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绿鬓红颜卷 第二十章 前夫来袭
“你们都说我应该把她追过来像一朵花儿般养着，还是远远看着她如玉风姿？可是我那个时候真的很想去，现在事过境迁了，再去对她好，是不是有些马后炮？”他装了整晚的淡定，在朋友面前再也装不下去了。
只觉得一颗心都沦落了，只要她笑一笑，他就可以做任何事。
况且，“她还给了我定情信物。”将帕子从善秀手中抽出，罗有才有些羞涩。“你们和我一起去吧，给我打打气，我想告诉她。”
孟晴见他已经神智错乱说话莫名其妙，想来劝也劝不住了，而且一听他乱七八糟的飚成语就头疼，脸上露出鄙夷，“我说是，你就放心我们？”四个人，看颜的话，没人会选罗胖子。
“当然不放心！”罗有才毫不迟疑。
“那你啰里八嗦个屁！”孟晴刚说完粗口，头上便挨了一下，很轻，善秀带着一丝亲昵的责怪。“罗兄，好兄弟两肋插刀，这不是小事，但我们会尽力而为，不出半日，就叫那小娘子死心塌地跟你。”
得，大话说到这个份上，孟晴觉得人生一片灰暗，人怕出名猪怕壮，色字头上一把刀。
不过严重怀疑善秀只是去找乐子的。
抬起下垂的眼皮子，见善秀和商陆皆是一脸跃跃欲试加信心满满的模样，她突然想：“或许，罗胖子真的能靠着他们春风一度？”还是去看看吧？！
走到国色天香楼她绝望了。
所谓狭路相逢就是说的这样吧，司成馆今日无课，大白天的楼东篱竟然带着一队人马浩荡而来。
围观人议论纷纷，据说今日拍卖花魁秀宁的春风一度。
开价是……秀宁的笑。
这下可是大发了。
看着众色狼挣破头的架势，孟晴瞬间想起了一个美人儿——褒姒。
史书是这样说的，她早上刚读过，记忆深刻。
“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幽王说之，为数举烽火。其後不信，诸侯益亦不至。”
诗人也写有褒姒倾国诗篇：“恃宠娇多得自由，骊山烽火戏诸侯。只知一笑倾人国，不觉胡尘满玉楼。”
看来这回不是千金一菜，是千金一笑。
这青楼的老鸨是个高人，很会作势。不输于晚晴楼的老妖怪。
“秀宁可比褒姒好过多了。”耳畔传来低笑。只见善秀将手指顺次叩着扇子骨，乌黑青丝扎做高高发髻，此番出来。他们几人都做了普通书生打扮，毕竟——也要顾及书院的一些面子。
善秀此时面上表情叫人看不分明，却又觉得他必定不会有好主意。这个人，会真心帮罗胖子，而不是看笑话？
从往日的行为来看，十分不可信。
孟晴不经意竟然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虽然声音很小，却被善秀听去了，他看门口拥挤，罗有才正伸长手臂去争抢那入席竞价的牌子，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微微一斜。示意到一边那棵碧叶葱葱，亭亭如盖的大树下歇息一会儿。
虽是冬季，这棵树却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让人看了也不由生出许多向上的发奋之力。
“可是商陆……”孟晴垂头略作思索，提出异议，她心里比较担心那只呆头鹅。他在门口被一群姑娘围着，面色发青，怕是就要晕过去。
善秀捂着嘴巴笑，好像一只偷到了腥的猫儿。”他也有今日。”是感叹句。
众人皆知，国色天香楼对于客人并不太唯唯诺诺。而是按着喜好区别对待的，皆因她们有这个底气。
这里不是穷乡僻壤。吃个饭还要掂量掂量口袋，这儿是上京，富贵繁华烧蜡为灯的上京，十个里头八个是有钱人，故而光从穿着打扮是看不出富贵与否的。
何况古人有云，鸨儿爱钱，姐儿爱俏，为了达到和谐统一，有钱又俏的恩客最受欢迎。
若是读书人，往后有机会做大官的，更是不得，这就是姑娘的运气了，将来年老色衰，也好提一提：“当今的宰相与我有过……”亦或是“大将军雄风如何如何……”
在这行当，也是光耀了。
可是……
商陆大概从未见过此等阵仗吧？
“被姑娘们揩油死不了，随他去罢。”京兆伊公子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隽模样乃是嫖客中少有，不，是没有，即使善秀那样的人，也不过是美丽有余，正气不足的。
且他清誉在外，谁都知道他最是一板一眼，若是有了什么肌肤之亲，定是会抬回府里好好待着的。
青楼里的姑娘哪个不想着能寻一个如意郎君，赎了身子出去，安安稳稳过些小日子？
香饽饽啊！
“她们怎么不过来抢你？”罗有才的苦楚可以理解，毕竟身量横向发展的他必然不会受到姑娘的眷顾，而善秀，皱了皱鼻子。“定是你不行。”
