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八章 蛇鼠卧棺
广茂突然想到，既然石板较薄，有三分之一下面是空洞，旁边有些许缝隙，这样，利用自己身体的重量和猛力的冲击，在空板部位最端沿猛踩，像跷跷板一样，另一头便会翘起。广茂依此踩了一下，石板果然有动的迹象，他就用更大的力气又踩，眼看着石板一头翘起来，又落了下去，还原了。第三次他有了经验，在石板另一头正翘起的时候，他改变了用力方向，给石板一个逆方向的推力，这次，在石板翘起时，石板的棱子稍稍前移了一些，恰好搭到了另一个石条棱上，广茂便扳着棱子，吃力地揭开了石板。
石板下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方形竖井，向下八九尺到底，向南则有一条石道，行至百余米，就又是一个向上的竖井，广茂爬上去用力往上掀，上面的石板便被掀开一条缝子，他再次用力一点点挪动石板，终于将洞口一点点打开。他精疲力竭地从下面钻出来，躺在地上大口喘气。隔会，广茂重新点上洋蜡，想着刚才没有细看王通墓里的情况，而现在这个墓是被自己的太爷盗了的，这又是王家有据可查的第一位祖先，所以他就仔细看了下墓里的状况：王真墓比王通墓的明显小了很多，墓室为方形，前宽后窄。墓室底部采用较大的长方形石条错缝砌垒，墓顶为圆弧状，内门两侧装饰六棱石雕瓜柱一对，瓜柱中间镶石匾一块，上镌刻四个阴线空心的篆字，广茂仅认得一个“王”字。墙壁的石条上有很多小圆孔，排列成看似存在规律却一时看不明白的图案。墓壁左侧墙上有一个大圆洞，用石头封住了，这该是太爷当年盗墓时留下的，不过这太爷盗了墓，又用石头封了进墓的盗洞，这算也算是对祖宗一点可怜的敬重！看到这，广茂觉得同样是盗祖坟，太爷比九太爷就要高尚一些。墓中间是王真的棺材，他忍不住对棺材多看几眼，与王通墓里的棺椁相比，王真墓里只有棺没有椁，棺材虽是上好的楠木做成，但历经三四百年早已朽迹斑斑！
广茂正在围着棺材看，突然死寂的墓里传出窸窸窣窣的怪异声音，广茂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给祖宗磕头。其实广茂本就想给祖宗跪着哀告一下，别让祖宗误会自己也是进来盗墓的。他一遍哀告一边仔细去分辨的来源，发现那怪异的声音正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他压抑着恐惧的情绪，决定打开棺材盖，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越害怕他就越想揭开谜底，给自己一个交代。他要提前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把能想到的恐怖的画面都先预想一遍，他想，无非就是里面有一具尸体，皮肤干瘪，面目狰狞，却能像爹那样猛然坐起来演个诈尸，吓他一下；或者尸体成为僵尸，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把长长的獠牙扎进他的喉咙，吸干他的血；抑或更加恐怖，棺材里只剩一堆白骨，成千上万只蚂蚁从骨缝里爬出来，一股脑涌来爬满他的身子，撕咬他的嘴巴鼻子胸口屁股脚后跟，不一会他的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尿道膀胱都到了蚂蚁的肚子里，血水就流了一地。这样想着，他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是死，爹不是死了么，在这个世界死了，就在另一个世界就又开始生活了。
