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仙衣做帝君的掌上明珠几万年，从未遇过不如意的事，见着上神从不正眼瞧她，便来了兴致，借着受伤在汜林住了大半年，天天在上神跟前晃悠……’
我愤怒，什么伤能让她赖大半年？
‘上神果真是柳下惠，大半年后某个云淡风轻的午后，望着仙衣道一句，你是何人？如何在我汜林？仙衣当场就眼红了，崩溃了，大哭了，上神更觉莫名，命你大师兄将她遣送出汜林，给出的说法是，汜林第一个入住的女仙不会是她。
仙衣不顾自己的颜面求了上神让她留下，上神还找了我谈话，说是我到处惹情债可以，但不可将人带到汜林。
你看我着实冤枉，有苦也说不出，只能哑口请求仙衣赶紧离开。
此后几千年，仙衣便都守在汜林之岛入口处，奈何我们归鸿上神千八百年也难得出一趟汜林，所以仙衣自被赶出汜林之后，笼统不过见过上神三回。
头一回是龙族出了个好战的长琴，便是现任天君的叔辈，放出话来，说是战遍六界，没人是个对手，实在荒凉。
我们便都怂恿归鸿上神去挫挫那长琴的锐气，上神忍不得耳根处整日有人唠叨，便出了汜林。
那仙衣没个防备，依依呀呀半天，没出半个字，上神赶着去迎战，自是没跟她说上只字片语。
第二回是离凤找上门来，非嚷着让上神交出他姐，那会儿啊……夏后还未来我汜林，上神自是不去理会他。
奈何离凤真是一根筋搭错，愣是喜好一条道走到黑，上神那段时日正好有些闲得发慌，手有些痒，便出了汜林。
出汜林的那瞬间，仙衣这姑娘着实不争气啊，几百年后又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了，竟直愣愣地晕厥了过去。
上神却是根本没瞧在眼里，出去就开打，那会儿啊，还没有你，你师父打起架来那叫一心无旁骛，那叫一快刀斩乱麻，那叫一得心应手，离凤败得那叫一塌糊涂，放出狠话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上神打完收工，潇洒地又从昏倒在地上的仙衣身旁经过，径自进了汜林之岛。
从此，风也萧萧，雨也萧萧，斗转星移，时光荏苒，几千年过去了，仙衣姑娘终于迎来了上神第三次出岛，缘由便是那长琴自被上神打败后勤学苦练，又出来猖獗了，我等又怂恿上神再度去挫他锐气。
这回仙衣姑娘情绪起伏正常了，或是说表面看上去正常了，还学会了跟踪一招。
跟着上神去了苍梧之巅……
那一战，我等失策了，上神也失策了，只因那长琴太想扳回一城了，太想赢了归鸿上神，不知从何处连了门邪法。
据闻，那本应由归鸿上神承担的一掌，愣是叫冷不防冲出来的仙衣姑娘受了去。
据闻，上神这回终于看清了仙衣姑娘的长相。
据闻，仙衣姑娘满口鲜血地恳求上神抱抱她，上神自是难以推却，便抱了她，仙衣姑娘咕咚地大口吐着鲜血，恳求上神将她放到记忆里，再无他求。
我想，正是上神的那句话，仙衣姑娘才会迅速地撒手而去的，上神抱着不停吐血的仙衣姑娘，满眼疑惑地问‘敢问姑娘是何人？’
仙衣姑娘翻了翻眼睛，据闻，即刻便走了，据闻是元神俱灭了。
比翼讲到此处，歇了口气，冲我扬眉‘妹子，水没了……’
‘嗯，我不渴……’我心里一片空凉，手也有些颤，我还从未跟师父这般同生共死过，或是做过能让师父放进记忆中的事，我拿什么跟那仙衣比？
‘妹子，乖，别逼哥对你发火，再下山提壶水上来。’比翼将石壶塞到我手中。
我只木然地起了身，顺着满是月桂花开的石路，下了山，踩着惨淡月色，我心中越发堵塞。
灵丘涧前，水雾升腾，我寻到一块大石，终是腿一软，瘫在石块上，为我不可预见，扑朔迷离的爱情感到难受。
我以为师父永远是属于我一人的。
我以为我也永远只是师父的唯一。
却原来，有那么多的人想成为唯一，而我，却并不具备什么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当如何？
