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节
爬到山顶才特别有闲心去看了看天空，也不知道这是我进洞后的第几天，此时已是夕阳西挂山尖，晚风阵阵，久违了的天空和太阳，我就像从地府重回到了人间，无限的感叹，无限思量。山顶没路，只有一些杂乱的草木，必须趁天亮赶下山去，不然在这荒山野林里过夜，不知道会被什么动物给干掉也说不清楚。但一定要避开洞的方向，可能那些警察还在那个区域警戒。被乱刺勾破衣服、划破脸，好不容易才穿过那片杂林，找到一条小路，沿着小路往下走，发现路边有一块萝卜地，这对于饥肠辘辘的我来说，算是上帝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了。
此时已是月漫山头，我坐在萝卜地里，拔出萝卜剥皮就啃，尽情地享受着美食。吃饱后就犯困，总想找张床躺一下，我实在太困了。但举目山下万家灯火，我又该何去何从？我现在就像只老鼠，只能偷偷摸摸地活着，曾经都以为老老鼠该打，如今才明白老鼠其实活得也不容易，某种程度上说，其实老鼠也没错，它们只是为了生存。老鼠再怎么活得不容易，至少它们还有一个鼠窝鼠洞，受人欺负时可以躲进鼠洞里去，累了还可以去鼠窝睡大觉。而我连个鼠窝都没有，现在活得连老鼠都不如。旅馆、车站等这些地方是雷区，警察最喜欢到那里守株待兔。那怎么办？想了想有了答案。
下山前，找水洗刷了一下。下山后，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镇，买一了件地摊外套，是一件山寨阿里达斯，看起来有些逼真，只是做工粗糙，不过外行一般是看不出来的。更换一下衣服，不然一眼就可看出我是杀人犯。然后又去买了一顶上好的假发，出店后，去一个角落把假发戴头上，用刚在一块钱三样店买的小镜子照了照，果然面目全非，只是看起来有点像艺术家。最后搭车去市里的典当行，把在洞里的得来的金条当了二条换了二万多块钱。然后去路上拦了一辆的士说：“去半路口拦重庆的车，不用进站。”在开往重庆的客车上，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睡上了一个好睡。
在重庆一家旅馆休整了三天，感受了一下山城的清新秀丽；又去江苏苏州，感叹了一回苏州园林的完美；之后又去了内蒙古呼伦贝尔，在大草原上品味北国风烟，仰望苍茫大地，万里雪飘……就这样全国四处游荡，一是为扰乱警方破案线索。二是让大好河山洗刷郁闷的心情，思考思考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三是想借此躲过这一段风声较紧的危险期。就这样飘飘荡荡过了三个月，去了一些曾经想去过的地方，感觉是该停下来发展的时候了。决定邀劳A改等人成立黑社会集团，称霸世界。在白的世界，在别人主宰的世界，活不下去；在黑的世界，在属于我们自己主宰的世界里一定要活出一个真正的人样，一定要拥有能够与人配套的所有一切。这不仅是房子、医疗等物质上的配套；更是尊严、权利等精神上的配套。没有配套，何以安居，何以乐业？作为人没有这些配套，如果还被人称之为人，就像本身只是一个发动机却被人称之为汽车一样可笑。
在决定去找牢A改之前，必须先去一趟广东，现身上会有一点钱，先拿一部分给姐，让她帮我照看一下家里，同时也让她能减一下经济上的困难。我从来没有给姐钱，出来好几年也没给家里寄多少钱回去，心生愧疚，现在手中有一点钱弥补一下。再说我现在决定去闯黑社会，不知道自己死在什么样的下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走多远，在许多的不确定情况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报恩于姐和家人。
到了广东某市，又不敢直接去找姐，因为怕警察早已把她当成一个诱饵，在等着我去上钩。我在她们厂附近暗暗守了好几天，一天终于看见她出厂并去一家超市，机会终于来了，我立即打电话给送花上门的，那服务员按照我的要求抱着一束玖瑰花火速赶到我指定的地点。我在花的中间夹了一张小纸条，在上面写道：“明晚八点到八点半之间在黄鹤楼大酒店门口见。”并在纸条上留下一个一笔画成的小猫，那是姐小时候亲自把我教会的，用这个特殊的符号签名，她一定能知道送花的人是谁了。
