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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3第四十三章 才女之路

    药香环绕,沁入心田。却驱不散顾紫烈心中的诸多疑问。

    无论如何都不问寻常病症的程书澈竟悉心为周君玦的岳母大人治病,委实叫她无法淡然处之。若是说当日为章晓晓问诊是为了求证她的真实身份,亦或是为了借刀杀人铺路,这都有迹可寻。

    可为曾经的情敌的岳母看病,这又是为了哪般?

    顾紫烈沉默不语地抱着小柔立在诊案边,纠结地看着程书澈被她吊起的发髻在周君玦的大剪子下毁于一旦,她委实憋屈得紧。如程书澈这般眦睚必报的风骚人儿,竟对破坏他仪表仪容的人孰视无睹,并顺从地为他服务。

    顾紫烈如何吞得下这口气,眼神幽怨地剜了许慕莼一眼。人家都有新欢了,你还愧疚个什么劲啊。

    问完诊,程书澈还亲自为他们配制了药材,还是分文不取。

    银子啊!临安首富就这么小气,连药材钱都不给的吗?

    顾紫烈很生气。待二人走远后,她把小柔往程书澈怀里一塞,“我不管,你都给别人看病,为何不给小柔看?你要是不帮我治好小柔,我永远都不要理你。”

    说完,噘着嘴往地上一坐,缩进诊案下抱膝窝着,眼眶红红的。

    程书澈接过小柔,无语地与它对视一眼,那双湿漉漉的潋滟双眸委实叫人心生不忍,伸手在它小脑袋中安抚地摩娑一番,俯□盘腿坐在地上将小柔放在二人中间。

    “顾小七,你真的不理我?”

    顾紫烈把头埋进两腿间,闷闷地回道:“沈瑶儿对你那么重要吗?为她放弃你定下的规矩,为她背负别人的责骂与理所当然的怨恨。你就那么心甘情愿吗?”

    程书澈面色不佳,轻轻勾起唇角,笑容忧伤无力,宛如秋风萧瑟而过。“从前,临安城有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异姓兄弟,一个以卖茶为生,一个以卖药为生,另一个以卖字为生。他们生性不羁,狂放洒脱,对世间的功名利禄皆视为尘土,只随自己的性子任性而为。到了婚嫁的年纪,那个卖茶的自幼与卖字的妹妹订过亲,可卖茶的兄弟三代单传,没有一代都活过三十岁。于是,他向卖字的妹妹诉说原委,叫她多等几年,待他处理好家中事务再娶她过门。”

    “可是卖字兄弟的妹妹不愿见他为难,更不愿自己柔弱的身子拖累了他。她便求那个卖药兄弟带她离开临安,永远不要回来。”程书澈边说边小心翼翼地瞅了顾小七一眼,神情不太自然地继续说道:“卖药兄弟从小又懒又孤僻,没有什么人愿与他亲近,可这个卖字兄弟的妹妹又对他极好,一段时间就会来家里催促他沐浴更衣,帮他把房内的各种医书收拾好,帮他洗衣服,帮他梳理发髻……”

    顾紫烈没有抬头,环住双膝的手臂僵硬地挡在那里,双手不自然地握成拳。

    “卖药的很喜欢她。”程书澈喉咙发干,“所以,当她提出一起离开临安的时候,他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甚至不顾兄弟之谊,更不在乎她是不是喜欢他,只要能在一起,他就很开心了。”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结痂的伤口隐隐作痛。曾经那般不顾一切地付出,却不过是一场美好的梦而己。梦醒了,心却不再完整。

    瑶儿死了之后,他曾立誓不再回临安。无颜面对家中老父,愧对多年挚交。昔日挚交一个是天下巨贾,另一个则是桃李满天下的前朝状元郎。而他……浪迹江湖,孑然一身。

    唯剩……这个嚣张跋扈的丫头,可以慰藉他日渐凉薄的心。死生相随的契阔悲壮,他不敢奢望。只愿能尽他所能,给予她单纯简单的生活,能让她一如既往地嚣张,一如既往地放肆。

    往事已没入烟尘,化作春泥。而她,才是他的一生一世。

    顾紫烈缓缓地抬起头,剪水般的眸子不见一丝波澜,她生硬地说道:“只要你把小柔治好,我也会很开心。”

    程书澈一滞,掏心掏肺一番说辞,把最不愿意暴露在阳光下的阴暗统统说出,而她却只顾及小柔,顿时烦躁道:“小柔它没病,你要我说多少次才会相信。”

    “你也说过三日之约,可你爽约了。你的飞鸽传说我没有收到,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鸽子半路被人抓去炖汤了。”顾紫烈生冷不忌,臭脾气倔了起来。

    “小柔它只是发|情了,那些……”程书澈百般无奈,“就象是你每个月的癸水……”

    “呃……”顾紫烈语塞,小脸倏地涨得通红,声音立刻降低不少,“你不早说。”

    “你让我怎么说?说小柔长大了,它只是需要一只公狗、交|配,所以它不吃饭,脾气不好,还流了很多的血。”程书澈气不打一处来,把小柔拎起扔到一边去,伸手将顾紫烈从诊案底下揪出,立起身搂进怀里。

    轻柔地捋了捋她的背,哑声道:“顾小七,你别气了,气坏了我可心疼了。”

    谁知顾紫烈才不吃他这一套,抬手便他向颈侧袭去,力道用了五分,手刀毫不手软地劈去。

    程书澈吃痛,双手却搂得更紧,“你想谋杀亲夫不成?”

