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
“惠儿，惠儿，我来了。”伴着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闯进董鄂妃视野。董鄂妃扎挣的坐起身，几乎扑到皇上怀里，哭泣道：“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皇上怜惜的抹去董鄂妃脸上的泪水，“惠儿，我来了。”
“皇上，惠儿要食言了，”董鄂妃紧紧抓住皇上的手，“再也不能陪您了，请您宽恕惠儿吧。”皇上紧紧拥住董鄂妃，“你要一直陪着我。”
“不能了……再不能了。”董鄂妃剧烈的咳嗽起来，又吐出几口鲜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皇上急道：“太医，太医！”董鄂妃拦住皇上，“不必了，我……大限已至，回……回天乏术了。”
“不，不！惠儿，别丢下我一个人！”
“请您不要伤心，您若因我而悲伤，那……那我走的……也是不安，”董鄂妃依偎在皇上怀里，紧紧贴在皇上的胸口，“请您务必答应……答应我几件事，好……好吗？”皇上含泪狠狠的点头，“好，你说，你说。”
“第一，不要……责怪任何人，请您宽恕太医；第二，求您……照顾好贞儿；第三，求您务必……务必以国事为重，不要，”董鄂妃急急地喘了几口气，语气一顿，继续说，“不要记挂惠儿，忘了……惠儿吧。”
“不，我忘不了你，”泪水自眼眶滑落滴入董鄂妃的发间，“我忘不了你，惠儿。”
“您哭了？不要哭，惠儿……喜欢您笑得样子，”董鄂妃伸出手抚摸着皇上的脸，“您能对着惠儿再笑笑吗？”皇上眼里、面上满是泪水，咧开嘴笑得模样有些吓人，董鄂妃嫣然道：“您笑了，惠儿便高兴了。”婉贞伤心难耐，别过脸去偷偷拭泪。
“我……我只想知道，一口气……不……不来，要往……何处……安身立……立命？”董鄂妃的眼神愈加涣散，最终眼底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缓缓的闭上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皇上死命的抱紧董鄂妃，喃喃道：“别走，别走，我不想又剩我一个人，我不想……”婉贞忍泪道：“皇上，姐姐已去，请皇上让姐姐入殓吧。”
“再等等，”皇上将董鄂妃轻轻地放平在床上，怜惜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再陪她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婉贞闻言只得退下，转身一瞬正看见行森神色古怪的望着皇上，心内狐疑，但也不便说什么，慢慢的走了出来。
走出大殿，只见宫人们有的跪伏在门口、台阶哭泣，有的忙着挂白幔，有的则四处回禀消息。婉贞站在大殿门前只觉得血气上涌，直至脑门，耳朵里是木鱼声、诵经声和萨满的咒语声混杂在一起的嘈杂，眼前似乎还隔着一层白雾，视野慢慢变得模糊……
八月十九日，夜。慈宁宫。
檀蕊端着两杯茶恭恭敬敬的奉给坐在炕上的两人，“请太后、孔公主用茶。”只见太后对面坐着一位身着暗红旗装，眉宇间透着英气的女子，女子轻呷了一口茶，“儿臣刚刚过来时，碰见了小顺子，他说，皇贵妃，殁了。”太后修剪着花瓶里的桂花，“他那是刚到我这里传了话回去的，偏让你碰上了。”
“皇上一向宠爱皇贵妃，这样一来，皇怕是上要伤心坏了。”
“他当然要伤心了，”太后冷笑，“只怕又要闹上一阵呢！”
“太后多虑了。”
“四贞啊，你还不了解皇上么？他呀，任性的很。”