然后叫服务员把那束花送过去给刚从超市出来的姐。看到了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但是感觉此地已不能久留，必须马上离开。看到那束花送到姐手中后，我才吩咐的士司机车离开。之所以把没有把约见时间定死在几点中，主要是想看看到时有没有什么异情况，可以足够的时间观察。送姐玖瑰似乎也是有点不合适，正是因为不合适才送，因为这样可以蒙蔽人们的眼睛，特别是警察的眼睛。姐很漂亮，她的追求者出现一点点疯狂的追求行为纯属正常。虽说她现在是已婚人氏，但她现在的境况却跟离婚人氏或未婚人氏差不多，难免出现追求者。
到了第二天晚上七点我就来到黄鹤楼大酒店附近，在一辆出租车内，远远地看着酒店门口的一切。八点后，姐在大酒店门口从一辆的士车下来后东张西望了很久。看见她越来越瘦了，脸色苍白像生病的样子，长发飘飘在人群中在风中像根纤细的水仙花，美丽而苍白。又过了十几分钟，我查看到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我叫出租车司机把车开到到姐的面前，并叫她上车后，开往另外一个市。我透过车后视镜看到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不远不近地跟踪着我们，怎么甩都甩不掉，不得不叫司机开去那些小巷子里面转了好几圈才把那辆车甩掉。到了另外一个市后，为了避免刚才跟踪这辆出租车的人找到这出租车司机，从而让自己行踪暴露，故意叫出租车司机把我载到一家旅馆门口。下车后，等那出租车开走后，我又搭了一辆的士去了另外一家宾馆。
一路上，一直生着闷气的姐一言不发，我也只好沉默地望着窗外，回想起咱们童年的那段时光。
父亲死的那个冰冷的冬天，姐八岁，我刚满三岁，
老爸去世后，不知是些什么原因，家里一直争吵不断，常是鸡飞狗跳，脏语横飞，不堪入耳。要么是老妈PK奶奶，要么是奶奶决战霸道的伯母，要么是老妈与伯母两相对骂，或者是伯母与奶奶联合攻击老妈，乃成三足鼎立之势，常以摔门、白眼、吐口水的方式打招呼，经常横眉冷对，空气中随时弥漫着火药味，局势非常紧张，稍不注意就擦枪走火，放炮开骂，骂战一次比一次牛B，规模一次比一次宏大。特别是伯母那狮吼功身经百战已炉火纯青，一家人就这样混战不休，没有人能控制住局势。伯父是伯母用绳子穿住鼻子的一头牛，叫他往东不敢往西，叫他站着不敢坐下，讲坏一门媳妇危害九代儿孙，为此我此生痛恨泼妇，宁愿八百辈子娶不到老婆也不娶像伯母那样的悍妇，如果要列全球悍妇排行榜，榜眼、探花非伯母莫属。老妈，特别是奶奶在伯母的带领下向悍妇之路勇往直前，不惧艰险，战果辉煌。
那时的我和姐姐痛恨跟老妈吵架的任何人，于是我们俩也被伯母和奶奶列入黑名单，成为她们打击的对象，我们不敢再去她们家玩，特别是伯母不准我们出现在她们家的区域，包括庭院，道路以及属于她们家的每一个角落。如被她发现一次，就会被她对天诅咒和痛骂一千次，我们从不敢步入她们家的禁区，以免侵犯领土，惹火烧身。于是我们在私下给她取了个绰号：老妖婆。
奶奶也绝非好惹之人，有一次姐扫院子，把奶奶家的院子一起扫了，垃圾堆在院子里没来得及清除，就去忙另外的事去了，被奶奶发现了，指着姐姐破口大骂道：“谁要你厚脸扫我的院子，你堆垃圾在那里死？！是拿来埋你？！”
姐也火了破口大骂起来，她骂起来新颖独特，完全不按套路出招，奶奶节节败退，姐大获全胜。在骂战不休的年代，在这特定的骂战氛围里，姐渐渐熏陶为骂战高手，成为后起之秀，令人刮目相看。我突然发现吵架像传染病，已经传染给姐了，不由恐慌，幸好我免疫力强，不然也给传染了。
那时她虽是女生才读三年级，典型的火暴，打起架来也毫不含糊。学校要求每个学生每学期都要上交二十斤大米作为提成补助民办教师，我是最后一个上交的，是姐帮我扛到学校教室里待老师来验收。放到我桌子上时，我们班有一个最调皮的学生走过来拍了拍那包米，我姐有点生气的说：“拍什么拍？拍少了怎么办？你赔呀？”
那学生说：“你们家是什么米呀？真奇怪，一拍就拍少了？是不是故意称少一点来蒙骗人？”此话一出引起周围同学大笑。