明月皎皎，我无心做任何事，我躺在石上，四下一片凄静，却忽闻比翼的声音‘七七，是为爱苦恼么？哥帮你解惑。’
‘你说，爱情里，若真想争个高下，我是不是，其实一点胜算也没有，哥，你跟我讲实话。’
小水坐在潭子里另一块大石上，同我面对面，我少之又少能看到比翼脸上如此正经的神色。
‘七七，若我跟你说，其实，我对那苏景不是不爱，你会如何看我？’
比翼此话一出，我顿时将自己的处境抛诸脑后，从大石上跃起，一脚跨到比翼身旁，‘那我送你四个字’
‘嗯，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竖着四根手指。
‘妹子，那是八个字。’比翼推了我一把，我咕咚一声栽进了灵丘涧。
我气恼地爬上大石，正欲同比翼理论，却见比翼望着天上月亮，淡淡念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便不忍心再挖苦他，转身跳到岸上，速速回了山洞，取了壶酒，递到比翼跟前。
比翼没看我‘你是我妹子，你是我亲妹子，如此懂我。’
‘哥，我们算不算同病相怜，让我们一醉方休可好？’我捏着的酒壶被比翼拿去。
见他摇头道‘不好，就这一壶酒了，只有我的份。’
‘哥，亲哥，也给我一点罢，我很想醉。’我欲伸手去抢，比翼一个闪身，我扑了个空，又差点栽进水中。
‘上神明令禁止我等同你一起饮酒，你就看着哥喝罢。’比翼大口大口地饮酒，我只能干着急。
比翼喝完酒，话也多了起来，絮叨个没完……
我心中烦闷，在他断断续续不完整的句子中拎出一个重点，那便是碍于异族不能通婚，他错过了一段美好得姻缘，等得他有勇气冲破束缚时，那人却不再在原地等他。
世间情爱便都是这样，比翼此等洒脱之仙，也会有如此烦心之事。
我嘱托西海三皇子好好照料比翼，便又连夜离开。
生活总要过下去，我决定在我归去的途中好好想想如何处置那狐狸精。
照比翼的说法，师父欠她一条命，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人情，我要如何还，才能叫她心甘情愿地离开师父，离开我们的生活。
琏磐山回去江镇，途中须得经过丛极之渊，来时，实属运气上佳，没碰上丛极的小鬼们。
回时，我远远瞧见一片雪域中，一抹鲜红的身影，那正是前段时日重归神位的离凤君。
玄皇也算是功德圆满，成功辅助了离凤的重回神位，我自然替他们高兴。
便频密了步子，走到离凤君跟前同他打了招呼‘离凤君，许久不见，近来可好？玄皇可好？’
离凤提了提手中的神农戟，正面瞧我‘我们在何处见过么？’
我点头‘见过，见过，你姐姐是我师姐。’
却见离凤冷了脸‘回去告诉你师父，他此番着实过分，放任家姐被冥君捉去，不闻不问，我会去找他讨个说法的。’
我黑脸‘其实，我师父问了，不过种种原因，没问得回来，冥君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此番去，要当心。玄皇可好？’
我二度追寻大师兄的消息。
却见离凤扬眉问‘玄皇？战神？与我何关？’
哦，也对，大师兄化成红莲的模样，陪着离凤在尘世间几十载这档子事，离凤君其实是毫无印象的。
我跺着脚，哈了口热气，欲要撮合这一对‘其实，玄皇挺好的，就是偶尔脾气有些大，你不要明着忤逆于他，顺着他的毛说话，咳，你懂么？’
离凤君显然不懂，推了我一把‘你们师徒皆不安好心，欲要拖延我救我姐姐么？快闪开，我再不去，我姐就要被冥君炖了。’
我还想再为玄皇说些好话，却见离凤君一个闪身，提着神农戟消失在我眼前。
我抱了抱肩膀，这极地确实冷，我前段时日也算是受了些灾难，身子确实是有些虚，便在原地开始蹦跶。
我不离开是有原因的。
一来，夏后是师父另外的唯二女弟子，秉着同是女徒弟的原则，我很是喜欢这个姐姐，她出事了，我本来应该义不容辞地过来救她的。
