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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枚铜钱 海鸟飞鱼

    作者有话要说:</br>给自己加个油,誓坐穿冷窖,ho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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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NT><hr size=1 />  凡人撑死百来年的寿数,才够抵我几场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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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天界自来四季无分,便是这人间,这一场春天眼看也就要过去。

    我虽平日里口头上没遮没拦,荤话痞辞那是毫不避忌,可好歹,五千岁的年纪于小仙我,还只是个没心没肺的好年岁,下得凡来出个公差,巴望着万事顺当回去莫要受怪责,顺道公款吃喝一通也就罢了。

    什么雨疏风骤,什么残酒海棠,那些矫情玩意是书中常有,我可从未得见。即便平日里好寻摸个凡间话本子一读,着迷的也是那些凌厉侠义的故事,秋霜肃杀,苍穹呜咽,北风如刀,残阳如血,那个才叫如诗如画。

    我思的哪门子春。

    结果,一路尽费神琢磨那场未完的梦境,全忘了把眼前正事想上一想。

    我原是赵公明五千年前半路捡来的襁褓小仙,仙籍不明。固然我是这么个连来路都不明的家伙,在天界,却颇有些人缘。上至寿星月老那些老儿,下至镇守天门的白虎,那些大仙小仙的但凡家中有什么好事,邀我前去凑个热闹那是寻常;平日里各自得了些什么稀罕的美酒果物,捎来给我财神殿的见习小财神葡萄的,也都不在少数。

    话说神仙除了忙手头司官的各路事务,得空了也得吃喝玩乐,醉眠笙歌花前月下生孩子坐月子打麻将侃家常,缺了一样您教我们如何度这许多闲时年月?我健谈爱玩又好结交,待人处世更讲个肝胆相照,故而不是我多能耐,是性子正讨巧。

    凡人有句话,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阎王小鬼本来距我甚远,我好日子过惯了,今日方才明了这含义。几千年头回遭遇上个这么不待见我的,竟还是个凡人,这教我情何以堪。

    不过,我也就心里一通嘀咕,不能让赵公明知晓。他若知道我这么小心眼,准得训斥我平日得的历练不够,这点子难堪都受不得,将来真正历天劫时,还不得第一道雷就给喀嚓个皮开肉绽。

    赵公明不会体谅我的难处,哪是我受不起难堪,实在是与这人处起来重不得轻不得。屈尊降贵于我而言没什么,我就没见得哪尊贵,可当真太重了,不见得一开头就对他低三下四溜须拍马。轻?人家的谱比我可大。

    真不知赵公明罩的这个梁颂,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这家伙,谱摆得不寻常。

    我跟着进他那府邸时,已是黄昏头,却仍被耀花了眼。玉砌的回廊柱,鎏金的翘飞檐……前头那副门脸儿就更别提,仿若建的时候,直接拉了车金银财宝来堆的。虽不比玉帝的灵霄殿,可这一番扯地连天的大架势,也着实算得上叹为观止了。

    整个宅子的基调,俨然一副砸了玉听声玩的满不在乎做派,哪哪都熏着股子铜钱气。按说我从小养在财神殿,闻那铜钱味,也是闻惯了的,可要说开眼,还得数今天。

    若我们那座财神金殿搬到他家隔壁,相形也就一小破土地庙的水准,不定被衬得多寒酸,还好意思称哪门子金殿。

    赵公明实在有容人的雅量,又或者,他压根不问这厮的奢靡行径?

    一个宅子就能盖得如此穷奢极欲,可以想见,这小子在别处,还不定怎么铺张。我有些悟不通,这里里外外的一切虽考究,却又实在与梁颂那张俊逸书生的皮囊,煞是不衬。

    梁颂不知去了哪儿,我正东张西望瞅新鲜,许是眼睛没留神,迎头撞上一个人。

    那人一“哎哟”,扑通倒了地。我一个轻飘飘的小神仙,这么着能使上几分力?实在该怪他不经撞。

    幸亏这人尚算机灵,我不及伸手扶,他已经一骨碌爬起。

    起身却眼瞪着我,嘴张老大,塞一个小包子,都戳戳有余。

    来而不往?小仙我虽不大懂礼数,依葫芦画瓢总是会的,不假思索我也瞪回去。他这么招呼我,想是这儿的规矩使然。

    跟前挤过另一绿豆眼的小厮来,凑前盯了我嘴里出声:“啊!?”

