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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之争 102又一个栽了

    昔日傲立世间的四大家族,虽如今日渐没落,但经过这千年悠久历史的沉淀与积累,自是有着一些徒有其名的世家或两百年内成立的所谓皇族们无法比肩的深厚底蕴与雍容气势。

    而经其悉心培养教导二十余栽的当代杰出之才,司马玉,慕容羽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虽然两人动辄口角纷争没个正劲,但不可否认,其之所学与头脑就算说不上举世无双的惊才绝艳,却也可以肯定绝对丝毫不逊色于三大国所倾心培育的储君半分一毫,这一点,从南楚国的昔日皇太子之尊的忘尘在这几人中能自甘做小弟一职便能窥之一二。

    是以,不难看出几人虽然平素玩闹不休与凡人无易,但对其他外人则是不然。否则也就不会皆是名声在外的人中之龙,当代俊杰,显得高不可攀了。

    这几人,一个个或是一脸放荡不羁的玩世不恭之态,或是醉心花丛的风流潇洒之辈,或是待人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之风,或是疯疯癫癫不将世俗放在眼里的眼高于顶之人,亦或者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因而,在这里有一句话不得不提,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些能相交于一起的人物,自然有着属于他们的傲气,能让他们没有丝毫芥蒂的以平常心相处,自然皆有着能让几人心悦诚服的本事与阅历,当然,或许还有一点较为重要,那就是能入得他们眼的人,否则任你有盖世之才,在他们眼底自然如同蝼蚁般不值一文。

    总得来说,在慕容羽的眼里,凌晨夏这个少年,纵然能得到一向清心寡欲的萧然倾力相助,甚至能够获得一向玩世不恭的司马玉青睐有加,但却并不代表,他就要随着好友们一般对这个少年刮目相看与特殊对待,哪怕眼下得知这少年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背景,也同样不能改变他对凌晨夏的冷淡态度。

    然而,此刻,一向自负于天下年轻一辈之中唯有几人可与其相较的他,居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手中那薄薄的一张信纸,失了往日自傲镇定的一面。

    这对于司马玉与忘尘而言,虽然早就猜到会如此,是以了然之余,却更是心中犹如猫抓般的好奇凌晨夏在信中写了些什么。

    “想不到这皇甫天下小小年纪,不但冷静卓然,心智极为成熟之外,连野心都不小,更可怕的是,惑人、驭人之术大有青出于蓝之势。”良久,缓缓回过神来的慕容羽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的感叹了一句,终是一脸肃穆的看着面面相觑的忘尘与司马玉,将手中的信纸递给了两人,才一脸复杂的沉声道:“虽然明知道他为免将东境国之秘泄露出去,想在不动声色间便借咱们的手,将那白头发之人彻底铲除。但……但是看了他的手段所能给我们带来的利益之后,我却又不得不想照着他的意思去做。如果此举成功的话,这次,我们不但可以将那些与朝庭勾结的江湖势力一网打尽,还可以救出萧然与沾衣,甚至大可做那争夺重宝的黄雀。”

    两人一听,顿时大惊,连忙凑一块迅速看完信的内容,几乎同时,两人同样目瞪口呆,一脸难掩震惊的抬头望向了慕容羽。

    “这小子莫不是真把咱们几个当成庸人了?”忘尘憋了半天,终是无奈一笑,“这小子心思缜密之极,将你此行前去的所有困扰近乎全部纳入其中了,还替咱们将墨香居惨案的黑锅也扔到了皇甫国与晋国的两国之争上面,实在是有够狠,他难道忘记了晋国与皇甫国皆是我南楚国的附属之国么?”一脸苦笑的忘尘尚在感叹,不小心瞥见司马玉脸色微恙,灵机一动,聪明如他,顿时适时的住口不语。

    虽然将墨香居惨案的祸引转移至晋国与皇甫国对南楚国颇有不利,但他亦是自信这点小事动摇不了南楚国之根本,虽然心中不渝,可见好友司马玉一心偏帮凌晨夏,两相比较,却也只能心中一叹,默许了凌晨夏的主意。

    想必凌晨夏先前之所以单独将此信留给慕容羽,便是怕他心有不满而阻止吧。这小子心思实在不简单啊!

    回过神来,眼见气氛有些尴尬,不由眼珠一转,看着那信中最后的一句话,忘尘故作失笑的连连摇头,冲着慕容羽不无调侃道:“更没想的是他居然会看透你的本质啊!知道你就算救出沾衣与萧然恐怕也会因为损失过大而心有不甘,竟然还会以参王谷的重宝来引诱你放手一博。”

    慕容羽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忘尘,却也了然,感叹之下,也聪明的故作气结之状,冷眼一瞪,“你小子……你这到底是褒还是贬?再说,我是那样的人吗?萧然可不只是你兄弟,他也是我兄弟,他出事,我自是粉身碎骨亦不会袖手旁观。”说罢更是龇牙咧嘴的捏拳作势欲狠揍状。

    忘尘配合的脖子一缩,顿时闪到一旁沉默不语的司马玉背后,没好气的探头低声嚷嚷地辩解道:“也不知道是谁,逛个青楼,却从不备礼送人,每次都是窃了旁人的东西讨得美人一笑,被我发现了,居然还脸不红气不喘的美其名曰,左右不过都是送于美人,不若借以你手来成全。我呸,分明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慕容羽听了此话眉头突突直跳,眯着眼死死的瞪着忘尘,强忍住想冲上前给他一拳的冲动,忽地冲他微微一笑,“哼,你个出家人,又怎能懂得花前月下之乐?这叫情趣,情趣可懂?”