善秀瞪眼挺胸：“哪儿不行？”
“人品！”
国色天香楼门口还在喧闹，楼东篱是老鸨亲自接待的，早就进去休息了，罗有才则是拿着一枚雕刻着牡丹花的木头牌子过来，气喘吁吁道：“不容易，最后第二块了，这可是银子买不到的，今日真是运气，秀宁姑娘不是日日接客的，昨晚我听了一夜的曲子……真美……”
见他花痴，孟晴叹气。“我想最好先去救一下商兄，然后我们再进去。”
秀宁的接客与一般的姑娘不同，总是要竞价的，这次不仅要竞价，还要博美人一笑，难度可想而知，但就是这样，却也有人趋之若鹜，可想而知秀宁魅力。
孟晴不由唏嘘。
“怎么，嫉妒？”善秀弯下腰，贴着她脸颊，声音若有似无。
孟晴背脊一凉，脸霎时就绿了。
“你也要做做样子嘛。瞧你，整个一娘娘腔。”善秀掩唇而笑，眸子看着商陆那边，修长手指轻轻一指。“去吧。”
看了一下自己，胸口绑着的布条有些紧，挺起胸膛直起腰，孟晴大踏步前行，走到商陆那边。高声道：“商兄弟。快些进去吧，都等着你呢。”
商陆见有人解围，如逢大赦。赶紧从姑娘圈子里脱了出来，抹着汗道：“那我们快走吧。”
横刀夺爱，有姑娘不乐意了。一名黄色纱衣女子欺身上前，用手指着孟晴的额头，气势凌然道：“小公子，你们晚晴楼莫要到我们国色天香楼抢生意啊！”
上京的公子样貌年纪她基本都知道，没见过这样一位的，但是又生的极为好看，略一思索，便猜出来路。
……
难道我长相如此有辨识度？孟晴欲哭无泪，回头看善秀那张泛着古怪笑意的脸。她真有种抽刀子的冲动。
不过，念书念这些年，姿态还是要的。
孟晴挺起胸膛，表示自己的男子气概，她扯过商陆，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与商兄弟同窗几年，何曾见他如此难看。你们这帮丑妇，真是不知羞耻。”
“你说什么？丑妇！”那女子气急，手一抬起就要挥打过来，眼见着就要打到孟晴的脸上，她的指节涂着红艳艳的凤仙花汁。闪着尖利的光。“你才是丑妇！”
善秀远远看着，心里一凉。他是要她努力像个男人，不要露了破绽，可这不表示她可以被人打，还是被一个泼妇，可是太远了，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不……”。连后面的你敢都来不及说出口。
罗有才虽然靠地近，但是他正一脸陶醉地把玩他的小牌子和定情信物黄色小手帕，见色忘义地没有看见。
且由于她是突然发力的，商陆也来不及阻止。
眼见着要破相了。
“丑妇！”手腕被一股大力握住不得动弹，黄衣女子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俊秀地不似男子的人，近距离看，他真的很美，有一种女子的俏丽，但却含着男子的英姿，这羞辱的话语从他的红唇中吐出，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
这样的人，自己比较起来，确实是丑妇。
孟晴握住黄衣女子的手，按下，然后拍拍手，轻佻一笑，还眨了一下眼：“还要来？”这是学习善秀的，男人，大约就是这样的吧？
黄衣女子一瞬间就沦陷了。“原来这位公子才是真英雄。”态度立刻大变，殷勤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摸着孟晴肩膀，笑容暧昧。“公子是要品酒还是赏花？”
“赏花！”孟晴还是笑。
黄衣女子觉得自己要酥了。
善秀与商陆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心里不约而同想到，他竟然对着那样的丑妇笑？！
“孟兄，走了！”两人又不约而同喊她。
罗有才莫名其妙。
正要跨入锦绣花簇装饰的大门，腰部被轻轻撞了一下，孟晴回头就要指责谁走路不长眼，却在见到那人的时候愣住了。
“梁文钦？！”发觉不对却已经把名字脱口而出。
他也看她，眸子里却满是迷茫：“你是……”
眸子一暗，他忘记她了，完全忘记了！
于是莞尔一笑，揉了揉腰，轻声道：“不是，你和我一个故友很像呢。”
梁文钦还是疑惑：“你的故友竟然于我名字相同，真是奇异啊。”
是呢，奇异呢！
孟晴转过头去不看他，心中早已尘封的某样东西却像是被打破了的毒酒一般肆意蔓延开来。
眸子里仇恨的火焰卒然烧起。
“我本不想再想起，你却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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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一颗心都沦落了，只要她笑一笑，他就可以做任何事。
