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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四章 金龙之行

    临近中午时分,师孙俩已感腹中饥饿,便在路边寻了一酒家,要了些素饭食用。忽听一旁有人讪笑道:“进了酒家却不喝酒,不如找人家要些斋饭好!”静习回头一看,只见身后桌上坐着一个粗夯和尚,虎背熊腰,肌肉横陈,阔嘴大耳,一身青色僧服破破烂烂,好不邋遢,此时正大口喝酒,毫无忌讳。智心礼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不醉僧如去大师,失敬失敬!”那如去“哈哈”一笑,道:“智心大师,跟我就别那么客套了,我受不了的。”智心对静习道:“快见过如去师父。”

    “如去师父,你好啊!”

    如去咽下一大口酒,忙道:“哎哎别,别,别叫我师父,师父可不好当,到头我不得授你功夫,那不行的!”静习见这粗犷大和尚并无恶意,就胆大起来,“咯咯”一笑,道:“就叫你师父了,教不教功夫是你的事,弟子就不管啦!”如去一听,两眼一瞪,眉梢一扬,忽地又是“哈哈”大笑,道:“这小和尚我喜欢,哈哈,好,好啊!”

    智心心知这不醉僧性情怪诞,不可以常理与之,自己多说敬语,反倒惹他不快,便道:“老衲这徒孙要能习得你不醉僧一招半式,那真是他前世的福分,呵呵…”如去又干一大碗酒,道:“不醉僧是从来不收徒弟的。嗯,小和尚,你法名什么?”静习道:“弟子静习!”“静习?哈哈,去掉一点,我看你叫静刁更合适,可真刁钻的很那,哈哈…”说完又是一大碗酒下肚,静习见他喝酒竟如喝水一般,酒量端的是好,心中又是奇怪又是佩服,回道:“那大师父你怎么不叫如酒呢?这么好的酒量。”如去听后,心中一愣,转而笑道:“好啊,还从来没有人让我改名叫如酒呢!哈哈哈,我会好好考虑考虑这个名字的,如酒,如酒?哈哈!”自言一番,又一碗酒落肚。

    静习见这大和尚着实可爱,心中对他的最后一丝生分感业已消失殆尽,正想再和他开几个玩笑,忽听一个女人声音传来:“一个出家人大肆灌黄汤,真是不成体统!”如去一听,知她就在说自己,顿时起身吼道:“谁在数落我?”那女人“哼”一声,又道:“一个和尚,也不自称贫僧,真是好笑!”另一女子又接道:“更可笑的是,还有人称他为大师,而且还想让自己的徒孙拜他为师呢!哈哈哈,笑死了。”智心一惊,这分明是在说自己了,但他毕竟是得道高僧,此时仍神色自若,并不多加理会。静习却一直伸着脑袋,东张西望,寻找声音来源。

