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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八十六)金殿抗婚

    说这话的时候,歌若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他不甘做任何女人的附庸,生性如斯,骄傲不羁轻放狂狷,就算是权势暴力面前,他骨子里的傲是谁都不能泯灭的。

    只是,对着美少年,他也有性子里的体贴怜惜。

    仙奴静坐在他的右侧,听到他如此堂而皇之不顾北朝国皇室颜面地直白说出这样的话,只不动声色地阖了阖浓密的睫毛,似乎带了一种欣赏的笑意。

    但光影深处还藏了一点阴谋得逞的味道。

    毕竟,仙只是伪仙,算无遗策,才是他的绝世高明。

    碧痕坐在对头,笼在宽袖中的手指轻轻一颤,继而慢条斯理地斜了浅碧色的美眸轻悠悠地看过来,嘴边勾着的是玩味戏谑的笑,只,目光冷若冰。

    他有话要说,只是现下受身份限制,只能似笑非笑地凝视着歌若,宛若从前他陪伴着长公主俯视着跪着求死的那袭紫衣。

    那袭紫衣从竹林中飘逸而来,慷慨激昂,从容求死。

    那袭紫衣将他压在梅花之下,笑问:哥哥是否喜欢男人?

    那袭紫衣逆光洒脱离去,手掌轻击:十日为期,杀了我。

    时间如流沙,慢慢漏尽,只是他却不知为何他还如此清晰地记得,那时候的场景,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对白,如此清晰明了地记得。

    这家伙一点都没有变呢。

    依旧耀眼闪亮地能把视线弄瞎,把心跳糜乱,把决心动摇……

    所有的目光全都聚焦在歌若身上,歌若风神邪魅地笑道:“昔日母皇陛下许诺是与太女一亲,如今贵国只有皇子稚嫩,还未分封太女,如此叫小王嫁给何人去?”

    太凤后冷冷道:“怎么的,如今看不上一个公主之名了?”

    歌若淡淡道:“非也非也,只是小王生性惫懒又加不学无术,实在是配不起当朝金枝玉叶。”

    “哦?可是……容王殿下是不是搞错了时间和地点?”

    “小王只是觉得不当面说清楚实在当不了‘赤忱’二字,”歌若直视太凤后逼人的视线,慢悠悠地道,“若太后要强人所难,小王身在北朝国也断然抗不了,只是……小王性子烈,敢不丁就会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大家都撕破脸皮,估计皇家的脸面好看不了哪里去。”

    “你这是威胁吗?”太凤后迷了眯眼,“你可知这里是谁的天下?你有什么能力扑腾的起来?”

    “能不能,太后试一试就知道了。”歌若坦然自若地扫了扫衣袖大步朝外走去,错过沈凤仪身边的时候轻轻张嘴,说了几个字。

    ——好自为之。

    以后不管刀光剑影还是明枪暗箭,他都不会再阻你。不管你是要逍遥纵横江湖青灯美酒一把还是凤冠加身位高权重倾世天下,都由你。

    都由你,这世间再也不会有人为你不屑为你怜惜为你送死为你落泪为你多管闲事……

    红尘漠寥,江山空寂,自此之后,所有的一切,都由你,也只由你。

    ……

    沈凤仪手指紧紧掐进掌心,好像有腥味稠密的液体从掌心一直落到了他洁白无暇的亵衣上,美艳地宛若公主府的点点落梅。

    “慢着——”久未开口的流千羽突然发言,身为九五之尊的她自是这个国度最高贵最权威的存在。

    歌若笑,犹自笑得风云袅袅,绝华涟涟。他慢慢回首,没有看流千羽一眼,只是冲着一脸淡漠清冷的白衣少年轻轻说道:“你要过来么?”

    仙奴一惊,然后有一丝冰雪散万花开的倾世浅笑浮上那张冰霜雪韵的俊脸,他欠了欠身,朝太凤后和流千羽拱了拱手就跟上了歌若的脚步。

    歌若心头一暖,笑容加深。他留下一场大闹剧在御妍宫,自己却从容离去,只剩下金殿里空廖死死的静寂。

    没有女皇陛下的命令,所有的侍卫都只能看着那袭紫衣扬长而去,直到消失在了宫闱之外。

    才坐进马车,身子就被仙奴抱个满怀,仙奴感觉怀里的少年轻微的颤动,唇瓣温柔地吻过他的玲珑耳背,叹息道:“如此在意他吗?可惜对方一个心思想要成为北朝国最高贵的男人。”

    “只是,不甘心。”歌若稳了稳身子,嘴角是刺眼的笑,“不过从今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交集,算是决绝吧。”

    “太单纯还是太单纯了。”仙奴美眸中锋芒一闪而过,放开了他安然坐在软榻上,捏起一本书在手中翻开,悠然自得,却不吩咐马夫驾车。

    歌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真不知这诡计多端的厮又要搞什么鬼,“你别是还想把我丢流千羽床上去吧?”