广茂查看棺盖，楔子是被太爷启开过的，松松地按在上面，且已腐朽，毫不费力便被他拔掉。他用力推动棺盖。棺盖虽有腐朽迹象，却依然十分沉重，广茂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棺盖挪出一条缝隙，他捡起蜡烛往里一照，就惊得合不拢嘴：棺材里的王真已仅剩一幅空骨架，这骨头并非他想象的白色，而是黑褐色，他听人说过，墓穴风水变异，骨头会发黑。让他惊异的不是骨头发黑，而是另有两个东西，一个盘在王真胸前的肋骨里，一个钻到王真面目可怖的骷髅头中，那并不是什么宝贝物件，却是一双活物，广茂定睛细看，竟是一蛇一鼠。棺材下面已经腐烂，钻进来蛇鼠不足为奇，可蛇鼠共处一棺，这就让人琢磨不透！广茂自小便知道，墓里的蛇被称为护墓蛇，所以在墓中见蛇多是吉兆，而鼠却是偷窃之辈，墓里进鼠，后辈是会有牢狱之灾。这护墓的蛇和盗窃的鼠同时在祖先墓中出现，广茂就感到诧异，不说这蛇和鼠本是天敌，即使不是天敌，这护墓蛇也该履行自己的职责，消灭了这小耗子才对啊！广茂对这蛇心生责备，便伸手擒了蛇的七寸，抓将起来，抖在空里。
要说广茂怎么会毫不畏惧地擒住这条蛇，就得提起广茂舅舅家的二表哥景元。景元自小就爱舞枪弄棒，同时还有个嗜好，就是抓蛇，村里大大小小的蛇被他抓完了，又到终南山里去抓。山外的蛇大多是没有毒的，山里的蛇却含有剧毒，有一次景元被山里的蛇咬了，生命濒危，恰好被史家寨的老寨主史云天救了。老寨主在当地是个奇人，不但武艺高超，还精通医术，平时在山里挖草药，偶尔也抓毒蛇当药引，老寨主看景元性格乖张，脾气暴躁，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像，就收他为徒，传他一身武艺，顺便传给他一些专业的驭蛇本领。这景元在村中本就是个魔王，偷鸡摸狗的事他早就提不起兴趣，就给蛇皮里面吹了气扎起来放进别人家的被窝，或是给谁家菜坛子偷偷放进去活蛇，把人吓得半死。等拜了史老寨主为师厚就更是嚣张，谁见了他都得躲着。
广茂小时候本是不喜欢二表哥的，只是有一件事情让他对这个表哥产生了感激之心，才和他走得近了。有一次，村里一个大孩子欺负广茂，广茂打不过人家，就偷偷用石头砸人家爷爷的墓碑，结果被墓里钻出来的一条土条蛇咬了一口，疼了一晚上。知道景元表哥爱捉蛇，他就去找景元说自己知道哪里有蛇。景元听后很兴奋，跟着他来到那个墓前，来到墓前就为难了，训斥广茂：你咋不早说蛇是在人家墓地呢？抓蛇人都知道，这墓里的蛇和别人家院中的蛇都是抓不得的，墓里的蛇叫护墓蛇，院子里的蛇叫护庄蛇，都是聚财护风水的。所以抓这样的蛇对主人家不好，无异于伤天害理。
广茂听到表哥训斥自己，感到委屈了，就哭着给表哥倾诉，说别人打了他，墓里的蛇还咬了他。景元听到广茂受欺负，就来了气，让广茂回去取了镢头，俩人直接刨开那个坟，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找出那条蛇。景元把那条蛇活活剥了，剥了皮的蛇还是活的，他就把蛇放在村中间的碾盘子上，用上面的碌碡把蛇碾成肉酱，让广茂也碾，广茂不敢，他就把蛇皮给广茂做了一条裤带硬给广茂系上。景元后来又带广茂找到那个大孩子，美美打了一顿。广茂此后便常跟在表哥屁股后面转，慢慢发现，这个表哥其实不像人们说地那么坏，也就喜欢和这个表哥玩，慢慢受表哥濡染，学得一些捉蛇的技巧。只可惜，这个表哥后来背井离乡参了军，广茂很久没见过他了。
