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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七)腹黑对抗

    歌若看也不看,熟门熟路地穿过长公主府的外院往内走去,整个公主府失了碧痕闲散看戏的身影,没了蓝寂张狂嚣张的踪迹,就连清颜独有的温柔清雅琴声也不复存在了……这样的公主府,空荡荡地让歌若心底深处觉得冷。

    不知何时何地,没了明枪暗箭、争宠斗法的公主府冷清地歌若觉得心寒——碧痕化身沈凤仪以武林世家二公子之身入宫争夺凤位,蓝寂断了一双腿再无分毫生气终日闭门不出,清颜身后是夜主的手段执掌生死杀伐若魔,至于久未谋面的冷酷杀手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

    只是还好,还庆幸,那袭妖娆繁峙饰肆意张扬的红衣还在,在歌若走入内府的时候,那鲜衣怒马的美少年就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地站在一丈远的假山后,安静地看着他。

    看得他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歌若知道这是个危险信号,原想趁他熟睡之际与姑苏无涯做个彻底了断的,结果却平白被仙奴困了大半个月,音信全无……无论是谁此刻看到莫名其妙消失然后再出现的人都会怒极反笑吧?

    歌若此刻觉得红殇漂亮的脸上正在暗潮汹涌着,似乎在思考给他什么方式的惩罚。

    好可怕……还没等歌若想好如何解释,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如雪轻尘,一羽白衣,如仙美少年翩然而至,仙奴有意无意地伸出手虚环在歌若的腰身上,淡然平静地对上红殇杀过来的凛冽目光。

    歌若没看到仙奴故意作出的暧昧姿势,只觉得对面的红殇似乎笑得更艳,那种妩媚妖娆艳绝尘寰简直逼人眼盲,让歌若整颗心脏无意识地“砰砰”乱跳。

    然后,红殇轻扬绣了万千桃花的鲜红轻纱,风姿款款地走过来,炫目的阳光打在他飘扬的墨色长发和鲜红的华美锦衣上,那千万朵由金丝红线绣成的桃花仿佛一层一层绽放,美艳撩人到失魂落魄。

    果然是妖孽中的极品,尤物中的绝色。仙奴平静地看着他,两人锋锐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地相撞,似乎有炽热的星火蹦出来。

    “哟,妖瞳弟弟总算回来了,可叫公主殿下和红殇等得好苦。”红殇柔柔弱弱地伸出一只莹白的柔荑,轻佻地搭在歌若的肩膀上,就在歌若错愕红殇的态度时,手腕一个巧力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头一低,娇弱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发丝和肌肤轻巧地滑过歌若的脸蛋,红殇特有的妖娆的香味扑入鼻尖,惹得歌若脚下一软差点站不住。

    “王爷小心——”仙奴适时地托住了歌若的腰身,一手掺住他的手臂,另一手落落大方地放在他的小蛮腰上。

    红殇目光顿时犀利了,直直地盯着落在歌若腰身上的洁白如玉修长完美的手,漂亮的眉毛轻轻挑起来,双手懒懒伸出,不客气地将歌若抱了满怀。

    仙奴阴冷地看着那双环在歌若胸口的手,晶莹剔透的豆蔻,修剪整齐的指甲,手上稍一用力,欲将歌若抢回来,口中却淡若止水地说道:“王爷大病初愈,还是小心着点比较好。”

    “好端端的怎么会生病呢?”红殇关怀地扫了一眼成为夹心饼干的歌若,唇畔贴着他的玲珑小耳,呵气成兰,“前些日子你我同床共枕的时候不是还健健康康的,嗯?”

    一个勾魂妖冶的鼻音扑入耳朵,惹得歌若小兔乱跳更甚,只是此刻深陷两人怀中,气压极低,竟然压制着歌若一时间没有勇气说话,只能任由两人眼对眼,将杀气激发到最恐怖的状态。

    “说生病是浅了,其实是——中毒。”仙奴分土必争,不急不缓地道,“就算我日日为王爷用药水洗涤身子也未能彻底根除。”

    歌若心上一震,难道那些日子仙奴控制着自己的饮食限制自己的行动,只是为了将自己身上的毒解去?仙奴被称为天下第一仙医,应该比他的皮毛毒药知识了解多,若仙奴也要大费周章才能解去,想必是十分霸道的毒药吧?只是……什么时候中的毒?

    “日日?”红殇声音挑了起来,带着危险的气息,邪魅地看向仙奴。仙奴岿然不动,化锐利刀风箭雨为碧海晴空。

    咳……那不是重点吧?歌若尴尬地咳了一声,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但是……他什么让仙奴为他洗涤身子了?分明是这伪仙禽兽日日逼迫他为他搓澡而已!

