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三章 朱门遗少
通过刚才的事，广茂对这男子暗生敬佩。他心想，这个年轻人定不一般，既能揭开算卦骗局，肯定是懂得算卦的，能请他给自己算一算也好！这么想着，广茂就一路随着男子向后山走。经过一个沟道，拐过弯，就到乱石摊。广茂记起那天夜里，爹是带着他从河道旁的一条路上来的，殊不知，这里竟然有另一条路。
男子停下脚步，等广茂到身边，转过身冷冷地问：你跟踪我么？广茂装作拿了架子说：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走得我也走得。男子说：那你就走前面吧！广茂往前走，从一块大石头旁侧身绕到男子前面，突然又转过头对男子说：你知道刚才提醒你签牌上有黄点的人是谁么，就是我，我救了你，咋连个谢字也不说！男子听他这么一说，并不领情，阴着脸道：大恩不言谢，你走你的吧！广茂本是有求于人家，只能贴着热脸无话找话说：你不谢我我还要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就被那骗子给骗了。男子不搭他的话，面上仍是没有表情。广茂又故意说：你是想去前面的温泉洗澡呢！一听说温泉，男子打破了先前的冷漠，态度缓和了不少，问：你知道温泉在哪？广茂那次和爹从另一个山沟进这乱石滩，大致记得地形，他远远看了下，判断温泉应该是在乱石滩中间隆起的位置，就说：我知道。男子说：你能带我去么？广茂呵呵笑着，得意地说：当然可以，只是这石头摊危险，你可要小心着。
不一会儿，广茂果真就带着那人在乱石中找到了温泉，男子也不理广茂，二话不说，脱了衣服就浸到水里，闭着眼睛惬意地说：真舒服，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广茂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并没有急着脱衣服，好奇地问：你师父是谁，咋知道这里有个温泉呢？男子说：你管我师父是谁，这么好的水，你不下来洗么？广茂也脱了衣服，一边往水里走，一边说：你知道这地方为啥当地人很少来洗澡么，因为这里不时有石头坍塌，危险得很，咱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这舒服呢！男子就说：人各有命，该死的，避也避不了，不该死的，就是送到阎王殿，阎王也不会收！广茂听男子这么一说，心下坚定这男子是能算卦的，心中暗暗窃喜。广茂知道这男子喜欢结交奇人，为了引起男子重视，他就将爹说的话说给男子：你知道吗，这水可是神水，用这水洗了身子，就是到阴间做鬼，那些恶鬼都不敢欺负的。听了这话，男子果然就有了兴趣，认真地看着广茂说：你知道得还蛮多的，你还知道啥？广茂说：这水里是含着硫磺的，恶鬼最怕硫磺。
男子笑了笑，说：想不到你还懂这些！不过你尽说些对死人的作用，你知道这水对活人还有啥作用么？广茂想了想，说：活人洗澡不就是图干净舒服么，还能有啥作用？男子此时已没有了排斥的情绪，耐心解说：这温泉水是从地下千米深的地方渗出来的，这山应该是个死火山，下面有岩浆，把水烧热了。此温泉里特有的胶状硫磺分子，可以进入人的体内组织，使体内废物由皮肤和肾脏排出，对新陈代谢有极好作用，除此之外，温泉中的其他矿物质还对血管硬化、神经衰弱、风湿病、妇科病具有极好的疗效。广茂听他这么一说，疑惑地问：你是说这温泉能治病么？男子说：不敢说能治病，不过经常泡泡，是完全可以防病健体的。广茂说：听你这么说，这里可是个宝地呢。男子说：确是个宝地，百年之后，这地方会举世瞩目呢！广茂问：你这算是算卦么？一百年后的事情你咋知道？男子说：你说是算卦就是算卦，不过我这卦和那骗人的道士不一样，这卦是一定会实现的。