    突然,如去硕大的身躯“嗖”的离开长凳,直朝东边角落一桌人飞去,凌空中挥出一拳,真气随拳而出,将那桌子震的粉碎,而那桌人自是早已闪躲开去,跃在一旁。静习见到两个貌美女人,身边各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四人此时正傲气盯着如去,毫不畏惧。如去铜钟般的声音道:“我与你们甚无冤仇,为何屡出讥讽言语,扰我喝酒?”左边那身着淡蓝色服饰的女子喝道:“不醉僧,当初在真州天宁塔,你伤我们夫君,我们与你怎无仇怨?”如去一听,大为不解,脑海里便回想天宁塔之事。忽然,如去沉着嗓门,冷道:“你们是他的妻妾?”两女子略一沉吟,齐声道:“不错!”如去似什么都想明白了,道:“那这俩娃该是他的孩子了。智心大师,今儿个是遇上事了!”智心听了,只觉诧异,心想:“你不醉僧遇上仇人,怎还牵带上老衲了。不过这俩女施主无故贬损老衲,却是莫名其妙。”起身回道:“如去,她们妇孺四人,有什么恩怨,能化便化了,莫要伤人。”如去笑道:“我倒是可以不计较,只怕她们不放过我们呐!”智心只感奇怪,不解问道:“你是说‘我们’,老衲平素一向慈悲为怀,宽以待人,更无与人结怨,两位女施主又怎会为难老衲?”如去似笑非笑道:“那你要问她们了。”那黄衣女子喝道:“智心,你杀我夫君,我今日定要杀你报仇!”智心与静习听后,均感怪异,智心不解道:“女施主何出此言?”静习也极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却见如去过来在智心耳边嘀咕了几句,智心“啊”的一声,大吃一惊,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向对面四人,道:“你们果真是他的妻子?”那蓝衣女子道:“那还有假,我们虽知不会是你二僧敌手,但今日碰上了,定与你们拼了,虹姐,上!”言罢,两人各执利剑,分别向如去,智心攻来。其中那蓝衣女子的剑招恰似安徽天柱派的功夫。如去轻松躲过一招,笑道:“原来你还是天柱派的后辈,真是看不出来啊!哈哈…”天柱派的清风剑法向以奇特,飘逸著称,正好映证了天柱山奇妙的特色,不过这蓝衣女子剑招平平,想是远未练到家,如去与之交手,毫不费力。另一边那黄衣女子的功夫却是繁杂难懂,剑法较之蓝衣女子也要好上一些,不过智心进退闪避却也容易的很。

    两女子执剑忽刺忽削,尽是朝对方要害攻击,可智心与如去又是何等人物,两把利剑怎能沾得他们半分。智心作为一代高僧,自是不会与俩女子较真,对方剑锋过来,只一味避开;如去虽性情怪异,却也不屑与女子动手,若真伤了对方,日后落个欺负女辈的骂名,可就不好了,因而尽管那蓝衣女子剑尖屡屡向他胸口刺来,他也只是移身避开,并不还手。

    静习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便见四人打在一起,心中十分不解,不过看师叔祖神情淡然,料想不会有事,便在一边默默看着。忽觉自己两个肩膀被人按住,回首一看,却是那两个男孩,一左一右,咬着牙,竟是想把自己摁倒在地。静习感到他们两人年纪虽小,手劲却不小,不过看他们笨拙的手法,倒也没多少功夫底子,静习在少林寺习武三年,又常常担水受罚,力气劲道早比同龄孩子大出不少,搞定俩小孩真是绰绰有余。现下便顺势压低重心,起身左右一甩,把两人摔了出去。只听两男孩“啊,啊”两声,摔倒在地,两女子听了顿时罢手回身,过去扶起各自孩子,急道:“茂儿,伤到没有?”“小七,痛不痛啊?”那俩男孩虽被静习一下摔出,却也只是干疼痛,并未受伤,那茂儿道:“娘,我没事,六七起来,我们再和他摔过!”说完便欲起身,那六七也是急欲起身,想是被静习摔得并不服气,仍想再较量一次。黄衣女子忙止道:“别去了,这小和尚练过功夫,你们摔不过他的!”俩男孩仍是不听,挣脱各自母亲手臂,气冲冲的向静习扑来,静习一个虚晃,左右各一掌,便将两人打到在地。两女子一急,各自执剑竟朝静习刺来,若赤手空拳,静习以一敌二,倒也无妨,但眼前两人手有利刃,静习心中颇为忌惮,连着后退。退到墙角,眼见已无后路,而剑锋已临胸口,静习还在犹豫该上前夺剑,还是侧身闪过。忽见两只酒盅破空飞来,“啪,啪”两声,分别打在黄衣女和蓝衣女执剑手背上,只听两人“啊”一声,双剑应声落地,捂着手背直喊疼痛。

