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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天下之争 89墨香居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根本不必去计较那么多,是非对错,悲欢离合,失败也好,成功也罢,这些亦都只不过是人生当中的一段历程。司马一族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么必然做好了接受这一结局的打算,孤仇忌恨。人生本就是一场戏,而每一人也只是里面的一个角色,只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演好它,走完它,感受它的过程,至于结果是什么……我想,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一出戏的结束就代表着另一出戏的开始,这也是佛家所讲的因果,选择了怎样去开始,注定有着怎样的过程与结局。”好比他,演着不属于他的人生,不管他愿与不愿,如果选择了,不管过程如何血腥阴暗,亦从不后悔。

    “虽然我知道你是好意相劝,但你不是我,又如何能明白这种锥心之痛?是非对错,孤仇忌恨?你叫我如何能不怨,不恨?司马一族历来催崇族人俭朴淡泊,刻苦励志,忠君报国。你说,他们犯了什么错?如果爱国爱民也是错,何以正乾坤?”

    司马玉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微红的眼,视线紧盯着依旧淡漠的凌晨夏,浓郁的酒香自粗重的呼吸中喷洒而出:“那夜,司马一族被逆党围剿,高堂之上的君主却纵情于温柔香内。将军府内杀声震天,血流成河,救援却迟迟不到。一个又一个的倒下,那毅然赴死的族人里,最小的只有十二岁。”

    赤红的双眸迸发出灼痛灵魂的血芒,“只为了父亲的一句,宁肯满门尽覆亦不做那卖国之贼,被逆党挟持住的母亲咬舌自尽,就连才十二岁的三弟也毅然投向了刀刃……而我却无能的谁也救不了,空有一身武功,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在我的眼前。好不容易坚持到了援军赶来,逆党却训练有素犹如潮水般退了开去,而司马一族却只剩下了我和浑身浴血的父亲。我就算再傻,也能猜到事情有诈,然而,父亲他却临死亦不言悔……”

    对着不同往日洒脱的司马玉,凌晨夏虽能体会那种噬骨之恨,却也无法似常人那般的给予他言语上苍白的安慰,他该如何去说?说如此事例在历史上娄娄皆是?还是说功高盖主,权大压主,才大欺主是为极人臣的三大忌讳?目前他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沉默以对,任这个习惯用笑来掩饰仇恨的落拓男子此刻发泄心中压抑许久的苦涩。

    想那武安君:白起,名将:伍子胥,谋士之典范:文种,一代军事家:吴起,赵之名将:李牧,改革强国之变法家:商殃,灭秦兴汉之将:韩信,抗金英雄:岳飞,七国之乱之平定者:周亚夫,一代名将:徐达,近代开国功臣:刘 奇。

    有道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灭,谋臣忘;功盖天下者不赏,声名震主者身败。这几千年中华历史文化的经典性总结,从汉高祖,到宋太祖和明太祖,再到近代的**,历史上的悲剧都不能避免的千古名理,在这异世之中,又如何能够避免?

    看的太多上一世历史上数不清的例子,深谙其中道理的凌晨夏亦唯有同情的叹息一声,不要说他冷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威胁到帝王的威信,司马将军的下场如此悲惨也是必然趋势。

    司马将军为人太过耿直忠良,不懂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不懂什么叫功成身退!想那张良、范蠡、韩世忠、石守信等智者深明上述道理,激流勇退,去官归隐,因此,保全性命,更以广阔的胸怀,引起后人景仰。残忍的说一句,司马一族之所以会落得个如此下场,还是皆因司马将军不懂为官之道的根本啊!

    蓦的,猛灌着酒水的司马玉动作停顿下来,神情隐忍而颓败,血色自双眸中缓缓褪去,情绪有些失控的司马玉终于冷静些许,然而,马车内间的气氛却十分尴尬,一时间,两人皆沉默不语。

    蹄声滴滴哒哒的声音传入寂静无声的小小空间内,就连那细微的颠簸遥晃,让早在四个月急行赶路下习惯过来的凌晨夏不再如初时的难以接受。理解此时司马玉的心情,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让他静静平复翻腾的心境。

    夏日时分的正午骄阳,不疑余力的撒在青石板上,摩肩接踵的行人与马匹或急行,或缓行而掀起的淡淡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翻涌扬起,随后飘落。反反复复,一如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生命般,周而复始的上演着属于他们自己或悲,或喜,或嗔,或痛,或怒,或恨,或怨的故事,世界无限大,宇宙浩瀚广袤无边,司马玉也好,皇甫天下也罢,活在星空之下的他们,也无非只是其中的一粒尘罢了。

    他也曾执著过不曾拥有过的,也曾愤恨过命运的安排与捉弄,也曾不惜一切的挣扎过,报负过,虽然理性的知道这一切不过浮云过眼,犹如云烟……只可惜,他也是人,也有着属于人的贪婪与**,也会愤怒与不甘。

    所以,他也只能理智的让自己在人性将失控的边缘或缓或急地行走着,一切皆只因灵台之中的那一抹看透世事的清明与不愿放弃心底那一丝执著的追寻罢了。哪怕在他的人生准则里,早以没有了对与错,更没有了善与恶,或许是站的太高,心反而变的越小,容纳在眼底的除了利益就只有放入心底的那么一个存在了吧?!

