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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传《神魔》 第六章 魔性

    “仙儿!”

    “哲安?”杜肜仙转身见到夏哲安跑来。

    “仙儿这么晚了去哪?”夏哲安问道。

    这杜肜仙便是那日夏哲安在集市上遇见的青衫少女。杜肜仙是一家绣坊的女工。

    “这是月舞坊丝丝姑娘的舞衣,”杜肜仙手里捧着一件衣服,“月舞坊传话来说今天急用,让马上送过去呢。”

    “这么晚了,我送你去?”夏哲安道。

    杜肜仙点点头,笑得有些幸福,又有些羞涩。

    月舞坊是永安县最大的一家青楼,走之前绣坊的老板还对杜肜仙说道:“我也知道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去青楼不好,可丝丝姑娘一定要做衣服的人亲自送去。仙儿你可要小心了些。”杜肜仙虽答应,但心中不免忐忑,如今遇上夏哲安,更是求之不得。

    到了月舞坊门口,有丫鬟拦住夏哲安,引着杜肜仙进了丝丝的房间。

    丝丝房中无人,丫鬟便让杜肜仙坐着等一会。杜肜仙依言坐下,丫鬟便带门出了房间。

    “仙儿。”夏哲安的声音在杜肜仙身后响起。

    杜肜仙一惊,站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进来了?”

    夏哲安深奥地一笑:“他们怎拦得住我?我偷偷溜进来的。”

    说话间,门吱悠一响,那丫鬟又进来。夏哲安立即在杜肜仙身后隐了身。

    丫鬟笑从双靥生,道:“不好意思,杜姑娘,我们丝丝姑娘有客人,要晚一会儿才过得来,这是些点心,姑娘先吃着。”

    杜肜仙站起身来,道:“没关系,我多等一会儿便是。”

    丫鬟放下点心,又为杜肜仙倒了杯茶,又带门离开了。

    夏哲安显了形,拿了块点心吃了,道:“亏得我进来了,要不要在门口多等好久了。”

    “若你在门外,我会让她带话儿给你的。”杜肜仙抿了口茶。

    夏哲安笑道:“你以为,你给我带个话儿我便不等了吗?”

    杜肜仙茶在嘴边,两颊飞红。

    这间屋子也一直没有人来,两人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聊着天,也好不温馨旖旎。

    “这屋子热得紧啊。”夏哲安又喝了一杯茶,用手当扇子扇了起来。

    “我也觉得是,”杜肜仙道,“初来时也并不觉得这般热。”

    “邦,邦,邦。”门敲了三声,夏哲安又在杜肜仙身后隐了身。

    丫鬟带着个小厮模样的人进来,手中捧着个香炉,对那小厮道:“别忘了妈妈的吩咐。”

    “小的记得。”小厮笑得得意。

    丫鬟将香炉放在桌上,退出房间。

    那小厮闩上门,转身对杜肜仙笑道:“姑娘莫怪,我也是受人之托啊!”

    香炉里飘来阵阵旖旎的香气,直熏得人昏昏欲睡。

    “你干什么的?”杜肜仙感觉气氛不对,转身亦不见夏哲安的身影,更是惊出一身冷汗。不及反应,便被那小厮打横抱到了床上。

    杜肜仙惊叫“救命”。

    小厮阴测测笑笑:“莫叫了,老鸨子让我来的,没人救你。”

    “哲安!”杜肜仙一味呼叫。此时她不知自己还能够做什么。

    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骤然一轻,那小厮已被摔在地上。

    “哲安!”杜肜仙抓住夏哲安的手臂。

    也不知夏哲安用了什么法子,杜肜仙看那倒在地上的小厮时,他已然是断了气。

    “你杀了他?”杜肜仙不比刚才松气多少,“你杀人了……那官府会抓你的……你不是本地人,你,你快跑吧……”

    杜肜仙只顾着想夏哲安该如何逃身,没有注意到,夏哲安紧握着双拳,额头冒出密密的汗珠。

    “哲安,你快走,这时他们还不知道……哲安,你怎么了?刚刚他伤到你了?哲安!你做什么?你怎么了……”

    夏哲安将杜肜仙扑倒在床上,两只手紧紧攥住床单。

    杜肜仙注意到,他的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混沌,时而一味强忍,时而又凶如猛兽。

    “仙儿……我……叫醒我,快叫醒我!”夏哲安嘶哑着嗓子低喊。

    杜肜仙依言:“哲安!哲安,你醒醒。”

    “不要!”夏哲安的眸子更加混沌,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压得杜肜仙喘不过气来。

    夏哲安的眼睛越来越黑,渐渐连眼白也看不见。浓黑的眼睛深沉得能够吸进一切,映不出屋内的烛光,也映不出杜肜仙恐惧的眼神。他握住杜肜仙的双臂,力气大得惊人,几乎要将她的双臂折断。

    杜肜仙痛苦地挣扎着,却半点用处也无。

    夏哲安似乎已经失去了本性,只是疯狂地撕开杜肜仙的衣服,攫取着她的一切……

    杜肜仙看着夏哲安的双眼,又阖了阖眼,轻声道:“哲安,哲安……”眼中流淌下两行清泪,便不再挣扎。

    初阳升起,室内的蜡烛和香炉里的香已经燃尽。

    夏哲安斜倚在床边,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脸色像是大病一场后那样苍白。

    “对不起……”夏哲安以手扶额,道。他来人间不过六日,实在不知,这种情况下该对她说什么。

    杜肜仙泪早已干了,双目无神,如死了一般,“没关系,总比是他好。”

    那个死去的小厮还在地上躺着,面色死青,一双大睁的眼睛还是早上夏哲安给他阖上的。

    “仙儿……我该怎么办……”

    “带我一起逃吧。”杜肜仙不忍看地上的小厮。

    “你真的愿意?”

    “我其实……早已经……喜欢上你。”杜肜仙将脸半隐在被子中,“只是没有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

    “仙儿!”夏哲安大喜过望,“我一直也不明白你的心思……”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

    “杜姑娘可是醒了?”一个谄媚尖柔的女声道。

    “怎么办?”杜肜仙冰冷的手握住夏哲安的手。

    夏哲安却并不担心,笑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便什么都不必怕。”

    杜肜仙有了他这句话,心中一下子便有了底气,点点头,道:“我当然愿意。”

    夏哲安将一套从柜子里找来的衣服递给她,转过身子,道:“你先凑合着穿吧。”

    外面的人听里面没有动静,益发急促地拍门,叫喊。还未等杜肜仙穿好衣衫,便听那语声尖柔谄媚的女人喊人来将门撞开。

    门敲得越急,杜肜仙便越是心焦,一套衣衫前前后后也分辨不清,急得满头大汗。

    夏哲安倒似悠闲,道:“莫急莫急。”

    “他们堵在门外,我们怎么走啊?”杜肜仙将鞋子穿好,问道。

    夏哲安道:“有件事我怕吓着你。你先闭眼,切莫睁开,待会儿我在告诉你。”

    杜肜仙紧闭双眼,只觉得身体一轻,再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城外。

    月舞坊的老鸨撞开门时只见着倒在地上的小厮,惊叫:“杀人啦!杀人啦!快去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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