    “有何不可?”仙奴抬了眸,无比平静安然地看了他一眼,指着书上的宫闱建构,淡然问道,“王爷,你想住凤鸣宫呢还是华颜宫?”

    歌若顿时两眼冒火,“唰”地就要拉开车帘往后逃,可惜——仙奴武功高强又加腹黑BT,只一个瞬间双臂就被擒住,然后他只能满眼怒火地看着那绝世伪仙将他手腕拉过头顶绑紧,他伸出脚去踢,奈何仙奴躲得远远的,一时间把他弄得气血翻腾对方却还是片尘不沾的优雅模样。

    “放开!放开!你想干什么?放肆!我是王爷你只是我的奴隶……而已!啊……唔……”

    “这张嘴还是这般不乖啊……”歌若双唇被重重堵住,然后带了月辉清冷的气息劈头盖脸地扑过来,几乎将歌若放抗的理智彻底湮灭。仙奴一面狠狠地吻着他,一面手一翻就将他压在车壁上,而另一只手禁锢着他的手腕拉伸在头顶,另一只顺着解开的锦袍往内滑去,“今日你可知又犯到我的忌讳了?既然你让我心痛了,我就只好惩罚惩罚你了……”

    说得那么漂亮说得那么优雅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可耻可恨!

    歌若半跪在马车内,整个身子被他抱在怀里,忍不住狠狠地腹骂:禽兽啊禽兽!只是身子早就软成一团,随着仙奴冰凉微妙的滑动,从内到外轻轻颤抖,紫眸深处渐渐染了欲、望。

    许久之后仙奴方才放开了他已经被吻得通红的唇,只心底还不满,冰凉湿润的唇沿着歌若漂亮的脖颈曲线不断往下,指尖暧昧灵活地挑弄着他樱桃红点……

    歌若大口大口呼吸,忿忿骂道:“滚开滚开!我才不要和你‘车震’!况且这里还是皇宫前,你也……真是胆大包天……啊……别动那里……”说着说着,一口气也软了下去,只能像一个面团一样被仙奴捏成各种形状。

    仙奴低低暗哑地“嗯”了一声,刺激得歌若面红耳赤差点喷血。只仙奴还没有停手,动作却缓慢了一点,语气里带了恹恹的靡丽,听得歌若小鹿狂跳,“什么叫做‘车震’?”

    歌若面色更红,忍不住啐了一口,“色胆包天,快滚开啊!”

    “口是心非,分明这里都这样还……”仙奴痴痴笑起来,使得整个车厢内越加春光靡乱。他将自己的灼热贴紧歌若,却突然发现怀中人身子一僵,刚刚调动起来的气氛刹那消失无踪,有些不满地阖了阖纤长的睫毛,顺着歌若的视线朝车窗外望去,不远处艳阳高照的石台上一个孤傲人影跪得笔直。

    没有以往的满眼锐利忧伤,也没有戎装时的沙场驰骋,他安静地跪在那里,披头散发,嘴唇干裂,只一双漆黑如鹰隼的眸子坚定如斯,雪亮如斯。

    而一旁七凤金帐里悠然着坐着一为银色华裙的女子,她笑吟吟地剥着瓜子,肆无忌惮往那边丢果壳,声音戏谑嘲讽:“真好,你就一直跪着吧。你若不顾姑苏家的面子也要推掉这婚事,本郡主又何必要阻止,反正姑苏岚那老女人不怕丢尽姑苏大家将军府的脸,我一个不得势的郡主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方才马车径直驶入宫门,歌若甚至仙奴都没有瞧见东门边竟然跪了一个人。

    姑苏无涯直直地瞧着宫闱深处的金銮殿,抿紧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日过三干,越加炽热。

    只那身影还是那般笔直孤傲,古铜色的肌肤在艳阳下泛出一种又柔和又刺目的光,歌若痴痴地望着他,一时间竟然不能挪眼,然后十指轻轻颤抖起来,这种颤抖似乎会传染,慢慢延伸在内心深处,那一瞬,他不知是妖瞳的灵魂在现还是自己本生对这年轻将军有一分心悸之感,整颗心脏竟然剧烈地刺痛起来。

    痛,若锥心之刺,难以言语。

    仙奴目光冷邃地扫在歌若痛苦苍白的脸上,冷冷一勾唇,突然掰过他的脸,狠狠地恶劣地堵住那双美唇,灵滑的舌头长驱直入,紧紧深深地纠缠到他的咽喉,仿佛要把他整个人刺穿一般,喉结上下颤动,仙奴似乎动了真怒。

