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长江之底（阴谋的开始） 14诱饵
我急急忙忙的冲到大门口，哪里还有那个拉着黄包车的身影？我不死心，沿着街道一直追到锦里街街头，终于在一群等着拉人的车夫中看到那抹稍显魁梧的身形。
我扬手，他愣住，将手里的烧饼往怀里一放，两手随意的在衣摆上一抹，端的是十足十的车夫模样，问道“小老板，您要去哪里？”
我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坐上他的黄包车说道“锦里街季家大院！”
他没问我为何步行过来却又坐车回去，一声叮嘱之后将车拉得飞快，一路小跑的送我到门口，我下车立正站好，态度诚恳的邀请他道“师傅，能请你再进去坐上一坐吗？”
他点头，笑眯眯的把车往旁边一放，憨愚的点点头“好！”
钱可可面无表情的添茶倒水，庄剑几个人也颇为欢快的在大厅里拌嘴，在后堂袅袅的熏香中我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这一次，我用上了十二分的心去分析他的神色。
“师傅贵姓？”
“免贵姓王！”他回答，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样子。
“王师傅，季宇冒昧的问一句，这尊玉佛真是您的祖上所传么？”我直接奔主题而去。
闻言他微微一顿，半响才喃喃道“是！是祖上之物，这个玉佛有什么问题吗？”
我吸了一口气，开始危言耸听“你应该有所听闻，市场上有很多来历不明的玩意儿，咱们行内简称‘黑货’，但凡是黑货交易，官家抓到了那都是杀头的罪，您这尊玉佛实属罕见，寻常人家不见得有这样的东西！况且，不瞒师傅说，前段时期冯参谋在黄瓜山剿匪时收缴过一尊与这一模一样的玉佛，恐怕——”
“小老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我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的良民，从来不会去什么非法的勾当，这尊玉佛其实是——”说到这，王师傅停住了话头，脸上满是犹豫不决的神色。
我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于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等他自己开口，果然，我一泡茶见底的时候他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我祖籍是泸州神臂城人士，半年前涨水淹了农田，这才上成都寻口饭吃，原本没打过这玉佛的主意，直到，我闺女相中了城里的一小伙子，这婚嫁之事上马虎不得，为了置办嫁妆我不得不把这尊玉佛拿出来……”
我抬眼看着他低垂的头颅，勾起唇角替他添了一泡茶递过去，一边轻声道“这是好事，提前恭贺一声，他日发喜帖的时候别忘了给季某人也捎一张！”
“多谢小老板！”他接过茶，我注意了一下他的手，但见他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上布满了薄薄一层老茧，连手背的那一面也无法幸免，这个发现让我心里一震，为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的肤浅懊恼不已。
老头隐约提起过，南爬子中有一种绝活叫做‘阴阳指’，探墓寻穴最常用洛阳铲、滚叉和撇刀之类的工具，先确定好位置、下探条、下铲、看坑灰、落实墓室形状方位（也就是确定年代）然后才能做好准备、用特殊方法挖出盗洞。
但是有种奇人却只需要二指深入土中一探，便能掌握所有该知道的情况，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二指之上免不了的磨出来老茧。
如今有这项绝活的奇人就坐在我面前，如何叫我不震惊？不懊恼？还好我是把他喊回来了，否则岂不是要与这前辈错过？
他沉默了老久，终于一咬牙说道“这尊玉佛是我捡的！”
如果在不知道他身份之前，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的话，毕竟他的神色实在是太憨厚老实了，任谁都不会怀疑这么实诚的一个人，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从新衡量这句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咱们现在好歹说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怕我害你不成？”我微笑试探。
