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舛的命运 第八章 贪玩的丫头
说也奇怪，前一天还唯恐自己被人抢了去，次日那个方崖就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中，他和自己聊完天后就直接从牧场离开了白桦山。
长威一天后回了布奇，再过了三天，李肃的购货商队就出发去梵城了。而晨含裳，前几天的怪异感觉也渐渐消失了，她也回到了先前那个粘乎乎的小羔羊。闷在家里也有三四个月了，早就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于是便死缠烂打地也跟了去。
到梵城有五天的路程，晨家这次的商队有十几人，商队中唯一的一架马车坐着的是晨含裳和春桑二人。在这五天的赶路中，晨含裳从春桑和李肃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梵城的事情。
梵城不仅是帝国第三大城市，同时还是东境的守护关卡，城卫军就有两万多，加上两千紫菱军，其防御力就仅次帝都盘星城。梵城的西边就是著名的地殇大峡谷，光峡谷上的铁索桥就有数十座。梵城的北面是擎天山脉的末端。
皇家的牧场很多，类别也很多，仅梵城就设有皇家牧龙场、皇家牧马场和皇家牧鹰场。 晨家计划这几年将家族的生意做大，因此这次打算进购多种交通物种，其中最重要的两种就是归龙和苍鹰，而苍鹰的圈养是受到皇家的严格限制的，晨家之所以这次有望养苍鹰，是因为晨家出产的马品质优良，多次被军队收购，皇家计划培养一批质量更高的战鹰，有意将晨家的牧场收归皇家所有，所以才有这次的订购计划。
李肃是晨家的牧场管事，如若这次订购成功，那么他在晨家的地位将得到很大提升，甚至有望发展他在雾夕国的个人地位。因此这一路上他显得热情高涨，不知疲倦地跟含裳讲解了很多天下间的大事。
“紫菱星在每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日到次年一月五日回归一次，这十天被称为紫菱节，而十二月三十日紫菱星距离我们最近，世上的紫菱波最为活跃，许多紫菱人有望借助这个时机冲破桎梏达到更高的修为，这一天又称庆生日，是最强大的五子生出生的节日。紫菱节不止紫菱人，就连紫菱兽和紫菱植物都会成长得更快，很多人会在这十天里游历天下，追逐紫菱兽，寻找紫菱植物和从紫菱星上掉落的紫菱晶石……”
李肃侃侃而谈，含裳和春桑听得津津有味。含裳更是眼中冒光，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那岂不是很好玩，到时大家都满世界跑，多热闹啊。”
“那可不见得，每年的紫菱节是利益冲突最集中的时候，打架斗殴的事件到处都会发生，这时出去可不安全。”
“可是，一年就这么一次好玩的，不出去岂不是可惜了？”含裳有些扫兴。
“你呀就知道玩，到底是玩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李肃一副教训的口吻。
春桑认同地点点头，“小姐，李少爷说的对，您这回可不能再出去冒这种险了。”
含裳疑惑地问道：“我以前有出去过吗？”
春桑本要点头，见李肃使劲朝他使眼色，她立刻摇着头，“啊，没有没有。这么危险的事小姐怎么会出去呢？”
春桑说完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她想起小姐曾经为了赶紫菱节而在外面惹出的诸多祸端，若不是仗着晨长寿是梵城的城防队长，人家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麻烦惹多了早晚要出事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姐再生出赶紫菱节的念头了。
李肃也是心慌了一阵，赶忙更换了话题，说起了几大帝国的奇闻异事，比如最强盛的天奇帝国，其次雾夕帝国，再是开拓者部落，而正说到开拓者部落的由来时，商队的前头传来下人的呼喊声。
“李少爷，小姐。梵城到了。”
