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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30]不该出现的人

    白夜抚琴清雅思,柳溪箫抚琴红尘恋,二者不可作比相较,自未有高低胜负之分。

    白夜听得入神,入神至深方为出神,出神旦念那人。

    柳溪箫的情太过lu骨浓烈,他虽有些羡慕,却无法生出明晰的同感。

    凉风习习,对众人,是解祛夏日的暑燥,对白夜,是助长寒热的不调。

    今晚,就听到此处罢……白夜在粗枝上站起,正欲掠树离去,不料一个转身,心口骤痛似裂——灼目红缎,百步之内墨叶之间,聚精会神听琴者,不是陆恒一还能是谁?!

    缧绁桎梏,白夜凄僵不得动弹分毫!

    陆恒一,你可是说出关便来寻我?既已出关,为何在此悠然听琴?!莫不然……

    旦见陆恒一仿入无人之境,黑目专注柔软,凝冻般固索树下弹琴的美艳妙人儿。

    白夜朱唇失色微颤,凤眸悲戚凌乱……他曾见过陆恒一恍然出神时,恋愁缠mian、柔软宠溺的眼,与那人惯常笃定生辉的黑目迥然不同,未料在今日复见,可谓如出一撤!不,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莫不然……你也恋慕这武林第一美男子的艳世花容?……非也,你恋得恐怕不止他的貌,更是他的人!否则依你独断专行的脾性,早就掳来相huan,怎会如此自制自克?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情所归,怜爱所倾,珍惜所顾……

    白夜紧扣心门,呼吸受阻抖断,深吸不充,久呼不尽,郁隐于胸……垂眼自嘲的扯了扯苍白唇角,讥讽道:我确不及他美艳倾城……也算是懂了你为何出神,为何温柔,为何忧愁……全然不是为我,与我无半分关系……不过是自作多情,真不知何时添了这般毛病……

    白夜提功决绝而去,身影哪里还有往日的灵渺,尽是狼狈颓唐、凄凄惶惶……

    把瑶琴轻置在秋千之上,白夜面色滞凉,起手铿锵若悲啸,后低婉嘤嘤似呜咽……当断不可断,欲绝终续弦……

    至少这秋千,是你为我做的……当初,可是因我亦弹琴,如他,才幸尔得你驻目垂青?你总叫我呆子,那你便是傻子,天底下最傻的傻子!你理应能听出柳溪箫拨弦成恋,早已心有所属,你又何故还兀自投情?况他还是武林盟主内子!纵然美艳绝世,可正邪不两立,也断不是你这魔教教主该贪慕眷顾的人!

    ……所以,你才垂青于我?只因我同他一样会抚琴!

    白夜突然厌恶起自己这撩弦拨音的双手来,若不是这双手,那人根本不会瞥他一眼,亦不会拿他当作替代亲近!而他,更不会有机会让初见萌生的情愫,在朝夕相处间,演变为今日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深切眷恋……

    呵……白夜啊白夜,你真是可笑至极!你算个什么东西!

    惊雷劈空,暴雨破坠,冰冷浇打在白夜身上,转瞬浸湿了他的青衫,这人儿的身影在雷雨狂做中愈发单薄瘦削,无助的颤栗……

    莫不然……你执着盟主之位,全是为与他柳溪箫在一起而执而争?!

    罢了……既然我已深陷,做个替代品又如何?武林中人断不会承认你,让你坐上盟主之位,所以你跟他没有可能也没有结果,伴你左右的到底还是我白夜……替代品,只要能做得一生一世,我也心甘情愿!只要你还许我能常侍左右,也许某天,你能彻底放下对那人的恋,知我的心呢……那些相伴的时光,你敢说你对我毫不动情?我才不信!

    可为什么……心口就是好痛……可为什么……眼眶就是好热……可为什么……喉咙就是好酸……为什么这不争气的身体,就是想被你拥着,在炙热中大哭一场呢?

    某天……究竟是哪天?我怕,怕你连常侍左右都不应许;我忧,忧你单恋不可得的愁;我苦,苦你这样的人竟也会如此压抑自己,让我心疼……

    所以你不要爱他了,所以我努力让你爱上我,可好?这样,你我都不必难过……

    心血翻涌被冷雨淋浇,让白夜已趋近痊愈的病情恶化,猛咳不止,吸气又被雨水侵淹了喉咙,但仍因缺氧不停的大口喘xi,全然不顾吸入的冷雨长驱入肺。

    甘岁的人了,又学医,他素来知道如何善待自己。可此时心烦意乱,只想不管不顾,肆无忌惮任性一回,被这滂沱大雨浇个清醒。发泄这满腔的憋闷怨怼,好若无其事般坦然出现在那人面前,他要他的人要他的心,粉饰都闲不够,怎能被他将丑态瞧了去?