    平凡普通的面具之下,凌晨夏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然而那双布满疲倦的双眸里,却又带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清澈与洞悉世事的悠然从容。

    马车外一晃而过的行人,沿街林立的商铺,热闹叫卖的小贩,此时却犹如明镜中的倒映一般一一自那双清澈无垢的眸底掠过,仿佛在这一刻形成了一静一动的两个世界,掀不起一丝涟漪。

    就在司马玉一身酒气,靠着窗沿沉默的时侯,不被注意的角落里,那被反手绑在身后侧躺在软枕之上的一袭女妆打扮的沾衣诡异的睁开了一双冷静却冰冷十足的眸子。那往日天真率性的神情与任性倔强的玩劣模样,就在那被涂上了胭脂的菱唇邪邪扬起之时便彻底地粉碎消失。

    似乎沉浸在窗外景物的凌晨夏眼角余光一闪,亦在同时轻轻扬起了唇角,这一瞬间的诡异情景,仿佛无声的在向人们宣示着,这几个月以来吵嚷玩闹的赶路情景将不复存在。

    马车内不若以往嘻笑怒骂的安静虽让这一路跟随着的二十来个汉子有些诧异,但也就仅仅一瞬间的疑惑罢了,非同一般人可比的训练让他们将这个疑问眨眼间便丢到脑后,一如继往的埋头沉默的忙碌着眼下的活计,押送手中运输的货物,训练有素的推着车辆将马车围在中间,井然有序的朝先行一步的忘尘和尚预先所说的墨香居所在地方向缓缓而行。

    墨香居,锦云国沧渝城中的百年老字号,也是这沧渝城中唯一的一座高达五层的阁楼,庭院面积最大亦最豪华的客栈。亦算得上是沧渝城中心地带的标志性建筑,而且其产业历经三代朝政更替从未过主,因而在这锦云国内来往频繁的商人名流之中自然是小有名气。同时,因它是这次拍卖会集中地,目前也是沧渝最热闹,世家名流江湖异士最多的地方。

    这次拍卖会之所以能吸引得世人目光,主要还是因为其主办者之一的身份。锦云国最有望成为太子的十皇子柳湛云,还有他大力捕捉献出来的那匹血可解百毒的奇珍灵兽银狼王。

    也不想想,连这锦云国皇室都有插一脚的拍卖会,锦云国内的商会富贾能不奋力办好这件差事来讨好皇室吗?这事若办的好了,不但有可能得到未来君王的青睐封赏,而且他们这些主办方的商会富贾们还可以因此而换得个好名声,同时接交来参加拍卖会的名流之士对家族,对儿孙的未来前程也大有助力。

    况且,谁知道他们与十皇子之间是否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在里面呢?商人,无论如何还是脱不开一个利字,想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付出,总得有让他们心动的理由,不是吗?而那些前来参加拍卖会的贵族世家,文人墨客谁又脱得了名利二字。

    而那些不请自来的江湖异士们如何肯放下对银狼王之血的**?他们可不像忘尘和尚有一个神医做朋友。自古江湖多纷争,眼下又是多事之秋,想那十年前江湖集体讨伐参王谷一役死在毒物之下的人又有多少,想要在江湖之上安身立命,出人头地,除了要有精深的武功修为傍身,更要对那防不甚防的毒物有所防范,是以能让这些江湖上行走的大侠们趋之若鹜的东西,除了高深的武功秘籍便也只有那疗伤圣药与这能解百毒的银狼王之血了。

    人未到,声先至,人声顶沸的暄闹声此起彼伏,明日就是拍卖会正式举行的日子,是以此时墨香居外两侧正川流不息的进出着运输货物的汉子们。

    正门处十二道红木大门依次大开,以主办方的商会富贾等人也同时依次分开或言笑晏晏的迎接着那些手持烫金请柬的锦衣华服的公子少爷们,或抱拳朗声大笑的迎接那些一路急马赶来风尘仆仆的江湖少侠们,甚至连一向不屑与之为伍的酸儒文人在此时也都放下对商人的成见与摇着折扇与主办方客套谈笑一番。

    随着渐渐落入眼帘装扮一新的墨香居,入目的皆是热络有序人影,喜庆的红色锦缎花球是随处可见。冷眼旁观的凌晨夏淡淡一笑,正不待收回打量的视线,眼角余光不经意的一瞥,二楼窗栏一道有些熟悉的黑色锦服身影犹如昙花一现,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窗前。

    微微一震,眼中精芒一闪,凌晨夏不动声色的随手放下窗帘,旋即一脸索然无味的撇撇嘴道:“说是这么一群上流人物来集资筹粮以慰那些战火逃生的灾民,不知情的人看这一幕,还以为是哪家有喜请客吃酒来了。”说到这里时,那双平静的眸底更是露出赤祼祼的讥笑之色,而眼角余光却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对面呼息依旧绵长的沾衣。