含裳探头往道路的前面一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商队已经抵达一座高大的青石砌成的城墙下，宽大而坚固的城门耸立在正前方，城门上头雕刻着“梵城”两个大字。城门由一组二十几人的卫队把守着，进出的平民都要经过检查才能放行。
城内人声鼎沸，就跟蜜蜂窝一样嗡嗡作响。靠近城门的地方显然有一座酒楼，酒香在城门外就闻到了。若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气味别人可以不知道，含裳却很是清楚，这是女人身上涂抹的胭脂水粉所散发出来的香味，跟她所使用的香粉差不多。城中女人的香粉味在城外就闻到了，很难想象这梵城里面究竟有多少妙龄女子。
看了一眼陷入痴呆的表妹，李肃喝声道：“走，进城。”
“哇，好壮观啊。这么多大房子，这么多人。我们家里可冷清得很。”含裳坐在马车里，兴奋得东张西望，对眼前的景象是赞不绝口。
晨家的商队一进入城市的街道就被人海给淹没了，来往的豪华车队多如牛毛，其中还有骑着归龙的骑兵队伍，晨家的车队在这里就显得普通至极了。
来到一家大客栈，李肃扒开车窗的窗帘对含裳道：“表妹，我们到了。”
进来客栈房间，李肃安排将要忙的事情安排下去之后便来到含裳的房间。
“我们要在城里待两天，这家‘往来客栈’是我们晨家在梵城的下榻之所，这两天你和春桑在客栈呆着不要外出，实在要出去也得等我晚上回来一道，知道吗？”
含裳有些失意，道：“那我不是要整天闷在房间里，那跟在家里有何区别？”
李肃道：“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会失望的，你偏不信。”
“不要不要，不要把我闷在这。”
含裳又使出了撒娇的本领，李肃虽然心里很享受，但是仍然一脸严肃。
“来了就得听我的，你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了？”
“呜——表哥，你太不够意思了。”
对于含裳的埋怨，李肃只是嘿嘿一笑。
“春桑。”
“嗯？”
“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我们刚吃完午饭不久，相信李少爷还要很久才能回来。”
“啊，时间好像越来越慢呀。”
“小姐。时间没有变慢，是您感觉变慢了。”
“是吗，那你让我感觉时间变快吧。”
“春桑可没那个能耐。要不您先睡上一会儿，或许会好受点。”
“不，我没有睡意。”
“要不我给您讲故事吧，您不是很喜欢听故事么？”
“讲故事？”
含裳来了兴趣。此刻二人面对面趴在房间的桌子前，含裳一手撑着雪白的尖下巴，春桑 两手叠放在桌上，下巴则枕在手上。
“要不你给我讲开拓者部落的故事吧。”
春桑有些犯难，秀眉微蹙。
“开拓者部落么，恐怕我知道的不如李少爷多哦。”
“没关系，比我知道的多就好。”
“事实上……春桑对开拓者部落的了解都是小姐以前讲给我听的。”
含裳闻言尴尬得小脸一红。
“啊，是吗，那我都是怎么跟你讲的？”
春桑犹豫了一下，站起了身。突然手舞足蹈大声吆喝：“呵。你是不知道，这开拓者部落的由来可有意思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帝国建立不久后，一些不具备紫菱之力的人……”
春桑见到含裳对她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立刻收起了之前的架势，羞怯地说道：“小姐，春桑能不能用自己的方式跟您讲？”
含裳闻言一愣。
“你刚才是用谁的方式讲的？”
春桑伸出的手指又收了回去，有些畏首畏尾地说：“是……小姐的。”
含裳闻言一个不稳，下巴险些砸到了桌面。她一副很认真很严肃的表情看着春桑。
“春桑。以后再也不要学我了，好吗？”
春桑笑着点头，“小姐是指以前的您吧？”
“嗯。我也觉得……以前的我好难被接受。特别是春桑，我最喜欢看到真实的你。”
含裳突然起身来到春桑跟前一把抱住她，春桑受宠若惊，慌忙询问：“小姐您怎么啦？”
“小姐……”
“嗯，没事。只是……”
“只是？”
“如果你是我姐姐……那该有多好。”
“小姐？”
春桑仿佛听到了内心自己话语的回声，那是一种深沉的感动在体内流淌的感觉。
春桑紧紧抱住含裳，“小姐，您一直是春桑最亲的人。”