    歌若一惊,然后大怒,但又不能大叫只能奋力用后背撞着那只猛烈侵犯他的伪仙,因为姑苏无涯和羽樱郡主离得并不远,若大叫两人必然听得一清二楚,可是歌若此刻身子被压在半跪在车壁前,一双手又被仙奴拧在头顶,衣衫半解,肌肤赛雪,发丝凌乱,面色潮红,就算是瞪人眼也是若藏了万千繁星在眼底,好一副春水潋滟的娇艳妩媚姿容。

    歌若正极度郁闷和愤慨之中,忽的仙奴低低地笑了一声,他唰地放开禁锢他的手,漂亮的手指轻轻滑过被用力亲吻染得粉红的唇瓣,笼了月华的淡色美眸清清浅浅地看着他,眸子里藏了三分狡黠三分奸诈三分隐忍,漠然道:“我想你应该要妥协了,少主殿下。”

    歌若嘴角还留着一条糜乱的银丝,整个人因为仙奴的突然放手,失力地倒在车窗帘边,一双幽紫的眸子呆呆地凝视着变得无比妖娆邪气的仙奴,似乎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妥协?

    歌若深深一呼吸,脑海里姑苏无涯的伟岸英挺身姿一闪而过,接着他扬眉勾唇,如仙奴一样冷漠疏离地耸了耸肩,轻笑道:“谁说不是呢?流千羽的圣旨什么时候下?我该装作什么样子才能成功登上凤位?妖娆、邪魅,还是也装的个温雅贵公子的模样?更或者直接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引诱她?”

    “少主殿下,你果然是个明白人,”仙奴俯□,落吻在他美丽的锁骨上,轻轻咬出一个只属于他的暧昧痕迹,“只有将权利紧紧握在手,才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歌若冷冷一哂笑,任由他在他雪白的身上又啃又咬,留下斑驳的咬痕和淫靡的粉红,“那么你呢?口口声声说我脏然后又频繁抱我的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或者你觉得玩弄我很有意思?”歌若一把推开仙奴,紫眸中冷光如冰。

    仙奴淡色的眸子里早染上了情、欲的颜色,被他狠狠推开,不由愣了愣,他一身白衣赛雪,仙骨清奇,容貌更是倾城绝世,他看着冰冷着神情满眼厌恶的歌若,淡淡一笑,纤长的睫毛上流转着让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为了将我看上的人推上最高位,”歌若对上那双泛着诡谲光芒的美眸,心上一颤,还没来得及反抗,整个人就脱力的面团,只能任仙奴抱上他修长的腿,“我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也不管我愿不愿意?”歌若眯眼。

    “是。”

    “不怕我恨你?”歌若咬牙,握拳。

    “是。”

    “到底为什么?”歌若此刻对这美少年可谓是恨到了极点,可惜仙奴虽是一副淡漠冰冷的模样,可总让歌若心底有一种悲哀的感觉。他一字一字地问,手指掐进掌心里,痛楚加深,心也痛,或许……他有什么苦衷?

    “这是绝尘宫大祭司不能违背的使命。”仙奴漫不经心地说出这句薄凉的话,将歌若心底的侥幸击成粉碎。

    只是使命吗?真残酷……

    “没……没有……其它什么了吗?”歌若整颗心揪起来,此刻只觉得心底的悲哀完全把本该有的怒火全都盖了下去。可是,为什么?他逼他、他威胁他、他玩弄他、他完全不在乎他的想法……分明应该把他骂的头破血流然后暴打一顿直到他痛哭流涕浑身是血才是……但,为什么?他内心的怒火被一大片莫名其妙的悲伤完全破灭?

    歌若,突然觉得自己真可悲。

    面对碧痕,是在意了不愿被在意的,多管闲事;面对仙奴,是想要被在意却只有冷漠,无关紧要。

    “去长公主府,”歌若此刻完全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一双紫眸冷光潋滟,异常平静地看着抱他入怀,姿势暧昧的仙奴,将情绪掩藏地一丝不露,声音也是波澜不惊,“今天就把流千羽逼出她的真面目,让她和她父后扯破脸。”

    “好顺了你的意。”歌若咬字极冷,似乎从未冷漠地如此对待别人过。

    “也是顺了你的意。”仙奴淡雅止水的目光透过车帘望了一眼艳阳下跪着的姑苏无涯,目光也是逼人的犀利。

    “哼!”马车行至长公主府,无视美少年的眼色,歌若恨恨地一扫袖,率先而行。

    仙奴伸手拂开水晶珠帘的时候,看着那个桀骜的背影不由愣了一秒,再没什么了吗?不,最重要的原因你怎么也不可能知道……

    或许,不知道反倒好,免得最后肝肠寸断,狼狈不堪的人是你。

    而现在,心神俱伤痛不欲生只有他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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