奈何我那三脚猫的法力，不把自己搭进去都实属难事，此番，她弟弟过来救她，我理应站在外头第一个迎接她。
二来，离凤又是我家大师兄战神中意的人，他救了人，指不定得有个小伤，说不定会有大伤，我必然要站在外头接应他，我那专用的云朵驮三个人回去江镇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是……
漫天雪雾中，我开始兜圈，兜的圈越来越大……
雪越来越大，却始终见不着离凤的身影，不知为何，我心中那一根弦一直紧绷着。
隐隐的担忧着，我此番若是回去江镇搬救兵是否远水救不了近火。
于是，我决定进去探一探风险。
我心中念到，若是一有不对，我就跑，我逃跑的功力在六界还是叫一竿子神仙望尘莫及的。
嗯……
要躲过门口三五个守门的小鬼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因为小鬼们已经被离凤打趴下了，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里。
我昂首挺胸地进了丛极。
丛极之渊里一片银装素裹，晶莹剔透，着实跟那主子的封号形成天壤之别。
据闻，听到冥君司幽一名，正常人都会将之与阴风测测挂钩。
据闻，冥君长相异常凶险，见一面胆小的会被吓破胆，胆大的也会吓得腿软。
我想，我师父上回战败除了我的事让他分心外，是否冥君的长相也列入考量范围呢？
寸着脚步，我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丛极之内，幸而冥君也是个好冷清的主，若是跟天君一般，园子里三不五时地出现两个小宫娥，隔三差五地再出现两个天官，我此番早就被捉个现行了。
一处巍峨的黑色宫殿内，我听得离凤君的声音‘姐姐……振作点，我来带你走……’
殿外是神色紧张的小鬼们，我站在一座假山后头，捏着嗓子喊了声‘啊……归鸿上神……你怎的在此？’随即闪了身到了宫殿门口一根漆黑柱子旁。
便见方才那一群小鬼顿时乱了阵脚，提着兵器直冲向我方才藏身的那一处假山。
我便一个闪身，进了宫殿内……
得以第一次见到传说中胆小的人见一回便会被吓破胆的冥君……
我愤怒，什么伤能让她赖大半年？
‘上神果真是柳下惠，大半年后某个云淡风轻的午后，望着仙衣道一句，你是何人？如何在我汜林？仙衣当场就眼红了，崩溃了，大哭了，上神更觉莫名，命你大师兄将她遣送出汜林，给出的说法是，汜林第一个入住的女仙不会是她。
仙衣不顾自己的颜面求了上神让她留下，上神还找了我谈话，说是我到处惹情债可以，但不可将人带到汜林。
你看我着实冤枉，有苦也说不出，只能哑口请求仙衣赶紧离开。
此后几千年，仙衣便都守在汜林之岛入口处，奈何我们归鸿上神千八百年也难得出一趟汜林，所以仙衣自被赶出汜林之后，笼统不过见过上神三回。
头一回是龙族出了个好战的长琴，便是现任天君的叔辈，放出话来，说是战遍六界，没人是个对手，实在荒凉。
我们便都怂恿归鸿上神去挫挫那长琴的锐气，上神忍不得耳根处整日有人唠叨，便出了汜林。
那仙衣没个防备，依依呀呀半天，没出半个字，上神赶着去迎战，自是没跟她说上只字片语。
第二回是离凤找上门来，非嚷着让上神交出他姐，那会儿啊……夏后还未来我汜林，上神自是不去理会他。
奈何离凤真是一根筋搭错，愣是喜好一条道走到黑，上神那段时日正好有些闲得发慌，手有些痒，便出了汜林。
出汜林的那瞬间，仙衣这姑娘着实不争气啊，几百年后又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了，竟直愣愣地晕厥了过去。
上神却是根本没瞧在眼里，出去就开打，那会儿啊，还没有你，你师父打起架来那叫一心无旁骛，那叫一快刀斩乱麻，那叫一得心应手，离凤败得那叫一塌糊涂，放出狠话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上神打完收工，潇洒地又从昏倒在地上的仙衣身旁经过，径自进了汜林之岛。