“我说的是实话！的的确确是我捡的！神臂城你知道吗？就是那个长江中下游那个一半多都在水里的小半岛神臂山，我们住在哪里，今年涨大水淹了半个山头，我们家地势稍稍高一些得以幸免，那玉佛就是大水退去之后，在河滩上捡到的！！”王师傅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不是偷的，是水冲过来的！在那地方捡到东西的不止我一人呢！”
听了他的话我更加惊讶，瞎掰也要先打打草稿吧！一场大水可以冲来古董？任谁都不信，何况我是谁？我是堂堂的盗宝世家的后人，还有什么事情逃得过我的直觉？这个人的话有多半是假的。
见我不语他又急急地补充到“神臂城以前是很繁华的，古时候城里有很多大户人家，据说，有很多古墓！”
然后？然后你想说什么？和我结盟还是合伙？
但是接下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等着我接话。
“神臂城？”我微笑，重复着他说的地名。
他笑，见眉不见眼，晃悠着一口大黄牙“是！神臂城，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不过人人都说，那里依山傍水的是个好地方！就风水来说是极佳的！”
其实，你的目的就是来告诉我这个吧？虽然，这也是我叫你回来的原因！
“瞧你说的那么神秘，有机会我定然是要去看看了！”我附和着哈哈一笑。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我心知肚明，我们已经用某种不被外人知晓的方式达成了某种共识。
我放下茶盏，客套的送客“王师傅，已经耽搁了你那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说完我朝门外喊道“钱可可，你过来一下！”
钱可可倚在门框上，眉目不善的斜眯我一眼“大少爷，有事么？”
“有！拿些钱票过来！”说完之后收回来脖子，对王师傅说道“这一上午耽搁你没做成活儿，这些钱就当是补偿你的！希望你收下！”
眼前这人将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演绎的很到位，接过我的钱票往衣袋里一塞，走之前还不忘将这场戏完美落幕，又是弯腰又是拱手的，直至将我都谢的不好意思了，这才走出门去。
我一路送他到门口，回转身之后看到柜台边那剪裁得体的青色长衫，我顿时变得行动敏捷，堆着一脸的笑，掐媚的凑过去，腻歪歪的打招呼“亲爱的老头，你回来了啊？”
满头华发的俊俏男人抬起头，只扫了我一眼之后便回到手中的纸页上，清朗的声音说道“回来了！”
怪不得钱可可不对我直呼其名，原来是老头回来了，桌边三人安静地看着我，从那眼神里我只接收到一个信息，那就是我家老头，绝对是不怒自威的典型。
我哦了一身，在背后朝三人做手势，意思要他们先走，没等庄剑告辞，老头发话了“你们哥几个用过午饭再走，我吩咐厨房加了菜！”
“季伯父，不用麻烦了——”冬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
“既然都是季宇的好兄弟，在这里也不必拘谨，大可当做自己的家！随意就好！”老头合上账本，嘴唇上翘一个漂亮的弧度，这一笑当真是倾尽风雅、洗去浮华，虽然看了这张脸一二十年，我仍然没有免疫力，这一次，没有免疫力的不止我一个。
我收回差点脱臼的下颚，慌忙的点头附和“是是是，咱家老头最和蔼可亲了！都不用怕！”
说完之后我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灰溜溜的往后院奔去“你们聊着，我去厨房看看……”
因为老头经常神出鬼没，所以回来一次就跟稀客似的，李嫂眉目带笑的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饭菜，飞禽走兽应有尽有，每一道菜论色香味都是上乘，饭桌上只有咀嚼的轻微响动，连一向最喜欢闹腾的冬瓜都异常安分。
“季宇同我去一趟北京，下午出发。”老头放下碗筷，说道。
我一口饭嚼都没嚼直接咽了下去“干嘛去？”
“散散心！”——老头的回答让人大跌眼镜。
“怎么去？”
“不会让你走着去！”老头再次一语惊人，冬瓜大受刺激‘噗’的一声低头，喷了一裤裆的饭菜，估计是没料想我家看似严肃的老头会说出这么不着边的话。
“什么时候回来？”庄剑放下碗筷，问道。
“说不准！”老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微笑“如果能在北京给他谋个活计，或许就留在那边了！”
“不不不……我这没文化也没本事的，在那种人才辈出的地方混不走！你还是让我继续呆在铺子里吧！”我连忙拒绝。
“没商量！麒锐行不养闲人！”老头沉下脸，大手一挥“你们慢慢吃！”转身进了内院。
