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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十九章 九明心酸成泪 心蕊冰下藏火

    心蕊以为季九明真的已经离开。

    可是此时季九明却在她的宿舍里看到了她的大账本,里面记录了当年的每一分钱的去处!然后又发现了让自己震惊的她的回忆《上天派给我的老师》

    “……我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仿佛听到了一声枪响,下地冲出门去为他收尸。昨天收尸还轮不到我,可现在这是我的义务。没跑多远就被一群人追上,为首的是我们李家的一个长辈。当我看到站在最后的小宝时才最后清醒。如果在另一个世界生命还是以人的形式存在,我看到了老师在云端向我招手。一如星星陨落之后的天地合一,我彻底的晕倒了。醒来在自家的仓房里,他们逼问我那个男人是谁,一天只给我很少的食物,够我维持说出那个名字的力量……

    ……不知道外面是何日何月何天何地。有个人进来了他的紧张的声音一定以为我死了。他用力的摇我,睁开眼睛是小宝,可是我却好像叫了一声老师。他把我背起就向他们家跑去。我看到小宝一边流泪一边给我盖上了厚厚的棉被,原来我在零下十几度的屋子里已经沉睡了三天。见我慢慢又活了回来之后他把那张存单又塞给我,嘴里却说:‘他们不知道密码。’我说:‘我可以告诉你!’小宝的眼泪如大河汹涌奔流,这仿佛不是他准备好的情绪及台词。

    他是在大人们要求退婚的声浪中,沉默了三天之后表明态度绝不退婚,大人们才把仓房的钥匙交给他。当年的小宝有泪自己默默流,有伤自己慢慢疗,他以为他能顶得住一生的耻辱而照样娶我对我是莫大的恩典,可是我却不要……

    ……桃色新闻历来都使传播者极具热情,且绘声绘色,尤其这里的一双双眼睛热衷于在我身上寻找却又躲躲闪闪。我知道我们家那时各个都可圈可点。于是我就不离开小宝的家,仿佛等待事态平息。平息之后要嫁给小宝吗?

    我给小宝讲季九明这个人。(至于老师这个称呼只是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才能成立。)并告诉他我不爱他,永远也不会。经过那一夜使我说爱字时小宝的脸都泛红,而我说不爱时竟说的如此坚决。小宝望着这起伏的连山,他不会明白,外面的世界何以这般速度改变一个人,自己同死了的人都无法比较……

    ……我几次向上呕之后知道自己怀孕了,可是小宝却给我拿来了管肠胃的药。难道是我们的思想的本身的距离,还是因为在这突如其来的生与死,取与舍的大爱情感里?我对小宝说:‘尽管孩子的爸爸已死,可他是无人能代替的,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再爱了,也不可能与你结婚,你明白吗?小宝!’小宝连眼睛都不眨,声音故意放大,带着恨意,带着泪音:‘段心蕊,一个月后我照常娶你!’他原本孱弱的肩膀却偏偏要承担两个于己无关了的生命,我推开小宝跑回家,握住妈妈的手是对生命的感悟与感激!

    晚上在妈妈的怀里入睡,可是后来就被叫醒,说我在发烧,起初给我喝了一碗热水,后来就在众多力量的操纵下,给我喝了一碗很苦很苦的药。我知道我的孩子被他们给杀死了,我知道了什么叫毁灭!望着妈妈当时无泪无光的双眼,我也知道了什么叫恨!他们却又把我放在一间有一点温度的房间里,可是我对每天送进来的食物都置之不理,我的生命的意志都没有了,仿佛恨自己如果能和老师同步那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上不是很容易就能见到吗?然而妈妈两天之后把门给我打开,见到了阳光我想起了老师对我的期望,(后来才知道那几天小宝也被囚禁了!其实就算小宝不被囚禁我想他也已经到了最底线了。)我当时真的奇怪这里为人的感情呢?我当时连站住的力气都没有,可我还是给妈妈鞠了一躬,又到小宝家叫出小宝,对他说了声对不起,他说不是他告的密。然而我知道,我没有多余的情感去替小宝难过,我的丈夫更留不住我……”

    季九明的心在逐级跳动着,精神在逐级震撼着。当年她没有一点安全感,竟向自己要求尊严!当年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她说他放在她那儿的两样东西都没有了,原来这两样东西是钱和孩子!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原来她真正不回家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切断了她和自己的生命的延续!而且他们还囚禁了她!原来他以为她有生命就能承担一切!多年前那炕是没有温度的,是她给自己的温度才让他走过了那么艰难的岁月!

    然而更让他吃惊的是那些照片,是自己当年在校时的光辉写照!原来自己在她心底不仅一直活着,而且还如此具有生命力!