况且，“她还给了我定情信物。”将帕子从善秀手中抽出，罗有才有些羞涩。“你们和我一起去吧，给我打打气，我想告诉她。”
孟晴见他已经神智错乱说话莫名其妙，想来劝也劝不住了，而且一听他乱七八糟的飚成语就头疼，脸上露出鄙夷，“我说是，你就放心我们？”四个人，看颜的话，没人会选罗胖子。
“当然不放心！”罗有才毫不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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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大话说到这个份上，孟晴觉得人生一片灰暗，人怕出名猪怕壮，色字头上一把刀。
不过严重怀疑善秀只是去找乐子的。
抬起下垂的眼皮子，见善秀和商陆皆是一脸跃跃欲试加信心满满的模样，她突然想：“或许，罗胖子真的能靠着他们春风一度？”还是去看看吧？！
走到国色天香楼她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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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人议论纷纷，据说今日拍卖花魁秀宁的春风一度。
开价是……秀宁的笑。
这下可是大发了。
看着众色狼挣破头的架势，孟晴瞬间想起了一个美人儿——褒姒。
史书是这样说的，她早上刚读过，记忆深刻。
“褒姒不好笑，幽王欲其笑，万方故不笑。幽王为烽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烽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幽王说之，为数举烽火。其後不信，诸侯益亦不至。”
诗人也写有褒姒倾国诗篇：“恃宠娇多得自由，骊山烽火戏诸侯。只知一笑倾人国，不觉胡尘满玉楼。”
看来这回不是千金一菜，是千金一笑。
这青楼的老鸨是个高人，很会作势。不输于晚晴楼的老妖怪。
“秀宁可比褒姒好过多了。”耳畔传来低笑。只见善秀将手指顺次叩着扇子骨，乌黑青丝扎做高高发髻，此番出来。他们几人都做了普通书生打扮，毕竟——也要顾及书院的一些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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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晴不经意竟然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虽然声音很小，却被善秀听去了，他看门口拥挤，罗有才正伸长手臂去争抢那入席竞价的牌子，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微微一斜。示意到一边那棵碧叶葱葱，亭亭如盖的大树下歇息一会儿。
虽是冬季，这棵树却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让人看了也不由生出许多向上的发奋之力。
“可是商陆……”孟晴垂头略作思索，提出异议，她心里比较担心那只呆头鹅。他在门口被一群姑娘围着，面色发青，怕是就要晕过去。
善秀捂着嘴巴笑，好像一只偷到了腥的猫儿。”他也有今日。”是感叹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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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穷乡僻壤。吃个饭还要掂量掂量口袋，这儿是上京，富贵繁华烧蜡为灯的上京，十个里头八个是有钱人，故而光从穿着打扮是看不出富贵与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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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天香楼门口还在喧闹，楼东篱是老鸨亲自接待的，早就进去休息了，罗有才则是拿着一枚雕刻着牡丹花的木头牌子过来，气喘吁吁道：“不容易，最后第二块了，这可是银子买不到的，今日真是运气，秀宁姑娘不是日日接客的，昨晚我听了一夜的曲子……真美……”