含裳不一会儿就忘记了刚才的这场小感动，一个劲地催着春桑讲故事。
开拓者部落是由一些各国不得志人士和一些渴求获得紫菱之力的人组成的，他们拿人做实验，开发各种不人道的技术，强大之后报复于各国。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索取——强大——报复——再索取——再强大——再报复。这是一个没有终结的生长，只要社会矛盾存在，开拓者部落就会伴随存在。各国组织过对开拓者部落的围攻，但是各国本身就存在各种矛盾，自身还温养着潜在的开拓者，没有办法撼动开拓者部落的根基。如今开拓者部落占领了无疆大陆的大部分领土，它变得越来越强大，而各国之间的同盟关系随着矛盾和腐败加深而岌岌可危，各国开始各自为阵。
含裳期待的傍晚降临了，李肃也如期归来。今天他买回了十几只归龙幼崽，待到明天将十几只苍鹰幼崽买到这次购货就圆满结束了，待回到白桦山，晨氏牧场就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李肃，表妹对他来说就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是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李肃为晨家所做的一切就开始变得意义非凡了。
用过晚餐，还不待含裳开口，李肃就兴致勃勃地对她说道：“表妹，我陪你出去走走，看看梵城的夜市有多美。”
含裳闻言简直要跳起来了，她冲上去抓住李肃的手臂道：“走，快走。”
加上春桑和两个牧场守卫，五人便在明月挂起之时融入了梵城的繁华夜色中。
一路上含裳买了吃的又买玩的。李肃好奇的问她。
“这些东西你以前并不喜欢，今天倒这么起劲。
含裳没有听进他的话，一个劲地东瞧瞧西看看。几乎要把沿途的每一个地摊、每一家店铺都光顾个遍。而身后的几人也没闲着，春桑拿吃的，守卫拿玩的，李肃则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晕头猫。
晕头猫长得像猫，其实是山中的一种树栖生物，比一般的猫要小，毛发长，色泽多样，除了用来爬树的锋利爪子，并没有多少牙齿，而且牙齿都很圆润，这是一种只能嚼动嫩叶的食草动物。而它们对会动的东西有着偏执的专心，一个东西在它们眼前转了多少度，它们的脑袋也会跟着转多少度，而它们的身子恐怕是天底下最懒得动的存在，直到它们的头转到了死角将身体翻倒了，它们才会站起来重新调整姿势。所以晕头猫是用来给孩子逗着玩最好的东西。
“快瞧，这有好多璀璨的首饰，或许我该买上一条。”
来到一个摊子前，含裳开始观摩起那些首饰。
摊主吆喝道：“小姑娘，喜欢就买，我这都是地道的行货，价格却比店铺里的便宜，数量有限，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春桑尴尬地说道：“小姐，我们带在身上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没钱再买这些了。”
李肃突然道：“没关系，既然表妹喜欢，那我买一件送给你吧。”
含裳高兴地冲李肃点头。
李肃却一改语气，“不过，我们不能买这个地摊的。我们去前面的店铺里买吧。”
摊主闻言瞪着李肃道：“这位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买就算了，但是砸我生意就欺人太甚了。”
摊主年约三十，个子不高，肥头大耳，眼冒寒光，嗓子沙哑但语气凶恶。穿的一身普通的布衣，看不出身份，但是明显地透着一股地痞味道。李肃只想朝他的肥脸上揍上一拳。含裳却打断了他的想法。
“为什么不买他的，他的不是更便宜一些么？我觉得挺好的呀。”
摊主闻言心中一甜，不由得打量起含裳来，正要阿谀赞美一番时嘴却突然呃在了半道。他一脸震惊与恐惧，连忙收回笑脸将摊子收拾一空，卷铺盖走人。
尘土飞扬，含裳一干人愣在了原地。才几个呼吸间，原本满脸笑容的摊主突然像只过街老鼠一样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中。
含裳一头雾水：“他怎么啦，我长得……很可怕吗？”