    季九明早已是心酸成热泪,趴在桌子上不能动。任感情的巨浪在拍打着,渐成灼痛!下午三点钟的宿舍走廊,死寂!喧哗前的沉睡!他脑子里是一片白茫茫没有边际,没有方向!怒涛,猛烈……他忽然一跃而起,犹如一个被围困数年的武士,冲出囫囵。他翻出心蕊的证件,到院里却说心蕊已经去了火车站……季九明的心再一次震撼他真想打她,于是替她跟院里交代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火车站,却在检票口被拦住。他就在大玻璃的里面发现了站台上如望夫石般的白衣战士,脸在向着车开走了的方向!

    心蕊是一块宝,是他最先发现的一块宝,然后把它深埋,深埋之后这个藏宝的地方只有自己知道。可是八年后再挖掘,换了包装,改了模样,然而他竟被这种表面现象给迷住了。终于她一个不小心,使他知道,这宝藏改变的只是外表。

    近两个小时心蕊的身体被上下车的人挤来挤去,挤干了泪,挤干了血,最后就成了被众人瞩目的雕塑!有人主动的把玻璃门给打开了并说:“把她给拽回来吧!”季九明不知道是该打她还是该骂她。走近之后用力摇着她,摇着摇着就将两双眼睛再次摇出泪来。

    刚才那个资深的老大夫的话­——过去有可延伸的过去和不可延伸的过去。每一个导演都是自己的观众,而每一个观众又都是自己的导演。有些爱情故事到结束时就必须结束,而有些爱情故事没有结束时就必须得有续集。人可以守着孤独但不能守着遗憾!就是这大夫的话使心蕊猛然惊醒!才让心蕊最后有了面对的勇气!

    她眨了一下眼睛。当年她只想不能让他带着遗憾走出他自己的生命,而今不能让他带着遗憾走出她的生命!她听得明白车已经开了,可是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跑来了,也许在此只能感受到他消失的影子,或者还有他消失以后留下的气息!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就在自己面前了。

    季九明把她的白大褂脱掉扔出去好远,把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何苦呢?”

    心蕊听得出言外之意是——我们险些错过!

    季九明端起她的脸却发现了她的复杂的欣喜与惊奇。季九明终于不再顺着她的感情脉络向前发展,搂过他的头就吻住了她。

    是这些年的束缚让自己的感情斗志磨没了吗?还是她太会演戏?还是少台词,少情绪,少情节的戏太容易演?她年轻,漂亮,有气质,有上进心,业务素质又高。这些年,她的同学,现在又有她的同事,都大有机会,可是她竟没有给自己留一个竞争对手。那么让这张脸焕发出她应有的光彩,让这张脸从新拥有了对爱情的渴望就是他的义务!随着这吻的深入,心蕊终于分辨不清了。是他男人的切切的呼唤,使她彻底投降了。沉睡了多年的神经血脉终于畅通复活。又仿佛盘古开天地一样的久远了!

    季九明被一把小旗子打了一下,接站的工作人员穿着制服:“请你们到那边继续!”指了一个方向笑着走开了。

    心蕊一度眩晕,那特殊条件下产生的特殊的爱,瞬间就被她一笔勾销而重新爱上了他。心蕊望着他说:“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才熬到今天的?”这句穿透力很强的话原本该是曼青说的,可曼青的心却用来刻写这道无形的婚姻!

    季九明说:“你知道我这一路找你的辛苦吗?像疯子一样不顾一切的找你,可是找到你你却把我变成了冰。变成冰也无所谓,可是你又把这冰放在了胸口,你也会被冻死的,段大夫!”说完重新端起她的脸,如星星看到地球上最后一个仰望自己的人后说:“明天我就为你而亮!”

    她感情的闸门已彻底打开,她的心路历程也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看清。她收回目光,怕被他的目光给融化掉,她从未奢望有这一天!一切声音,往事都不存在了。世界上只剩他们两个,心蕊只任自己这一生这一回的放纵,且要更猛烈。否则她这一生也不会甘心,他一生也不会罢手!心蕊终于伏在他的胸前低语:“那大账本里和那篇文章里其实只有四个字,你看到了吗?”心蕊又重新紧靠了一下他仿佛确定了这是真的人后百感交集,幽幽长叹:“天天想你!”

    去北京的火车进站季九明拉着心蕊就往车门处去,心蕊说我们没有票,他附耳轻言:“段心蕊的情关已过,还怕什么?”

    是的,他们没有票,没有票就入不了场,没有角色就登不了台。就算有票也早已过期,难得他们没有改变行程。季九明要给她更多的爱,填补上那岁月里的大段空白!季九明要与她绝对相处好统一战线!

    他们来到北京在彼此的大学校园里牵手畅游,指点江山。他去过的图书馆,看过的书,坐过的椅子。他在文艺活动室舞台上舞台下的影子,给他讲过课的老师,他的教室,他住过的宿舍,他的运动场,他吃过饭的食堂……她忽然问他:“那,那么多的吻呢?”

    季九明笑着说:“有许多恋爱不是为了结婚——那吻不算!”

    “没有感情的吻怎么进行?”

    “你已经夺冠了呀!”