他这么说一出谁还有心思吃饭？庄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冬瓜专心的整理着一裤裆的饭菜，三儿则是坐在一边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唯独只有钱可可完全不受影响，‘吧唧吧唧’啃着猪蹄子。
“季伯父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三儿抬眼看我。
我耸肩“一半一半！”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冬瓜小声的问道。
“知道什么？”钱可可结束和猪蹄子的搏斗，冒出来一句。
“不清楚！”冬瓜提到了，我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老头虽然经常不在家，但毕竟是一家之主，没有一点把握怎么敢把整个家的生计留给我折腾，聪明如他，又怎么会没有半点察觉？
“要回来！”庄剑没有提出疑问，而是直截了当的下了命令。
我本来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有的事情都被北京这一行给按了个暂停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个人替我查查有关神臂城的事儿，毕竟人家都亲自来通风报信了，也不好意思不当回事，反正这是稳赚不赔的行当。
处理好一切回家一看，钱可可已经给我收拾了个细软包袱，她左看右看，又回房拿出她非常珍贵的黑色皮箱，据说是漂洋过海带过来的，多给我装了几件西服和对襟马褂，给我系领带的时候我竟然看见她眼睛红了，于是顽劣心起，故意要逗逗她。
“我不在家了可没人和你斗嘴了，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四书五经，学学上面说的三从四德！”我嬉笑。
“不看，那东西迂腐不堪，比之国外的主流思想差远了！”钱可可撅嘴。
“你是在中国，国外那些洋玩儿很危险！”我一本正经。
“危险什么？”
“你学多了嫁不出去！”我嘿嘿一笑，然后脖子上的领带一紧，有一半的笑都给她勒回了肚子里。
钱可可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叫你胡说八道！我要真嫁不出去你要负责任！”
我咧嘴一笑“好啊！你嫁不出去我娶你！”说完之后趁她发愣的当口我玩笑似的把她往怀里一揽，怀里的娇躯一震，却没有推开我，余光里红意从她的脸颊蔓延到了耳朵尖，我顿时心花怒放，为自己试探成功而喜悦不已。
我靠近她的耳朵吹气如兰，坏笑着煽情“可可，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我扬手，他愣住，将手里的烧饼往怀里一放，两手随意的在衣摆上一抹，端的是十足十的车夫模样，问道“小老板，您要去哪里？”
我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坐上他的黄包车说道“锦里街季家大院！”
他没问我为何步行过来却又坐车回去，一声叮嘱之后将车拉得飞快，一路小跑的送我到门口，我下车立正站好，态度诚恳的邀请他道“师傅，能请你再进去坐上一坐吗？”
他点头，笑眯眯的把车往旁边一放，憨愚的点点头“好！”
钱可可面无表情的添茶倒水，庄剑几个人也颇为欢快的在大厅里拌嘴，在后堂袅袅的熏香中我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这一次，我用上了十二分的心去分析他的神色。
“师傅贵姓？”
“免贵姓王！”他回答，依旧是笑容满面的样子。
“王师傅，季宇冒昧的问一句，这尊玉佛真是您的祖上所传么？”我直接奔主题而去。
闻言他微微一顿，半响才喃喃道“是！是祖上之物，这个玉佛有什么问题吗？”
我吸了一口气，开始危言耸听“你应该有所听闻，市场上有很多来历不明的玩意儿，咱们行内简称‘黑货’，但凡是黑货交易，官家抓到了那都是杀头的罪，您这尊玉佛实属罕见，寻常人家不见得有这样的东西！况且，不瞒师傅说，前段时期冯参谋在黄瓜山剿匪时收缴过一尊与这一模一样的玉佛，恐怕——”
“小老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啊！我祖祖辈辈都是老实本分的良民，从来不会去什么非法的勾当，这尊玉佛其实是——”说到这，王师傅停住了话头，脸上满是犹豫不决的神色。