一家珠宝店，经历了刚才一幕的含裳始终有些怀疑自己的长相，哪怕诸人百般劝导。
李肃为了打消含裳的猜疑，甚至高调地在店里为她寻找配得上她的首饰。直到一条光彩夺目的蓝宝石项链系在了脖子上，含裳的脸色才由雨转晴。
含裳可谓满载而归，吃的玩的戴的都有了，感情她明天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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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梵城有五天的路程，晨家这次的商队有十几人，商队中唯一的一架马车坐着的是晨含裳和春桑二人。在这五天的赶路中，晨含裳从春桑和李肃口中知道了很多关于梵城的事情。
梵城不仅是帝国第三大城市，同时还是东境的守护关卡，城卫军就有两万多，加上两千紫菱军，其防御力就仅次帝都盘星城。梵城的西边就是著名的地殇大峡谷，光峡谷上的铁索桥就有数十座。梵城的北面是擎天山脉的末端。
皇家的牧场很多，类别也很多，仅梵城就设有皇家牧龙场、皇家牧马场和皇家牧鹰场。 晨家计划这几年将家族的生意做大，因此这次打算进购多种交通物种，其中最重要的两种就是归龙和苍鹰，而苍鹰的圈养是受到皇家的严格限制的，晨家之所以这次有望养苍鹰，是因为晨家出产的马品质优良，多次被军队收购，皇家计划培养一批质量更高的战鹰，有意将晨家的牧场收归皇家所有，所以才有这次的订购计划。
李肃是晨家的牧场管事，如若这次订购成功，那么他在晨家的地位将得到很大提升，甚至有望发展他在雾夕国的个人地位。因此这一路上他显得热情高涨，不知疲倦地跟含裳讲解了很多天下间的大事。
“紫菱星在每年的十二月二十六日到次年一月五日回归一次，这十天被称为紫菱节，而十二月三十日紫菱星距离我们最近，世上的紫菱波最为活跃，许多紫菱人有望借助这个时机冲破桎梏达到更高的修为，这一天又称庆生日，是最强大的五子生出生的节日。紫菱节不止紫菱人，就连紫菱兽和紫菱植物都会成长得更快，很多人会在这十天里游历天下，追逐紫菱兽，寻找紫菱植物和从紫菱星上掉落的紫菱晶石……”
李肃侃侃而谈，含裳和春桑听得津津有味。含裳更是眼中冒光，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那岂不是很好玩，到时大家都满世界跑，多热闹啊。”
“那可不见得，每年的紫菱节是利益冲突最集中的时候，打架斗殴的事件到处都会发生，这时出去可不安全。”
“可是，一年就这么一次好玩的，不出去岂不是可惜了？”含裳有些扫兴。
“你呀就知道玩，到底是玩重要还是你的小命重要？”李肃一副教训的口吻。
春桑认同地点点头，“小姐，李少爷说的对，您这回可不能再出去冒这种险了。”
含裳疑惑地问道：“我以前有出去过吗？”
春桑本要点头，见李肃使劲朝他使眼色，她立刻摇着头，“啊，没有没有。这么危险的事小姐怎么会出去呢？”
春桑说完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她想起小姐曾经为了赶紫菱节而在外面惹出的诸多祸端，若不是仗着晨长寿是梵城的城防队长，人家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了。麻烦惹多了早晚要出事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姐再生出赶紫菱节的念头了。
李肃也是心慌了一阵，赶忙更换了话题，说起了几大帝国的奇闻异事，比如最强盛的天奇帝国，其次雾夕帝国，再是开拓者部落，而正说到开拓者部落的由来时，商队的前头传来下人的呼喊声。
“李少爷，小姐。梵城到了。”
含裳探头往道路的前面一望，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商队已经抵达一座高大的青石砌成的城墙下，宽大而坚固的城门耸立在正前方，城门上头雕刻着“梵城”两个大字。城门由一组二十几人的卫队把守着，进出的平民都要经过检查才能放行。