从此，风也萧萧，雨也萧萧，斗转星移，时光荏苒，几千年过去了，仙衣姑娘终于迎来了上神第三次出岛，缘由便是那长琴自被上神打败后勤学苦练，又出来猖獗了，我等又怂恿上神再度去挫他锐气。
这回仙衣姑娘情绪起伏正常了，或是说表面看上去正常了，还学会了跟踪一招。
跟着上神去了苍梧之巅……
那一战，我等失策了，上神也失策了，只因那长琴太想扳回一城了，太想赢了归鸿上神，不知从何处连了门邪法。
据闻，那本应由归鸿上神承担的一掌，愣是叫冷不防冲出来的仙衣姑娘受了去。
据闻，上神这回终于看清了仙衣姑娘的长相。
据闻，仙衣姑娘满口鲜血地恳求上神抱抱她，上神自是难以推却，便抱了她，仙衣姑娘咕咚地大口吐着鲜血，恳求上神将她放到记忆里，再无他求。
我想，正是上神的那句话，仙衣姑娘才会迅速地撒手而去的，上神抱着不停吐血的仙衣姑娘，满眼疑惑地问‘敢问姑娘是何人？’
仙衣姑娘翻了翻眼睛，据闻，即刻便走了，据闻是元神俱灭了。
比翼讲到此处，歇了口气，冲我扬眉‘妹子，水没了……’
‘嗯，我不渴……’我心里一片空凉，手也有些颤，我还从未跟师父这般同生共死过，或是做过能让师父放进记忆中的事，我拿什么跟那仙衣比？
‘妹子，乖，别逼哥对你发火，再下山提壶水上来。’比翼将石壶塞到我手中。
我只木然地起了身，顺着满是月桂花开的石路，下了山，踩着惨淡月色，我心中越发堵塞。
灵丘涧前，水雾升腾，我寻到一块大石，终是腿一软，瘫在石块上，为我不可预见，扑朔迷离的爱情感到难受。
我以为师父永远是属于我一人的。
我以为我也永远只是师父的唯一。
却原来，有那么多的人想成为唯一，而我，却并不具备什么得天独厚的优势。
我当如何？
明月皎皎，我无心做任何事，我躺在石上，四下一片凄静，却忽闻比翼的声音‘七七，是为爱苦恼么？哥帮你解惑。’
‘你说，爱情里，若真想争个高下，我是不是，其实一点胜算也没有，哥，你跟我讲实话。’
小水坐在潭子里另一块大石上，同我面对面，我少之又少能看到比翼脸上如此正经的神色。
‘七七，若我跟你说，其实，我对那苏景不是不爱，你会如何看我？’
比翼此话一出，我顿时将自己的处境抛诸脑后，从大石上跃起，一脚跨到比翼身旁，‘那我送你四个字’
‘嗯，说。’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颇有些幸灾乐祸地竖着四根手指。
‘妹子，那是八个字。’比翼推了我一把，我咕咚一声栽进了灵丘涧。
我气恼地爬上大石，正欲同比翼理论，却见比翼望着天上月亮，淡淡念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我便不忍心再挖苦他，转身跳到岸上，速速回了山洞，取了壶酒，递到比翼跟前。
比翼没看我‘你是我妹子，你是我亲妹子，如此懂我。’
‘哥，我们算不算同病相怜，让我们一醉方休可好？’我捏着的酒壶被比翼拿去。
见他摇头道‘不好，就这一壶酒了，只有我的份。’
‘哥，亲哥，也给我一点罢，我很想醉。’我欲伸手去抢，比翼一个闪身，我扑了个空，又差点栽进水中。
‘上神明令禁止我等同你一起饮酒，你就看着哥喝罢。’比翼大口大口地饮酒，我只能干着急。
比翼喝完酒，话也多了起来，絮叨个没完……
我心中烦闷，在他断断续续不完整的句子中拎出一个重点，那便是碍于异族不能通婚，他错过了一段美好得姻缘，等得他有勇气冲破束缚时，那人却不再在原地等他。
世间情爱便都是这样，比翼此等洒脱之仙，也会有如此烦心之事。
我嘱托西海三皇子好好照料比翼，便又连夜离开。
生活总要过下去，我决定在我归去的途中好好想想如何处置那狐狸精。
照比翼的说法，师父欠她一条命，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人情，我要如何还，才能叫她心甘情愿地离开师父，离开我们的生活。