    见忘尘仍就犹有不忿之色,微微一笑,潇洒的抬手弹了弹额前几撮刘海,斜靠在船柱上,眼波轻轻一转,不屑意味甚浓的轻笑道:“为博美人一笑,也不过是怜花之举,有道是温柔乡,英雄冢,这青楼本就是男人与女人银货两讫的皮肉生意,缱绻一番尚可,谈情大可不必,我又不是圣人,明知此地之处虚情假意数不胜数,大家不过是逢场作戏一番,又何必真个费神劳力的去百般讨好?偶尔心情不错来个借花献佛,增添点房中情趣也就罢了。”说罢还朝着不远处嬉闹不休的众女子处抛了个轻佻的笑容,一时间,女子含羞声与惊呼声皆是不断。

    听了这话,又见此景,忘尘不由为之瞠目结舌,似要开口欲讽一番,不料司马玉却在此时随手抢了他手中的信纸,打断了两人斗嘴。

    忘尘愤然色顿时一敛,大有深意的与慕容羽对视一眼,一同沉默了下来,这一番插科打诨亦不过是两人想给司马玉一个冷静的时间罢了,此时见他如此,自是明白司马玉心中已有决断,当下便也不再嬉皮笑脸,看司马玉作何打算。

    “你们这又是何苦来哉,我又不是浑人。”司马玉皱着眉头看着作秀的俩人,美眸复杂之色微闪,良久,才幽幽轻叹道:“且不论他是何用意,至少,目前看来,他尚无害吾等之心。”说完,大手微微一握一放,一张完好的信纸霎时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司马玉,你可想清楚了?他若欲行逆天之举,一心想要匡复东境国,那……”看司马玉这厢辗转不定,犹豫不绝,明明知事情的轻重居然不顾大局,只一心想要偏坦凌晨夏,慕容羽震惊他的决断同时,亦是难得的一脸凝重之色,就连语气也鲜少的凌厉起来:“你可记得,那两百年前,东境国的覆灭,波及了多少无辜,死了多少人?如果这凌晨夏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皇族,就算他一心想要起事逆天,我慕容羽也丝毫不会将其放在眼底,但……但如今,前有那白发男子显露出冰山一角的势力,现在凌晨夏又流露出惊人之才,你可想过,再加上他修炼那武林禁术,日后的他究竟会有多危除?逆血神功的实力传说想必你从族中的长老口中也听说过其厉害罢?我们若是趁现在还不弄个清楚,恐怕日后定将悔之晚矣!”面对迷样的凌晨夏,如今,任是自负如他,却也深为忌惮,相处不过短短十余日,从这少年与他年纪绝不相符的缜密头脑与一连串的计谋手段来看,他日后成就必定不凡。

    “我又何尝不清楚!”迎风而立的司马玉负手而方,仰头闭眸,沉沉了翻涌不休的心思,几经挣扎,方才睁开双眼,凝眸远望,“慕容,忘尘,我不能再如从前那般,苍生,国家,这些从来都不是我的责任,你们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用也罢。如今,我只愿,看着他平安长大便已足够。其它,我是真的没有力气去管,去顾了。”清越而空远的声线,透着一股看透人生大起大落的疲惫与苍茫,让人听了,皆是感觉出其中的无奈与悲凉之意。

    “你……”慕容羽脸色巨变,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司马玉的衣襟,痛心疾首的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愤然怒斥道:“仅五个多月而已,你就把心给了这么个毛头小子?值得吗?你怎能不辩是非,如此糊涂?我认识的司马玉不是这样的,那个心怀天下的你,去了哪?”慕容羽为人一向自负,且从不信那男女之情,更是反感男男相奸之事。之前眼看着忘尘一个不小心,头一个陷进了情网,屡战屡败,时常失意买醉而眠,心痛好友受折磨,他更是对这情爱之事反感之极。

    想到昔日忘尘那般颓废,任是他想尽办法,也改变不了半点,几经无奈之下,他只得有所收敛,渐渐不再在几人面前表露出对男男相恋之事的厌恶,但如今,他又如何能看到司马玉也栽进去再重蹈覆辙?似有愤怒,又似惶然,慕容羽恨不能立刻摇醒沉默不语的司马玉,急急道:“现在还来的及,司马玉,你给我听着,你若喜欢男子,这世间美人无数,你寻几个收作妾室也是无妨,但你不能泥足深陷,司马玉,你别忘了,如今你司马一族仅你一人,若是此时再不抽身,司马将军泉下有知,如何瞑目?”

    看着慕容羽这副急怒的模样,这一路之上将司马玉变化看在眼底的忘尘却是不忍再看,黯然一叹,只能转身背过去,他知道想要司马玉回到从前,已是奢望。

    叹只叹,情之一物,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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