广茂擒住的也是一条土蛇，这是本地最常见的蛇，毒性不大。蛇在广茂手中使劲挣扎左右摇摆，蛇头几次回过来想咬广茂，只是广茂早就防着，没能得逞。握着蛇，广茂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他把蛇凑到王真的头颅前，让蛇钻进骷髅去吃老鼠，蛇不钻，他就戏谑着问蛇：让你吃它，你还不吃，它是你儿子还是你爹？蛇用圆溜溜的眼珠看着老鼠只是吐芯子。那老鼠却从骷髅里探出头，用嘴舔了舔爪子，又用爪子捋了捋胡子。广茂说：我知道了，你们就是一对父子，你这长胡子的应该是爹，爱吐舌头的肯定是儿子，这蛇简直就是认贼作父么！你们是怎么蛇鼠一窝达成共识的？广茂气得用力掐蛇，掐得蛇头和尾巴欢实地乱摆，广茂说你们不说，那我替你们说，就随心所欲地给这蛇和鼠编起故事，调侃起两个小东西。
广茂说，有一天，老鼠发现一枚蛋，用嘴啃开要吃呢，发现里面晃晃悠悠爬出一条小蛇，就赶紧逃跑，却听见背后的蛇追着它叫娘，老鼠就知道这条刚爬出蛋壳的蛇把咱当成自己的娘了，但它是一只公老鼠啊，这让它很为难，就转过身给蛇说：乖娃，我不是你娘。蛇说你就是我娘，我还在蛋里面，就听家族里的长辈在外面给我说，破壳而出第一眼就能看见娘。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老鼠说：孩子，你听我说，我其实是你爹。蛇说：你要是我爹，那我娘呢？老鼠想来想，很为难地说：你娘跟一只野猫私奔了，以后咱父子就相依为命吧，谁敢欺负爹，你就咬它……
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他歇斯底里地喊着：爹啊，蛇和鼠都能在一起生活，你是我的亲爹，老天爷咋就硬让我们生死两异、阴阳两隔呢？
广茂发泄完，心里痛快了一些。他本是要杀掉老鼠的，但当他编完那个故事就改变主意了，自己的太爷，不就是盗墓的鼠么，爷爷、爹还有自己，不都是护墓的蛇么。他把蛇放回去，盖好棺材盖，把楔子装上去，用旁边的石头砸紧，再不去想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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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下是一个用石头砌成的方形竖井，向下八九尺到底，向南则有一条石道，行至百余米，就又是一个向上的竖井，广茂爬上去用力往上掀，上面的石板便被掀开一条缝子，他再次用力一点点挪动石板，终于将洞口一点点打开。他精疲力竭地从下面钻出来，躺在地上大口喘气。隔会，广茂重新点上洋蜡，想着刚才没有细看王通墓里的情况，而现在这个墓是被自己的太爷盗了的，这又是王家有据可查的第一位祖先，所以他就仔细看了下墓里的状况：王真墓比王通墓的明显小了很多，墓室为方形，前宽后窄。墓室底部采用较大的长方形石条错缝砌垒，墓顶为圆弧状，内门两侧装饰六棱石雕瓜柱一对，瓜柱中间镶石匾一块，上镌刻四个阴线空心的篆字，广茂仅认得一个“王”字。墙壁的石条上有很多小圆孔，排列成看似存在规律却一时看不明白的图案。墓壁左侧墙上有一个大圆洞，用石头封住了，这该是太爷当年盗墓时留下的，不过这太爷盗了墓，又用石头封了进墓的盗洞，这算也算是对祖宗一点可怜的敬重！看到这，广茂觉得同样是盗祖坟，太爷比九太爷就要高尚一些。墓中间是王真的棺材，他忍不住对棺材多看几眼，与王通墓里的棺椁相比，王真墓里只有棺没有椁，棺材虽是上好的楠木做成，但历经三四百年早已朽迹斑斑！