    总算等到凌晨夏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这让适才路上发泄过后略带尴尬之色的司马玉美眸一亮,顿时找到了缓和这段路上两人间尴尬气氛的理由。潇洒的撩起被酒渍濡湿的长摆,像没骨头似的懒懒的靠在窗边,骨节分明的大手,刷的一甩长扇,那个风流不羁的司马公子瞬间便回来了。

    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讥讽之色甚浓的凌晨夏,半眯着眼懒懒道:“咱们凌大老板不是说商人逐利,文人逐名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么。这个拍卖会的筹粮之举不也应证了你凌大老板的金玉良言?怎么现在反而看不过眼了?”

    若是说那些个稍微有点头脑的人看不出这次之锦云国商会大行举办的拍卖会含义,那是打死司马玉都不信的,就更别提眼下这个精明过人的凌晨夏了。既然知道其中原由,凌晨夏竟然难得的出言讥讽,那就有点反常了。他司马玉虽不敢说有多了解凌晨夏,但对于这少年从不表露对某一件事情的喜恶脾性还是深知一二的,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自是有些颇为好奇能让凌晨夏反常的原因了。

    略带笑意的挑了挑眉,凌晨夏似乎不想多谈,伸了伸懒腰,敷衍笑道:“在下不做老板已经很久了。平头百姓一个,发发牢骚,司马公子也有意见?”

    疑惑的皱了皱眉,见凌晨夏难掩倦意的模样,眼波轻轻一转,不着痕迹的顺着凌晨夏转移视线。司马玉慵懒自若的收了折扇,媚眼一掀,左手拍了拍身侧的软枕,一脸暧昧的道:“人家哪敢对你有意见,小凌凌是不是累着了?不妨到我这里躺会如何?一会进了墨香居后也好方便我抱你下去。”

    对司马玉这脾性极度无语的凌晨夏翻了翻的眼,没好气的笑骂道:“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现在去找忘尘把我们这一路上押送的货物还有这辆马车尽快的处理了。这里人太多不知道住的地方还有没有,恐怕这家伙看到热闹早把我们抛在脑后了。还有,这些时日赶路都不曾好好洗个澡,你让他还是赶紧回来将小沾衣梳洗打理干净点的好。”说罢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对面角落里的身形略微有些僵硬的沾衣,凌晨夏邪气一笑,换个舒服的姿势偎进熟睡一侧的男子怀里。

    看着凌晨夏毫无顾及的偎进男子的怀里,司马玉似笑非笑的脸色微不可察的一僵,转眼间又是一副轻佻的模样,折扇微微一甩间便潇洒的跃出了马车,只留下一句低叹声徘徊在马车内萦绕不去,“人心不古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宿没睡,最近心情有些糟糕,码了一晚上的文,查了半晚的历史典故,不知不觉的就那么看进去了,感觉上挺压抑的。

    写天下到现在,由开始的一时兴起,到如今的V文,某七最想说的是,很累。真的很累。

    但一直有着大家的支持,某七总是可以笑着去面对许多烦恼,所以某七很努力的在坚持。

    或许大家不知道,某七每上一次电脑,都养成了一种码文前跑回头去翻看评论的习惯了。

    如今天下这本书,真的是成为了某七即期待又害怕面对的矛盾体了。

    别看收藏有两千多,它的实际点击却只有一百人左右,而且评论也越来越少。现在每当某七上来传文的时侯,心情都是超低落的。

    也许就像QJ所说,是因为某七更新的太慢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某七写的不好的原因。

    但是某七还是好怀念以前那么多大大留言的日子,一条条评论,那一句句笑言,一声声鼓励,多热闹,多开心?

    昨晚,某七的一位书友,给了某七几个网页地址,是天下更新到VIP83章的章节。大家猜某七是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它们的?

    某七的心情很复杂,因为某七看到了上面留的评,很多以前一直跟着留评的书友们的名字,看到他们依然喜欢天下,某七笑了,因为某七真的很开心他们并没有离开。

    看到他们因为能够看到VIP章节的雀跃,某七心底是暖的,至少他们还记得天下。

    某七一条一条的仔细去看了,看完后,某七却想哭。心里头很难受。难受的原因也许大家不相信,但某七真的是这样想的,想把VIP章节全部给解禁了。因为某七好想能让大家都回来!

    现在看来,其实某七真的是个很自私的家伙啊,呵呵!

    不说了,现在某七都有些过于混乱状态,胃痛的像刀在绞它一样,眼睛也睁不开,太久没通宵了,有些吃不消,呵呵,深呼吸!给自己加油!昨晚上看了一遍又一遍评,小舞一下子留了好多评,让某七差点感动到哭。

    给自己加油!不知道QJ你还记不记得某七曾经说过的话。某七曾说过哪怕到头来只有一个人看天下,某七也会坚持把它写完。

    所以,虽然某七现在很灰心,但不是还有一百人在看天下嘛!某七依然坚持!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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