    “阿弥陀佛,大师相救静习,老衲谢过了。”智心本想静习自能应付此等情形,因此并不急着出手相救,倒是如去见这后辈连连后退,危机突显,于是急忙抄起身边桌上的酒盅,为其解围。静习躲过一险,方知自己的临场应变力远远不足,惭愧十分,见如去出手相救,忙过去道谢。如去也只是笑笑,过去对那俩女子道:“他是武林公敌,人人诛之而后快,你们为之复仇实是不值,回去好好生活吧,莫再牵生更多的仇怨了。”智心也道:“如去大师所言甚是,冤冤相报,何时方了,放下仇恨,忘记过去,活着方得快乐。两位女施主,还是带着孩子离去吧!”俩女子本不想就此善罢甘休,但依适才交手来看,自己这点微末武功实在难以伤眼前两人半分,其实自己就算报仇不成死在这里又有何妨,可是孩子还小,日后无父无母,受人欺凌,这让她们心何以安,思量后,两人均“哼”一声,带俩男孩,掉头走出了酒家。

    智心叹一口气,对如去道:“她们若能真正领悟你我之言,不失为一大好事!”如去笑道:“不好说,不好说哦。”言罢,从身后拿出一个竹筒,光亮精美,原来是个酒壶,叫小二装满了酒,结了帐,也转身离开了酒家。出门口时,回头向静习道:“小静习,咱们有缘再见!”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如去身影便消失在视野当中。

    智心与静习两人用完斋饭,付了钱两,便匆匆赶路。出了酒家,静习便问:“师叔祖,适才你们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啊?怎么你和如去大师父都是她们的仇人呢?”。智心沉吟稍许,叹道:“这个人你也该知道的。他便是当年的武林魔头残破天。”

    “残破天?噢~当年是被师叔祖和方丈、智明师叔祖给杀死的,我少林三巨头为武林除一大害,这事可是一直被武林人士传颂呢!”静习觉得自己身为少林弟子,此时倒是颇为自豪。

    智心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世人都道是我三师兄弟除去了这恶魔,其实不然,真正杀死残破天的乃是汝父孟颜峰,方丈不废去了那厮武功而已。当年我三师兄弟大意中了残破天的软骨酥筋散,动弹不得,命垂一线时幸得汝父相救,事后为保我少林声誉,他始终称是少林寺为武林除了一大害。唉,身为出家人,此事说来真是羞惭啊!”

    静习一听,只感吃惊,原来真正的大英雄竟是自己的生父,此时心觉自己身为爹爹的儿子,真有说不出的高兴。不过转而又想,既是爹爹杀了残破天,那俩女子本不应向师叔祖来寻仇,看来爹爹保了少林寺声誉,却又给少林寺惹来了不必要的仇怨,遂道:“师叔祖,我爹爹虽保了我少林声誉,却引来适才那不必要的仇怨,却也有点顾此失彼了。”

    智心淡淡一笑,道:“那俩女施主向我寻仇却也无错,你想那如去当年在天宁塔伤了残破天,也得人家寻衅,我少林废其武功,就更难逃责了。”静习心想也有道理,想到如去大师父能够打伤那魔头,当真也是一位高手,便脱口问道:“师叔祖,那如去大师父一定很厉害吧?”

    智心笑道:“不醉僧曾一人独斗大内三十高手而不落败,你说厉不厉害?”静习心想一个人对三十个高手,那当真是厉害之极了,内心不由得对那邋遢和尚产生一丝敬仰之意。

    智心顿了下,又道:“众所周知,残破天生性风流淫邪,不曾听闻有正式妻子,子嗣更是免说,却怎的冒出了幼子妻妾前来复仇,着实令人不解!”静习挠挠后脑勺,忽的惊道:“师叔祖,他们会不会和不灵师父有关?”智心略一思索,便驳道:“不会,不醉僧非我少林寺人,不灵他们不会惹上这个大对头,况且她们的武功底子也不像是为人卖命的。阿弥陀佛,你我也不必深究,赶路吧!”既然师叔祖不想再说,静习也不去多想,低头顾自行走。

