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道义与爱情

第1卷 第四十四章 九明亲情回归 痴心爱人罹难

    季九明在开自己家的锁,可是怎么也打不开。他以为是钥匙错了,可是左看没错,右看也没错。正在他全心投入这种疑惑与判断时,有个老人的声音问他:“用不用找警察帮你!”

    他没有回头的说:“不用。”

    然后又开始拍门,叫着曼青,曼青,曼青开门。可是他手里握着这打不开锁的钥匙,越叫心越没底,越叫心越慌。

    这老人掏出钥匙的响声,叫季九明不再以为此人该是邻人,视线转过来。老人从这人的气质与目光就可判断这个年青人不是上门撬锁或者走错了门。与之如此近距离自然又可判断此人并没有喝酒,再看他手里拎着的兜子,就判断这是个风尘仆仆的返乡归来之人,而且他同这个房子一定有渊源。于是老人把门打开就大开开门,问季九明是不是进去坐坐。

    老人的目的是有意的让他看看这个家,是不是还如自己想象。这一办法确实起到了作用,当时季九明就愣住了。老人适时的说:“钥匙是为锁而存在,同样这锁也是为了与它对应的钥匙而存在。如果这把钥匙打不开这与之对应的锁,这钥匙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说的季九明浑身由头迅速的凉到底,且这温度还在继续降,因为他视线里的家什找不到一点儿他记忆中的痕迹。原本该在这里的人呢?他站在那里很久,很久,最终也没有勇气进去,自己对这个房子的所有的权利都不见了,意味着什么?

    他掏出电话拨了曼青的电话,却是空号。打他爸爸的手机却也是空号,打自己家的电话却一直没有人接。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小心胆怯的却打开了锁,然而他真怕这里的内容再有所变化。可是他挨个屋子找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一个人,疑惑间要再往公司打电话之际,这个房子里又进来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这个人季九明不认识可是却有这家的钥匙?

    季九明走后不久他们家原先的保姆小赵就结婚了。但是小赵走之前,面对着犹如在寒冬里被一下子给撤掉了御寒保暖用的棉外套的两个老人,不忍心拿了工资就走人。而是给安排了这个牛大姐接班。并且等待双方都适应了之后才彻底离开的。所以当季九明自报大名时,牛大姐一下就知道了他是谁。然而她却不知不觉的重复:“ 季叔叔的儿子?季九明——终于回来了!”

    季九明肯定的点了一下头。

    牛大姐却一下子坐进了沙发里,手里的餐具也倒在沙发里。牛大姐既惊喜又愤怒的看着季九明说:“你怎么才回来?”

    季九明从此人的表情反应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眼睛几乎不眨的问:“我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爸爸和妈妈呢?还有我妻子和儿子,他们都——”

    他的话没问完,牛大姐的语气既激动又伤感:“你知道你爸爸盼你都盼到什么程度了吗?你这一走——你终于回来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恐怕就再也——”

    他的余光就可见这餐具是来往于医院的,他小心的蹲下去问到:“是谁在医院?”

    牛大姐却摇头:“你这一走,你妈妈就成了一个植物人,她就在等你——人民医院,307。”

    季九明转身就迅速的来到人民医院。

    如果不是医务人员给她指定这个人就是他妈妈,他真的是很难相信。看着他骨瘦如柴且早已脱了相的妈妈,他握住他妈妈的手。这双手曾经牵着他去外婆家,去学校,这双手曾经给他刷运动鞋,这双手使厨房里飘出了饭香……而今这手怎么就只剩下了十根皮包着的骨头,还有这脸上的肉呢?都说母爱如照耀植物的阳光,不管是多少年的植物都需要阳光……

    他给他妈妈跪下去,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妈,我回来了,你的九明回来了,妈,睁开眼睛看看你的九明——”

    这时病房里只有一个母亲和一个正跪在那里在打着自己耳光的儿子,而这个母亲却看不到,也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这声音隐隐的震到了 季父的心。 季父在贸易公司里却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他以为是 季母,难道是她醒过来了?还是……一边起身一边先给医院打了电话,从护士的描述里知道他起初是日怨夜怨,后来是日盼夜盼的儿子,以致后来就疑惑起了他的死活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又重新跌坐在椅子里,眼中不禁溢出了眼泪。身边的杨秘书杨简小心的探问, 季父的思想却陷入一种混乱复杂的状态中,声音极小极小的不知是回答还是说给自己听:“九明,九明,回来了!”