城内人声鼎沸，就跟蜜蜂窝一样嗡嗡作响。靠近城门的地方显然有一座酒楼，酒香在城门外就闻到了。若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这气味别人可以不知道，含裳却很是清楚，这是女人身上涂抹的胭脂水粉所散发出来的香味，跟她所使用的香粉差不多。城中女人的香粉味在城外就闻到了，很难想象这梵城里面究竟有多少妙龄女子。
看了一眼陷入痴呆的表妹，李肃喝声道：“走，进城。”
“哇，好壮观啊。这么多大房子，这么多人。我们家里可冷清得很。”含裳坐在马车里，兴奋得东张西望，对眼前的景象是赞不绝口。
晨家的商队一进入城市的街道就被人海给淹没了，来往的豪华车队多如牛毛，其中还有骑着归龙的骑兵队伍，晨家的车队在这里就显得普通至极了。
来到一家大客栈，李肃扒开车窗的窗帘对含裳道：“表妹，我们到了。”
进来客栈房间，李肃安排将要忙的事情安排下去之后便来到含裳的房间。
“我们要在城里待两天，这家‘往来客栈’是我们晨家在梵城的下榻之所，这两天你和春桑在客栈呆着不要外出，实在要出去也得等我晚上回来一道，知道吗？”
含裳有些失意，道：“那我不是要整天闷在房间里，那跟在家里有何区别？”
李肃道：“来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会失望的，你偏不信。”
“不要不要，不要把我闷在这。”
含裳又使出了撒娇的本领，李肃虽然心里很享受，但是仍然一脸严肃。
“来了就得听我的，你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了？”
“呜——表哥，你太不够意思了。”
对于含裳的埋怨，李肃只是嘿嘿一笑。
“春桑。”
“嗯？”
“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我们刚吃完午饭不久，相信李少爷还要很久才能回来。”
“啊，时间好像越来越慢呀。”
“小姐。时间没有变慢，是您感觉变慢了。”
“是吗，那你让我感觉时间变快吧。”
“春桑可没那个能耐。要不您先睡上一会儿，或许会好受点。”
“不，我没有睡意。”
“要不我给您讲故事吧，您不是很喜欢听故事么？”
“讲故事？”
含裳来了兴趣。此刻二人面对面趴在房间的桌子前，含裳一手撑着雪白的尖下巴，春桑 两手叠放在桌上，下巴则枕在手上。
“要不你给我讲开拓者部落的故事吧。”
春桑有些犯难，秀眉微蹙。
“开拓者部落么，恐怕我知道的不如李少爷多哦。”
“没关系，比我知道的多就好。”
“事实上……春桑对开拓者部落的了解都是小姐以前讲给我听的。”
含裳闻言尴尬得小脸一红。
“啊，是吗，那我都是怎么跟你讲的？”
春桑犹豫了一下，站起了身。突然手舞足蹈大声吆喝：“呵。你是不知道，这开拓者部落的由来可有意思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帝国建立不久后，一些不具备紫菱之力的人……”
春桑见到含裳对她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立刻收起了之前的架势，羞怯地说道：“小姐，春桑能不能用自己的方式跟您讲？”
含裳闻言一愣。
“你刚才是用谁的方式讲的？”
春桑伸出的手指又收了回去，有些畏首畏尾地说：“是……小姐的。”
含裳闻言一个不稳，下巴险些砸到了桌面。她一副很认真很严肃的表情看着春桑。
“春桑。以后再也不要学我了，好吗？”
春桑笑着点头，“小姐是指以前的您吧？”
“嗯。我也觉得……以前的我好难被接受。特别是春桑，我最喜欢看到真实的你。”
含裳突然起身来到春桑跟前一把抱住她，春桑受宠若惊，慌忙询问：“小姐您怎么啦？”
“小姐……”
“嗯，没事。只是……”
“只是？”
“如果你是我姐姐……那该有多好。”
“小姐？”
春桑仿佛听到了内心自己话语的回声，那是一种深沉的感动在体内流淌的感觉。
春桑紧紧抱住含裳，“小姐，您一直是春桑最亲的人。”
含裳不一会儿就忘记了刚才的这场小感动，一个劲地催着春桑讲故事。