我知道有些事急不得，于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等他自己开口，果然，我一泡茶见底的时候他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我祖籍是泸州神臂城人士，半年前涨水淹了农田，这才上成都寻口饭吃，原本没打过这玉佛的主意，直到，我闺女相中了城里的一小伙子，这婚嫁之事上马虎不得，为了置办嫁妆我不得不把这尊玉佛拿出来……”
我抬眼看着他低垂的头颅，勾起唇角替他添了一泡茶递过去，一边轻声道“这是好事，提前恭贺一声，他日发喜帖的时候别忘了给季某人也捎一张！”
“多谢小老板！”他接过茶，我注意了一下他的手，但见他的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上布满了薄薄一层老茧，连手背的那一面也无法幸免，这个发现让我心里一震，为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的肤浅懊恼不已。
老头隐约提起过，南爬子中有一种绝活叫做‘阴阳指’，探墓寻穴最常用洛阳铲、滚叉和撇刀之类的工具，先确定好位置、下探条、下铲、看坑灰、落实墓室形状方位（也就是确定年代）然后才能做好准备、用特殊方法挖出盗洞。
但是有种奇人却只需要二指深入土中一探，便能掌握所有该知道的情况，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二指之上免不了的磨出来老茧。
如今有这项绝活的奇人就坐在我面前，如何叫我不震惊？不懊恼？还好我是把他喊回来了，否则岂不是要与这前辈错过？
他沉默了老久，终于一咬牙说道“这尊玉佛是我捡的！”
如果在不知道他身份之前，我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他的话，毕竟他的神色实在是太憨厚老实了，任谁都不会怀疑这么实诚的一个人，但是现在，我不得不从新衡量这句话里的真实性有多少。
“咱们现在好歹说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还怕我害你不成？”我微笑试探。
“我说的是实话！的的确确是我捡的！神臂城你知道吗？就是那个长江中下游那个一半多都在水里的小半岛神臂山，我们住在哪里，今年涨大水淹了半个山头，我们家地势稍稍高一些得以幸免，那玉佛就是大水退去之后，在河滩上捡到的！！”王师傅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不是偷的，是水冲过来的！在那地方捡到东西的不止我一人呢！”
听了他的话我更加惊讶，瞎掰也要先打打草稿吧！一场大水可以冲来古董？任谁都不信，何况我是谁？我是堂堂的盗宝世家的后人，还有什么事情逃得过我的直觉？这个人的话有多半是假的。
见我不语他又急急地补充到“神臂城以前是很繁华的，古时候城里有很多大户人家，据说，有很多古墓！”
然后？然后你想说什么？和我结盟还是合伙？
但是接下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等着我接话。
“神臂城？”我微笑，重复着他说的地名。
他笑，见眉不见眼，晃悠着一口大黄牙“是！神臂城，那个地方很少有人去，不过人人都说，那里依山傍水的是个好地方！就风水来说是极佳的！”
其实，你的目的就是来告诉我这个吧？虽然，这也是我叫你回来的原因！
“瞧你说的那么神秘，有机会我定然是要去看看了！”我附和着哈哈一笑。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我心知肚明，我们已经用某种不被外人知晓的方式达成了某种共识。
我放下茶盏，客套的送客“王师傅，已经耽搁了你那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说完我朝门外喊道“钱可可，你过来一下！”
钱可可倚在门框上，眉目不善的斜眯我一眼“大少爷，有事么？”
“有！拿些钱票过来！”说完之后收回来脖子，对王师傅说道“这一上午耽搁你没做成活儿，这些钱就当是补偿你的！希望你收下！”
眼前这人将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演绎的很到位，接过我的钱票往衣袋里一塞，走之前还不忘将这场戏完美落幕，又是弯腰又是拱手的，直至将我都谢的不好意思了，这才走出门去。
我一路送他到门口，回转身之后看到柜台边那剪裁得体的青色长衫，我顿时变得行动敏捷，堆着一脸的笑，掐媚的凑过去，腻歪歪的打招呼“亲爱的老头，你回来了啊？”
满头华发的俊俏男人抬起头，只扫了我一眼之后便回到手中的纸页上，清朗的声音说道“回来了！”
怪不得钱可可不对我直呼其名，原来是老头回来了，桌边三人安静地看着我，从那眼神里我只接收到一个信息，那就是我家老头，绝对是不怒自威的典型。