    杨简听说是季九明回来了,不自觉的转过身仿佛大喜事要诏告天下般,就对刚进门的人说:“季九明回来了!”

    贸易公司,按理早就不该存在了,可是他爸爸却按月给杨简开支,并把一切大权都交给他。现在公司里人心惶惶,而且有不少人都早已离开公司,公司的业务范围一缩再缩,规模不仅缩小,还只是在强撑着而已。杨简不仅理解老人的心还碍于老人的情面,所以他几次想辞职都没有说出口。而今终于盼星星,盼月亮的把这季九明给盼回来了。

    他爸爸这十六个月里,无数次梦到季九明。小的时候机灵可爱,少年时充满活力,大学时,斗志昂扬。就算儿子在狱里几年,他也是那么看好儿子的将来。是自己对他因爱而至太信任?怎么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还会给人带来这么大伤害。

    季父来到门外看到季九明的背影时,脚就迈不动了。心底如翻江倒海,不知道这浪里都卷着什么。他眨了一下眼睛,在心底喊了一声:“九明——”

    而这声音好像就传到了季九明的耳朵,季九明猛回头,却惊见是杨简(身后是刚刚赶到的牛大姐)正推开门,而这主角竟是他爸爸,怎么?他与他爸爸不过十六个月没见,他爸爸却仿佛老去了十岁,消瘦,憔悴,而且手中竟然还多了个拐杖。这四道目光相接时,他爸爸却坚持不住,久积的怨,无数的挂念,那种音信皆无而至生死未卜的悬心在瞬间就全部一起袭上心头。不知不觉的就倒下,正被杨简抱住。

    季九明反应过来冲过去, 季父却好像听到儿子在呼唤自己的声音。这声音他不知道自己在恍恍惚惚的梦中听到过多少次,而这回会是真的吗?他要睁开眼睛看看,朦朦胧胧中好像儿子的大手在抱着自己,而且还有温度。他心里在想着,自己无论如何不能倒下,那么艰难阴暗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太阳真的出来了,自己还要跟他的老同事们炫耀呢,还打算让他的顶天立地的儿子,来将那些同情的目光给杀回去呢。可是睁开眼睛嘴里却慢慢的说:“我们根本不认识这个不忠不义不孝,抛妻弃子的人!杨简,让他滚,让他滚。”说完再次晕倒。他爸爸迅速进入急救状态,季九明被拒之门外。

    季九明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心集中在一个信念上。东子来了电话问他家里的情况可好,而季九明却没有发现一件可称得上是好的事情,不仅不好,而且还充满危机。他妈妈已是个植物人,他爸爸现在生死未卜,至于曼青是终于想明白而另嫁他人还是带着她姓赵的儿子去认祖归宗,他还不得而知。可是即使他对东子说了,能改变吗?然而为了安抚东子那一颗不能辜负所托之心,为了不让他有任何负担的去参加心蕊的婚礼,他却必须打起精神不让东子听出来任何可疑。

    在他的人生里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了——心蕊和商场。东子说我现在就在“好多乐家庭购物中心”坐阵,叫他放心。并让他与曼青好好沟通一下,让曼青重视他的希望而能和老六一起来深川。季九明却目光注视着急救室门上面的灯在那儿一闪一闪说:“好。”

    这十六个月里,公司的员工也是对季九明充满猜测,神秘的幻想和他会不会从此一蹶不振,从此自暴自弃而把年华虚度。然而最多的猜测则是他与那个神秘的焦点人物终于是双宿双栖了。而杨简则不是这样认为的,他的想法则正好相反,季九明不仅不会与那个《映山红》里的主角去牵手而且还没有期待过以后。因为他们之中隔着的不是活人而是魂灵。而杨简之所以没走,还有另外一点就是他相信,季九明一定会回来,而且还会带着一颗调整过后的事业心!