广茂正在围着棺材看，突然死寂的墓里传出窸窸窣窣的怪异声音，广茂吓得跪在地上，连连给祖宗磕头。其实广茂本就想给祖宗跪着哀告一下，别让祖宗误会自己也是进来盗墓的。他一遍哀告一边仔细去分辨的来源，发现那怪异的声音正是从棺材里面传出来的。他压抑着恐惧的情绪，决定打开棺材盖，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越害怕他就越想揭开谜底，给自己一个交代。他要提前给自己做好心理准备，把能想到的恐怖的画面都先预想一遍，他想，无非就是里面有一具尸体，皮肤干瘪，面目狰狞，却能像爹那样猛然坐起来演个诈尸，吓他一下；或者尸体成为僵尸，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把长长的獠牙扎进他的喉咙，吸干他的血；抑或更加恐怖，棺材里只剩一堆白骨，成千上万只蚂蚁从骨缝里爬出来，一股脑涌来爬满他的身子，撕咬他的嘴巴鼻子胸口屁股脚后跟，不一会他的心肝脾肺肾大肠小肠尿道膀胱都到了蚂蚁的肚子里，血水就流了一地。这样想着，他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是死，爹不是死了么，在这个世界死了，就在另一个世界就又开始生活了。
广茂查看棺盖，楔子是被太爷启开过的，松松地按在上面，且已腐朽，毫不费力便被他拔掉。他用力推动棺盖。棺盖虽有腐朽迹象，却依然十分沉重，广茂用尽吃奶的力气才把棺盖挪出一条缝隙，他捡起蜡烛往里一照，就惊得合不拢嘴：棺材里的王真已仅剩一幅空骨架，这骨头并非他想象的白色，而是黑褐色，他听人说过，墓穴风水变异，骨头会发黑。让他惊异的不是骨头发黑，而是另有两个东西，一个盘在王真胸前的肋骨里，一个钻到王真面目可怖的骷髅头中，那并不是什么宝贝物件，却是一双活物，广茂定睛细看，竟是一蛇一鼠。棺材下面已经腐烂，钻进来蛇鼠不足为奇，可蛇鼠共处一棺，这就让人琢磨不透！广茂自小便知道，墓里的蛇被称为护墓蛇，所以在墓中见蛇多是吉兆，而鼠却是偷窃之辈，墓里进鼠，后辈是会有牢狱之灾。这护墓的蛇和盗窃的鼠同时在祖先墓中出现，广茂就感到诧异，不说这蛇和鼠本是天敌，即使不是天敌，这护墓蛇也该履行自己的职责，消灭了这小耗子才对啊！广茂对这蛇心生责备，便伸手擒了蛇的七寸，抓将起来，抖在空里。
要说广茂怎么会毫不畏惧地擒住这条蛇，就得提起广茂舅舅家的二表哥景元。景元自小就爱舞枪弄棒，同时还有个嗜好，就是抓蛇，村里大大小小的蛇被他抓完了，又到终南山里去抓。山外的蛇大多是没有毒的，山里的蛇却含有剧毒，有一次景元被山里的蛇咬了，生命濒危，恰好被史家寨的老寨主史云天救了。老寨主在当地是个奇人，不但武艺高超，还精通医术，平时在山里挖草药，偶尔也抓毒蛇当药引，老寨主看景元性格乖张，脾气暴躁，和自己年轻时有几分相像，就收他为徒，传他一身武艺，顺便传给他一些专业的驭蛇本领。这景元在村中本就是个魔王，偷鸡摸狗的事他早就提不起兴趣，就给蛇皮里面吹了气扎起来放进别人家的被窝，或是给谁家菜坛子偷偷放进去活蛇，把人吓得半死。等拜了史老寨主为师厚就更是嚣张，谁见了他都得躲着。