广茂见这个男子对自己态度好了很多，就开始往主题上靠，说：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男子说：我是外地人，来蓝田找我师兄的，路过这终南山东峰，听师父说这山后乱石滩里有个温泉，找不见进去的路，就绕到山上了，恰好碰见一堆人围着道士算卦，无意惹了那一场事端。广茂忍不住好奇道：你师兄是蓝田人？是谁，能告诉我么？男子说：这自然可以告诉你，我师兄叫牛兆濂，家住华胥，不知你可听说过？广茂常听村人说牛兆濂的故事，在蓝田，人都叫他牛才子的，就说：在蓝田，谁不知道牛才子啊！他是誉冠三秦的奇人呢！可惜咱没见过，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男子说：说实话，我也未见过这位师兄！我师兄也是像我这般年纪时投在师父门下，修习了几年，就出师了，听说他擅书法、专文学，明义理，懂伦常，晓天地，知阴阳，古今少有的啊！可惜这次师父让我来找师兄是有要事商量，完事后须得回去复命，要不然就住在蓝田，与师兄切磋研习。一说起牛兆濂，男子变得异常兴奋。广茂问他师父是谁，他还是不说，问是什么要事商量，他也不说，广茂就妥协了，问道：咱俩聊这么久了，又聊这么投机，还不知道你贵姓，怎么称呼呢？
男子说：我的名字自然可以告诉你，我姓朱，名凡。广茂问：是朱由检的朱么？广茂随口这么一问，男子却感到奇怪，追问道：一般人举例子，都是说开国皇帝，极少用亡国皇帝，再者，要是说起崇祯皇帝，可能人都知道，但说朱由检，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么个名字，你怎么就举这个名字呢？广茂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说了这个名字，这年轻男子突然就这么感兴趣，想着在这些文化人眼里，自己的祖宗王承恩应该是拿得出手的，就骄傲而又心虚地说：我们村是山外八里原下的聚庆村，祖上明朝出过三个大官，前两个封了侯爷，第三官更大呢！不过是个宦官，崇祯朝的，官至司礼秉笔太监……他话没说完，男子又惊问：先生贵姓？广茂说姓王。那男子马上起身出了水，穿起衣服，广茂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边跟着穿衣服一边赔罪，男子却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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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停下脚步，等广茂到身边，转过身冷冷地问：你跟踪我么？广茂装作拿了架子说：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走得我也走得。男子说：那你就走前面吧！广茂往前走，从一块大石头旁侧身绕到男子前面，突然又转过头对男子说：你知道刚才提醒你签牌上有黄点的人是谁么，就是我，我救了你，咋连个谢字也不说！男子听他这么一说，并不领情，阴着脸道：大恩不言谢，你走你的吧！广茂本是有求于人家，只能贴着热脸无话找话说：你不谢我我还要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就被那骗子给骗了。男子不搭他的话，面上仍是没有表情。广茂又故意说：你是想去前面的温泉洗澡呢！一听说温泉，男子打破了先前的冷漠，态度缓和了不少，问：你知道温泉在哪？广茂那次和爹从另一个山沟进这乱石滩，大致记得地形，他远远看了下，判断温泉应该是在乱石滩中间隆起的位置，就说：我知道。男子说：你能带我去么？广茂呵呵笑着，得意地说：当然可以，只是这石头摊危险，你可要小心着。