我哦了一身，在背后朝三人做手势，意思要他们先走，没等庄剑告辞，老头发话了“你们哥几个用过午饭再走，我吩咐厨房加了菜！”
“季伯父，不用麻烦了——”冬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道。
“既然都是季宇的好兄弟，在这里也不必拘谨，大可当做自己的家！随意就好！”老头合上账本，嘴唇上翘一个漂亮的弧度，这一笑当真是倾尽风雅、洗去浮华，虽然看了这张脸一二十年，我仍然没有免疫力，这一次，没有免疫力的不止我一个。
我收回差点脱臼的下颚，慌忙的点头附和“是是是，咱家老头最和蔼可亲了！都不用怕！”
说完之后我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于是灰溜溜的往后院奔去“你们聊着，我去厨房看看……”
因为老头经常神出鬼没，所以回来一次就跟稀客似的，李嫂眉目带笑的张罗了一大桌子的饭菜，飞禽走兽应有尽有，每一道菜论色香味都是上乘，饭桌上只有咀嚼的轻微响动，连一向最喜欢闹腾的冬瓜都异常安分。
“季宇同我去一趟北京，下午出发。”老头放下碗筷，说道。
我一口饭嚼都没嚼直接咽了下去“干嘛去？”
“散散心！”——老头的回答让人大跌眼镜。
“怎么去？”
“不会让你走着去！”老头再次一语惊人，冬瓜大受刺激‘噗’的一声低头，喷了一裤裆的饭菜，估计是没料想我家看似严肃的老头会说出这么不着边的话。
“什么时候回来？”庄剑放下碗筷，问道。
“说不准！”老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微笑“如果能在北京给他谋个活计，或许就留在那边了！”
“不不不……我这没文化也没本事的，在那种人才辈出的地方混不走！你还是让我继续呆在铺子里吧！”我连忙拒绝。
“没商量！麒锐行不养闲人！”老头沉下脸，大手一挥“你们慢慢吃！”转身进了内院。
他这么说一出谁还有心思吃饭？庄剑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冬瓜专心的整理着一裤裆的饭菜，三儿则是坐在一边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唯独只有钱可可完全不受影响，‘吧唧吧唧’啃着猪蹄子。
“季伯父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三儿抬眼看我。
我耸肩“一半一半！”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冬瓜小声的问道。
“知道什么？”钱可可结束和猪蹄子的搏斗，冒出来一句。
“不清楚！”冬瓜提到了，我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老头虽然经常不在家，但毕竟是一家之主，没有一点把握怎么敢把整个家的生计留给我折腾，聪明如他，又怎么会没有半点察觉？
“要回来！”庄剑没有提出疑问，而是直截了当的下了命令。
我本来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有的事情都被北京这一行给按了个暂停键，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个人替我查查有关神臂城的事儿，毕竟人家都亲自来通风报信了，也不好意思不当回事，反正这是稳赚不赔的行当。
处理好一切回家一看，钱可可已经给我收拾了个细软包袱，她左看右看，又回房拿出她非常珍贵的黑色皮箱，据说是漂洋过海带过来的，多给我装了几件西服和对襟马褂，给我系领带的时候我竟然看见她眼睛红了，于是顽劣心起，故意要逗逗她。
“我不在家了可没人和你斗嘴了，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四书五经，学学上面说的三从四德！”我嬉笑。
“不看，那东西迂腐不堪，比之国外的主流思想差远了！”钱可可撅嘴。
“你是在中国，国外那些洋玩儿很危险！”我一本正经。
“危险什么？”
“你学多了嫁不出去！”我嘿嘿一笑，然后脖子上的领带一紧，有一半的笑都给她勒回了肚子里。
钱可可狠狠的白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叫你胡说八道！我要真嫁不出去你要负责任！”
我咧嘴一笑“好啊！你嫁不出去我娶你！”说完之后趁她发愣的当口我玩笑似的把她往怀里一揽，怀里的娇躯一震，却没有推开我，余光里红意从她的脸颊蔓延到了耳朵尖，我顿时心花怒放，为自己试探成功而喜悦不已。
我靠近她的耳朵吹气如兰，坏笑着煽情“可可，你是不是喜欢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