广茂小时候本是不喜欢二表哥的，只是有一件事情让他对这个表哥产生了感激之心，才和他走得近了。有一次，村里一个大孩子欺负广茂，广茂打不过人家，就偷偷用石头砸人家爷爷的墓碑，结果被墓里钻出来的一条土条蛇咬了一口，疼了一晚上。知道景元表哥爱捉蛇，他就去找景元说自己知道哪里有蛇。景元听后很兴奋，跟着他来到那个墓前，来到墓前就为难了，训斥广茂：你咋不早说蛇是在人家墓地呢？抓蛇人都知道，这墓里的蛇和别人家院中的蛇都是抓不得的，墓里的蛇叫护墓蛇，院子里的蛇叫护庄蛇，都是聚财护风水的。所以抓这样的蛇对主人家不好，无异于伤天害理。
广茂听到表哥训斥自己，感到委屈了，就哭着给表哥倾诉，说别人打了他，墓里的蛇还咬了他。景元听到广茂受欺负，就来了气，让广茂回去取了镢头，俩人直接刨开那个坟，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找出那条蛇。景元把那条蛇活活剥了，剥了皮的蛇还是活的，他就把蛇放在村中间的碾盘子上，用上面的碌碡把蛇碾成肉酱，让广茂也碾，广茂不敢，他就把蛇皮给广茂做了一条裤带硬给广茂系上。景元后来又带广茂找到那个大孩子，美美打了一顿。广茂此后便常跟在表哥屁股后面转，慢慢发现，这个表哥其实不像人们说地那么坏，也就喜欢和这个表哥玩，慢慢受表哥濡染，学得一些捉蛇的技巧。只可惜，这个表哥后来背井离乡参了军，广茂很久没见过他了。
广茂擒住的也是一条土蛇，这是本地最常见的蛇，毒性不大。蛇在广茂手中使劲挣扎左右摇摆，蛇头几次回过来想咬广茂，只是广茂早就防着，没能得逞。握着蛇，广茂突然生出一个念头，他把蛇凑到王真的头颅前，让蛇钻进骷髅去吃老鼠，蛇不钻，他就戏谑着问蛇：让你吃它，你还不吃，它是你儿子还是你爹？蛇用圆溜溜的眼珠看着老鼠只是吐芯子。那老鼠却从骷髅里探出头，用嘴舔了舔爪子，又用爪子捋了捋胡子。广茂说：我知道了，你们就是一对父子，你这长胡子的应该是爹，爱吐舌头的肯定是儿子，这蛇简直就是认贼作父么！你们是怎么蛇鼠一窝达成共识的？广茂气得用力掐蛇，掐得蛇头和尾巴欢实地乱摆，广茂说你们不说，那我替你们说，就随心所欲地给这蛇和鼠编起故事，调侃起两个小东西。
广茂说，有一天，老鼠发现一枚蛋，用嘴啃开要吃呢，发现里面晃晃悠悠爬出一条小蛇，就赶紧逃跑，却听见背后的蛇追着它叫娘，老鼠就知道这条刚爬出蛋壳的蛇把咱当成自己的娘了，但它是一只公老鼠啊，这让它很为难，就转过身给蛇说：乖娃，我不是你娘。蛇说你就是我娘，我还在蛋里面，就听家族里的长辈在外面给我说，破壳而出第一眼就能看见娘。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老鼠说：孩子，你听我说，我其实是你爹。蛇说：你要是我爹，那我娘呢？老鼠想来想，很为难地说：你娘跟一只野猫私奔了，以后咱父子就相依为命吧，谁敢欺负爹，你就咬它……
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他歇斯底里地喊着：爹啊，蛇和鼠都能在一起生活，你是我的亲爹，老天爷咋就硬让我们生死两异、阴阳两隔呢？
广茂发泄完，心里痛快了一些。他本是要杀掉老鼠的，但当他编完那个故事就改变主意了，自己的太爷，不就是盗墓的鼠么，爷爷、爹还有自己，不都是护墓的蛇么。他把蛇放回去，盖好棺材盖，把楔子装上去，用旁边的石头砸紧，再不去想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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