孔四贞微微一笑，“儿臣知道您一向不喜欢皇贵妃，可是不能不说，皇贵妃在宫里的这几年也是十分的尽心尽力了。”太后长叹一声，将手里的剪刀随手放在桌上，“我何尝不知道呢？那孩子是极守规矩，又很善解人意的，最难得的便是皇上在乎她！这样一个可人儿，我怎能不爱呢？可是……，唉，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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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惠儿要食言了，”董鄂妃紧紧抓住皇上的手，“再也不能陪您了，请您宽恕惠儿吧。”皇上紧紧拥住董鄂妃，“你要一直陪着我。”
“不能了……再不能了。”董鄂妃剧烈的咳嗽起来，又吐出几口鲜血，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皇上急道：“太医，太医！”董鄂妃拦住皇上，“不必了，我……大限已至，回……回天乏术了。”
“不，不！惠儿，别丢下我一个人！”
“请您不要伤心，您若因我而悲伤，那……那我走的……也是不安，”董鄂妃依偎在皇上怀里，紧紧贴在皇上的胸口，“请您务必答应……答应我几件事，好……好吗？”皇上含泪狠狠的点头，“好，你说，你说。”
“第一，不要……责怪任何人，请您宽恕太医；第二，求您……照顾好贞儿；第三，求您务必……务必以国事为重，不要，”董鄂妃急急地喘了几口气，语气一顿，继续说，“不要记挂惠儿，忘了……惠儿吧。”
“不，我忘不了你，”泪水自眼眶滑落滴入董鄂妃的发间，“我忘不了你，惠儿。”
“您哭了？不要哭，惠儿……喜欢您笑得样子，”董鄂妃伸出手抚摸着皇上的脸，“您能对着惠儿再笑笑吗？”皇上眼里、面上满是泪水，咧开嘴笑得模样有些吓人，董鄂妃嫣然道：“您笑了，惠儿便高兴了。”婉贞伤心难耐，别过脸去偷偷拭泪。
“我……我只想知道，一口气……不……不来，要往……何处……安身立……立命？”董鄂妃的眼神愈加涣散，最终眼底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缓缓的闭上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滚落。皇上死命的抱紧董鄂妃，喃喃道：“别走，别走，我不想又剩我一个人，我不想……”婉贞忍泪道：“皇上，姐姐已去，请皇上让姐姐入殓吧。”
“再等等，”皇上将董鄂妃轻轻地放平在床上，怜惜的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再陪她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婉贞闻言只得退下，转身一瞬正看见行森神色古怪的望着皇上，心内狐疑，但也不便说什么，慢慢的走了出来。
走出大殿，只见宫人们有的跪伏在门口、台阶哭泣，有的忙着挂白幔，有的则四处回禀消息。婉贞站在大殿门前只觉得血气上涌，直至脑门，耳朵里是木鱼声、诵经声和萨满的咒语声混杂在一起的嘈杂，眼前似乎还隔着一层白雾，视野慢慢变得模糊……
八月十九日，夜。慈宁宫。
檀蕊端着两杯茶恭恭敬敬的奉给坐在炕上的两人，“请太后、孔公主用茶。”只见太后对面坐着一位身着暗红旗装，眉宇间透着英气的女子，女子轻呷了一口茶，“儿臣刚刚过来时，碰见了小顺子，他说，皇贵妃，殁了。”太后修剪着花瓶里的桂花，“他那是刚到我这里传了话回去的，偏让你碰上了。”
“皇上一向宠爱皇贵妃，这样一来，皇怕是上要伤心坏了。”
“他当然要伤心了，”太后冷笑，“只怕又要闹上一阵呢！”
“太后多虑了。”
“四贞啊，你还不了解皇上么？他呀，任性的很。”
孔四贞微微一笑，“儿臣知道您一向不喜欢皇贵妃，可是不能不说，皇贵妃在宫里的这几年也是十分的尽心尽力了。”太后长叹一声，将手里的剪刀随手放在桌上，“我何尝不知道呢？那孩子是极守规矩，又很善解人意的，最难得的便是皇上在乎她！这样一个可人儿，我怎能不爱呢？可是……，唉，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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