    不消几日,进入河北,山路愈多,人烟益少,师孙俩多于破庙,山间樵夫家过夜,而静习一路并不吭一声苦,老老实实跟着智心,听智心讲禅理故事,说佛家妙语,获益良多。这天,两人走了数里山路,眼见天色阴沉,风声四起,大雨将至。智心道:“静习,走快点,师叔祖记得前面河对面有个凉亭,我们便去那里避雨!”静习“嗯”一声后,便加快脚步,紧跟着智心往凉亭而去。

    风势骤急,大雨亦是说来便来,两人未到河边,黄豆般雨点便瓢泼而至。山路也顿时变得泥泞起来,虽说俩人都是练武之人,但这泥泞山路,师孙俩却也走的并不容易。

    稍时,两人已经听得见河水的流淌声,而静习突然站住了,两眼愣愣望着前面。智心抬眼一看,只见不远处河边站着一个妙龄少女,曼妙的身材,乌黑的秀发直抵腰间,此时左顾右盼,跺着纤脚,显得十分焦急,不知所措。

    智心上前几步,却见河上原来的木板桥竟已断裂,看这少女焦急举动,定是过不了河,又遇滂沱大雨,一时无处可躲所致。智心忙道:“施主是要过河吗?由老衲带你过去如何?”那少女一回头,见是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略一沉吟,道:“师父若真有神通,那麻烦您了!”智心左手搭住少女肩头,轻轻一跃,便到了对岸。静习在断裂桥板上点了几下,也跃过了河道。三人匆匆跑进十米开外的凉亭,暂避一会。

    此时近距离一看,静习只觉这少女好看之极,虽衣装朴素,却掩盖不了她脱俗的美丽,一颗心砰砰乱跳,忙转过头去看向远方,免得惹出笑话,可内心又忍不住想多看那女子一眼。智心一瞧,眉头微皱,口宣一声佛号,见那少女慌急神色,问道:“施主孤身一人,为何急着过河呐?”那少女忙道:“小女是山下大溪村人,家里有客到来,我爹爹在这附近砍柴,我娘叫我上山唤爹爹早些回去,哪知这天,唉…爹爹指定要淋湿了。”静习一听,忙插话道:“你一个人上山来,不会害怕吗?”那少女听了静习稚气的话语,愁容中挤出一丝笑容,道:“小师傅有所不知,这条山路我熟的很,这里没有豺狼,也不会有强人,我又怕什么呢?”静习见她对自己一笑,浑身说不出的高兴,又道:“可那木板桥断了,你们可要回不去啦!”少女一听,愁容更甚,急道:“哎呀,是啊,我,我怎么没想到!”智心便道:“施主不必担心,老衲既带你过来了,稍后仍会助你过河的。”少女正要称谢,陡见前方有人负柴朝这边奔来,嘴里喊道:“是芹儿吗?”少女顿时转忧为喜,挥手朝那樵夫喊道:“爹,是我,快,快进来!”原来正是这少女芹儿的父亲,前来避雨。那樵夫跑进凉亭,芹儿忙上前为他拭去脸上雨水,一边将娘亲嘱咐,智心相助之事说了,一边又劝着父亲脱下外面淋湿衣衫,免得着凉。那樵夫听了智心相助过河一事,连连道谢,又道了自己遇上大雨前后经过,之后又说了家里琐事,一番话讲来,只让静习感觉啰嗦之极,心有不耐,看智心,尽是面带笑意,一直静静倾听;再看那芹儿,却是站在父亲后面,也是微笑静听。静习本想与芹儿多说几句话,然这樵夫到后,便只听他滔滔讲说,芹儿也不再搭理自己,心中颇为郁闷,此刻便时不时转头看看外面,摸摸光头,干等雨停了。

    近日由于工作原因,更新迟钝,请见谅(进来还请赐推荐,赐收藏,赐各种礼物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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