    红殇瞧见歌若的反应,一双琥珀美眸眯了眯,歌若似乎有闻到惊悚的气息。

    “而且阁下也中毒了,阁下难道不知道?”仙奴满意对方被气到失了分寸风度的表情,随即云淡风轻地紧了紧放在歌若腰身上的手。

    红殇一愣,突然洒然笑了起来,他环住歌若,笑得胸膛起伏,笑得媚态横生,笑得歌若意乱神迷,他美如娇花的唇沿着歌若优美光滑的脖颈曲线往下,潋滟美眸轻佻不屑地睨了仙奴一眼:“你说的是‘锁红尘’?”

    仙奴不动声色地点头,在猜这个妖娆少年的意思。

    “这是入公主府的规矩,一入公主府终身不得出,所以……公主府中的各种食物甚至饮水都是加了料的,若一直吃着到不会有什么事情,若隔了两三个月还没有公主殿下给的解药,那必然是七窍流血而死……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规矩,我想妖瞳弟弟一定没有仔细看过公主府的府规吧?”

    红殇不紧不慢地说着,妩媚妖娆地笑着,似乎对中毒之事漠不关心,只歌若的内心突然一下一下地揪起来,他皱紧了眉头,猛地抓住了仙奴的手腕,紫黑的眸子直直地对上他一愣的视线,“救他。”

    不容置疑的语气,无比坚定的眼神。

    隐约中,仙奴似乎勾了一下霜白色的唇,似嘲弄似自怜,表情却还是淡淡的,声音微轻:“好。”

    “不好。”红殇不动声色地拂开歌若抓住仙奴的手,将他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莹润的薄唇摩挲着歌若的耳垂,依依软语,“我不要你求他。”

    “不算是求,只是双方互为所用而已。”歌若反手环住他,仰起头对着他晶莹剔透的美唇波了一下,邪笑道,“只有解了毒,我才好明目张胆地偷你出去啊。”

    红殇一怔,他似乎没反应过来歌若做了什么,只觉得那双樱红的小嘴在唇瓣上一刷,细细麻麻的触觉从内心深处涌出来……红殇瞧着那双宛若紫葡萄的美丽眸子,嘴边的笑容加深了三分,心底一片甜蜜。

    仙奴冷冷地瞧着两人,冰雪封尘的俊脸上没了一丝表情,他知歌若是在气他,他知自己没什么好嫉妒的,嫉妒只是一般人愚蠢的举动而已,可……他就是难以抑制地整颗心波涛汹涌,难受、痛楚……以及许多负面情绪一层一层地涌上来。

    “王爷,正事要紧。”声音是依旧的冰冷漠然,只歌若回头对上仙奴视线的时候,恍然觉得那少年脸色苍白的可怕,原本孱弱单薄的身子在风中好像可以轻易地被吹走一般。

    歌若心底莫名地被刺进了一根针。

    只是,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意。

    “问情若能逃出公主府又何必回来呢?”红殇懒洋洋地靠在歌若怀里,语气平淡,浅笑如花,似乎对歌若突如其来的身份一点都不惊讶。

    听他说这话,歌若倒是一惊,迟疑的目光落到红殇的如花笑靥上。

    “问情可是不寻常的名,何况我本是南朝国的人,只幼年奔波无所居,辗转被卖入公主府。南朝国容王殿下素来性子温软,身子孱弱,久居檀山,养病修身……檀山那般荒僻的地儿,也只有容王府上珍贵药材数不胜数,若不是遇见了问情,红殇这条残命早就死在了十二年前。”

    “所以,其实问情可以不顾红殇的,红殇不过尘世一朵飘零之浮萍,到哪是哪,哪里比得上王爷金贵,况且这浊尘乱世,男儿命薄如纸,每天都不知要死去多少……”

    红殇落落轻笑,只言片语便道出他幼年时的艰辛困苦。虽是风华正茂,但心已历经人间沧桑,早就归于一片平静和淡薄……

    甚至,是荒凉。

    歌若听得心疼,忍不住环紧了他的腰身,胸膛相触的是砰然跳动的两颗心,鼻尖吸入的是酥骨摄魂的媚香,这个少年的薄凉和残忍,都只是为了自保而已吧?