    季九明眼睛里在闪烁着的急救室的灯忽然灭掉了。季九明的眼睛却连眨一下都不敢,他的手握成了拳头,等着这些白大褂们出来,是昨日重现还是故地重游?仿佛心蕊又现,不是储藏室里的心蕊而是穿着白大褂的心蕊,眨眼功夫这些白大褂们就各个都变成了心蕊,心蕊——我季九明以当年你口中的老师的身份求求你,心蕊,我以你一直爱着却爱不起的北北的亲生爸爸的身份求求你,求求你,还给我我爸爸吧,我没有亲人了!

    而心蕊就真的做到了,一个心蕊拍着季九明的肩膀:“没事,身体太虚弱,心理压力太重。老人本来就有心脏病,所以更不能让他太激动,如今你回来了,一会儿等你爸爸醒过来之后,我们再来探讨一下你妈妈的病情!”

    季九明的神经终于往正常轨道上运行了重重的说:“谢谢,让你们费心了!”

    现在季九明得以仔细的看看这张还有着人的气息的脸,不像他的妈妈。他在他爸爸的床前叙述着这一年来自己的迷茫,自己的思念,自己的徘徊和自己的风光。而这杨简却一直围在左右,听着他的叙述,心里终有了底。

    杨简是贸易公司创立之初就在而渐成为的老臣。季九明在的那一年多,尽管他被感情缠绕,为情所困。但他的工作中的那股冲劲儿,那双慧眼,是杨简看好的。这也是他至今还没有随波逐流的原因之一。犹如一棵受了重伤的植物,它的命运就只有被彻底毁灭或者更欣欣向荣。

    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季九明依然可以带着这些忠臣们继续向前冲。于是杨简简单的说了一下公司大致的运营情况,并说:“遇江的经济发展也很快,现在我们的贸易公司在竞争中很危险。你爸爸之所以还在苦苦的强撑着,就是为了今天,没想到他真的等来了这一天。”杨简是多么希望他季九明能够回来主持大局,然而他明白他在深川的生意也是离不了人的。

    可是当季九明无意中向杨简问起曼青和季越之时,杨简却躲躲闪闪。

    而 季父恍惚间听到曼青两个字之后就慢慢睁开眼睛,就看到季九明的目光正在探问杨简,而这杨简却仿佛不愿意担当这个坏消息的使者般,在那儿绕着主题跑。

    他看着儿子的衣着,外表,有神有定力的目光,依旧气魄非凡的五官神韵,独挡风雨而练就的成熟气质。他相信他的儿子在外一定发展的很好,他已经在商场上是个很有重量的人,可是他这一年多又岂能日日朝阳?

    自己何止是有太多个为了儿子的不眠夜,何止太多的话想跟自己的儿子倾诉。真庆幸自己没有倒下,尽管他嘴上说出了一百个不原谅,可是他的心里却好久好久都没有这么暖过,他的思想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振奋过了。至于曼青,儿子一定还不知道曼青早已魂归离恨天,这儿子的情商这么低却偏偏要在这感情里面去争个高下。然而他身后毕竟没有跟着一个女人,在那儿仿佛施舍了她的九明给自己。 季父知道关于他的感情问题他的心底已被占住,不知道这是幸还是不幸?看着这眼前的儿子他知道此人已经是他们 季家真正的主角了。

    然而他知道儿子的这个问题恐怕杨简是不会给他最后的答案的,而这可说可问的人恐怕就只有自己了。 季父不禁闭上眼睛淌出了眼泪,他此时不知道这眼泪是为了儿子还是为了曼青,还是为了自己这一年多以来在亲情的路上的艰难跋涉。

    当杨简回避季九明的目光投到 季父时,发现了 季父在流眼泪。季九明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 季父的眼泪,一颗心终于算有了方向。于是在 季父的床前跪下,杨简把门给关上。可是一会儿就听到 季父喊着杨简,杨简,然后就是有东西被摔地的声音。他只好进去,扶起季九明。安抚了一下此时已大汗淋漓,喘吁吁的 季父。这时医生和护士都赶到,牛大姐赶紧的帮忙打扫战场。医生对 季父进行了一番检查,安抚他一阵之后,出去时告诉季九明到他的办公室。

    “爸,我过去看看妈,然后等我回来,你再继续打我骂我,惩罚我,多少天,我都接受,但你千万不要再生气了,为了我,为了我们这个家,好不好?”