开拓者部落是由一些各国不得志人士和一些渴求获得紫菱之力的人组成的，他们拿人做实验，开发各种不人道的技术，强大之后报复于各国。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索取——强大——报复——再索取——再强大——再报复。这是一个没有终结的生长，只要社会矛盾存在，开拓者部落就会伴随存在。各国组织过对开拓者部落的围攻，但是各国本身就存在各种矛盾，自身还温养着潜在的开拓者，没有办法撼动开拓者部落的根基。如今开拓者部落占领了无疆大陆的大部分领土，它变得越来越强大，而各国之间的同盟关系随着矛盾和腐败加深而岌岌可危，各国开始各自为阵。
含裳期待的傍晚降临了，李肃也如期归来。今天他买回了十几只归龙幼崽，待到明天将十几只苍鹰幼崽买到这次购货就圆满结束了，待回到白桦山，晨氏牧场就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李肃，表妹对他来说就不再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
是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李肃为晨家所做的一切就开始变得意义非凡了。
用过晚餐，还不待含裳开口，李肃就兴致勃勃地对她说道：“表妹，我陪你出去走走，看看梵城的夜市有多美。”
含裳闻言简直要跳起来了，她冲上去抓住李肃的手臂道：“走，快走。”
加上春桑和两个牧场守卫，五人便在明月挂起之时融入了梵城的繁华夜色中。
一路上含裳买了吃的又买玩的。李肃好奇的问她。
“这些东西你以前并不喜欢，今天倒这么起劲。
含裳没有听进他的话，一个劲地东瞧瞧西看看。几乎要把沿途的每一个地摊、每一家店铺都光顾个遍。而身后的几人也没闲着，春桑拿吃的，守卫拿玩的，李肃则提着一个笼子，笼子里装着一只晕头猫。
晕头猫长得像猫，其实是山中的一种树栖生物，比一般的猫要小，毛发长，色泽多样，除了用来爬树的锋利爪子，并没有多少牙齿，而且牙齿都很圆润，这是一种只能嚼动嫩叶的食草动物。而它们对会动的东西有着偏执的专心，一个东西在它们眼前转了多少度，它们的脑袋也会跟着转多少度，而它们的身子恐怕是天底下最懒得动的存在，直到它们的头转到了死角将身体翻倒了，它们才会站起来重新调整姿势。所以晕头猫是用来给孩子逗着玩最好的东西。
“快瞧，这有好多璀璨的首饰，或许我该买上一条。”
来到一个摊子前，含裳开始观摩起那些首饰。
摊主吆喝道：“小姑娘，喜欢就买，我这都是地道的行货，价格却比店铺里的便宜，数量有限，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春桑尴尬地说道：“小姐，我们带在身上的钱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没钱再买这些了。”
李肃突然道：“没关系，既然表妹喜欢，那我买一件送给你吧。”
含裳高兴地冲李肃点头。
李肃却一改语气，“不过，我们不能买这个地摊的。我们去前面的店铺里买吧。”
摊主闻言瞪着李肃道：“这位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买就算了，但是砸我生意就欺人太甚了。”
摊主年约三十，个子不高，肥头大耳，眼冒寒光，嗓子沙哑但语气凶恶。穿的一身普通的布衣，看不出身份，但是明显地透着一股地痞味道。李肃只想朝他的肥脸上揍上一拳。含裳却打断了他的想法。
“为什么不买他的，他的不是更便宜一些么？我觉得挺好的呀。”
摊主闻言心中一甜，不由得打量起含裳来，正要阿谀赞美一番时嘴却突然呃在了半道。他一脸震惊与恐惧，连忙收回笑脸将摊子收拾一空，卷铺盖走人。
尘土飞扬，含裳一干人愣在了原地。才几个呼吸间，原本满脸笑容的摊主突然像只过街老鼠一样消失在了几人的视野中。
含裳一头雾水：“他怎么啦，我长得……很可怕吗？”
一家珠宝店，经历了刚才一幕的含裳始终有些怀疑自己的长相，哪怕诸人百般劝导。
李肃为了打消含裳的猜疑，甚至高调地在店里为她寻找配得上她的首饰。直到一条光彩夺目的蓝宝石项链系在了脖子上，含裳的脸色才由雨转晴。
含裳可谓满载而归，吃的玩的戴的都有了，感情她明天会老老实实地呆在客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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