琏磐山回去江镇，途中须得经过丛极之渊，来时，实属运气上佳，没碰上丛极的小鬼们。
回时，我远远瞧见一片雪域中，一抹鲜红的身影，那正是前段时日重归神位的离凤君。
玄皇也算是功德圆满，成功辅助了离凤的重回神位，我自然替他们高兴。
便频密了步子，走到离凤君跟前同他打了招呼‘离凤君，许久不见，近来可好？玄皇可好？’
离凤提了提手中的神农戟，正面瞧我‘我们在何处见过么？’
我点头‘见过，见过，你姐姐是我师姐。’
却见离凤冷了脸‘回去告诉你师父，他此番着实过分，放任家姐被冥君捉去，不闻不问，我会去找他讨个说法的。’
我黑脸‘其实，我师父问了，不过种种原因，没问得回来，冥君也不是省油的灯，你此番去，要当心。玄皇可好？’
我二度追寻大师兄的消息。
却见离凤扬眉问‘玄皇？战神？与我何关？’
哦，也对，大师兄化成红莲的模样，陪着离凤在尘世间几十载这档子事，离凤君其实是毫无印象的。
我跺着脚，哈了口热气，欲要撮合这一对‘其实，玄皇挺好的，就是偶尔脾气有些大，你不要明着忤逆于他，顺着他的毛说话，咳，你懂么？’
离凤君显然不懂，推了我一把‘你们师徒皆不安好心，欲要拖延我救我姐姐么？快闪开，我再不去，我姐就要被冥君炖了。’
我还想再为玄皇说些好话，却见离凤君一个闪身，提着神农戟消失在我眼前。
我抱了抱肩膀，这极地确实冷，我前段时日也算是受了些灾难，身子确实是有些虚，便在原地开始蹦跶。
我不离开是有原因的。
一来，夏后是师父另外的唯二女弟子，秉着同是女徒弟的原则，我很是喜欢这个姐姐，她出事了，我本来应该义不容辞地过来救她的。
奈何我那三脚猫的法力，不把自己搭进去都实属难事，此番，她弟弟过来救她，我理应站在外头第一个迎接她。
二来，离凤又是我家大师兄战神中意的人，他救了人，指不定得有个小伤，说不定会有大伤，我必然要站在外头接应他，我那专用的云朵驮三个人回去江镇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是……
漫天雪雾中，我开始兜圈，兜的圈越来越大……
雪越来越大，却始终见不着离凤的身影，不知为何，我心中那一根弦一直紧绷着。
隐隐的担忧着，我此番若是回去江镇搬救兵是否远水救不了近火。
于是，我决定进去探一探风险。
我心中念到，若是一有不对，我就跑，我逃跑的功力在六界还是叫一竿子神仙望尘莫及的。
嗯……
要躲过门口三五个守门的小鬼是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因为小鬼们已经被离凤打趴下了，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里。
我昂首挺胸地进了丛极。
丛极之渊里一片银装素裹，晶莹剔透，着实跟那主子的封号形成天壤之别。
据闻，听到冥君司幽一名，正常人都会将之与阴风测测挂钩。
据闻，冥君长相异常凶险，见一面胆小的会被吓破胆，胆大的也会吓得腿软。
我想，我师父上回战败除了我的事让他分心外，是否冥君的长相也列入考量范围呢？
寸着脚步，我小心翼翼地行走在丛极之内，幸而冥君也是个好冷清的主，若是跟天君一般，园子里三不五时地出现两个小宫娥，隔三差五地再出现两个天官，我此番早就被捉个现行了。
一处巍峨的黑色宫殿内，我听得离凤君的声音‘姐姐……振作点，我来带你走……’
殿外是神色紧张的小鬼们，我站在一座假山后头，捏着嗓子喊了声‘啊……归鸿上神……你怎的在此？’随即闪了身到了宫殿门口一根漆黑柱子旁。
便见方才那一群小鬼顿时乱了阵脚，提着兵器直冲向我方才藏身的那一处假山。
我便一个闪身，进了宫殿内……
得以第一次见到传说中胆小的人见一回便会被吓破胆的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