其实家里找不到空着的好袋子了，装米的蛇皮口袋是被老鼠咬破了一个洞，是用毛线捆住的，姐是怕把那个破洞拍暴开，米漏出来少了，所以才出此言，我们家交提成从来没有缺斤少两的，常会多一点出来，那同学这样说引得姐勃然大怒：“你妈的臭小子，再说一句我整死你！”
那同学也不干示弱，心里或许在想我何惧一女生，于是暴发了一场大战，还没等我帮忙出手，姐就三下五除二地把那同学打得爬地求饶，不停叫唤。
此时已是月漫山头，我坐在萝卜地里，拔出萝卜剥皮就啃，尽情地享受着美食。吃饱后就犯困，总想找张床躺一下，我实在太困了。但举目山下万家灯火，我又该何去何从？我现在就像只老鼠，只能偷偷摸摸地活着，曾经都以为老老鼠该打，如今才明白老鼠其实活得也不容易，某种程度上说，其实老鼠也没错，它们只是为了生存。老鼠再怎么活得不容易，至少它们还有一个鼠窝鼠洞，受人欺负时可以躲进鼠洞里去，累了还可以去鼠窝睡大觉。而我连个鼠窝都没有，现在活得连老鼠都不如。旅馆、车站等这些地方是雷区，警察最喜欢到那里守株待兔。那怎么办？想了想有了答案。
下山前，找水洗刷了一下。下山后，去了一个偏僻的小镇，买一了件地摊外套，是一件山寨阿里达斯，看起来有些逼真，只是做工粗糙，不过外行一般是看不出来的。更换一下衣服，不然一眼就可看出我是杀人犯。然后又去买了一顶上好的假发，出店后，去一个角落把假发戴头上，用刚在一块钱三样店买的小镜子照了照，果然面目全非，只是看起来有点像艺术家。最后搭车去市里的典当行，把在洞里的得来的金条当了二条换了二万多块钱。然后去路上拦了一辆的士说：“去半路口拦重庆的车，不用进站。”在开往重庆的客车上，我终于如愿以偿地睡上了一个好睡。
在重庆一家旅馆休整了三天，感受了一下山城的清新秀丽；又去江苏苏州，感叹了一回苏州园林的完美；之后又去了内蒙古呼伦贝尔，在大草原上品味北国风烟，仰望苍茫大地，万里雪飘……就这样全国四处游荡，一是为扰乱警方破案线索。二是让大好河山洗刷郁闷的心情，思考思考今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三是想借此躲过这一段风声较紧的危险期。就这样飘飘荡荡过了三个月，去了一些曾经想去过的地方，感觉是该停下来发展的时候了。决定邀劳A改等人成立黑社会集团，称霸世界。在白的世界，在别人主宰的世界，活不下去；在黑的世界，在属于我们自己主宰的世界里一定要活出一个真正的人样，一定要拥有能够与人配套的所有一切。这不仅是房子、医疗等物质上的配套；更是尊严、权利等精神上的配套。没有配套，何以安居，何以乐业？作为人没有这些配套，如果还被人称之为人，就像本身只是一个发动机却被人称之为汽车一样可笑。
在决定去找牢A改之前，必须先去一趟广东，现身上会有一点钱，先拿一部分给姐，让她帮我照看一下家里，同时也让她能减一下经济上的困难。我从来没有给姐钱，出来好几年也没给家里寄多少钱回去，心生愧疚，现在手中有一点钱弥补一下。再说我现在决定去闯黑社会，不知道自己死在什么样的下场，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够走多远，在许多的不确定情况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机会报恩于姐和家人。
到了广东某市，又不敢直接去找姐，因为怕警察早已把她当成一个诱饵，在等着我去上钩。我在她们厂附近暗暗守了好几天，一天终于看见她出厂并去一家超市，机会终于来了，我立即打电话给送花上门的，那服务员按照我的要求抱着一束玖瑰花火速赶到我指定的地点。我在花的中间夹了一张小纸条，在上面写道：“明晚八点到八点半之间在黄鹤楼大酒店门口见。”并在纸条上留下一个一笔画成的小猫，那是姐小时候亲自把我教会的，用这个特殊的符号签名，她一定能知道送花的人是谁了。
然后叫服务员把那束花送过去给刚从超市出来的姐。看到了周围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发生，但是感觉此地已不能久留，必须马上离开。看到那束花送到姐手中后，我才吩咐的士司机车离开。之所以把没有把约见时间定死在几点中，主要是想看看到时有没有什么异情况，可以足够的时间观察。送姐玖瑰似乎也是有点不合适，正是因为不合适才送，因为这样可以蒙蔽人们的眼睛，特别是警察的眼睛。姐很漂亮，她的追求者出现一点点疯狂的追求行为纯属正常。虽说她现在是已婚人氏，但她现在的境况却跟离婚人氏或未婚人氏差不多，难免出现追求者。