    认得我?把这家伙上下一通扫,却全无印象。瞥见一旁,张嘴瞪眼那厮身上服色,与绿豆眼的别无二致。

    想是梁颂早嘱咐了他家小厮,家里要来个贵客,此番见着贵客竟然这么不入眼,有些惊呆。至于我是仙不是仙,便不知梁颂抖搂了多少。反正这俩随主人,个个无礼随意得很,全无一分待客之道。

    我且放下身段不管三七二十一见竿就上,边爬边看看。只管笑得平易近人:“呃……二位好,还请多关照。”

    这俩,毫不搭理我,听了我的寒暄,反互使眼色交头接耳,那个鬼祟。

    梁颂进屋,唤绿豆眼作“三元”,另一人作“四喜”。 三元四喜凑上去,一口一个“爷”,又给他主人一通耳语,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引得梁颂似是一通长吁短叹。

    至于唉声叹气那么为难?让杵在一旁的我好不尴尬。

    看到没,我到此地被慢待,那是上行下效,没辙得很。钱乃一味良药,有明目张胆之功效;有钱能使磨推鬼,大钱推大鬼小钱推小鬼。我一个小财神在他眼中,恐怕未必如个小鬼。

    终于又过个倒八眉小厮来:“爷,今早您吩咐的那贵客房已备得了。”

    梁颂挑个眉毛询问:“备在哪儿了?”

    倒八眉小厮奇怪回禀:“循例自然安置在西厢。”

    梁颂踱来踱去不言语,步子瞧着老气横秋,踱了阵,还是三元出言吩咐:“五福,这就上东厢重置一间。”

    倒八眉听了直挠头:“东厢里除了爷那屋,旁的再没间像样的,用来待贵客,只恐怕有些怠慢。”

    到底是心腹,梁颂未曾吱声,四喜先训斥开了:“如何待客还用你教么?话那么多,我瞧爷边上那间就甚好。”

    倒八眉孩子挠头更厉害了:“那件屋子也忒小了点罢。”

    三元不耐烦地催促:“就是那间,还不赶紧备去!”

    五福不死心,躬身候着梁颂发话:“爷?”

    梁颂沉默半天终于咳了嗓子,道:“去办吧。”

    我本是个没谱的小仙娥,更不曾学过摆谱,住东厢还是西厢,哪儿才显得尊贵,我懂得什么。可五福那么挠头又质疑,我也了然了这西厢东厢的差别可大,这会儿脸上着实有些挂不住。

    “去办吧”,嘿,都已经备得的现成客房,居然不嫌麻烦,宁可重置一套,也不愿让小仙我枉担这贵客的名头。有种倒是连东厢都别给我预备,大不了我大地为床云为被那么将就几宿,也可混事的。

    五福的长相瞧着本就低眉顺眼,此番唯唯诺诺应声退下,边退不忘悄悄抬眼瞥我。也对,换我也得偷眼瞧个明白,该是怎么个不得体的不速之客,让主子不情不愿接待了,又非得这通刻意怠慢?

    赵公明真是,何不早些告诉梁颂,我不过是个见习小神仙,害得人家摆了接待大仙的规格,如今心头好大落差。不行此小儿之举,只恐怕他气难顺意也难平。

    我原先尚等待被招呼,故而仍然傻站一旁,被当个空气冷落半天了,如今气氛尴尬,只得假意观赏墙上挂的那一幅工笔。

    我真无聊,还着实细看了一番,却发现这幅画煞是啰嗦奇怪,上半部绘着山,下半边画了海,山间鱼高飞,海底鸟遨游。画中一草一木一鸟一鱼均绘得极其详尽精致,看似颠倒混乱,却也热闹非凡,纵是我在仙界算个极贪玩的,这些年也见多了稀奇古怪,愣是未曾见过这番奇景怪象。

    正对着怪画中盛景摇头暗叹年华虚度,听得梁颂的声音在畔询问:“在看这画?”

    光顾琢磨画,倒没留意这厮几时近的身旁,我装模作样回头笑:“呵呵是啊。梁颂,这画甚好,不知出自哪家手笔?”

    梁颂笑问:“哦?这画不巧正是在下拙笔,敢问怎么一个好法?”

    考我?本来以为他无非附庸风雅,财主掏钱求副别出心裁的画装点门面,我不过随意一夸。不想这厮竟有这份雅兴,我又不懂画,这下露怯露大了。幸好我转过身发现,几名丫鬟小厮均已退尽了,屋内独留我同梁颂两人。

    “咳咳。”我擦擦脑门:“唉,我一个外行懂得什么,不过瞧个热闹罢了。却不知画里头这是什么地方?这些奇花瑶草虽不是什么稀罕景致,飞鱼海鸟却是我闻所未闻的奇观。好地方。”

    梁颂摇了扇子微微笑:“确是个好地方,也并不远。只暂时腾不出工夫,否则,倒可邀了上仙同往。”

    关子卖得挺足,做起口头人情,也十分卖力。善财说得对,凡间的财主多口蜜腹剑,凡事喜藏着掖着。梁颂总透着股子别扭劲,除了这金碧辉煌的宅子,说起来,其实这会儿他的财主味,才有几分对味。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哪怕那地方真能逮机会蹭上一看,也得假模假样充作无所谓。便顺势打个仙腔:“来日方长,呵呵,方长。”

    方长个鬼,往日在天庭醉一场酒,睡上十天半月的事常有。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凡人撑死百来年的寿数,才够抵我几场宿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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