    她的眼角弯着笑在向他所有的女人挑战!季九明在她的《上天派给我的老师》中看到:“……我在这校园里一遍一遍的找,一个脚印一个脚印的等,明明知道没有希望的寻找与等待是痛苦的,可因为是他给的……”季九明深深的将她拥入怀里,他把这儿选为他们的第一站是要让她永远都能感受到他们在这校园里的吻的温度。

    心蕊看着在空中乱舞的树,他有没有在这个地方吻过苏曼青?她要把这桂冠再还给苏曼青,只把这吻的温度珍藏起来!平等仿佛是人们永远追求,而永远也达不到的目标,何况在这处处竞争的年代!

    江南繁花似锦,五颜六色,眼花缭乱。他们很快学会了分辩热带植物,热带水果,记住了南方各色小吃的味道和名字,还顺便学会了些南方当地的方言。季九明教会了她游泳,拍照,(这些照片心蕊一张也不打算留给季九明)划着船漾过莲花塘,夜里躺在沙滩上仰望繁星(自己的星星就躺在自己身边)。心蕊感慨说:“地球不过是银河系中较小的恒星中较小的一颗行星,而我们只不过是这颗行星上的一个小小寄生物!”

    她不想闯入他的婚姻中闹的鸡犬不宁,拿他们的爱情到现实中进行残酷的撞击,毁灭的不是撞击的力就是自己这一方,也许还将是一场灰飞烟灭。心蕊坚持认为他们是人生旅途上一个绝对的偶然再遇。她不认为他们会大有来日!遥远的未来一定是在彼此的回忆中度过的。

    对于心蕊,她早就验证过没有希望的爱情是痛苦的,她怕这份痛她承受不起,所以她要学着《荆棘鸟》中麦琪向拉尔夫大主教偷孩子的思维方式!她不会闯入别人家的园子里与主人争辩——他该归我!她更没有能力去替换这园子的主人成自己!但她大有机会偷来他的果实,然后用一生去精心培育!幸福不会因为它早晚要消失而不是真的幸福。心蕊有意当着他的面服下避孕药,他就用烟和酒试探,他发现她是用维生素代替的避孕药偷笑她是个小女人。

    他们爱的分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拿到现实中没人会顾及,可是她有意创造的这又一个砝码却是明于世人的,季遇?她不要他可以,可是季遇要妈妈也要爸爸!季九明的电话里有他家人的声音,他朋友的声音,他员工的声音,就是没有苏曼青的声音!他有意的让“段心蕊”三个字扎根在他的人际交往中,他有意的宣扬他们的爱,值得他抛弃一切去求的结果!

    幸福有没有极限,忧伤有没有结束!早晨南方的艳阳在窗外等待,小鸟们迫不及待地在窗外唱歌。心蕊一睁开眼睛看到床上无人,她看到卫生间的门半开着,她小心走近却发现了他真正早起的原因!纱布,胶布,消炎药,目光相交锋。直到心蕊摇头转身向窗处跑去,他追出来抱住心蕊:“对不起,心蕊!”

    “你喜欢我的命令,还是请求?我们马上回去!”

    气氛仿佛更有利于谈条件。季九明伸出一只手拉开窗帘后说:“回去之后马上调回遇江……”

    他这匹野性难训的野马投奔自己而来,瞬间她倒希望这缰绳永远的握在自己的手里。

    很贪心吗?她不怕他终会背离自己的方向,而怕他将自己的余生搞得支离破碎,遍体鳞伤,满是遗恨。她默默说出一句:“目标永远也不会出现的孤独守候,明明是两个人的理想却由我一个人来完成,如今……”

    她望向大海仿佛这海水随时都有可能将这栋楼淹没,那她也会随着一同消失,如一座海市蜃楼,也像他们已到了尽头的约会!季九明在那儿乞求着,决定着,她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自己都是怎么回答的。他们之间已到尽头,可他们的生命会延续下去,下一代再下一代,一直到不可知的未来。

    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哈尔滨,季九明的伤口已溃烂,感染到胸腔。心蕊又穿上工作服,可是他不让,拗不过他只得脱掉。他只吃她给的药,她让他睡觉他才闭上眼睛,她给换药布他才换。心蕊要留给他的绝版照片上全是包容和微笑。玩闹归玩闹,这回他倒是十分理智的配合,过足了被宠爱的瘾!

    心蕊正在给季九明削水果,门被踢开,一个中年男人先走进,而后将没开全的门急推至墙,自己就靠了边。这时主角才款款出场,先入心蕊视线的是她五六个月身孕的体态,而后是她的目光直视床上人的眼睛,那笑仿佛是对孩子般的指责。头发被自然地挽了起来,那钻石般闪光的头花,随主人的头而一步一摇,那气势凭直觉心蕊就明白,这是主人,主人是来领回迷途的羔羊的!心蕊慢慢站起来,手中的水果刀和水果一并落地,盯着曼青。

    请读者朋友给我(作者周淅桐)一点鼓励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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