不一会儿，广茂果真就带着那人在乱石中找到了温泉，男子也不理广茂，二话不说，脱了衣服就浸到水里，闭着眼睛惬意地说：真舒服，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广茂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并没有急着脱衣服，好奇地问：你师父是谁，咋知道这里有个温泉呢？男子说：你管我师父是谁，这么好的水，你不下来洗么？广茂也脱了衣服，一边往水里走，一边说：你知道这地方为啥当地人很少来洗澡么，因为这里不时有石头坍塌，危险得很，咱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这舒服呢！男子就说：人各有命，该死的，避也避不了，不该死的，就是送到阎王殿，阎王也不会收！广茂听男子这么一说，心下坚定这男子是能算卦的，心中暗暗窃喜。广茂知道这男子喜欢结交奇人，为了引起男子重视，他就将爹说的话说给男子：你知道吗，这水可是神水，用这水洗了身子，就是到阴间做鬼，那些恶鬼都不敢欺负的。听了这话，男子果然就有了兴趣，认真地看着广茂说：你知道得还蛮多的，你还知道啥？广茂说：这水里是含着硫磺的，恶鬼最怕硫磺。
男子笑了笑，说：想不到你还懂这些！不过你尽说些对死人的作用，你知道这水对活人还有啥作用么？广茂想了想，说：活人洗澡不就是图干净舒服么，还能有啥作用？男子此时已没有了排斥的情绪，耐心解说：这温泉水是从地下千米深的地方渗出来的，这山应该是个死火山，下面有岩浆，把水烧热了。此温泉里特有的胶状硫磺分子，可以进入人的体内组织，使体内废物由皮肤和肾脏排出，对新陈代谢有极好作用，除此之外，温泉中的其他矿物质还对血管硬化、神经衰弱、风湿病、妇科病具有极好的疗效。广茂听他这么一说，疑惑地问：你是说这温泉能治病么？男子说：不敢说能治病，不过经常泡泡，是完全可以防病健体的。广茂说：听你这么说，这里可是个宝地呢。男子说：确是个宝地，百年之后，这地方会举世瞩目呢！广茂问：你这算是算卦么？一百年后的事情你咋知道？男子说：你说是算卦就是算卦，不过我这卦和那骗人的道士不一样，这卦是一定会实现的。
广茂见这个男子对自己态度好了很多，就开始往主题上靠，说：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男子说：我是外地人，来蓝田找我师兄的，路过这终南山东峰，听师父说这山后乱石滩里有个温泉，找不见进去的路，就绕到山上了，恰好碰见一堆人围着道士算卦，无意惹了那一场事端。广茂忍不住好奇道：你师兄是蓝田人？是谁，能告诉我么？男子说：这自然可以告诉你，我师兄叫牛兆濂，家住华胥，不知你可听说过？广茂常听村人说牛兆濂的故事，在蓝田，人都叫他牛才子的，就说：在蓝田，谁不知道牛才子啊！他是誉冠三秦的奇人呢！可惜咱没见过，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男子说：说实话，我也未见过这位师兄！我师兄也是像我这般年纪时投在师父门下，修习了几年，就出师了，听说他擅书法、专文学，明义理，懂伦常，晓天地，知阴阳，古今少有的啊！可惜这次师父让我来找师兄是有要事商量，完事后须得回去复命，要不然就住在蓝田，与师兄切磋研习。一说起牛兆濂，男子变得异常兴奋。广茂问他师父是谁，他还是不说，问是什么要事商量，他也不说，广茂就妥协了，问道：咱俩聊这么久了，又聊这么投机，还不知道你贵姓，怎么称呼呢？
男子说：我的名字自然可以告诉你，我姓朱，名凡。广茂问：是朱由检的朱么？广茂随口这么一问，男子却感到奇怪，追问道：一般人举例子，都是说开国皇帝，极少用亡国皇帝，再者，要是说起崇祯皇帝，可能人都知道，但说朱由检，却很少有人知道这么个名字，你怎么就举这个名字呢？广茂没想到自己无意间说了这个名字，这年轻男子突然就这么感兴趣，想着在这些文化人眼里，自己的祖宗王承恩应该是拿得出手的，就骄傲而又心虚地说：我们村是山外八里原下的聚庆村，祖上明朝出过三个大官，前两个封了侯爷，第三官更大呢！不过是个宦官，崇祯朝的，官至司礼秉笔太监……他话没说完，男子又惊问：先生贵姓？广茂说姓王。那男子马上起身出了水，穿起衣服，广茂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一边跟着穿衣服一边赔罪，男子却一句话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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