到了第二天晚上七点我就来到黄鹤楼大酒店附近，在一辆出租车内，远远地看着酒店门口的一切。八点后，姐在大酒店门口从一辆的士车下来后东张西望了很久。看见她越来越瘦了，脸色苍白像生病的样子，长发飘飘在人群中在风中像根纤细的水仙花，美丽而苍白。又过了十几分钟，我查看到了一下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我叫出租车司机把车开到到姐的面前，并叫她上车后，开往另外一个市。我透过车后视镜看到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不远不近地跟踪着我们，怎么甩都甩不掉，不得不叫司机开去那些小巷子里面转了好几圈才把那辆车甩掉。到了另外一个市后，为了避免刚才跟踪这辆出租车的人找到这出租车司机，从而让自己行踪暴露，故意叫出租车司机把我载到一家旅馆门口。下车后，等那出租车开走后，我又搭了一辆的士去了另外一家宾馆。
一路上，一直生着闷气的姐一言不发，我也只好沉默地望着窗外，回想起咱们童年的那段时光。
父亲死的那个冰冷的冬天，姐八岁，我刚满三岁，
老爸去世后，不知是些什么原因，家里一直争吵不断，常是鸡飞狗跳，脏语横飞，不堪入耳。要么是老妈PK奶奶，要么是奶奶决战霸道的伯母，要么是老妈与伯母两相对骂，或者是伯母与奶奶联合攻击老妈，乃成三足鼎立之势，常以摔门、白眼、吐口水的方式打招呼，经常横眉冷对，空气中随时弥漫着火药味，局势非常紧张，稍不注意就擦枪走火，放炮开骂，骂战一次比一次牛B，规模一次比一次宏大。特别是伯母那狮吼功身经百战已炉火纯青，一家人就这样混战不休，没有人能控制住局势。伯父是伯母用绳子穿住鼻子的一头牛，叫他往东不敢往西，叫他站着不敢坐下，讲坏一门媳妇危害九代儿孙，为此我此生痛恨泼妇，宁愿八百辈子娶不到老婆也不娶像伯母那样的悍妇，如果要列全球悍妇排行榜，榜眼、探花非伯母莫属。老妈，特别是奶奶在伯母的带领下向悍妇之路勇往直前，不惧艰险，战果辉煌。
那时的我和姐姐痛恨跟老妈吵架的任何人，于是我们俩也被伯母和奶奶列入黑名单，成为她们打击的对象，我们不敢再去她们家玩，特别是伯母不准我们出现在她们家的区域，包括庭院，道路以及属于她们家的每一个角落。如被她发现一次，就会被她对天诅咒和痛骂一千次，我们从不敢步入她们家的禁区，以免侵犯领土，惹火烧身。于是我们在私下给她取了个绰号：老妖婆。
奶奶也绝非好惹之人，有一次姐扫院子，把奶奶家的院子一起扫了，垃圾堆在院子里没来得及清除，就去忙另外的事去了，被奶奶发现了，指着姐姐破口大骂道：“谁要你厚脸扫我的院子，你堆垃圾在那里死？！是拿来埋你？！”
姐也火了破口大骂起来，她骂起来新颖独特，完全不按套路出招，奶奶节节败退，姐大获全胜。在骂战不休的年代，在这特定的骂战氛围里，姐渐渐熏陶为骂战高手，成为后起之秀，令人刮目相看。我突然发现吵架像传染病，已经传染给姐了，不由恐慌，幸好我免疫力强，不然也给传染了。
那时她虽是女生才读三年级，典型的火暴，打起架来也毫不含糊。学校要求每个学生每学期都要上交二十斤大米作为提成补助民办教师，我是最后一个上交的，是姐帮我扛到学校教室里待老师来验收。放到我桌子上时，我们班有一个最调皮的学生走过来拍了拍那包米，我姐有点生气的说：“拍什么拍？拍少了怎么办？你赔呀？”
那学生说：“你们家是什么米呀？真奇怪，一拍就拍少了？是不是故意称少一点来蒙骗人？”此话一出引起周围同学大笑。
其实家里找不到空着的好袋子了，装米的蛇皮口袋是被老鼠咬破了一个洞，是用毛线捆住的，姐是怕把那个破洞拍暴开，米漏出来少了，所以才出此言，我们家交提成从来没有缺斤少两的，常会多一点出来，那同学这样说引得姐勃然大怒：“你妈的臭小子，再说一句我整死你！”
那同学也不干示弱，心里或许在想我何惧一女生，于是暴发了一场大战，还没等我帮忙出手，姐就三下五除二地把那同学打得爬地求饶，不停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