲的,只怕脑袋不甚清楚,便轻言轻语的替他理清思路:“姨娘被软禁,由头是推了五妹一下,姨娘向来喜欢孩子,对五妹也是好的,此番定然是额娘在背后做了手脚。”

    崇礼将牙齿咬得更紧了些。

    书容继续道:“姨娘之所以处境如此困难,皆是因为腹中胎儿,软禁之前,额娘因胎儿要对付姨娘,软禁之后,姨娘因无法告知阿玛胎儿一事,寸步难行,如今年节将到,即便是软禁,即便阿玛声姨娘的气,但在年夜饭时,阿玛看着二哥来,也是要将姨娘放出来过个年的,若是叫姨娘见着了阿玛,额娘那头只怕就不好收拾,所以额娘这两日定然要是对姨娘动手的,姨娘也知道自己的处境,百般无奈,才做了那风筝来碰碰运气,好在是吹到了我院子,若是落在别处,还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样。”

    崇礼忍了这么一下后心里平静了好些,稳了稳自己的呼吸后对书容道:“既然姨娘早就有了身孕,为何之前不告知阿玛,若是告知了阿玛,额娘便是再不喜欢她,也断然不敢如此待她!”

    书容笑了笑,道:“二哥算算日子,额娘是什么时候怀上的,又是什么时候小产的,姨娘不说,也是有她的苦衷。”

    崇礼想了想后叹声气,不再追说此事,只道:“既然姨娘已将消息告知了我们,我们便去告知阿玛,如此姨娘便可无事了。”

    书容又笑笑,道:“二哥只看到了眼前,这样去告诉阿玛,姨娘自然是不会有事,但是阿玛又会如何处置额娘呢?眼下就要过年,阿玛若是处置了额娘,这个年便是不用过了,外头的风言风语便是很快就会传起来,到时只怕会给阿玛惹来不少麻烦,阿玛若是暂且不处置额娘,须知这过年便是要应酬好些天,这些天,足够额娘想出些法子将功抵过,又或者直接演几出楚楚可怜的戏码,额娘是什么样的人,阿玛又是颗什么样的心,二哥心里清楚的,只要额娘熬过这一次,那么日后姨娘的日子,二哥的日子,可都别指望好过了!”

    书容这番话当真是分析得清清楚楚,崇礼也听得明明白白,奈何崇礼虽还算会读书,却是小小年纪,没有多少心计,这事还真拿不出个十全的主意,遂将两眼望着书容,道:“三妹是姑娘家,后宅的事三妹想来甚懂,三妹说该如何才好?”

    书容听了那句甚懂,不免心虚了番,呵呵笑道:“懂一点点啦,一点点!”又想了想后便往崇礼那头趴了趴,附在崇礼耳旁低低的说了几句,奈何这崇礼对后宅之事实在是个蠢笨的,听了书容的话后不置可否的问了句:“这样成吗?”

    这无疑是对书容聪明才智的莫大侮辱,书容扯了扯嘴角,道:“不成那二哥自个儿想法子去!”

    崇礼于是赶紧的将书容哄一哄,叠声说成成成,书容遂乘势将她早就看上的一个花梨浮雕笔筒要了去,又眼放精光的在崇礼桌案上到处看,崇礼赶紧笑着把那方难得的寿山田黄石印章递了到书容手里,书容接过瞅了瞅,又笑着放回了崇礼桌案上,道:“倒是好东西,不过都刻了二哥的名字了,我拿着又用来做甚,卖钱么?”

    崇礼于是憨憨的笑着,书容拿起他笔架上一支新买的狼毫笔放进那浮雕笔筒里头,笑道:“既然拿了个笔筒,那便再拿支笔得了,三妹我不贪吧?”

    崇礼连连笑着说:“不贪,不贪,一点都不贪!”于是书容咯咯的笑着走了。

    至下午,崇礼便将当日处在园子里的丫头通通叫了来,耀武扬威一阵后择了个胆小怕事的重点威慑恐吓了番,终于叫那丫头说出了实话,说墨容并没有被姨娘推倒,而是身后随着的一个妈妈在后头推了墨容一把,墨容才摔倒的。

    崇礼气血上涌,却隐忍不发,拽了那丫头的衣领托到跟前,半是威吓半是诱惑的道:“你在府里做丫头也有些年头了,若是此番助了我,我日后当叫你过上好日子,你且说,是愿意不愿意?”