见他花痴，孟晴叹气。“我想最好先去救一下商兄，然后我们再进去。”
秀宁的接客与一般的姑娘不同，总是要竞价的，这次不仅要竞价，还要博美人一笑，难度可想而知，但就是这样，却也有人趋之若鹜，可想而知秀宁魅力。
孟晴不由唏嘘。
“怎么，嫉妒？”善秀弯下腰，贴着她脸颊，声音若有似无。
孟晴背脊一凉，脸霎时就绿了。
“你也要做做样子嘛。瞧你，整个一娘娘腔。”善秀掩唇而笑，眸子看着商陆那边，修长手指轻轻一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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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刀夺爱，有姑娘不乐意了。一名黄色纱衣女子欺身上前，用手指着孟晴的额头，气势凌然道：“小公子，你们晚晴楼莫要到我们国色天香楼抢生意啊！”
上京的公子样貌年纪她基本都知道，没见过这样一位的，但是又生的极为好看，略一思索，便猜出来路。
……
难道我长相如此有辨识度？孟晴欲哭无泪，回头看善秀那张泛着古怪笑意的脸。她真有种抽刀子的冲动。
不过，念书念这些年，姿态还是要的。
孟晴挺起胸膛，表示自己的男子气概，她扯过商陆，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与商兄弟同窗几年，何曾见他如此难看。你们这帮丑妇，真是不知羞耻。”
“你说什么？丑妇！”那女子气急，手一抬起就要挥打过来，眼见着就要打到孟晴的脸上，她的指节涂着红艳艳的凤仙花汁。闪着尖利的光。“你才是丑妇！”
善秀远远看着，心里一凉。他是要她努力像个男人，不要露了破绽，可这不表示她可以被人打，还是被一个泼妇，可是太远了，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不……”。连后面的你敢都来不及说出口。
罗有才虽然靠地近，但是他正一脸陶醉地把玩他的小牌子和定情信物黄色小手帕，见色忘义地没有看见。
且由于她是突然发力的，商陆也来不及阻止。
眼见着要破相了。
“丑妇！”手腕被一股大力握住不得动弹，黄衣女子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俊秀地不似男子的人，近距离看，他真的很美，有一种女子的俏丽，但却含着男子的英姿，这羞辱的话语从他的红唇中吐出，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
这样的人，自己比较起来，确实是丑妇。
孟晴握住黄衣女子的手，按下，然后拍拍手，轻佻一笑，还眨了一下眼：“还要来？”这是学习善秀的，男人，大约就是这样的吧？
黄衣女子一瞬间就沦陷了。“原来这位公子才是真英雄。”态度立刻大变，殷勤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摸着孟晴肩膀，笑容暧昧。“公子是要品酒还是赏花？”
“赏花！”孟晴还是笑。
黄衣女子觉得自己要酥了。
善秀与商陆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心里不约而同想到，他竟然对着那样的丑妇笑？！
“孟兄，走了！”两人又不约而同喊她。
罗有才莫名其妙。
正要跨入锦绣花簇装饰的大门，腰部被轻轻撞了一下，孟晴回头就要指责谁走路不长眼，却在见到那人的时候愣住了。
“梁文钦？！”发觉不对却已经把名字脱口而出。
他也看她，眸子里却满是迷茫：“你是……”
眸子一暗，他忘记她了，完全忘记了！
于是莞尔一笑，揉了揉腰，轻声道：“不是，你和我一个故友很像呢。”
梁文钦还是疑惑：“你的故友竟然于我名字相同，真是奇异啊。”
是呢，奇异呢！
孟晴转过头去不看他，心中早已尘封的某样东西却像是被打破了的毒酒一般肆意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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