    然而季九明努力的收却依然收不回眼泪,他不知道这眼泪是为了老天还给他留下了一个可以打他的爸爸,还是为了老天夺走了他妈妈对自己儿子的发泄的权力。

    医生对季九明说了他爸爸的状况。说他爸爸已经多次因为心脏病住院,所以千万不能让他的心理起伏太大。对他妈妈却建议她出院,说让她在一个她熟悉的环境里,而且最好是有她清醒时最爱的人在身边常跟她说说话,进行身体按摩恢复,至于她醒来的可能性有多大,大夫则摇摇头。

    季九明又去看了一看他妈妈,这时杨简看出他季九明在两个病房和一个公司之间徘徊之后,把 季父的新的电话号码给了季九明并说:“九明,你妈妈是留还是回家现在你也没有办法跟你爸爸沟通,所以现在我想最该你去的地方,真的是公司,你该知道,总经理的位置上是你还是你爸爸,那份力量是不一样的,且直接关系到贸易公司是存还是亡!”

    季九明整理了一番思路,他的思维越过曼青和季越而迅速过渡到公司。他知道贸易公司是他爸爸为了他而创的,这里有他爸爸的感情和心血,可是自己却把它险些荒废关门。爸,谢谢你!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了!他知道这杨秘书连情绪整理的时间都不给自己,这公司已到何种程度他可想而知。

    接下来几天,白天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公司上,下了班季九明匆匆忙忙的再赶往医院。他爸爸不吃他给的东西,不让他进门,无奈这杨简就做了桥梁,在两头传递公司的业务信息。

    对于这个贸易公司与深川的商场之间如何调解自己的时间他暂时想的还不太深入,不太成熟,但无论如何他要保住这家贸易公司,而还要让它的血液畅通。他又给深川打了电话,李夕彤给他的回答让自己有放心的理由。至于北京,他已经跟东子通了电话,他于理智上已经放手了的人,心底再怎样的波澜起伏,却只能从理智上遥祝。他放眼一下窗外,繁荣了一夏天的叶子又开始要飘走了。可他心底的曼青和季越的何去何从一直没有得到真正的回答,他知道所有知情人都有权利告诉他,而这些人并没有义务。他知道他爸爸的气虽然一直在生着,但渐渐的这气就浮上了表面。关于他妈妈,关于深川,关于遇江的生意,同时他却急着想知道这娘儿俩的下落何至于让人如此难以启齿,他想现在应该和他爸爸彻底的沟通一下了。

    季九明将工作交代了一声就跑去了医院,却在他妈妈没有关上的病房门外看到他爸爸握住他妈妈的手,在注视着对方那已经闭了十六个月而就是坚持不睁开的眼睛说:“你知道吗?我们的儿子,九明回来了。这兔崽子,仅四天时间就把贸易公司换了一个样,而且他在南方还有家大型商场,看样子也做的不错。只是,不知道他要如何取舍,他一个人顾两头根本不行的,唉——还有曼青的事,我怎么跟他说¬——”

    听杨简说他爸爸这一年多白天到公司,晚上就睡在他妈妈的病床边儿上的床上。这个孤独的老人,膝下无人承欢,身边无人相伴。这十六个月对他爸爸来讲,那个所谓的家,回去依然是满室的空荡,没有人的气息。而医院里这个人尽管不跟他讲话,但他的话却可以讲给她听。季九明回转身慢慢的走了,怎么这自己忽然成了水做的了,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进去是该叫当面揭发还是叫打扰。他的耳边就一直回荡着这一声“唉¬——”然后就是他爸爸的后一句话——曼青的事,我怎么跟他说——

    可是他到了公司却在楼梯拐角处无意中听到有人在小声议论什么,他本无心去听却听到提起苏曼青三个字,季九明站住。

    “儿子不是他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苏曼青为他守着这个家,可一个儿子不是他的就成为了苏曼青自杀的理由。”

    季九明奇怪怎么这流言蜚语事隔一年多竟被改成了这个主题。可是后面的一句话让季九明震惊——哎,这苏曼青死的不值!他的思维并没有一直停留在曼青自杀,而他终于想到曼青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上前几步转过去问住这两个穿着制服的刚才议论之人:“苏曼青,怎么了?”

    而这两个人真的奇怪这个肇事者竟然全不知情?

    请读者朋友给我(作者周淅桐)一点鼓励和支持!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