    “既然你猜到了王爷的身份,那也该知悉今日容王是来为何的吧?”仙奴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于这个天下对男儿的轻视他早已习惯,早已漠然。

    红殇摇了摇头,修长的五指轻轻覆盖在歌若搂着他的小手,笑了笑:“不知,但我会配合你们的,这公主府我也早就待腻了,不过是是非权利堆积起来的黑色地牢,若能解了我身上的毒,天下之大,哪里是我不能去的呢?”

    歌若听他要走,不满地皱了皱眉头,轻哼道:“你敢走?都是我的人,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还想跑到哪里去?”

    红殇静静地瞧了他一眼,见歌若眼底除了笃定和认真没任何玩笑和戏谑的神情,整颗心不由痛起来,他慢慢松了手,转身往千禧殿领路去,“公主殿下正在殿里发火,嘿,你们送来都是些什么东西?竟然能气得公主殿下摔破了火焰琉璃杯?”

    “红殇——”红衣少年才跨出一步,就被歌若一手抓住,他抓的很紧,每一根手指重重地按进肉里,似乎要把骨头都拧断一般。

    “你给不起的……”红殇回首,寂寥一笑,“而且我也早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既然说不相信我说我给不起,那为什么当初还要来招惹我?”歌若双眼藏火,恶狠狠地瞪着他,他愤恨这少年的口是心非,愤恨红殇突然的软弱,愤恨……在他下定决心要与他一生一世的时候,他突然耸耸肩说抱歉,然后准备擦肩而过,再无瓜葛。

    红殇敛了那双潋滟如琥珀的美眸,痴痴笑了一会儿,“情,别说我要的凤冠霞帔明媒正娶你给不起,更何况……以后的你不是公主正夫就是女皇陛下的凤后,你说你如何给得起我?”

    “给不起就不要承诺,不要坚持,不然……我会当真的。”红殇的笑轻若浮花,慢慢滑过歌若的心底,歌若有那么一瞬间的无力。

    确实,红殇说的对,若他要救姑苏无涯,凤后是一定要当,可是若当了凤后……深陷宫闱,与众多男人争一个女人……对他来说,情何以堪?

    不过,无力也只是一瞬间的,因为歌若相信在路走到死胡同前一定还会有生还之路,而且……对于红殇,这第一个深入心底的少年,他真真不想放弃,真真不想让这一段缘分随风散去……

    “给的起!无论是大红花轿抬你入门还是其它任何的什么,只要你相信你的心,相信我,我有什么给不起的呢?”歌若璀璨一笑,继而手腕用力将他拉回怀中,手臂紧紧环住他,紫黑的眸子里宛若落了万千繁星一般明净雪亮,他笑得很张狂很嚣张,“红殇啊,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人能给你最好最满意的,你也就知足了吧。”

    ——我相信我是这个世界最适合你的人,所以,请你也相信这一点。

    歌若直直地望进红殇已然波澜汹涌的眸子里,一双手稳稳地圈住他,明白无误地告诉他自己有多么坚决有多么认真……有多么想要他陪在身边一生一世。

    红殇久久凝视他,不觉得眼角莫名一酸,簌簌热泪流下来,他没有伸手去擦,任由滚烫的眼泪将他漂亮的脸染花——红殇虽是哭着,红艳美唇边的微笑却仍是那般让人目眩神迷,心池摇曳。

    他纤纤手指有些无奈又些挫败地戳了戳歌若光洁的额头,又哭又笑地说道:“坏人,你又赢了。记住今天说的,明日若嫌弃我了,我会毫不客气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的。”

    说罢,还眼神不善地睨了仙奴一眼,哂哂道:“我先入门,可是要做最大的。”

    歌若难得听他娇嗔,不由“噗嗤”笑出声,抱了抱他,哄道:“哪里的大小,只娶你一人。”

    这话一落,红殇倒是愣了一愣,心上砰然一跳,但转瞬一想,喜色顿淡,“你欠的情债一屁股,我可不相信你只娶我一人。”

    歌若下意识地想起了清颜和姑苏无涯,紧接着墨池和碧痕的身影也在脑海里闪过,心底涌出莫名其妙的情绪,自己也觉得这话不可靠,只得哈哈一笑,遮掩道:“你方才不是说公主殿下在等我们吗?我们现在就去吧,免得公主等急了。况且,以后世事谁能说得清呢?”

    说着拉着红殇先去,两人十指相扣,紧密连接,红殇心头一暖,与歌若对视一笑,也就体贴地任歌若胡乱岔开话题去了。

    仙奴安静地站在后面,纤长浓密的睫毛不易察觉地抖了抖,他似乎突然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忍不住敛了那双雾气氤氲月华朦胧的淡色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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