    那丫头哪里这么靠近过一个异性,还是府中的二少爷,小脸蛋儿噌的就红了,又听到崇礼这般说,面上更是红了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崇礼见她不吭声,眼里怒火渐浓,拽着领子的手越发的紧了紧,喝令她说话,于是那丫头便离得他更近了几寸,面上已是红得欲滴血,终于又惊恐又是羞涩的点了点头。

    崇礼于是迅速平息了怒火,望着那丫头的眼带上了笑意,松了她的衣领,道:“很好,这便随我往上房去。”那丫头自是在后头诚惶诚恐又娇娇羞羞的跟着。

    崇礼见了叶赫氏倒还恭敬,行了礼后说是要回禀叶赫氏一件事,叶赫氏笑道:“你平日是极少有事回额娘的,今日是个什么事?”

    崇礼笑道:“说来只怕额娘笑话呢。”

    叶赫氏笑道:“额娘又怎会笑你,说来便是。”

    崇礼便恭敬的点点头,道:“儿子昨晚做了个梦,梦见生儿子的姨娘在屋里哭得伤心,儿子便问她,不过是软禁,如何这般伤心,可是怨恨额娘?”崇礼说罢顿了顿,叶赫氏听他说起姨娘,便知他又是来求情的,起先还不以为意,不过听到这儿倒又提了提神。

    崇礼继续道:“姨娘说,额娘痛惜五妹,软禁她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不怨恨额娘。”

    叶赫氏不经意的笑了笑,将身子直了直,坐得那是端庄典雅,一派主母风范。

    崇礼瞅着叶赫氏的神情,也扯了扯嘴角,又道:“儿子便问她那为何那般伤心,她道她伤心的是她被下人冤枉,额娘又被下人蒙蔽了慧眼,实实在在不甘心,觉得辱没了钮祜禄家的列祖列宗。”

    叶赫氏听到这儿斜眼将崇礼瞅了瞅,又对他道:“一个梦而已,当不得真,当日有人瞧见的,额娘可没有冤枉她。”

    崇礼笑着点点头,道:“额娘向来英明,只是再英明也妨不了那么些爱惹事的下人,儿子也想着一个梦而已,当不得真,但那姨娘却是生育儿子的恩人,儿子便免不得要去查一查,这一查还当真叫儿子查出了个所以然来,儿子气氛难耐,本想直接去告知阿玛,求阿玛给做主,但因牵扯到额娘院子的人,便想着还是先来知会额娘一声的好。”

    叶赫氏心里微微有些着急了,笑着道:“还真查了个由头来?倒是奇怪了,我院子又牵扯到了谁?”

    崇礼道:“正正是五妹身边的妈妈,当日姨娘本是牵着五妹的,是那妈妈在后头特特推了五妹一把,五妹这才摔倒。”

    叶赫氏听罢冷冷笑了笑,道:“照这么说,是那妈妈栽赃嫁祸到她身上了?倒是奇怪的很,那妈妈成日里伺候墨容,亲近不似旁人,她又为何要推墨容,她与姨娘向来也没有什么私怨,又为何要嫁祸给她?”

    崇礼不解释,只望着叶赫氏笑道:“那这事儿子就不明白了,儿子一男儿,平素不管宅里的琐事,照理,额娘倒应该是清清楚楚的。”崇礼言下之意不难意会,讲白了就是说,你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做的事你不是一清二楚么?

    叶赫氏脸白了白,察觉到自己的坐姿歪了,便又挪了挪屁股,正了正身姿,又道:“凡是讲个证据,没有证据,不要胡言乱语,若真是如你所说,那事情可是严重了。”

    崇礼笑道:“儿子自然是有铁证的,不过儿子此番只是来知会额娘一声,事关重大,儿子觉得阿玛亲自处理才妥当。”说罢就起身给叶赫氏做个揖走了。

    叶赫氏待崇礼走了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乱了番阵脚后终于冷静下来,叫海棠去把崇礼姨娘请过来,再去把那妈妈捆了来,于是当日下午,叶赫氏当着众人的面实实在在演了一出好戏,书容装作什么也不知,从自己院子里捧了捧瓜子过去,一边嗑着,一边鉴赏着叶赫氏的演技。最后散场的时候,书容深深的感慨,当真是演技派啊!

    崇礼姨娘当日便从困境中走了出来,说来书容算头一个功臣,崇礼当晚特特带了好吃的过来感谢了书容一番,书容瞅瞅崇礼食盒里的糕点,甚是失望的道:“二哥是不是也太小气了些,拿几个糕点就打发我了?”

    崇礼呵呵的笑道:“知道三妹不介意这些,我便随便了些,味道还行,尝尝。”

    书容咯咯笑着,拿起一个尝了尝,还是很嫌弃的道:“没有淳妈妈做的好吃。”

    崇礼笑说:“那是那是。”

    两兄妹于是又说说笑笑了番,崇礼这厢聊得开心,却不知道西厢的院子里,白日被她拽着要挟的那姑娘,如今正顶着呼啸而过的冷风,颤颤巍巍的立在他门口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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