    顾紫烈面色阴沉,抬脚曲膝在他大腿上发力,“哼,我不过是坐实你已死的事实罢了。”

    “还恼?”程书澈闷哼一声,将她的拳打脚踢悉数收下,手臂仍是紧紧环着她,“恼我没同你商量吗?”

    “紫烈怎敢!”顾紫烈见挣脱不了,也不再白费力气,僵硬地任由他抱着,“紫烈只不过是粗野的小镖师,比不得阙朝歌之女尊贵,也比不得学士府千金知书达理。大字不识几个,怎敢让妙手鬼医大人迂尊降贵与我商议。紫烈自问腹中空空,不知是非曲直,更不知什么借刀杀人、金蝉脱壳之计。紫烈只知道有人爽了约,还能理直气壮。紫烈还知道,有人破誓而出,却是因为他心爱的人而步步退让。紫烈算什么?”

    眼眶红红的,涨涨的,感觉有液体正欲溢出眼眶,顾紫烈心下百味陈杂,张嘴便咬在他的肩膀上。

    “啊!”程书澈没料到她会有此一招,臂间的力道微松,她便似蚯蚓一般灵活地滑出他的掌握。

    趁着程书澈还未及反应,她展开身形疾驰而去。留下小柔与他大眼瞪小眼……

    “小柔,你还不追上去?”程书澈掐起诊案上易容用的胡子,顺脚踢了踢小柔。

    小柔呜咽一声,原地坐起,用湿润的眸子可怜兮兮地望着程书澈。

    “唉,跟你的主人一样。”程书澈摇头苦笑,依她那般直爽的性子,能憋得了这些天实在是委屈她了,且让她随性而为吧。

    *

    且说这万松书院是大宋朝一等一的学府,莘莘学子无一不以拜入万松门下为荣,入得万松,便是一只脚踏进大宋官场。因此,万松书院的学费也是极贵,普通人连书院的院服也买不起,更遑论书籍杂费。

    作为万松书院的掌院,沈啸言深谙其中真谛,收入院中的学生也都以王公大臣的子弟为主,都不是干净的银子,拿了也是应该的,不拿的那是傻子。反正他们只是来沾沾书墨香,混个好资质,将来上了官场也能与各家子弟攀亲论学。

    所以,每当有贫苦人家的孩子前来求学,沈啸言总会先考较一番,从中挑选几个好苗子。

    这一天,当沈啸言手持书卷在书院的论战堂考较几个前来求学的孩子,只见一道紫色影子从天而降,踏破了论战堂前的几株腊梅。

    沈啸言那个心疼啊,那可是他的宝贝宁语馨前年种下,今年刚开出新芽,忙吼道:“大胆狂徒。”

    “狂徒在哪?”顾紫烈回身一看,什么人也没有。

    “说的就是你。”沈啸言定睛一看,这……不是在姑苏城内见到的那个姑娘吗,不是程端的宝贝疙瘩吗,怎么跑他这惹事了。沈啸言忙回想在姑苏城是否得罪过她,百思不得其解。

    “书院太大了,我找不到地方,只好走屋顶。”顾紫烈耸耸肩,说得理所当然。找不到地方不是她的错,错在地方太大。

    沈啸言立刻垂眉顺眼,谄媚道:“对,地方是太大了,屋顶好走吗?”识相务者为俊杰,人家是会武功的,不能不低头。

    “还行,就是太高了。”顾紫烈找了张椅子坐下,朝沈啸言使了使眼色,示意他也坐下。

    沈啸言从善如流,撩袍入坐。

    “你是前朝状元?”顾紫烈沉声问道。

    “虚名而已。”

    “听说你妹妹也是才女?”顾紫烈又问。

    沈啸言面色一滞,“舍妹生前确实知书达理,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那好,把你妹妹读过的书都统统拿出来,你一个字一个字教我。”顾紫烈从袖出掏出一包银两拍在桌案上,“我打听过了,这些够付三年的学费,我不需要学三年,我只要学三个月。”

    沈啸言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汗,程端啊程端,你这是陷我于不义啊。

    “姑娘,舍妹三岁能诗,你现在的年纪有些偏大了。”

    三岁能诗!当年皇上表舅也说沈瑶儿若是男人身,必将封王拜相,权倾朝野,无论却学人私奔,白白浪费经世之才,并未提及她三岁能诗。

    顾紫烈扼腕,“那我不管,我要学,我都要学。”

    “敢问姑娘可曾习得诗、书、礼、易、春秋?”