    幽舟奉陆恒一之命,匿迹护佑白夜,一路走来,见过他练功之余对着陆恒一留下的字条发呆,时笑时愁;见过他沿途歇脚,不要银两为路遇病患看诊时,悉心照料的温吞神情;见过他在山林野景中,随性抚琴的清远闲逸;亦见过他到流云镇为大户看诊时,漫天要价面不改色的娴熟手腕……

    一切都显得淡定从容,清雅远世不沾俗尘,独独此时不同,被暴雨扰乱的琴音,让人听来悲戚不能自抑……被暴雨浇淋的身形,让人看来有种不能抒解的哀郁癫狂……

    按理说,他应是等陆恒一召唤方可前去复命,在此之前必须对白夜寸步不离。况且,又是在七月十四,这么个特殊的日子。

    人人都叫他索命鬼,这回真是鬼迷心窍了,径自跑去搅陆恒一的兴致。反正大雨滂沱,柳公子素来弹直午夜子时方才罢手的琴,这回想是要中途告结了。

    原以为会触怒那狠戾的主子,毕竟都知道白夜对陆恒一来讲,不过是枚棋子。所以他斟词酌句,报说:怕有闪失,特来请教主定夺。

    怪事儿来了,他那一向薄情狠毒的主子,一没降罪于他的不请自来,二没冷漠地叫他置之不理。反而皱眉沉思良久,交代他把那人儿带去往东北方最近的帝都玉襄城,安置在春宵阁静候。

    他领命火速赶回,如此大雨,生怕那青衫人儿先行离去。谁知那人儿着了魔一般,竟仍在雨中不知疲倦的奏琴!

    “绝音公子,在下炼月教护法幽舟,奉教主之命……”

    “滚!”白夜低吼一声再不理会,连看都不看来人一眼,嘴唇都冻得发紫了,依旧闭目弹琴,自己都不知到底在弹什么。

    呵……陆恒一,到底还是那柳公子重要!如此大雨,你可是要目送那美人儿安全回到流云山庄才安心?!我呢?你不知我在此也就罢了,为何还派个人来告诉我,你明知我在此却还不来?!

    幽舟闻言一愣,未料温吞如白夜的人儿,也会有这般不客气的时候。弄得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伫立在侧,陪白夜同淋雨中。

    半晌,那人儿突然一口鲜血倾出,身子歪倒在地,让他如何跟主子交代!

    幽舟急急抱起白夜,没想到这高挑的人儿却不似看起来那般重。顿了顿,换抱为架,腾出一只手拾起秋千上的瑶琴。凡是见过白夜擦拭瑶琴的人,无一不知这琴对白夜来说,贵过万两黄金。

    到流云镇盗一匹良驹,幽舟策马扬鞭,直奔帝都玉襄城驰骋而去。

    问帝都哪里最红火最有看头最引人向往,玉襄皇城?那你肯定是个初来乍到的外乡客。

    且看城中上达贵族王系,下至商绅平民,或挥金千万,或紧食倾囊,都只为到春。宵阁求得一夜春。宵。当然,如果大款爷、贵妇人有日行房事的癖好,无妨,银子给足包您满意!就连皇上、太子都偷摸前来,亲临欢享了……嘘,这可是秘密。

    这春。宵阁建得甚至比某些个王亲的府邸还要奢华阔气,外挂八角琳琅灯,夜夜通明,未至门前,已嗅到那撩ren的脂粉香味。内里女妓男倌品种齐全类目繁多,可以堂前献技如天仙,亦可闺中云雨如妖孽。只有想不到没有找不到,既合口又可口,千种器具玩出万般花样,不怕勾不住你的魂!

    也不看看都是谁调教的!江湖人称夺魂笑,一笑勾魂的尤物虹姬!

    虹姬倾心陆恒一,自是看不得他听琴时那动心用情的模样,执行完交代下来的任务,便回到春。宵阁理事,顺便找找乐子。

    大雨停歇,她往朱门边一斜,弱身依凭好生娇柔。前襟半敞玉腿依稀,未笑已让行人魂不守舍,纷至沓来。

    看着那些个衣冠楚楚的行人,眼中迸溅出禽兽的光芒,她就会因嘲讽讽刺而心情愉悦。

    正自得其乐之时,旦闻一声嘶鸣,一匹壮硕骏马因拉了缰绳,前脚高抬复落停在门前。一名身材不高且消瘦,额发遮眼乍看阴沉的黑衣男子翻身下马,衣服滴答落水。

    “幽舟?”

    待看清他从马上又抱下一名湿漉漉的青衣公子,欲入阁内时,虹姬怒目圆瞪嗔道:“你进可以,把他给我扔在街上!”

    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教主去看那武林盟主家的小子她本就够窝火了,这会儿幽舟又把同教主行过房事、又命他佑护的人往春。宵阁里领,明摆着火上浇油不把她放在眼里么!

    看白夜细若游丝的样子,管他是遇上水贼还是跌入河湖了,总之自己主管的春。宵阁,就是没有他的地方!幽舟算盘打得真精,自己看护不周,来她这春。宵阁蹭免费厢房,还是因为这个教主的用得着的棋子,凭什么啊?也不拿镜子照照他配么?!

    “教主的命令!”

    此语一出,虹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良久愤然道:“我不知道就不许进!免得他弄脏了我春。宵阁的锦绣被褥!”

    “你这醋坛子,发飙也不看看情况,万一他有个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怎么担待不起!他不过就是——”

    “住嘴!”虽然白夜昏迷不醒,但还是小心为妙,有些话不能说,心知肚明就够了。

    “你担待得起,我担待不起!闪开!”幽舟不管虹姬径自入内,走了两步回身道:“解下马背瑶琴,拿到春字一号房。”

    春字一号房,向来不给人住,就是天子龙威也不好使,只因这厢房是陆恒一的。

    “诶,且慢,留下你怀里的小倌,今天本大爷包了!”一个身着华服,醉醺醺脑满肠肥的财主好死不死的拦住幽舟去路,猥琐地盯着湿漉漉的白夜移不开视线。他向来不着男色,可今日瞥见这玉人儿,却也起了歹心妄念。

    见这怀抱美色的男子清瘦,原以为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不料一眼瞪过来尊口未开,那冥府气焰已吓得他徒然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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