    “不曾。”顾紫烈自小贪玩,顾净风又宠溺非常,家中西席无从管教,也便听之任之。

    “敢问姑娘读过哪些书?”沈啸言暗中叫苦,这姑娘莫不是和程端闹别扭。

    “鞭法通论,内功大增之七七四十九式,暗器大全,骑术大全,轻功一百零八式,驭敌九九八十一策……”顾紫烈掐指一数,“还有剑法、刀法的杂论。”

    沈啸言大汗淋漓,“姑娘,这些舍妹都不曾读过。”

    “我管她读没读过,她读过的我都要读。我要变成才女!”顾紫烈恶狠狠地抽出小轻往桌案上一拍,“不认银子是吧,你认识它不?”

    沈啸言立刻噤声,俯首贴耳,“姑娘稍待,我去拿书。”程端快来救我吧,你家婆娘好生厉害。

    “你要是敢告诉程小三我在这里……”

    “不敢不敢。”小命要紧,沈啸言闻言忙放弃找救兵的想法,搬出一大堆的书,对顾紫烈进行魔鬼般的教学。

    三个月!就算养只猪也不能灌太多的饲料,更何况是人乎!

    *

    当程书澈收到消息已是三日之后,任楚嫣惊魂未定地踢开济世医馆的大门,告诉他顾紫烈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阖眼,每天晚上挑灯夜读,俨然应试的学子般孜孜不倦。

    “她读的都是些什么书?”程书澈不解。

    “诗、书、礼、易、春秋。还有七步能诗八八六十四日速成大法,成为才女必读的一百篇古文,提升学问的方法。”任楚嫣如数家珍,头皮一片发麻。

    程书澈抚额不语,贴上两撇胡子便随任楚嫣去了万松书院。

    再说半月便是新年,书院内的学子已休学回家,空荡荡的院落略显萧瑟。

    程书澈轻车熟路地找到沈啸言的书房,踹开门便看到只有顾紫烈一人独自手执书卷认真研读,清澈的眸子混沌不明,眼窝处青黑一片,脸色惨白,发髻凌乱,口中念念有词。

    “顾小七。”程书澈低喝一声,抽走她手中的书卷,“回家睡觉。”

    顾紫烈朝他翻了翻白眼,从身后的书架上随手取下另一册书卷翻了起来。不曾想,这册书卷竟都是一幅幅的画,没看到几个字,每幅画上都是一男一女在……

    “啊!”顾紫烈顿时明白过来,这不正是那晚程书澈对她做的吗?手中的书卷掉在地上……

    程书澈俯身一瞧,脸色霎时一片铁青,“你就是来这读这种书的?”好啊,沈啸言,你竟然敢给顾小七这种书,有你好看的。

    “才不是呢。”顾紫烈手忙脚乱地把书卷踢到一边。

    “既然不是,我们回家。”

    “不要,我要当才女,我要出口成章,我要知书达理,我要……”

    程书澈不理会她的一番抱负,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先睡觉再说。”

    “我不要,我不要睡觉。”顾紫烈急了,“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读书,要是再睡觉的话,三个月的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我不要睡!”

    “为何是三个月?”程书澈不解。

    “再三个月我就满十七了,瑶儿姑娘在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是誉满京城的才女,我也要当才女,我也要跟她一样,知书达理。这样,这样你就会……”

    程书澈脚步不稳,心中被突如其来的情绪堵得无从遁形,不再完整的心被充得满满的,有一种被在乎被珍视的感觉呼之欲出。他想要叫嚣,想要宣泄,想要狠狠地抽她的屁股……

    为什么要对他这般好,他不值得,真的不值得让她如此委屈自己来迎合自己。

    “就算你不是才女,我也一样会娶你过门。”程书澈浅浅地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撩开书桌上的书卷,将她放在桌案上,“你就是你,不是其他什么人,你不需要和谁一样,因为你在我心中是独一无二的顾小七。就算你嚣张跋扈举世无双,就算你凶悍霸道无人敢问,我都不会嫌弃你。”

    “不读书也可以吗?”顾紫烈仰起惨白的小脸,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可以。”程书澈宠溺地低下头,前额相抵,轻触她的唇瓣。三日未眠,她的唇有些干裂,不似从前般湿润柔软。

    他探出舌尖在她唇上轻轻描绘,滋润她干涸的唇瓣。待到唇上一片水光盈泽,轻启的小嘴暗藏邀请,他便粗暴地压上,叩开齿贝,与她缱绻吮吸。

    一吻方罢,二人都有些呼吸紊乱,轻喘相拥。

    “不过,你需搬来与我同住。”程书澈掐紧她的腰,反复揉捏,低下头含住她的耳珠子,目光淌过被扔在地上的小册子,狭长的凤眸哀怨地收缩,“孤枕难眠,你来陪我可好?娘子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该是甜蜜了吧。

    一下午写了这么多,连肉粽都没绑上。

    好纠结,要不要写?

    有人要看不?

    要看的自备餐盘。

    下面是有爱的现言,大米的新文《万爱穿心》,新鲜制造,赶紧站坑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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